見展紅菱硬要查秦沛的死因,董儒生有點惱火,道:“展小姐,看來你還真把自己當秦家人了,秦家人沒說什么,展小姐卻一定要查,你可要知道,像秦大人這樣查不出死因的案子只是能當突發急癥身亡,你讓我查,你說我要怎么查?”
他這里正在向耍威風,卻聽身后有人說道:“怎么查?怎么查都是你京兆府的事,難道京兆府查案向來是要問別人的么?”
眾人轉頭看去,卻見又是駱鳳澤回來,
駱鳳澤進宮見過父皇之后雖然見他打發了京兆府來查,可是想想還不托底,就又再次來到秦府,沒想到正聽見董儒生說這翻話。
他走到董儒生面前說道:“董府尹,父皇讓你來查秦尚書的死因,這就是你查出來的結果嗎?只一句死因不明就給打發了?既然是死因不明為什么不查,你不查它當然‘不明’了!”
董儒生知道駱鳳澤與秦沛的關系,連忙低頭,道:“是是,三皇子,臣這就調查,臣親自調查。”
說完向梁夫人詢問道:“夫人,請問昨天秦大人都吃過什么東西?這些東西又都是經誰之手入秦大人口的?”
梁夫人說道:“昨天他沒吃什么特別的東西,他吃過的東西我也都吃過,如果是食物的問題,怕是我也沒行了。”
有三皇子的監督,董儒生不敢偷懶,再次詢問道:“夫人好好想想,究竟有什么其他的‘‘沒有別人吃過的東西進入柳大人的口中,哪怕一杯茶、一口小點心什么。”
他對京汾府副的任仵作也相當信任,仵作說沒有外傷,他就只能往中毒上猜了。
梁夫人想了想說道:“再就是他最近一直喝著的藥,可那都是御醫給開的,而且已經喝過好多天沒換方子了,也不應該有問題的。”
董儒生的眼睛微亮,道:“沒換方子未必沒有人往里投放東西,快叫人去找找,有沒有喝剩的藥,或者是熬剩下的藥渣子也很,我去叫御醫來辨認。”
梁夫人邊忙命人到廚房去找,董儒生又吩咐人去把秦沛開藥的御醫找來。
展紅菱在旁邊看著,心中暗想這還真是見什么人做什么事,三皇子來,董儒生的態度立刻就變了,若只是自己在這里說,恐怕他真的就要甩手走人了。
想著來到駱鳳澤近前微微躬身致謝,道:“多謝三皇子了,秦昭不在,我了多事不便插嘴,如果不是三皇子出面真不知道怎么才好。”
駱鳳澤道:“哪里,我對老師的死也很懷疑,不查個清楚實不能甘心。”
這時已經到了晚上,秦沛去世的消息傳出,好多官員前來吊唁,秦沛的尸體最后還是裝棺入殮抬入靈棚,梁氏帶著秦銘妻妾等人披麻戴孝為秦沛守靈。
展紅菱也回家去又換了一套素服過來。
待她回來的時候一直負責給秦沛治病的御醫也被從宮中請來。
秦沛昨天喝的藥已經沒有了,藥渣子被下人倒了出去,聽說官府要又去收了回來,可是經過御醫辨認之后卻什么問題也沒有。
駱鳳澤生怕有人搞鬼,一直在秦府里守著,董儒生查完之后向他稟報,道:“三皇子,剛剛御醫看過藥渣子了,說沒什么問題,如果從表面上來看,應該什么事也沒有,如果硬要懷疑的話恐怕……”
他把話說到一半就把頭轉向坐在旁邊的展紅菱,案情的事向三皇子稟報可能,但是展紅菱與秦家人有關,卻不適合坐在這里聽。
展紅菱識趣地起身要出去,可是駱鳳澤卻道:“無妨,展小姐與秦大人的死肯定不會有關系,也不會走露任何風聲,她心思縝密,聽了或許還會對案情有些幫助,你盡管說吧。”
董儒生又多看了展紅菱一眼,這才說道:“如果硬要懷疑,恐怕只能懷疑兩個人,一個是御醫本身就有問題,他自己不會承認自己的藥不對,另一個就是……梁夫人!她是與秦大人接觸最多的人,如果她想害死秦沛的話,只消悄悄做一點手腳就可以,而且有足夠的能力毀滅證據,那我們可真就是查無可查了。”
聽到他如此驚悚的推斷,駱鳳澤和展紅菱都是一驚,展紅菱道:“董大人,您懷疑御醫我們都不否認,畢竟有被人買能的可能,可是您怎么能懷疑到梁夫人頭上呢,她雖然不是秦伯你的原本,可兩人也已經是十幾年的夫妻了,而且據我所知她娘家已經沒什么人,人說妻以夫為貴,她巴望著秦伯父好還來不及,怎么會害他呢。”
見她插言董儒生又有些不高興,道:“展小姐,執意讓我查案的是你,現要我指出懷疑對象你又來指責,難不成你覺得你比我這個京兆府尹還明白,既然如此的話,又讓讓京兆府來查什么,你來查清秦尚書的死因就好了。”
“你……”展紅菱為之氣結,難不成沒有什么家世的女子在這些人眼里就之么不值一提。
駱鳳澤對董儒生的態度也十分不滿,說道:“董大人,我覺得展小姐說得有道理,我對梁夫人也稍稍了解一些,也對秦尚書很是愛重,就算謀害親夫的事情時有發生,但也絕對不會是她,我看你還是從別的方面入手吧。”
董儒生暗暗嘆氣,這案子簡直是沒法查了,讓一個女人和一個皇子把自己指揮得團團轉。
可是沒辦法,還是得嘆著氣去繼續想辦法。
展紅菱在秦府守了一整夜,雖然沒去靈前,可是有些小事也在后面幫忙打點著。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越想越不對,父親去世,秦昭不回來守著,這叫別人會怎么看他,于是她又來找梁夫人,說道:“伯母,我還想與您說說秦昭的事,您真的打算一直等到秦昭正常出考場才告訴他么?那親的話機怕他會埋怨我們,不如我們使點銀子,讓看守的軍兵去給他傳個信,讓他出來給秦伯父辦喪事吧,這次科舉考不上還有下次,反正就算他考上了,按禮要守制三年,還是不能當官的。”
梁氏說道:“可是現在告訴他又能怎么樣,不過早出來一兩天,今天都已經第八天了,到明天晚上笠考結果,他就可以正常出來了,考得不好,不過晚點回來,并沒有錯過喪事,可若萬一考過得去,趁著皇上還念著你秦伯父的情份,應該能給他把三年后的官職安置出來,可若是就這樣棄考了,三年后什么變化還不一定,若他不十分出類拔萃,誰也不會念著他是秦沛的兒子重用他的。”
展紅菱暗暗抿嘴,梁氏說得有點道理,可是卻不知道秦昭怎么樣,以他的性子,會認可這樣的安排嗎……
無論她從擔心,現在的她在秦家沒有一點說話的權利,能做到現在這些已經是強行插手、插嘴了,這事便只能收著梁氏。
第二天董儒生又查了整整一天,還是亂糟糟沒查清什么,駱鳳澤在這里守了一天一夜堅持不下去,早上的時候就已經回府去了。
展紅菱堅持到下午也還是擋不住了,只好也與梁氏等人告訴,回棋苑休息了一夜。
再轉過天去已經是科考的第九天,她早上來到秦府,呆到過午的時候又帶翠蘿和梁可去考場外等著接秦昭出來。
送進去是她送的,接也肯定是要她接,只是她寮在不知道要怎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給秦昭。
申時末,科考結束的鑼聲終于敲響,老棚里的考生按順序出場。
展紅菱和翠蘿、梁可在門口等豐,兩眼不錯神地向考棚里張望,盼來盼去,總算看到秦昭提著書箱起出來。
在那樣的小棚子里呆了九天,整個人都熬得憔悴了一圈,不過看上進心來精神倒還好,似乎對考試比較有信心。
展紅菱見他出門之后向人群中張望,向他揮了揮手帶著翠蘿和梁可走過去。
梁可低著頭上前把他手里的書箱接過去。
秦昭見展紅菱正在開心,沒有留意到梁可,抻著懶腰笑呵呵地對展紅菱說道:“科考這東西真是受罪,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考第二回!”
展紅菱上前來幫他整理了一下額角的垂下來的亂發,說道:“是啊,在棚子里一關九天,想想都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的。”
秦昭抬手抓住她的手掌,順勢按在臉上,溫情地看著她說:“你不知道,我真是熬不下去呢,不過每到熬不下去的時候就想想你,再想想爹的期望,就又有勁了,我秦昭好歹也是個七尺男兒,怎么也不能教病父和沒過門的妻子失望。”
若是從前聽到他這些話,展紅菱肯定又要捶他兩下,可是今天情緒不好,秦沛死她也和很傷心不說,見到秦昭開民訴樣子,更悉沒辦法向他說,哪里有心思嬉鬧。
秦昭說完之后發現她反應不對,奇怪地問道:“紅菱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
展紅菱低下頭,低聲說道:“哦,是么。”
秦昭更加疑惑,細看了她一眼說道:“怎么搞的,這才幾天時間,你怎么瘦成這樣,好像比我這個科考的日子還難過億訴,莫非又出什么事了?”
他說完還是沒見展紅菱回答,把頭轉向翠蘿,想問問她究竟怎么了,可是一晃眼卻見到梁可腰上和頭上系的孝帶子,他頓時愣在那里,呆呆地說道:“梁可,你、你怎么這副打扮?這、這是給誰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