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霄見她不肯幫忙只好垂頭喪氣地回去,之后只能和春瑤偷偷摸摸地在半夜相會。
可是這天一大早上春瑤便來急急來找展霄,拉著他躲到?jīng)]人處,未曾說話眼淚先掉下來,道:“公子,不好了,我、我懷孕了!”
展霄聽到驚得嘴張得老大,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春瑤抹著眼睛道:“是啊,我都已經(jīng)兩個月沒來月事了,之前還以為是近來煩躁的事太多推后了,可是昨天竟然嘔了幾次,我才想起,多半是懷孕了!”
展霄想了想,道:“那是在你進府前就有了?”
春瑤點頭道:“應該是公子為我贖身后那幾天有的。”
展霄有些小激動,道:“你、你懷孕了,我要作爹了!”
春瑤可沒一點開心的意思,道:“公子高興得太早了,孩子是有了,可是夫人把我恨得要死,怎么能讓我給你生孩子!”
展銷道:“那可未必,畢竟是他們的親孫兒,再怎么也不至于這么狠心的,你等著,我去跟娘說……”
說著展銷飛也似地跑去藤氏的屋子,春瑤想攔也來不及了。
時辰還早,展志承剛剛吃完早飯,還沒來得及去州衙,藤氏正在給他整理著官服,展紅鸞也守在房里,等著一會和母親出買簪子。
展霄沖過來后先看了看父親母親的臉色,見兩人心情似乎還都不錯,這才小心地說道:“爹、娘,孩兒、孩兒有一件事想說。”
他和春瑤的事展志承也知道,但是升官之后心情大好,也沒太在意,聽他說隨意地問道:“什么事啊?”
展霄偷眼向母親看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道:“春瑤、春瑤……懷孕了!”
他一這說,展志承和藤氏,包括旁邊的展紅鸞全都愣了,展志承沒有說話藤氏就先叫道:“懷孕了?你和她在一起才幾天,她就懷孕了?!”
展霄沒法說自己早就和春瑤在一起了,只好再次哼哧道:“那個,既然有過,懷孕也不稀奇啊,那個……爹、娘,你們要抱孫子了!”
“抱孫子?誰有想要這個孫子!不明不白就搞出孩子來多讓人笑話?!”藤氏惱怒地叫道。
“怎么是不明不白呢,那是孩兒的孩子,有爹有娘,誰敢笑話!”
“你還敢和我頂嘴!”
如果不是展霄正在展志承面前,藤氏真想抽他一個嘴巴。
展志承見妻子和兒子爭執(zhí),默默地退后坐到一邊。
展霄知道跟母親肯定說不通,來到展志承面前跪下,哀求道:“爹,求您跟勸勸母親吧,讓春瑤把孩子生下來,這畢竟是兒子的親生骨血,您和母親的孫兒,難道你就不想見見么!”
展志承一直不覺得兒子和丫鬟發(fā)生關系有什么大不了,如果不是藤氏性子強橫,他自己也想收幾房妾室呢,像他這樣身份的人連個小妾都沒有,和同僚們說起話來都覺得沒面子。
想了想朝藤氏說道:“秋芝,你何必這樣呢,霄兒也已經(jīng)十八歲了,就算娶親成家也應該,有女人是很正常的事,現(xiàn)在不過多個孩子,我們又不是養(yǎng)不起,霄兒說得對,再怎么說也是我們的孫子,不讓他來到人世,未免也太狠心了!”
“你!老爺,正因為霄兒到了成婚的年齡才不能要這個孩子,你想想,有哪家的小姐愿意嫁一個當了爹的男人?”
展志承再次沉默,展霄連忙道:“沒關系的娘,孩子生下來,可以先不和外人說是我的,也不用給春瑤名份,一切等我娶了正妻再說。”
展志承也道:“是啊,不說不就行了,以后擴建了府宅,讓她們娘倆呆在內院不出來,不會有人知道的。”
見他們父子一心,藤氏實在扭不過,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也沒必要一定做這個壞人,只好松道:“也罷,既然你們都認可,那就讓她生吧,如果生個男孩能有個侍妾的名份,如果生的是女孩,那就什么都沒有,繼續(xù)做她的丫頭!”
展霄喜出望外,在他印象里,母親能答應讓春瑤把孩子生下來已經(jīng)很不錯了,沒想到如果生也男孩子的話還能讓春瑤做侍妾。他連忙欣喜地轉過來,道:“謝謝娘、謝謝娘,我替春瑤的您沒出生的孫兒謝您和爹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站起身來,想去告訴春瑤這個好消息,可是這時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展紅鸞卻驚訝地說道:“娘,您就這樣讓那個女人進門?您知道她是什么人啊,到底配不配做我們展家的人?”
藤氏一聽倒也是,于是又問展霄,道:“對了,那天她說她是哪里的人,家里是做什么的?”
展紅鸞的話剛出口的時候展霄就是一怔,沒想到自己的親妹妹竟然會這樣與自己作對,之前撞破自己與春瑤也就罷了,受了驚嚇跟娘說情有可愿,可是這次又這樣,分明主是故意的。
他正以怒視著展紅鸞,母親卻已經(jīng)逼問起來,他不知何回答,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沒太聽清,好像是哪個莊子的,不過爹娘放心,春瑤本分善良,肯定是好人家的閨女。”
他這樣說著,藤氏卻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她像說是什么孚州羅定懸、馬家莊的,父親叫馬什么來著?”
展霄心里也沒底,在那里囁嚅道:“好、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藤氏極力回憶著,“哦”了一聲道:“哦,馬全旺!對了,是這個名字。”
展霄見母親想起來,干笑著說道:“呵,是啊,春瑤是明明白白有來處的,爹娘放心好了,那個……我這就去告訴她孩子可以留下了,爹也早點去衙門吧。”
說完出屋子找春瑤去了。
展志承站起身也要向外走,藤氏攔住他說道:“老爺先別走,你把春瑤老家的住處記一下,到衙門里讓人打聽打聽,孚州那邊是不是真有這個人,就像鸞兒說的,既然讓她進我們家的門,總該弄清夢她的來處。”
展志承應道:“嗯,好,你剛才說的我記下了,我會打人打聽的。”
再說展霄,見到春瑤之后先是興奮地告訴她:“春瑤,我爹和我娘同意讓你把孩子生下來了,我母親說,如果你生的是個男孩,可以給你侍妾的名份。”
春瑤高興道:“是么,真是太好了,我不求什么名份,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能為公子生兒育女就滿足了。”
展霄把她摟在懷里,道:“是啊,我也沒想到母親竟然還能答應給你名份,只是……你的身份還是要小心瞞著,今天母親又問起了。”
春瑤道:“夫人那天不是問過一次了,怎么能問呢?”
展霄惱火道:“還是不紅鸞多嘴說的,展紅菱都能給我拿銀子贖你,她倒好,凈給我們壞事,我看她這個親妹妹還真不如堂妹。”
說到展紅鸞,春瑤的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不過卻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紅鸞小姐年紀小,肯定是有口無心的,公子不要怪她,所幸孚州大老遠的,馬家莊又偏僻,夫人不可能真的讓人找去。”
展霄一驚,道:“怎么,你說的馬家莊竟然真的是你從前的家?你父親真叫馬全旺?”
春瑤微微低頭,道:“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說的,只是夫人突然發(fā)問,我一下子懵了,就把家中地址說出來了。”
展霄無奈地埋怨道:“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蠢話呢!唉,現(xiàn)在只能盼著母親不會派人去找,或者是打不到吧。”
他和春瑤都在往簡單了想,以為藤氏大不了派家人去孚州打聽,卻沒想到藤氏竟然會讓展志承從府官司去查。
雖然藤氏答應讓春瑤把孩子生下來,可是卻沒讓她休息,在展霄哀求了幾次之后才把她調換做灑掃丫頭。
懼于藤氏的威風,春瑤也是敢怒不敢言,隱隱開始后悔,早知展霄的母親這樣厲害,不如仍舊呆在樓子里了,雖然下賤了些,總還不用受這么多苦。
可是無論她怎么后悔也晚了,現(xiàn)在只能盼著肚子里的孩子是個兒子,給自己掙個侍妾的名份,以后的日子或許才能好過些。
她想得雖好,可是天不從人愿,這天過午展志承從衙門回來,臉沉得像鍋底一樣進到房內。
藤氏看他臉色不對,一邊過來幫他解衣服一邊問道:“怎么了老爺,出了什么事嗎?”
展志承臉色仍是鐵青沒有好轉,憤怒地微喘道:“你不是讓我派人查春瑤的事嗎,有結果了。”
藤氏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幫展志承脫著官服問道:“怎么,難道她說的住處是假的?”
展志承甩開官司服穿著中衣坐到椅上,怒沖沖道:“我倒情愿她說得是假的,可是她說的偏偏是真的,孚州羅定縣的確有個馬家莊,而且那馬家莊也確實有個馬全旺,他也的確賣掉了自己的女兒!”
“既然是老爺還生什么氣?”
展志承的手狠狠一拍桌子,道:“可是那馬全旺根本沒把女兒買給什么財主作小妾,而是賣到臨州的青樓里來了!那女兒還被贖了身!就是、就是我們的兒子干的!”
藤氏聽了腦袋里也是嗡的一聲,眼睛睜得老大。“青樓、贖身!春瑤、春瑤竟然是窯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