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朝后期的那些動蕩不安的歲月里,各地紛紛涌現(xiàn)出了大量的名臣武將,后世以“燦若星辰”來形容其盛況。這一時期人才的鼎盛程度足可以與圣武統(tǒng)一時期還有靖武開邊時期相比而猶有過之。這些一時人杰分別歸屬于不同陣營,為了各自的理想和信念,斗智斗勇,上演了一幕幕激昂壯烈的慷慨悲歌。
云州。
吳憂輕裝簡從,馳入莫湘在屈延的冬季營地。當天就接替了莫湘的指揮。吳憂和莫湘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指揮風格。至少對軍中斷糧這一嚴酷事實他們就有不同的態(tài)度。
吳憂立刻命令殺掉了兩千匹羸弱的老弱馬匹,剝皮燉肉熬湯,士卒全部飽餐一頓,當夜開拔,方向是迷齊人兵力最為雄厚的正北方。
吳憂得感謝莫湘幾個月來對軍隊的掌控和訓練,和出發(fā)時候單純的興奮還帶著少許害怕不同,這些經(jīng)歷過戰(zhàn)陣磨煉的官兵眼神警惕而帶殺氣,傳達執(zhí)行起命令來快捷而有效率。來自四面八方的各支隊伍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相當?shù)哪酰F(xiàn)在這支隊伍更象是一支完整的軍隊,而非亂七八糟的聯(lián)盟。吳憂自己是帶兵的人,他知道要完成這種轉(zhuǎn)變,不知道耗費了莫湘多少心血。
吳憂發(fā)動的的進攻以戰(zhàn)斗力最強的金赤烏先鋒,以莫言愁同鮑雅、狄稷為先鋒將。以席雱指揮邊防軍構(gòu)成左翼,以劉袞指揮庫比倫輕騎義從為右翼,哈迷失以小月氏騎兵殿后,吳憂自率眾將帥雜胡騎、雜胡輕步兵、尼蘭微步兵構(gòu)成中軍,吳憂又以莫湘指揮女營、舟橋營等輔助部隊,留守大營,以水師巡弋于波河之上,往來策應(yīng)吳憂。
當夜,云西軍連夜拔寨啟程,急攻迷齊人北大營,一擊而摧破之,莫、鮑、狄三將奮勇爭先,云西軍旌麾所指,三日連破迷齊北大營十七寨,斬殺迷齊酋首無數(shù)。熊熊火光,綿延十余里。迷齊軍勢大潰,敗退百余里才重新穩(wěn)住陣腳。等到迷齊軍隊組織起反撲的時候,吳憂將部隊分為兩支,劉袞、蘇平、席雱等率部向庫比倫城方向進攻,迷惑牽制迷齊人,吳憂自己則率部掉頭轉(zhuǎn)向小月氏城方向。
吳憂用了五天的時間穿過迷山支脈,會合一直堅持在小月氏城附近的秦古劍部,突然出現(xiàn)在小月氏城下,擊破長期蹂躪小月氏城的迷齊諸部。這部分迷齊人雖然勢眾,但因為這里長久以來都沒有周軍主力出現(xiàn),小月氏軍隊抵抗力不強,所以迷齊人多由老弱部眾組成,當不起吳憂以精銳奮力突擊,紛紛潰散。
劉袞部面臨的敵人更加強大,這是吳憂把蘇平這個智囊留給他的原因。顯然劉袞干得比吳憂預(yù)想的還出色。劉袞部在當?shù)赝橹苘姷南驅(qū)б龑拢÷芬约毙熊娡恢翈毂葌惓墙迹冻鲈莆鞯能娖靵硪鋼P威一番,迷齊軍大駭,急忙收縮防守,不料劉袞手下不過萬把人,根本不具備攻堅能力,虛晃一槍之后,劉袞沒有順原路返回,而是竄到更北方,襲擊了迷齊人到一支數(shù)千人的補給軍隊,隨后他沿波河長驅(qū)東進,解了迷齊人對莫湘留守的大營的包圍。又協(xié)同莫湘守衛(wèi)大營達十天。
吳憂也沒有閑著,擊潰了小月氏城周圍的敵人后,他毫不停留,在迷齊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全軍南下,就在迷齊人以為他要避開迷齊人主力向南逃跑的時候,他又果斷地甩開了追兵,用了三天的時間將全軍渡過波河,讓尾隨而來的迷齊軍隊徒嘆奈何。隨后吳憂、莫湘、劉袞等會師,重新集結(jié)起來。這一次吳憂以更加迅速的動作第二次進攻庫比倫城。這次迷齊人主力在外,僅有少量兵守城。云西軍象一把尖刀插入庫比倫城城下,把留守庫比倫的守將嚇了個半死,不等吳憂攻城就焚毀了全部輜重,將這座迷齊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奪下來的城池拱手讓人,自己帶了劫掠來的財寶女人棄城而走,半路卻中了劉袞的埋伏,一千多失魂落魄迷齊殘兵被憤怒的庫比倫輕騎義從殺得干干凈凈。
雖然唾手得到一座大城,但吳憂可不敢真的駐守這里,先前的奇襲雖說打亂了迷齊人的陣腳,但迷齊人的主力一直在四處捕捉吳憂的蹤跡,貪圖一城一地的得失只會讓自己陷入困境。所以這一次吳憂是真的掉頭南下了。春天已經(jīng)臨近,迷齊人正在組織新的包圍網(wǎng),但因為摸不清吳憂下一步的動向,所以兵力還比較分散,他要在敵人合圍之前跳出這個危機四伏的地區(qū)。
吳憂一連串輝煌的勝利要感謝長久以來莫湘的消極不作為麻痹了迷齊人。而出國作戰(zhàn)這么久,對迷齊士兵來說也是首次,構(gòu)成迷齊軍隊的許多部族都產(chǎn)生了厭戰(zhàn)情緒。先前的情報顯示,云西軍糧草瀕臨斷絕,撤退或是潰滅只是遲早的事情,因此迷齊人對于云西軍隊這么兇猛的反撲竟是沒有什么戒備,所以吳憂才會接連得手。
留下一支疑兵保持大軍還在河北的假象,吳憂將部隊分批渡過了波河。但世上還是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最后一批渡河的庫比倫部還是被迷齊人發(fā)覺,氣瘋了的迷齊人總算找到了發(fā)泄的對象,蜂擁而至的迷齊軍隊對這些殿后的官兵進行了一場一面倒的屠殺。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莫湘近乎冷酷地下令將所有的船只駛離岸邊,云西軍所修建的臨時港口也在一聲令下化為火海。吳憂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幾千名庫比倫士兵陷入絕望,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
“那個旗幟,我認得。是迷齊人中一個叫狐蘭的酋長的,此人奸狡大膽,先前我差點兒在他手下吃大虧。”莫湘指著對岸兇悍的迷齊士兵們所舉著的旗幟對吳憂道。
“我會記住他的。”吳憂幾乎咬碎了鋼牙,一字一頓地道。
這個陰暗的結(jié)束為吳憂的一連串勝利蒙上了一層陰影。此役過后,庫比倫士兵只有二三百名幸運地先期渡過波河。庫比倫人首領(lǐng)不爾忽以及多名高階軍官陣亡。吳憂堅持不肯將庫比倫輕騎義從從自己軍隊的序列中抹掉。他命令重新制作這支部隊的軍旗,留待以后征募起兵員之后重建這支部隊。
損失了這支重要部隊,吳憂現(xiàn)在不想再和迷齊人多做糾纏,他將部隊分作兩支,自己和莫湘各自率領(lǐng)一支,沿呼倫河兩岸分頭南下,進入一望無際的富饒的呼倫河平原。對于這些沒有受災(zāi)卻不肯拿出一點兒東西救濟一下云西的地區(qū),云西軍隊可沒什么好客氣的。而吳憂也不去刻意約束這些飽經(jīng)磨難的士兵們。
經(jīng)歷了前期苦戰(zhàn)之后,云西軍衣衫襤褸,狠惡異常。折磨他們的不僅有敵人,還有險惡的地形,而寒冷的天氣,缺鹽、缺乏食物,還有疾病,都讓這支部隊時刻經(jīng)受著嚴酷的考驗。在整裝南下的時候,吳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軍隊非戰(zhàn)斗減員相當厲害,即便半強迫地拉了不少壯丁,現(xiàn)在能拿起武器作戰(zhàn)的,只有兩萬七八千人了。最讓云西的士兵們不堪回首的還是饑餓。馬是草原人的**,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舍不得殺馬的。艱苦的行軍作戰(zhàn)又不允許他們拿出太多的時間進行采獵。為了解決食物問題,吳憂專門派鮑雅率領(lǐng)一支千人騎校負責搜集食物。鮑雅也的確不負所望,弄來了不少食物。只是不管打來什么動物,他們處理的時候從來不肯讓士兵們看到,送到士兵們手里的永遠都是肉脯。有疑惑的士兵去問的話,回答一律是馬肉。雖然不少士兵和軍官都心存疑慮,但誰也不敢說他們吃到的各種各樣口味的“馬肉”不是馬肉,更沒人有膽子去問這個兇猛的將軍,他們吃到的肉類中,是不是有人肉。鮑雅率領(lǐng)的那支騎校的士兵們似乎都帶上了一種格外兇狠陰冷的氣質(zhì),即便戰(zhàn)場上殺人不眨眼的老兵都不敢和他們走得太近。吳憂現(xiàn)在專門從這支部隊里抽調(diào)官兵組織軍法隊。
云西軍在呼倫河平原放手大掠,要糧要錢,拉夫抽丁,云州震動,甚至比鄰的瀘州都受了波及。寧氏、云州城、火壁城的守將都對吳憂提出了嚴重警告,不過現(xiàn)在他們哪個都沒有這個實力和膽量去招惹銳氣正盛的云西軍。
淄州。
阮香召回了長期在外作戰(zhàn)的大將方略,以老將于成龍暫代其職。方略回來之后,直接去刺史府晉見阮香。
“方將軍辛苦了。坐。”阮香好像精心化過妝,一改往日沉靜淡雅的妝扮。整個人顯得魅力四射,美得奪人心魄。
方略不敢直視阮香的面孔,側(cè)坐一邊。阮香乃從容問道:“將軍剛從北方回來,瀘州動靜如何?”
方略道:“瀘州趙氏,兵精糧足,未可輕侮。”
阮香眉尖一挑,不悅道:“幾次與瀘州軍隊交手,我軍都占據(jù)上風,去年我們又攻克了鳳來城,我正欲以將軍為帥,趁勢進取瀘州,將軍怎么說出這種話來?您得給我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方略道:“趙熙正值壯年,不算昏聵,兩個兒子都精明能干。瀘州文武人才濟濟,趙氏在那里深得民心。瀘州軍隊以騎兵為主,很適合在開闊的平原上作戰(zhàn)。瀘州的地形我們有詳細的情報,大片的平原正是騎兵馳騁的戰(zhàn)場。還有蘇中這賊子,多次與我們交手,深知我軍內(nèi)情,為害不小。而且……瀘州明顯和迷齊人有勾結(jié)。瀘州軍中有相當數(shù)量的迷齊雇傭兵。戰(zhàn)爭一旦開始,我們面臨的敵人將是出乎意料地強大。最后就是軍費和兵員問題。為了運河工程,我們的軍費一再儉省。常規(guī)軍隊已經(jīng)一減再減,地方軍隊基本上都是不滿員狀態(tài)。就算戰(zhàn)爭不斷的河北,二線師能達到編制人員的七成已經(jīng)算是多的。這兩年我們的糧食也就勉強夠吃。如果對瀘州開戰(zhàn),我們至少要囤聚一年以上的軍糧。這還是樂觀估計,別家諸侯不趁火打劫的話。”
阮香點點頭,忽然問道:“如果兵糧充足,你認為我們最好的戰(zhàn)略攻擊方向應(yīng)該是哪里?瀘州、云州還是懷州?”
方略有點兒困惑地望著阮香,反問道:“末將聽說,因為天災(zāi)戰(zhàn)亂的關(guān)系,這幾年從云州、瀘州、懷州、柴州都有不少百姓逃入淄、靈兩州,不知道現(xiàn)在我們兩州的人口有多少了?”
阮香贊許地看了方略一眼,提出這個問題表示這位將軍腦筋非常清楚。
阮香有些得意地伸出五個手指,在方略眼前一晃。
“五百萬?怎么可能!”方略驚訝道。
“這是增加的人口數(shù),加上原來的二百多萬人口,我們現(xiàn)在有接近八百萬百姓。”看到方略的反應(yīng),阮香有些得意,微笑著解釋道:“淄州原本人口最為稠密,靈州雖然窮,人口也不算少。這兩個地方都是因為戰(zhàn)爭才使得百姓大量外逃或者避入山林。這幾年兩州內(nèi)地一直沒有什么戰(zhàn)事,我們采取了不少休養(yǎng)生息的措施,糧食也還夠吃,所以人民回歸的就很多。加上周圍那些州郡由于天災(zāi)人禍的緣故,百姓大量進入我們的地方,自然就達到現(xiàn)在這么多人口了。而且現(xiàn)在我們的騎兵中新增了大量來自云州、瀘州的牧民騎手,我們的水師也得到了來自懷、柴兩州的漁民的補充。人口數(shù)量在那里擺著,所以兵源先不用擔心。部隊雖然缺編,但我們的軍官培訓卻一直沒有放松。軍官學校第一批士官馬上就要畢業(yè),他們將全部補充入一線部隊中,以后每半年我們都將有大量低級軍官補充進部隊。這些軍官都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陣的,相信由他們作為骨干力量,我們?nèi)本幍牟筷牷謴?fù)到滿員狀態(tài)后,戰(zhàn)斗力可以得到保障。”
“那么,公主是考慮相當周到了。軍糧儲備如何?還有運河工程,如果末將沒有記錯的話,這項工程動用的人力以十萬計,用錢糧以千萬計,只要運河沒有竣工,我軍無法進行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
阮香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個對她堅持進行運河工程提出意見的人了,而相對而言,這已經(jīng)算是比較溫和的提法了。比這尖銳得多的意見一直都不絕于耳。而且,運河工程的確占用了靈、淄兩州過半的錢糧調(diào)配。在現(xiàn)在四面都有敵人窺伺的情況下,進行這么龐大的工程項目實在過于冒險。然而正像歷史上多次證明的,冒險如果成功,那就是天才,失敗了那就是瘋子。阮香經(jīng)過反復(fù)權(quán)量,她有自信自己可以賭一把。一直以來,運河正在嚴格按照施工圖紙艱難卻頑強地一里里地延伸著,雖然遇到了各種問題,但還在控制范圍之內(nèi)。盡管如此,這個工程一直折磨著阮香的神經(jīng),雖然知道工程人員已經(jīng)是盡力而為,阮香還是忍不住一次次去工地巡視。地圖上標示工程進展的紅線每前進一毫米,阮香心里的塊壘都能抒解一點。但從富水河和靈水出發(fā)的這兩條紅線挪動地總是那么慢,阮香感到焦心也是難免的了。
“方將軍,恐怕我們是要做一場艱苦的戰(zhàn)爭準備了。這兩年來雖然部隊一直在縮編,但我們對瀘州趙氏、云燕張氏、懷州劉氏還有東方屢屢竄犯海濱的蝎臺始終保持著強硬的壓力,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為什么。并非我們真的已經(jīng)強大到這種地步了,而是我們要給別人一種這樣的印象。今后我們還要繼續(xù)這樣做,這不是你能改變的,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這是無論誰處在我們這種情勢下都會采取的策略。”
方略苦笑一下,站起身來道:“我一直堅信,我們的戰(zhàn)士是大周最好的士兵。無論什么命令,他們都能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末將只是個軍人,只是為了弟兄們提出自己的看法。對于公主的命令一定會執(zhí)行。因為公主要考慮更多的人……不會讓弟兄們的鮮血白流。”
阮香道:“將軍請歸坐吧,我不會讓士兵們白白送死的。大廈將傾,獨木難支。復(fù)興大周,不是急切間能做到的事情。需要為之流血犧牲的人還會很多。但我要讓他們的犧牲得值得。”
方略沒有坐下,施禮道:“有公主此言在先,末將先謝過公主。只是不知咱們的目標是哪里?”
阮香反問道:“將軍之見呢?”
方略沉吟片刻道:“若為擴張,我們自然應(yīng)該先弱后強,趁張氏或者劉氏都忙于征戰(zhàn)之時,侵奪其地。而若只是為了立威,那么我們應(yīng)該挑選更強大的對手,也就是……瀘州。不過,以末將個人的淺見,現(xiàn)在對瀘州開戰(zhàn),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阮香站起身來,在幾案后來回踱了幾步,“方將軍,你知道么?其實開始的時候,我不太喜歡淄州人,特別是那些世家大族。他們似乎天生就帶著一種鬼祟陰險的氣質(zhì)。我喜歡靈州人,他們雖然貧窮,卻光明磊落。你應(yīng)該最清楚,我們進入淄州以后,我們的將校士兵死于伏擊、暗殺的有多少!而在靈州,即便戰(zhàn)爭最艱難的時候,即便是面對張靜齋這樣強大的敵人,即便是對上蘇中這該死的狗賊,我們也從來沒有采用暗殺的手段對付敵人,也沒有一個士兵死于卑鄙的手段之下。可是現(xiàn)在我們需要淄州人了,盡管我仍然不怎么喜歡他們。”
方略聽到這里,不禁動容道:“公主,難道要派遣刺客么?”
阮香道:“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保全我們的士兵的生命,這是目下最好的辦法了。”
方略搖頭道:“公主,恕末將多句嘴,這終究不是正道。”
阮香默然。良久才道:“將軍明日去參謀部吧。部隊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整裝待發(fā)。各項物資調(diào)配也已經(jīng)到位,寧雁會為你詳述我們的計劃。你要哪些將校從征,盡管提出來就是。”
雖然感覺還有一肚子話要問,擔方略是個實事求是的人,不會為了這種已成定局的事情爭執(zhí)。看到阮香的確已經(jīng)沒有興致繼續(xù)談話,方略于是敬喏,告退。
圣武歷二六九年春,瀘州刺史趙熙遇刺,次日,瀘州城墻上以朱砂大書三個大字“誅國賊”。外界紛紛傳揚其已不治身亡,瀘州城門緊閉,闔城大索刺客,局勢動蕩。
與此同時,阮香的清河軍借口邊境不靖,在鳳來城、皋城方向集結(jié)兵力,其意頗不善。趙明、趙揚分別遣使與阮香議和。阮香皆偽許之,并派使者吊問趙熙傷情,但都被瀘州方面擋駕。同時阮香不顧瀘州的一再警告,并不停止其向邊境增兵的舉動。淄、瀘邊境緊張氣氛越來越濃,戰(zhàn)爭之弦越繃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