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裁判官的一聲令下,兩位長老都站在了看臺邊緣,緊盯著杜軒。而場下的觀眾更是伸長了脖子,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畫面,沒有人再認為這十二歲的少年是在玩鬧。
杜軒瞪大雙眼,緊緊盯著眼前的魔器。
片刻后,突然猛地一抬腳,用力踢去。
噌!
那榆木板模樣的魔器“唰”地亮起了刺眼的紅光。
“咦耶!”
不知誰率先大喊了一聲,接著便是全場的歡呼之聲,都掩蓋了裁判官宣布通過的聲音。
“咦耶!”
“嗚哈!”
又考過了一項!
場邊的杜羽金等人立馬便沖進場內,歡喜地抱著杜軒,摸著杜軒的腦袋、臉蛋,歡快地跳躍著。唯有杜羽木一臉發呆,木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別說杜羽木,就連其父杜鵬飛也是同樣的表情。
杜軒倒是很享受哥哥姐姐們的擁簇,眼見杜羽木剛剛的優待,杜軒主動堅持參加武考,或許也正因為此吧。
杜之金雙手捏著欄桿,只聽“咯吱”一聲,精鐵打造的欄桿竟已扭曲變形。年已古稀的杜府大長老,一時居然難以抑制著心中的波動。
只是,不知道這份波動是興奮,還是只有震驚。
杜鵬宇雖看上去面無表情,可內心卻早已是翻江倒海,這可是自己的兒子??!
第三項,速度考核。
這是最不容易過的一關。
因為已經經歷了耐力考核和力量考核,被考核者的體力嚴重下降,要想再通過最后的速度考核,極為困難,很多人都是栽在這速度考核上。
此刻,眾人都緊張地盯著場上的杜軒,期盼著能親眼見證一個奇跡,一個半月大陸數千年來的奇跡。
杜軒站在跑道上,身子微向前傾,右腳置后,雙眼死死盯著前方五十丈處的終點線。
“杜軒加油!”
“小軒子加油!”杜軒的哥哥姐姐們紛紛在場外助威吶喊,唯有杜羽木冷漠地看著一切。
“咦耶!”
“嗚哈!”
場下的觀眾,則是富有節奏地不斷重復著這兩句吶喊聲。
裁判官高舉起手中的小紅旗,眾人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第三項,速度考核,開始!”
主裁判官大喊道。
嗖!
杜軒如離弦之箭飛奔開來。
只看杜軒起步的那一剎那,看臺上的兩位長老和這群孩子的父母們便知道,杜軒十之八.九是要成功了。他馬上就要通過武考,馬上就要成為這半月大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武修者!
“九忽!”
終點旁的三位裁判官一起大喊道。
比武場上陡然安靜了,時間仿佛已然停止,仿佛沒有人聽到裁判官那震耳欲聾的“九忽”。就連這三位裁判官,也都是木然地舉著各自的沙漏,睜大著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杜軒沖過終點,便收腳慢慢停了下來。可是,全場卻沒有任何聲音,長老們望著自己沒有說話。哥哥姐姐們也望著自己,卻也沒說話。更沒有誰沖上來祝賀,就這么呆呆地望著自己。還有那杜城的百姓,怎么也都不說話了。就連所有的裁判官,怎么都死死盯著那沙漏。
難道自己失敗了?
杜軒走到一名裁判官面前,疑惑問道:“我,失敗了?”
“沒有!軒兒,你成功了!成功了!”杜軒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人又飛了起來,那是在父親杜鵬宇的懷里。
“咦耶!”
又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激活了全場的歡呼雀躍。
“咦耶!”
“嗚哈!”
全場的歡呼聲震耳欲聾,比剛才更加震撼,人們毫無保留地盡情地歡呼跳躍著。面對奇跡,人們似乎只能用最大的吼聲來告訴自己,這是真的。
“哈哈哈!”
興奮地杜之偉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大笑三聲,高昂著頭,興奮地大喊道:“天佑杜府!天佑杜府!”
年邁的杜之金,也震驚地搖著頭,喃喃道:“天佑杜府,天佑杜府。”
看臺上的長老和叔輩們大多都歡呼著,不少人都飽含熱淚,奇跡,這是奇跡!這必然是杜府即將再次崛起的信號。
杜府若是崛起,住在這杜城的平頭百姓自然也會有好日子,腰桿也會挺得更直。也許,十幾年后,杜府便可以再次問鼎這半月大陸的東盟盟主之位。
杜羽金這群孩子也歡呼著,跳躍著。只是,杜羽木卻木訥了,年僅十四歲的少年,此刻卻有著復雜的內心世界。不過,此時卻無人注意到,這個剛剛還是杜府最年輕的武修者,臉上那份無盡的失落和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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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今年的武考,是杜府近數百年來收獲最大的一次。府中上下本應該一片歡喜,可今日,這杜府府內的氣氛卻是異常詭異。不像是喜,自然也不是哀。是仍不可置信,還是過于震撼??傊?,氣氛著實詭異。
杜府仁義殿的大堂內。
杜府府主、四位長老,以及杜府目前第二代直系弟子幾乎都聚集在這里。沒有人交談,沒有嬉笑,各自都神色嚴峻地沉默著,沉思著,糾結著。
“四位長老?!倍鸥鞫胖窘K于打破沉默,抬起頭環視眾人,問道,“杜軒這事,你們可有了主意?”
杜府府主和四位長老,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慢慢冷靜下來,徹夜都在琢磨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便是,杜軒通過了武考確實不假。不過,這孩子如今僅僅才十二歲,即使在見多識廣的眾長老的記憶中,也從未聽說過十三歲以下的武修者。若貿然讓杜軒服用武生丸,難保不會出什么意外。
這便是眾人擔憂的問題。
“我看,要不等等。杜軒如今才十二歲,萬一出個什么意外,那我杜府可就是得不償失了。不如讓杜軒明年再考一次,慎重為好啊。杜軒,可是個好苗子?。 比L老杜之土故作一聲輕嘆,搖頭說道。
暫且不論杜之土內心真實所想,其所言,倒還真的是有道理。
通過武考,再服用武生丸并非百分百能成為武修者。雖然這種失敗的幾率如今已經非常小,但是對于年僅十二歲的杜軒來說,人們卻都無比懷疑這失敗的幾率會直線攀升。
“是啊,要不等等。就算明年再成為武修者,也已經是奇跡了。”大長老杜之金也持保守意見。
“恩。到了明年,杜軒也才十三歲而已。只是,可惜了一年的修煉時間?!倍L老杜之火捋須而道,不知道持何種意見。
四長老杜子偉想了想,卻說道:“不過,杜軒確實通過了武考。而且,我也仔細檢查過,杜軒身體并無任何異常。對于剛入門的武修者來說,一年的修煉時間可也不短啊。”
“哎!”杜之木心中一聲輕嘆,這便是為難之處。
沉默片刻后,杜之木望向杜鵬宇,道:“鵬宇,杜軒是你兒子。他怎么就能,就能十二歲通過武考?”
杜鵬宇正要拱手回答,大長老杜之金卻突然嗖地站起身,厲聲問道:“對了!昨天杜軒說每天爬后山是怎么回事?”
杜之金的問題,立馬便讓眾人想起昨天杜軒的話,紛紛望著杜鵬宇。昨日,眾人都被杜軒臉上那份堅定所震驚,自然也沒誰去特地糾結這個問題。
杜鵬宇正了正色,拱手道:“府主,諸位長老。是這樣的,杜軒這孩子,從小就調皮淘氣,也很倔,經常到處惹事。所以,大約從五歲開始,只要杜軒做錯了事,我便罰他爬后山。后來,我干脆便讓他每天都爬一次后山,什么時候聽話不鬧事了才不用再爬后山?!?
“什么!每天爬一次后山?這后山也有近兩百丈高,他這么小,能堅持下來?”杜之木驚訝道,在場的其他人也紛紛不可思議地望著杜鵬宇。
雖然府主和長老們言語中并無責怪之意,但杜鵬宇還是冒出了冷汗,再次拱手道:“是的。剛開始我還以為他偷懶,曾派人跟蹤查核??上氯嘶貓?,杜軒確實堅持爬上了山頂,雖然非常辛苦。”
“到后來,大概前年吧,我見爬后山對他已經算不上什么懲罰了,而他那調皮搗蛋爭強好勝的習慣也沒有改觀。所以,我便每天讓他額外負重五斤,再爬后山。到現在,已經額外負重十斤了。”
“什么!還負重?!”杜之火瞪大雙眼,驚訝不已,不敢相信。
前年的時候。杜軒還不足十歲,居然不但能夠獨自每天爬上一趟后山,還能夠負重五斤!即便是如今府中少訓營的十幾歲的孩子,也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如果能做到,自然早就可以通過武考,成為武修者了。
而剛剛坐下的杜之木此刻也“唰”地站了起來,不過,杜之木想了想,卻什么也沒說,又緩緩坐了回去。
被杜府長老輪番質問,換誰也不會輕松。杜鵬宇咽了口唾沫,繼續道:“對,是的。剛開始我也有些擔心,不過,后來我數次檢查杜軒身體,也曾請府中的魔苑弟子查看,都沒有發現異樣,便也就這般堅持了下去。”
“弟子,弟子猜測,杜軒此次能通過武考,想必應該是從小就爬后山鍛煉,身體素質比常人要好的緣故吧?!倍霹i宇猜測道。
杜鵬宇的話,似乎頗有道理,不由得讓眾人紛紛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