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去那邊坐會吧!”蕭玄燁指著不遠處的一個亭子,皇上搖了搖頭。
“不,朕就想跟你走走,說說話。”皇上說,蕭玄燁只好扶著皇上,時不時的觀察皇上的神情。
“你祖母走了,這宮中就剩下朕一個人孤零零的。”皇上嘆氣。
“不是還有娘娘們和小皇子小公主嗎?父皇怎麼會孤單?”蕭玄燁有些不解的問。
“他們?呵,沒一個能說上話的,自從你母親走後,朕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以前總還有個老太后經常會說朕,現在連個說朕的人都沒有了。”皇上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有幾分悲哀。
“西邊戰事吃緊,麗軒國新君上任,一心想著開闊疆土,邊陲百姓流離失所,雖然朕沒有親眼看見,但朕知道那些百姓有多辛苦,若是吃不上飯,或許已經換子而食,這場戰役必須儘快結束。”皇上一臉深沉,轉頭看了蕭玄燁一眼。
“如今朝中無人可領兵作戰,朕只恨不能年輕十歲,若如此,自當親率大軍征討,玄燁,如今,朕只能指望你了。”皇上轉身握住了蕭玄燁的手,此時李公公已經急急的跑了來,蕭玄燁使勁的點了點頭。
“父皇,其實朝中還有一人可用。”蕭玄燁突然說,皇上皺著眉,好奇的看著蕭玄燁。
“父皇,大將軍齊威遠是一個難得的良將,只是早年因出言不遜,被父皇貶謫,竟成了一個城門守衛,他曾經去過西邊戰場,瞭解地方兵力和戰況,望父皇批準,讓他隨兒臣前去,成爲主將。”蕭玄燁雙手抱拳對皇上說。
皇上微微蹙眉,因出言不遜被貶謫,突然,他想起了當日的情形,當日齊威遠說自己昏庸,亂用人,導致多少兵士戰死,多少百姓無家可歸,當是他大怒,本想殺了他,但當時殷靂和蕭玄燁極力求情,自己才免他一死。
“是他,這人脾氣太沖,恐怕不合適。”皇上說著咳嗽了一聲。
“父皇,齊威遠的脾氣雖然衝,但這幾年一直在守城,鋒芒早就磨礪乾淨,父皇不必擔心。”蕭玄燁始終很看好齊威遠,因爲他對帶兵打仗實在是充滿了智慧和謀略,也是這國家唯一一個熟讀兵書的人。
“好,朕答應你,不過他不能做主將,只能做副將。”皇上說著又對蕭玄燁說:“你爲主帥,主將是江相。”皇上說這話的時候蕭玄燁的心撲通跳了一下。
“父皇,江子熠也去嗎?”蕭玄燁詢問,皇上點了點頭,看起來臉色也紅潤了許多,也許是因爲外面天氣好,曬了太陽的緣故。
“朕知道你和江相向來不和,但江相是個難得的人才,雖然從沒上過戰場,但軍事能力不差,有他輔助你,朕放心。”皇上又說,蕭玄燁知道父親向來器重江子熠,雖然也有所疑心,但卻從沒想過多餘的。
“父皇,兒臣和江大人並沒有不和,兒臣向來是這脾氣,父皇不必擔心。”蕭玄燁解釋,不想讓父皇爲自己和臣子們的關係擔心。
“朕的身體朕知道,以後就指望你了,江大人有興邦之才,你要好好利用,切不可因爲私人恩怨,做出不利於朝廷,不利於自己的事情。”皇上說,蕭玄燁點頭,心中百感交集。
“這天下總是你的,但眼下時局動盪,四處不寧,朕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已經將這根繩子握在自己手中,那朕就算去見你母親也安心了。”皇上又說,蕭玄燁一時無話,內心幾多感慨。
“父皇,兒臣一定不叫您失望。”蕭玄燁應著,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了,三日,朕會親自送你們出發,你要做好準備。”皇上說著伸手拍了拍蕭玄燁的肩膀,蕭玄燁拱手。
“兒臣遵命。”蕭玄燁應著,皇上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蕭玄燁孤獨的站在院子中看著皇上佝僂的背影,心中悵然所失。
蕭玄燁並沒有徑直回府,而是去了城門口找齊威遠,此時齊威遠正在門口盤查一個來人,對方穿得很闊氣,似乎並不將齊威遠等人放在眼裡並說:“我叔叔是朝中大員,別說進城,就是入宮,大爺我也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對方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齊威遠要檢查他車上的東西,他竟然不準檢查,還將齊威遠罵了一通:“你這狗孃養的,給大爺提鞋大爺都閒寒磣,你要是弄髒了大爺的東西,你這條小命都賠不起。”
“那爺爺就不賠了。”齊威遠說著直接將那人一推,旁邊幾個人想上前阻止,都被齊威遠打退了,齊威遠在裡面搜著,隨後只見一些食鹽掉了出來。
“還不錯,挺精細的嘛!走私食鹽,論罪當判十年以上。”齊威遠說著將東西扣了,走上去踢了對方一腳,對方便開始罵娘。
“你他孃的,你知道這是誰讓帶的嗎?這一車就是走私,你瞎了狗眼?”對方罵得難聽,齊威遠也不理睬,只是跟旁邊的人說著話,男子見硬來不行,便跪下拉住齊威遠的褲腳。
“這位,小人我上有老下有小,就靠這個活著,要是小人沒了命,小人的父母妻兒可怎麼活啊?,求您行行好,放小人一條生路吧!”對方一邊哭一邊磕頭,蕭玄燁在遠處看著這情景不禁有些想笑。
“別求我,我不過是個守門的,求你那當官的叔叔去吧!”齊威遠說著便讓人將那人拖走了,東西自然也都帶走了,天色漸晚,擡頭看了一眼,已經快到交班的時候,齊威遠等待著,這時候一個人跑了過去。
“齊兄,不好意思,今天家裡有點事來晚了。”那人說著從齊威遠手中接過東西,齊威遠也沒說什麼,便將東西全交給那人,自己就走了。
蕭玄燁想也許一個有雄心壯志的人在這裡磨礪了多年,身上的棱角早就磨平了吧!齊威遠走著,突然發現面前有個人影擋住了自己,他走路本是垂下頭的,只聽齊威遠有些不快的說:“還請兄臺不要擋路。”
“我就擋了。”蕭玄燁說,齊威遠只覺得聲音熟悉,擡起頭一看,只見蕭玄燁微笑著看著自己。
“殿,殿下!”齊威遠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蕭玄燁,蕭玄燁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還沒吃呢吧?”蕭玄燁說,齊威遠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頭。
“回家吃,只是殿下可能吃不慣。”齊威遠說,蕭玄燁朝四周看了看,見有一家龍鳳樓就在不遠處。
“早就聽說過龍鳳樓酒菜不錯,也沒去吃過,今兒個我請你。”蕭玄燁說著便朝龍鳳樓走去。
“殿下,這可萬萬使不得。”齊威遠在後面追著,蕭玄燁一臉莫名的看著他。
“什麼使不得?”蕭玄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