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走才是真的不孝。”殷落晚大聲說,顏少卿抬起眼睛看著殷落晚,心中有些詫異,這個年輕公子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殷落晚本想下馬跟他好好談談,又怕自己的馬兒突然跑掉,好多電視情節都有馬兒離主人近了的時候便會去找主人。
畢竟這是蕭玄燁的地盤,自己可不敢造次,再說,這匹馬雖然和自己感情不錯,但畢竟和蕭玄燁的感情更深,蕭玄燁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認識它了,她殷落晚也沒那自信,能代替蕭玄燁成為這匹馬兒的主人。
殷落晚打著馬走到顏少卿的旁邊對他說:“把你的衣服來。”
“什么?”顏如玉和顏少卿異口同聲,兩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殷落晚。
“解決的方法就是把衣服來,你想前方不可能一具尸體都沒有,而且也不可能全是你們的將士,總有敵方將士吧?我要是尋著那樣的人,我就將你的衣服套在上面,再把他的臉劃花,你說這不就成了嗎?”殷落晚解釋說。
顏如玉看著殷落晚有些不可置信的說:“你敢劃人的臉?你不是看到尸體都會嚇到嗎?”
“此一時彼一時,再說了,尸體還有長得好看的長得難看的,我到時候找一個好看的換上衣服不就成了,或者我找一個要死未死的那種,然后換上衣服,再看著他死去,不就成了。”殷落晚驕傲的說。
“小公子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你能做那樣的事情嗎?”顏少卿似乎已經決定服,殷落晚堅定的點了點頭。
“放心吧!別小看我,我既然敢來這里,我就沒有那么膽小。”殷落晚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顏如玉,顏如玉冷哼了一聲,便將頭轉到一邊。
“好了,你們兄妹兩就別想了,趁著沒人,而且我看那邊還有幾匹馬在那兒吃草,你們就趁著天還沒黑趕緊走。”殷落晚見兩人一直在猶豫,心中有些擔憂兩人不同意,畢竟自己無論如何得弄套衣服穿著才能混入軍隊。
自然,自己是不可能在死人身上服的,那實在有些恐怖了,而且人都死了,恐怕那衣服上也是血肉模糊了,到時候還沒拿到衣服,自己就滿手的血腥,那就太可怕了。
至于搶奪,別說自己沒這個膽量,就算自己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能力,她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去搶別人的衣服卻被一群人圍毆的情景,想想都不寒而栗。
“時間不等人,你們看看,天都要黑了,要是這樣拖著,你們今晚是走不了的,我想不多一會,就會有人來收尸了,你決定了的話,這衣服你就拿去換。”殷落晚有些著急的說著將自己帶出來的一件男裝丟給顏少卿。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點了點頭,顏少卿便到一邊的林子里去換衣服,殷落晚從包袱里取出二十兩銀子交給顏如玉:“這個給你,雖然不能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但夠你們做盤纏了,也不是我摳,實在是我也沒多少了。”
殷落晚一邊說著一邊翻自己的包袱,突然想起自己包袱里確實沒多少錢,對了,自己貼身帶了五張銀票,這些日子一直都安然度過,與其后面被人搶了,不如只留一張,剩下四張全給這家人了,畢竟救命之恩大于天。
殷落晚咬了咬牙,下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心,隨后從自己的貼身衣服里拿出四張銀票,又朝四周看了看,才從馬背上下來,走到顏如玉身邊拉住了顏如玉的手:“這個給你,這是我所有的了,我也許在這個地方是有來無回了,錢也沒用了。”
聽到自己說這些話,殷落晚都動了,她想對方也一定會很感動,沒想到顏如玉卻是死也不收:“不行,我不能要,雖然我們是窮人,但我們是有骨氣的窮人。”
“快收下吧!到時候你娘要是真的出事了,要不要花錢?錢從哪兒來?去借嗎?找誰借?這些銀票給你,你自己隨意安排,是去買幾塊地種還是去盤一家店,反正得活下去,還有,保護好你哥。”殷落晚有些擔心的朝遠方看了看。
顏如玉聽殷落晚這般高亢激昂的說著,自己竟無力反駁,她說的句句在理,如果母親真的歸天了,到時候連個體面的葬禮都沒有,還有哥哥,也許從此就要過上躲躲閃閃的逃亡生活。
“謝謝。”顏如玉握緊了銀票,殷落晚伸手拍了拍顏如玉的手,顏如玉感動得眼眶紅紅的。
“這二十兩你也拿著,在路上做盤纏,銀票要貼身收好,記住,財不外露。”殷落晚特別強調,這時候顏少卿從林子里走了出來。
“好了,我要走了,我過去拿衣服。”殷落晚笑著瀟灑轉身,顏如玉內心感動得不行。
“恩人,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顏如玉走了上來,對牽著馬的殷落晚說,殷落晚想起了古人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總會以身相許,自己還是不要亂開口的好。
“有什么的,你還救了我一命呢!要說報,我才無以為報。”殷落晚微笑,顏如玉欲言又止,有些話畢竟女兒家開口是不容易的。
這時候顏少卿已經走了過來,顏少卿換上衣服后看上去精神多了。殷落晚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果然是親的。
那黑乎乎的臉上似乎用什么東西擦過了,雖然不能說是白白凈凈,但是能看出五官和棱角。
殷落晚仔細看了看,發現兄妹兩的五官長得還是挺像的,兩人都長得很好看,只是顏少卿多了幾分英氣,而顏如玉多了幾分女性的柔美。
“多謝公子。”顏少卿感激的對殷落晚拱手行禮,隨后將衣服遞給了殷落晚,殷落晚伸手接過來,只覺得這衣服有些重,但不想被兩人看出來,便裝作很從容的樣子將衣服放在了馬背上。
“顏小姐,顏兄,小弟就此告辭。”殷落晚抱拳,調轉馬頭。
“哎!你叫什么名字?”顏如玉這才開了口,殷落晚這才發現兩人認識了一天,還在一張同床共枕過,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告訴別人。
“我叫殷落……”殷落晚頓了頓,隨后笑著說:“尹洛,這樣寫。”殷落晚說著用手比劃著一筆筆的將自己的名字寫了出來。
“尹兄,告辭。”顏少卿拱手,隨后翻身上了馬背,顏如玉自然也翻身上了馬背,三人依依不舍的拱手告辭,隨后打馬各自朝各自要去的方向前行,殷落晚不禁有些興奮,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逢兇化吉,遇難成祥,恐怕說的就是自己的遭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