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紙無聲的自蘭一辰手指間滑落,失魂落魄的眼睛瞬間濕潤,他震驚的無以言表。
“還有一個事情可以證明你的身份,你應該相信這一點。”陶彥指了指他的胳膊,“你身上的紋身同黃夢飛的一樣,如果不是有什么樣的原因,黃啟榮怎么可能會允許你和他的寶貝兒子紋一樣的圖案!”
黃夢飛猛然抬頭,嘴長了好幾長,才吞吞吐吐的吐出了一個字“哥——”
蘭一辰似乎很難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啊——”怒吼一聲,轉身狂奔出去。
“一辰……”黃啟榮抬起手想阻攔,但硬生生的收了回來,他疲憊的倚在黃夢飛的肩上,神情悲傷。
“爹你剛醒過來,身體還很差,我們到床上休息一會兒吧!”黃夢飛輕聲問著,生怕驚擾了別人一樣。
黃啟榮點頭,在他的攙扶下走回床上躺下。
“白小然的事?”也許是身體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
“你放心吧!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陶彥堅定的說道。
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風吹過,身體竟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倒不是真的是天氣很涼,而是自己的心毛毛的、燥燥的。
“你想怎么做?”
“等——”
等?我透過黑黑的夜色去尋找光亮,盯著陶彥的眼睛看了片刻,“難道你就要這樣放棄事情的主動權?”
他閉上眼,想了一會兒悠悠解釋,“沒有辦法,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等司徒恩他們的消息,等蘭一辰可以早點清醒。”
然而實際上,我們并沒有等太久,當我們回到家里的時候,蘭一辰已經站在了門口,我很是意外,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能想通了,盡管臉色依然陰沉,但是人已經平靜了很多,眼睛不再是混沌的,但是卻也是像蒙了一層紗一樣黯然無神。
“咦?你的眼睛?”我下意識開口。
蘭一辰揉了揉眼睛,“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一喝點酒就會變成這樣!”
“啊?還真有這事?”我語氣有些輕挑,似是不相信一樣。
蘭一辰無視我,直接奔向陶彥問道:“你猜到我會來?”
“沒想到這么快!”陶彥實話實說,“進屋說吧!”
蘭一辰沒有說話,默默跟著我們進了房間,剛坐下,他迫不及待的問道,“找我來做什么?”
什么?陶彥找他來的?什么時候?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疑惑的瞟了陶彥一眼,陶彥撇了一下嘴巴,“剛剛我派人跟著的,萬一人想不開要是有個事怎么辦?”
說的好像很關心人一樣,切~你哪是擔心他啊,你是擔心前功盡棄,失去控制!我心里暗諷。
陶彥不理會我的腹誹,轉而回答蘭一辰,“找你來對付戴偉林!”
“你早就知道我和戴偉林有聯(lián)系?”
“猜到一些。”
“為什么?”
“也是因為紋身,我聽蔣婆婆的鄰居說他曾經看到過一個手臂上紋了龍的人在蔣婆婆家附近出現(xiàn)過,一開始我以為是黃啟榮,后來見了黃夢飛,我就知道了,那個人誤會了,她看到的不是龍,實際是蟒,龍和蟒的區(qū)別只在于一個指而已,而紋了蟒的一共是兩個人,能跟著白小然來看她奶奶,且不被白小然懷疑的人,除了你還能有誰呢?”陶彥看著蘭一辰,“所以你是唯一個知道蔣婆婆的人,唯一一個知道蔣婆婆家的人。”
“這能有怎么了?”
“襲擊蔣婆婆的人明顯是為了小然的遺物去的,能想到在蔣婆婆那的,不是你還有誰?”
“真不是我!”蘭一辰辯解。
“我知道不是你!”陶彥又改口說,“但是你透的消息。”
“恩?”蘭一辰不再吱聲。
“當時傷了蔣婆婆的人吉程曾口是心非的說是黃夢飛指使的,但是他最后一個‘逼’字讓我知道了,他是被逼的,指使他的人不是你就是戴偉林,如果是戴偉林的話,那也就意味著是你把消息告訴戴偉林的。”
蘭一辰向陶彥要了一根煙抽起來,半響才開口,“我和戴偉林合作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想利用他和黃啟榮抗衡,要知道有警察局長在背后撐腰,我做起事來必然方便;第二便是想宰了他,他把小然給玷污了,我怎么可能容他,但是前提必須是先利用他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以后再說,可惜小然看不到了。”
“你利用他?還是他利用你啊!”陶彥不屑的說道,聲音里還帶著些許憤怒,“你所謂的利用就是刺殺你自己的親生父親?”
“你閉嘴!”蘭一辰一下子暴躁了起來,“我沒承認他是我父親,我沒有爹!我自小就沒有爹!”
一時間,我們都靜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么,沉寂了好一會兒,還是蘭一辰先開了口,“我要刺殺他是因為……因為……”
“因為你認為是他殺了白小然?”陶彥截個話去。
“恩。”蘭一辰老實的點頭,“說實話,現(xiàn)在我都不相信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陶彥見他態(tài)度軟了下去,自己也就于心不忍了,走過去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你以為你利用別人,殊不知這或許正合了某人的意呢!”
“你懷疑小然的死和戴偉林有關?”蘭一辰一下子緊了起來。
“十有!”陶彥肯定的回答。
“怎么會?”蘭一辰剛調整的狀態(tài)再一次失控,他將頭埋在雙手之間,聲音里帶著一絲懊惱與后悔,盡管少還是可以讓人捕捉到,真是個別扭的人啊!
“要我做什么?”再抬頭時,蘭一辰已經隱去了所有的情緒。
“先把之前的事說給我聽聽。”陶彥接口提問。
原來,約了德川逍武的那天,是蘭一辰同戴偉林商量好了才行事的,戴偉林負責擾亂現(xiàn)場,而蘭一辰找機會刺殺黃啟榮。
“他和德川逍武認識嗎?”
“不知道。”蘭一辰搖頭。
“我沒有想到那場混亂是德川逍武的死引起的,究竟是他還是其他人動的手,為什么動手?這些我就不清楚了,當時,我只關心我要做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