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從蘇懷峰的房間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晨曦的陽光柔和有朝氣,預(yù)示著美好一天的到來,只不過不知道這先兆能否帶給這一家人些許好運(yùn)。
“嘣嘣——”門口的報喪鼓響了兩下,告訴里面吊唁的人來了。
一大早便上門,不知道是誰這么勤奮!我站在靈堂內(nèi)暗想。
眾人開始哭泣相迎,只不過剛到靈堂門口,見到吊唁之人哭泣聲戛然而止,轉(zhuǎn)而返回靈堂,繼續(xù)跪于堂前。
我正奇怪著,一看走進(jìn)靈堂的人,便恍然大悟,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引我注意的沈青。
沈青一身素服,走到蘇懷峰的靈位前,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安靜得鞠了三個躬,然后走到林海馨面前,死死盯著她。
林海馨似乎感受到了這灼熱的目光,知道不能再逃避,便抬頭迎了上去,霎時,四目相對,眼中再無旁人,濃濃的深情似將所有人心中的憂傷融化一般。
許久,林海馨率先垂首,再不肯抬頭望去一眼,生怕就此沉淪下去,她淡淡吐出一句話:“謝謝,你先走吧!”
沈青如被雷擊僵硬在那里,最終還是選擇了轉(zhuǎn)身離開。
傳言蘇懷峰獲得美人心一說,看來是另有隱情啊!難怪成親那天,蘇懷峰又是緊張又是興奮的,定然是有原因的。
陶彥見狀尾隨沈青而去,雖不明就里,我也快步跟了上去。
“沈先生,請留步。”陶彥喊住了即將跨出院門的沈青。
沈青打量了陶彥和我一眼,眼神里充滿了不解和迷茫。
陶彥簡單做了一個自我介紹,“我叫顏曉白,是個偵探。沈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青隨后一臉了然,嗤鼻一笑,“不是我做的,盡管我很想殺了他。”一席話反倒讓我啞然,他倒是挺爽快的,看來這人也不簡單嗎!
“沈先生,我沒有說是你做的,我只想了解一些情況而已!”
沈青略一想,便同意了。“你們想知道什么?”
“你和新娘子林海馨的關(guān)系?”
沈青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其實也沒什么好瞞的,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們倆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我們一起流過浪,我們一起逃過難,我們早就山盟海誓,認(rèn)定了彼此,如果不是我姨母生病欠下了大筆錢,海馨也不會同意跟蘇懷峰成親的。”
原來是這樣,林海馨本就無意蘇懷峰,難怪蘇懷峰一死,矛頭都指向了她。
“挺佩服你的。”陶彥突然冒出這樣的稱贊,讓沈青和我皆是一愣。
隨后,他笑著解釋,“如果是我,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我一定沒有這份勇氣,所以我很佩服你啊!”
沈青顯然明白了陶彥的意思,“你以為結(jié)婚那天我愿意來嗎?如果不是有人寫信給我,我才不會來參加什么喜事!”
“書信?”“什么信?”
果然有收獲。
“是這樣的,海馨成親的前一天,我收到了一份書信,上面只有簡短的一句話,‘明天來蘇家有好戲看’,”
“這封信有什么特別的嗎?”陶彥追問。
沈青搖了搖頭,突然眼睛一亮,“對了,那封信落款的地方花了一朵菊花。”
“菊花?”陶彥沉思了片刻,才抬頭,“那后來呢?你就去了?”
“嗯,”沈青點(diǎn)頭,“一方面我放心不下海馨,另一方面我也好奇有什么好戲,沒想到卻看見蘇懷峰死了!真是報應(yīng)啊!”
說著說著,沈青突然放聲大笑,這次連眼淚都淌了下來,他表現(xiàn)的很是高興,但任誰都看出他是滿臉的痛苦。“可是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以海馨的為人,她現(xiàn)在肯定不會再嫁給我了!”
笑著笑著沈青便開始抽泣哽咽,可能是越想越難過,最后一個大男人竟失聲痛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看著這樣一幕,自己心里挺不解的,也特不是滋味,內(nèi)心的苦楚只有他一個人能體會,他和林海馨的愛情也不是我這樣的人可以理解的,只得在心里默默祝福他,祝福他們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
“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有希望就不要放棄,大風(fēng)大浪你們都一起度過了,還怕這小溝小砍?”我拍了拍沈青,給他鼓勁,希望他能一掃心中的陰霾,堅守住自己的愛情。
沈青用手捂住雙眼,冷靜了片刻,深呼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片清明了。
我欣慰得笑了笑,卻瞥見陶彥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臉微微泛紅。
“謝謝你!讓你們笑話了!”
隨后沈青見無事,便點(diǎn)頭離去了。
這邊沈青剛離開,那邊就來了一個惹人厭的家伙——朱才。
“怎么樣?白忙活?有啥收獲啊!”
陶彥一臉的無精打采,那黯然神傷的表情幾乎將我都騙了,看來真正的演戲高手在這里。
“哈哈哈……”朱才甚是得意,“我就知道是這結(jié)果,告訴你吧!兇手的目的根本不是蘇懷峰,而是蘇狄!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最后一敗涂地!”
看他信心十足,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問題,難道真是如此?我脫口問道:“你怎么知道?”
朱才輕蔑得看了我一眼,我原本以為他不會再說什么,可沒成想……
“再透漏給你們一點(diǎn)消息,那杯毒水原本是給蘇狄蘇老爺準(zhǔn)備的公公茶。”正當(dāng)我疑慮的時候,朱才又開口了,“你們可別輸?shù)锰珣K啊!哈哈哈……”
說完朱才就和甩手大掌柜一樣,拽啊拽得離開了。臨了,我還聽見那助理問朱才:“頭,你把什么都告訴他們,萬一他們先找出兇手呢?”
朱才很狂妄得回了一句:“就憑他們……哼!”
我狠狠白了朱才一眼,轉(zhuǎn)頭卻見陶彥眉頭緊鎖,滿臉苦相。
“唉,怎么了,這樣就泄氣啦!”
“不是,不知怎的,我肚子有點(diǎn)痛!”陶彥苦笑了一下,“我去去就回,你先回靈堂幫我盯這點(diǎn)!”
切~~
我向靈堂走去,正好碰上了也要前去靈堂的仆人,手里端著一盤烤饃。
“小哥。”我討好得打了個招呼,“能不能給我?guī)灼攫x?”
“咕嚕嚕——”一見有吃的,我的肚子很配合的響起了伴奏。
仆人一聽樂了,“姑娘餓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滿臉羞愧之色。
仆人一看,當(dāng)即明白了,“姑娘,這是給少爺?shù)墓┢罚丘I了,稍等一下,我再去給您端一盤來。”
咦?怎么會用烤饃當(dāng)供品呢?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少爺平日里很喜歡吃這烤饃,老爺特意吩咐我們弄點(diǎn)烤饃放在少爺靈前。”
“你們南方人不是都喜歡吃米嗎?”我問。
“是啊!少爺有一次去參加什么品茶會,認(rèn)識了一個東北朋友,這東北人就好這一口,沒想到少爺嘗了一次也贊不絕口,回來以后,他就常讓廚子給他做,都是當(dāng)個飯后茶點(diǎn)什么的。也巧了,最近他身體總是不舒服,可一吃了這烤饃就會好些,所以他沒少叨叨這事,說‘沒想到這烤饃還有這作用。’”
“那你們少爺最近得了什么病?”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痢疾,大夫說了,這個季節(jié)常發(fā),吃東西不好引起的。”
“謝謝小哥,麻煩你也給我弄一點(diǎn)烤饃。”一晚上沒有吃東西,我也確實餓了。
“好的,姑娘稍等。”說完,仆人快步離去。
“不是叫你去靈堂嗎?怎么還在這!”陶彥從后面走來,臉色有些不好,看來是真生病了。
“唉,你昨天是不是吃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不會也患上痢疾了吧!大夫可說了這種病這個季節(jié)最多發(fā)了,小病絕不能忽視,別最后弄到一命嗚呼了!”
陶彥擠出一絲笑意,“你這都是從哪聽來的?”
于是我把剛剛和那仆人的對話給陶彥說了一遍,正當(dāng)陶彥擰眉思索的時候,“嘣嘣——”報喪鼓又響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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