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拐過回廊小院,卻未曾在主臥里找到人,問了奴才后又轉向了主臥后面的小屋子。
換了正裝的云曇跪在一塊靈位前,深深叩拜了三下,上了香后才轉身出來,而弘戶領著女兒就站在門外。他的目光復雜了一瞬,便恢復成往日俊雅含笑的樣子。
“額娘,你又在拜皇瑪嬤啊!”念卿貼心的扶住了踏出門的云曇,“再過一段日子不就是皇瑪嬤的忌日了,宮里也要舉行大祭呢,直接去宮里不就好了?”
“傻丫頭,那怎么能一樣?”云曇笑著拍拍女兒的手,轉向自家夫君道,“永玖沒來?”
“他們私自跑出來的,我罰他去靜室了!”弘戶也不隱瞞,緩緩走在妻女旁邊。他是唯一一個知道額娘沒死的人,老實說,每年祭祀孝懷皇后的時候他都很不舒服,如非必要從來都是不參加的,對于他的妻子這些祭拜行為,他卻只剩下無奈了。
云曇聞言斂去了笑意,拉著女兒的手就開始教導,什么不能壞了規矩了,對皇上和皇后娘娘要尊敬了,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直讓念卿頭大。
弘戶則悠閑地旁觀著,一點也沒有解救女兒的意思,小丫頭被寵得太過了,就因為長相俏似額娘,別說他們姐弟了,便是九叔幾個也寵得厲害,幸好不是那本性刁蠻的,否則以后絕對要吃大虧!
當天下午日落時分,圓明園傳來了旨意,允許和碩溫禧公主在文親王府小住幾日,云曇當下就樂得收拾給女兒一直保留的房間去了。
永玖被趕回自己的院子了,他是世子,當然也住在這里,白日里一番折騰,他現在急需在妻子的撫慰下休息,要命的馬步,要命的打坐啊!
“阿瑪?”天完全黑透的時候,念卿推開靜室的門,就看到盤膝而坐的人拿著一幅畫,似追憶似想念的發著呆,“阿瑪在做什么,這么晚了還在這里?”
“丫頭,過來坐!”弘戶醒神,對女兒招招手,同時珍而重之地將畫掛回了墻上,那里還有另外一幅畫與之為伴。
“阿瑪。”念卿看向那兩幅肖像畫,一個是她的皇瑪法,一個是她的皇瑪嬤,然而她看向的卻是那與她足有八分相似的畫中女子,許是靜室的氣氛影響,她咬咬唇定定地望著自己的阿瑪,問了一個藏在心中許久的問題,“阿瑪,大家寵愛我、縱容我,是不是因為這張臉?姑姑、皇阿瑪、還有阿瑪?”
弘戶表情一頓,繼而好笑地捏了把女兒的臉:“亂想什么,你瑪嬤是你瑪嬤,你是你,根本沒有可比性,面對你瑪嬤的時候,即使是你叔瑪法他們也只會恭敬以對,而面對你的時候,卻是盡情的寵愛喜歡,這如何能一樣?”
念卿松了口氣,自小所有人就說她和皇瑪嬤很像,每個人提起她時總會說到皇瑪嬤,她一直覺得,大家寵愛她是因為皇瑪嬤,而不是她自己,阿瑪這樣說……就是否認了?
“丫頭,這個給你。”弘戶笑意稍斂,不知從哪里取出一只碧色的玉鐲來,“記住,一定要時時戴著。”
“嗯!”念卿任由自家阿瑪把那鐲子套到她腕上,重重點頭承諾著。即使沒有這個交待,她也會時時戴著的,這可是阿瑪給的呢!
數天后,當弘戶找到念卿時,萬分萬分地慶幸他送了那個鐲子給女兒,否則就真要悔斷腸子了!
幾天后,圓明園來人接公主回去,云曇依依不舍地送了女兒上車,永玖騎馬在旁護送,這幾日的相聚不得不宣告結束了。
馬車一路向西,目的地是西郊的離宮,當今圣上素日里都在那里理政起居的,作為他的養女,念卿自然也是住在那里的。
而羅茨就等在途徑之處,他好不容易才有這么個機會,怎么也不能錯過,甚至連引開追蹤的人手,他都安排好了,這次來大清的血族有數十個之多,一點也缺人手。
剛出城門不久的護送隊伍,就遭到了襲擊,永玖拔劍跳到馬車上,指揮著其他人抵御襲擊:“卿卿別怕,哥哥在呢!”
“哥,我不怕,你小心一點,我發個信號彈!”念卿只是慌亂了一下,就發揮出了骨子里的臨危不亂,翻出個小巧的信號彈便探出馬車將之發射到了空中。
羅茨敏銳的感覺到有人靠近了,那是十幾個身手遠遠超出他認知的普通人,這大約就是大清皇家的暗衛了吧?他也無意再糾纏,打了幾個手勢后竄出了躲藏之處,直向馬車飛去。
血族的速度不是尋常人能比,緊跟羅茨出現的十來道黑影,成功拖住了護送的侍衛,永玖也在此列,他試圖趕回馬車邊,卻幾次都被纏住了。
“你是哪個國家的?敢襲擊大清公主的車駕,不怕引起戰爭嗎?”念卿并非嬌養的皇家公主,感覺到有什么極快地沖過來,就毫不猶豫地拔出了藏在馬車里的短劍,一格一刺間有模有樣,還有一股氣勁籠著劍身,顯然有著不錯的內功底子。
羅茨很意外,他沒想到這個小公主還有兩下子,好吧,這點程度還不被他看在眼里,但不可否認的是,起初只是想要報復的念頭,在近距離看清這位小公主的時候,突然改變了。
“戰爭?噢,親愛的公主殿下,請不要提及這么殘酷的話題。”羅茨同樣用法語與之交談,他忽然對眼前這個小娃娃感興趣了,沒錯,對于他這個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頭子來說,眼前的公主的確很小,小到連個幼年期的血族都比她大。
“話不投機半句多,本公主勸你還是乘早收手得好!”念卿畢竟還小,被羅茨那躲來躲去的極快身法晃得頭疼,沒過一會兒就沉不住氣了!
羅茨像是逗弄寵物一樣,左閃右閃地欣賞著念卿逐漸惱怒的表情,某一瞬間,他竟然動了初擁的心思,這個小女孩很漂亮,漂亮得讓他剛才產生了驚艷的感覺,嗯……或許有這么個小女孩作伴也挺好的,哪天要是不喜歡的話,殺了就是。
除了相貌,其實最吸引羅茨的,是念卿身上的血液香味,那種擁有靈氣的滋味,他可是好幾百年沒聞到過了,雖然這女孩的哥哥身上也有,但比起男人來說,他還是更喜歡享用女人的血。
“小公主,做我的女伴吧!”羅茨發出邀請,就在念卿聽此停頓的剎那,他一閃身到了她身后,利落地打暈了她。
高大挺拔的男子從背后抱住那個嬌小的美麗少女,緩緩升入了空中,羅茨陶醉地嗅著閉目垂頭的念卿頸側,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只此就差點讓他失控咬下,如此誘人的味道,如此香甜的血液,混合著少女的體香,真是讓人著迷啊!
“混蛋,放開我妹妹!”永玖怒發沖冠,特別是在看到自己護如珍寶的妹妹被個外國人輕薄的時候,他騰身就要躍入空中去搶回妹妹。
如潮水般出現的黑衣人努力護著永玖,而羅茨動用的血族們,則牢牢纏著他們,如果不是親王殿下警告了不能殺人,他們早就解決掉這些人了。
“你妹妹,我要定了!”羅茨張揚地大笑,雙臂交叉到懷中少女的胸前,輕輕松松就將她禁錮在自己身前,那居高臨下的姿態,好似黑暗中歸來的帝王,邪魅強大而使人恐懼。
黑色的殘影連連閃現,逐漸飄向了天際,隨著羅茨的離開,其他的血族們一個個迅速消失,那速度快到了讓人震驚駭然的地步。
“少主,這……”暗衛們看向衣衫凌亂卻毫發無傷的小主子陰沉著臉,咬牙克制著自己的憤怒擔憂,不由得開口詢問道。
“即刻回府,這已經不是我能解決的了!”永玖很有自知之明,他雖然不知道這些外國人到底是什么底細,可他看得出來,這些遠不是尋常人,要知道他們兄妹身邊的暗衛,都是修習了《務相神訣》的高手,在世界上都是罕有敵手的。
可方才分明是暗衛被壓著打的一邊倒局面,所以,他猜測這些襲擊者絕不是普通人。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讓阿瑪處理了!
京郊,一片荒野之地的山洞里,羅茨懶洋洋坐在鋪了獸皮的舒適之處,一邊把玩著昏迷少女的黑色頭發,一邊仔細端詳著她。
如詩如畫的容顏,纖長卷曲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粉嫩如花瓣一樣的嘴唇……那每一分、每一寸都宛如造物者最完美的杰作,羅茨越看越喜歡,活了一千多年了,他冷硬無波的心還是第一次對什么感興趣,這個小東西可真是漂亮啊!
羅茨改變姿勢,半伏下身子湊到念卿面前,一靠近就聞到了那香甜的氣味,他閉上眼順從自己的心意吻向念卿的脖子處,礙于衣物遮擋,他不耐煩地隨手扯開了身下人的衣領,生生扯掉了四五個盤扣。
念卿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脖子和右側肩膀一涼,緊接著一個混合著濕潤呼吸和柔軟的物體就貼到了她的脖子上,那東西的溫度明顯低于人的體溫,很涼很涼,仿佛從來就沒有熱過一樣。
好陰冷!
念卿打了個冷顫,隨即清醒了,可清醒的剎那,她就看到一個男人的腦袋伏在她胸前,連續不斷地吻著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脖子。
“啊!下流!”念卿很快地向旁邊一滾,甩手就扇了一巴掌過去。
羅茨靈敏地抓住打過來的手,神色終于清明了些,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整理衣物的小女孩,最該擔心的是安全吧,這個小家伙竟然如此與眾不同?這個想法一閃而過,羅茨暗中又有些懊惱了,若非顧及形象,早就自己拍自己一巴掌了,上帝啊,他竟然對一個未發育完全的小女孩動了情欲,還差一點就……太丟臉了,真是太丟臉了!
“你究竟是何人?抓我來所為何事?”念卿怒視離她僅有一個手臂遠的外國男人,由于扣子都壞了,她只得用手抓住衣領,同時防備著這個陌生人。
“小家伙,我對你感興趣了,所以要你當我的女伴。”羅茨聳肩開口,覺得眼前這個小女孩防狼似的模樣很有趣,索性欣賞起來。
“女伴?”念卿皺眉,隨即哼道,“如果是求婚,你該從外交上向我皇阿瑪提出,如此半路襲擊,豈非太過失禮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