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一片曖昧的安靜,徽音沒有答話,她乃修士,修煉先修的就是心,各種各樣的欲望不是沒有,卻都不會很執著。咳,好吧,男歡女愛她也喜歡,看在這一年來他確實沒有沾染別的女人的氣息的份上,勉強算是通過檢驗了吧!
胤禛低頭啄住那唇咬了一口,很是不滿道:“不準想旁的,看著我!”說著懲罰性地掐了一把她的后腰,硬是托抱著她,讓自己的那處抵到了她的大腿根處。
徽音雙臂挽住他的脖子,察覺到他的動作,臉頰上染了層紅暈:“喂,上去啦!”
胤禛知道今天不會被拒絕,心里自是狂喜不已,聽到這話,他念頭一轉道:“還沒試過在水里,今兒就在這!”語罷他再不浪費時間,攬住徽音親吻撫摸。因每次時隔一久,徽音的身體都會變得如處。子一般,胤禛自然不會急切亂來,況且,一年多未曾吃到,他自然是要慢慢品嘗的。
那天兩人連晚膳都是在房中用的,自浴池向臥房的地板上,一灘灘的水漬,說明了某種事實。胤禛用行動充分說明了“饑渴”是什么概念,而徽音,從被纏上做了第一次后,就再沒有說“不”的余地了,最讓她無語的是,胤禛發現在水中*滋味甚是美妙,也能緩解她的疼痛,決定日后常常試試。
這一次,可是讓胤禛美美地吃了個飽!
康熙五十五年六月,徽音回了圓明園。
這幾年康熙常在暢春園,為求方便,胤禛亦常住于此,府里的孩子也多半接了過來,因為一些不好言說的理由,反倒是后院的一眾女人被丟在了京城的王府中。
胤禛終于能在圓明園里過一段舒服的日子了,便是平日覺得枯燥的政務,處理起來他也覺得分外輕松,白天忙碌,晚上去頌音閣抱著心愛的人*做的事,怎能不開心?
奴才們算是感受最真切的了,之前王爺的臉冷得讓人打哆嗦,可現在就算還是常常面無表情,卻偶爾能看到個笑容,眼神也不再叫人害怕了。
然而,這種好心情并沒能維持多久,康熙五十五年九月,圣駕返京不久,太后就病了!
顏顏本要侍疾,但她懷孕已有七個月,不方便奔波勞累。而徽音感念這位老太太早年的善意,便攬下了侍疾之事,乘車進了宮。
寧壽宮寢殿里,宮女嬤嬤悄無聲息地忙碌著,徽音坐在繡墩上擰眉搭脈,若有所思地收手后乘機內視了太后的身體。
“四側福晉,四爺來了!”海嬤嬤輕輕說了一句,上前為昏睡的老太太掖了掖被角。
徽音點點頭起身退了出來,果然看到胤禛在向商討方子的太醫們低聲詢問著什么,弘昀和默默也被帶了過來,正在認真聽著太醫所言。
“見過四側福晉,四側福晉吉祥!”太醫們發現了從寢殿出來的女子,連忙問安見禮。
“見過側額娘(額娘),側額娘(額娘)吉祥!”弘昀和默默亦轉身行禮,態度恭敬有加。
徽音免了眾人的禮,又向胤禛請了安。
胤禛又說了幾句,領著自家人往庭院里走,弘昀和默默相視一眼,跟在徽音后面邁出了殿門。
“怎么樣?”胤禛未避兩個兒子,走至一處空曠處轉身問道。
“情形不太好。”徽音搖搖頭回答。她也很納悶,老太太的身體逐漸趨向衰弱,可這些年顏顏總在跟前照顧著,暗中也一直幫著調養,怎么著都該比歷史上活得久一些,為何就呈現出了將逝之相?
胤禛微驚,皇瑪嬤不是明年冬天崩逝的嗎?今年才康熙五十五年啊,如何竟提前了一年?
“阿瑪莫要憂心,仔細延醫問藥,應該會有轉機的。”弘昀察覺到自家阿瑪面色冷硬了些,趕忙勸慰道。他去年娶妻的,索綽羅氏七月里診出了喜脈,若是老祖宗突然走了,那這個孩子出生時可就遭忌諱了,怎么都是第一個孩子,他怎舍得讓孩子委屈得連個滿月都辦不了?
“阿瑪,二哥說得對,太醫們都是杏林高手,老祖宗不會有事的!”默默看了眼垂眸的自家額娘,跟著勸了勸。
胤禛目光微暖,心里的驚疑平息了些,其實比起太醫他更相信徽音的診斷,若是……只怕皇阿瑪要受不了的,猶記得上一世皇瑪嬤走了,皇阿瑪就悲傷不已,這一次定也會如此啊!
“四阿哥去看看皇阿瑪吧!”徽音開口道。除了她,恒親王的福晉---雅茹也來侍疾了,旁的皇子們自是每日來問安的,他們的嫡妻輪流著來侍疾,不管真心假意,這都是必須的事。
“嗯。”胤禛應了聲,抬腳走了。
弘昀行了禮,跟著自家阿瑪也離開了。
默默走到徽音身邊,仰頭問:“額娘,可是有什么問題?”他瞧著有點不對,才多問了一句。
徽音望著兒子輕輕笑了笑:“沒事,去你阿瑪那兒吧,幫著盡盡孝。”即使有事,也不該他們承擔,她怎會多說呢?
“那好吧,兒子告退了!”默默顧忌著是在宮里,便想著回頭多多留心自家額娘,也就不再深思。
留下的徽音負手而立,仰頭望著秋日的天,周身慢慢溢出了飄緲莫測之氣,仿佛下一刻就會化入空中消失。
十月,太后用藥后未見起色,病弱之態一覽無疑,康熙怒斥太醫,將政務交待一番后到寧壽宮侍疾。諸皇子無差事時也常常問安,其嫡妻更是輪著前來,而一直都在的,是太后撫養的胤祺的福晉和徽音。
“皇額娘,玲瓏丫頭生了個大胖小子,您聽了高興不?”康熙坐在太后床畔,沖難得從昏沉中醒來的老太太道。
“是顏顏生了?”太后迷迷糊糊問了一句,精神振奮了些,看向另一邊喚道,“徽音,徽音丫頭?”
“皇瑪嬤,徽音在呢!”本來退到一邊的女子利落地上前,蹲伏到床邊握住了猶在空中揮舞的那只滿是褶子的手,“皇瑪嬤可是難受了?”
“你當郭羅瑪嬤了,好,好哇!”太后高興地笑了,“你一直守著我,只怕連外孫都沒見過吧?”
“瞧皇瑪嬤說的,等您好了,宣了她們進宮來,徽音也好沾著您的光一并見見不是?”徽音溫柔輕暖地說道。
“皇額娘,聽聽,這些都是想著占便宜的,若沒您壓著,朕怕是頭疼得很呢!”康熙心下悲傷,眼底也含著水汽,卻還是語氣輕松地逗樂。
“顏顏還做月子呢,我定要等著見見他們母子!”老太太眼中迸發出亮光,隨后面向康熙的方向,“玄燁啊,孩子們都是有孝心的,這些天幾個孫媳婦盡心著呢!”
“朕記下了,皇額娘放心!”康熙側頭忍淚,他問過太醫了,嫡母沒剩多少日子了,他知道這是在交待他對著那些不孝子時多念著情份,也盼著他們父子間不要成了仇敵,這般心意,他如何能舍得,如何能不傷心?
下面候著的雅茹抹了抹淚,她旁邊的八阿哥媳婦卻隱晦地撇了撇嘴,不過是個妾,這些天偏偏排在她們這些嫡妻之前,也就是四嫂,要是她哪能容得這些賤蹄子放肆?
郭絡羅氏卻忘了,人家雖然是個妾,可到底是親王側福晉,連朝冠都等同于郡王福晉,比她這個貝勒夫人要高出一截,即使不說這個,人家名義上是長公主之女,豈不是比她這個安親王妾室之女所出的格格尊貴許多?
十一月,顏顏抱著長子和董鄂夫人進宮,太后在病榻上見了他們,親自給孩子賞了東西,一聽還未取名,便念了“布日固德”四字,給這個健康的孩子取了名。
十二月,太后已昏迷不醒、湯水難進,太醫紛紛搖了頭,康熙悲痛之下也病了,卻還是堅持守在寧壽宮,皇子中凡是沒有差事的都在此時爭相表孝心,雍親王府中,除了徽音和顏顏一直留在跟前,烏喇那拉氏和其他皇子嫡妻一樣輪著入宮,既不像老八、老十四家的那樣冒尖,也沒人能挑出錯來。
康熙五十五年十二月初十,這位蒙古科爾沁來的皇后,在紫禁城中結束了她的一生,康熙忍著病痛安排一應喪事,上謚為孝惠皇后,命諸皇子服孝。
因太后崩了,這個新年自然是慘淡收場,京城里顯得沉寂萬分,康熙過了嫡母的頭七后,再也支撐不住,病倒了。年長皇子臨危受命,各自分管一部分事務,并輪流繼續侍疾,太醫院則重新陷入了忙亂之中。
而徽音回府后閉門不出,一有空就去了須彌境,她……需要查些東西,更需要好好想一想。
臨近正月里,康熙病情好轉,他躺在床上將年節期間的祭祀事宜全部委派給諸皇子,招來“鷹”逐一監視,又把守衛京城的將領尋來調動了一番,而后才安下大半的心好好養病。他斟酌一日后,問清了徽音在干什么后,調了韓芪這個已知的徽音的人到身邊,與他信任的太醫一起治病,如今他誰也不敢信,誰知道太醫院的太醫背后的主子都是哪個。
進入正月,因國喪大宴取消,雍親王府擺了家宴,胤禛領著一家子人簡單地過了個年,連酒都未飲便草草結束了。
宴后,弘昀帶著快要臨產的索綽羅氏到銀安殿的書房求見胤禛,其他人都各回各院了。
高無庸聽從吩咐,恭敬地請了二阿哥和二夫人進去,這里的書房只是按制所建,除了放些書外,并不多使用,比不上小書房緊要,平日里倒沒有不許人踏足的禁令。
“給阿瑪(阿瑪哈)請安,阿瑪(阿瑪哈)吉祥!”弘昀攜妻請安,聽到自家阿瑪叫起后,立刻扶起了妻子。
索綽羅氏緊張地偷瞄傳聞中冷面的公公,有些害怕因此被公公斥責。
胤禛端坐在軟榻上,揉著眉心訓道:“老二,你媳婦快要臨產了,怎地還讓出來走動?是不是你耳根子軟,聽誰教唆了?若是一院之地都管不好,就再跟著小七他們去書房學學!”府里的事他心里有數,兒子的院里放著兩個通房丫頭,自去年索綽羅氏進門后,也出過些夭蛾子,寵妾滅妻,這等事他絕不允許出在自家。
弘昀給了妻子一個無奈的眼神,趕忙恭身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