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的輕武器,槍支彈藥,不僅種類繁多,每種還不止有一個,僥是出身軍區莫家的莫璃,也駭然不已。她有些失控地按住這里的主人,說不出是鄭重還是驚嚇地道:“這里是怎么回事?徽音,你怎么會藏有軍火?而且是這樣的規模?徽音,這是假的吧?我做夢了吧?”
拂開肩膀上的手,徽音徑直走到那個唯一的柜子邊,打開第三層抽屜,取出了一把小巧玲瓏的手槍,遞給了莫璃:“這個送你,看你現在的武力值,萬一遇到倒霉的事也好自保。”
噢,我地個神啊!
莫璃不由得想望天,她到底遇到了個什么樣的人啊,這是什么,她看到了什么?
她死時傳聞中正在研制的手槍,無需填充子彈的,只要在空中就能聚集能量,聚熱生冷后將能量發射出去,比真實子彈速度更快、穿透力更強的迷你手槍,她真的看到了實物,還在17世紀末期的康熙年間?
這世界玄幻了!
看到莫璃難以置信的眼神和差點昏倒的模樣,徽音被美美娛樂了一把,不過該解釋的還是要說的:“國家一直秘密研究的,2029年剛剛成功,還未命名,我弄到了它的圖紙、零件規格和裝配方法,所以暗中造了一批,已經測試過了,很成功的東西!”
“你……你簡直不可思議到了極點!”莫璃接過那槍,愛不釋手地來回把玩。
徽音語氣猛然冷冽地道:“莫璃,從今天起,我對你付出了信任,希望你不要辜負這份信任,否則……”
拿槍的手指一頓,莫璃抬頭鎮重地牢牢看著面前交給她槍的人,發誓一樣允諾:“我莫璃自接槍之時起,絕不負你相交之情!”
露出笑臉的徽音點頭,表達了她的相信之意,她明白此刻的莫璃是拿著她軍人的身份在承諾,既然如此,她就絕對能夠做到。莫璃此人,她沒有信錯,盡管目前為止她們彼此都有所隱瞞,可是信任這回事并非建立在暴露隱私的基礎之上,有些事該說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了。
“走吧,好久沒摸槍,你還不練練準頭?”噙著笑的徽音帶著莫璃從那間軍火庫里出來,門在她們身后自動關閉。兩人繞過幾排書架,走到中間的某個書架邊,觸動鑒別系統后,又打開了一道向下的暗門,莫璃已經完全麻木了,震驚這種情緒大約是枯竭了,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可是進入這間地下密室后,她還是再度呆愣了一把。
“當初我修建無涯居的時候,是按照日常需要設計的,本來沒打算建這個靶場,可是你知道的,槍法這種東西實戰才能練好,但平常不摸又會生疏,所以考慮了一段時間后,還是建了這個‘雞肋’一樣的地方。”徽音任由莫璃四下打量,打開了這里的通風、照明、消音等等設備。
“我說這手筆很大嘛,軍區里這樣高水準的射擊場也難得一見,你家老頭比我想象得牛多了!”莫璃仔細看過后贊嘆,據她所知,這個私人靶場的各方面都是國際上最高的水平,司馬家,比國家了解得還要深不可測啊!
徽音搖了搖頭:“不,我的無涯居老頭子也沒進來過。”似是知道要解釋,她繼續道,“無涯居是我花了兩年多建好的,里面的東西全部是我手下的人搬來的,老頭子對這里的東西大致有猜測,可是他沒進來過,這是我和他不宣之于口的協議。”
想想徽音的自傳,莫璃沉默了,比起許多世家的千金小姐,眼前這個未滿十八歲的少女的經歷,恐怕是她們難以想象的。那本只寫了少半的線裝書,里面的生死瞬間可謂是數不勝數,哪怕是她這個正規軍人,上輩子活了三十二年的遭遇還不抵其中的十分之一。司馬家……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在這里練槍吧,兩個小時后我來接你出去,我把防衛反擊系統關了,不用擔心有事,不過要等我來接,你自己出不去的。”徽音笑著拍了拍莫璃的肩膀,最后叮囑了一下。
從地下室出來的女子緩緩挪著步子,傷口有愈合的趨勢了,她的靈力漸漸恢復,康熙那邊暫時也沒問題了,也該是時候看看那個害她狼狽的第五層陣法到底護著什么東西了。
這么想著,徽音就消失在了原地。再一次掠過須彌境上空,地面上的情況一覽無疑,比之來熱河之前,東邊出現了一道縱向山脈,由南向北延伸,北邊海拔低一些,隱約似有火山,南邊海拔高,山上積雪封頂,巍峨難以逾越。再多出來的就是原本燕子塢所在的那半片橫向山脈的另外一部分,不過它似是經過了風化,不再是石山而是土山,有樹木有竹子,密集生長的紫竹林里有座類似樓閣一樣的建筑物,可惜從上面看被濃霧包裹,看不出個大概。
想著探探這樓閣,徽音落在了地上,仰頭一望不禁郁悶了,除了一層和“多寶閣”的古體篆書匾額,再高的地方居然都在霧里,委實看不出它有幾層。推門進到里面后,入眼的東西就讓她無語了,果然是“多寶閣”啊,滿滿的全部都是寶貝,古董字畫、金銀玉石、織物器皿……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些完全看不出寶在何處的古怪東西,想來能放進來應是有根據的吧!
徽音粗粗看了一下,完全沒什么興趣,轉身就出去了。當她正打算繼續縱身俯覽須彌境的時候,發現多寶閣后面有一條特意而設的小路,想了想還是準備去看看。好嘛,剛出竹林又入桑樹林,可仔細觀察時徽音摸出奧秘了,桑林里原來養了蠶,許是無人打理的緣故,蠶繭都快積成山了。
長嘆了口氣,那女子身形一閃到了高空,想著回頭傷好了再整理這些東西,那可是個巨大的工程啊!就連最初解封的蔬菜瓜果她都一直沒敢摘取,只在無涯居里吃用時才會動,那些東西不知道多久沒被采摘過,每取下來一個果實,立刻就會長出下一個,似乎要把許多年沒長出來的每一茬都長完,才能停止這種違反自然規律的事情。
繞過須彌境一圈,徽音有些納悶,按說目前五行屬性的陣法她都破了的,可為什么中心位置的地方還被霧氣遮著,依媽媽說的,那里就是翰海天音,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想不出頭緒,她便丟開了,反正陣法破完了,不出現就不出現唄,眼下有大半個中國大的須彌境已經夠逆天了,她又不苛求什么。
重新回到無涯居,算算時間,還不到接莫璃出來的時候,徽音爬到客廳的沙發上,盤膝坐好后開始調息,靈力一時沒有恢復,她心里就沒法踏實,自幼所遇的種種,讓她對無所倚仗的情況分外不安,只能說是無時無刻警惕慣了吧!
馬車搖搖晃晃走著,徽音盤膝坐在軟墊上,眼睛閉著調息。熱河行圍已經結束了,從那天之后康熙就再也沒有召見過她,看來“賽馬”的事讓這位皇帝大人記恨了,居然把大隊人馬分成兩路,一路回京,一路謁陵,而她被丟到回京的這一路中,顯然是不想見她了。
徽音暗地里撇嘴,切,誰愿意見他一樣!可是莫璃竟然也被劃入了謁陵的名單,好吧,這些小事作為皇帝是不可能關心的。不過想到胤禔跟著去謁陵,她就一陣不爽,康熙難道是怕寶貝兒子被她欺負不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馬車停了,趕車的小太監態度不錯地提醒徽音,已到中途休息的時候了,打從她變成“救駕之人”后,但凡宮女太監就變成了這番德行,生怕出點什么差錯。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她因箭傷差點送命,所以言行舉止上難免越加小心,唯恐吃頓責罰。
抱著雪苑出去透氣,剛一落地神風便蹭了過來,徽音摸摸它的脖子,笑意略帶縱容。只是……突然冒出一道法語腔,引得她僵硬了表情,目光沉了一瞬。
“噢,徽音,我總算看到你了,上帝保佑,看到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法蘭恩騎著匹小馬駒,配著他高大的身形,實在有些可笑。
“謝謝你的關心,我的傷已經治療過了。”彎腰將雪苑放到地上,徽音淺笑著用法語道謝。
“我聽說很危險,大清國的醫療條件并不好,你等一下。”法蘭恩跳下馬,翻找一會兒后拿出幾個玻璃小瓶,一股腦遞了過來,“這是我國的藥劑,可以使你的傷好得快一些。”
徽音瞥了一眼那些瓶子,上面都貼了標簽,用細小的法語寫著名稱、適用癥狀及用量,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這里面居然還有治瘧疾的金雞納霜,想來應該是這位伯爵沒細看拿來的。本來要拒絕的,可轉念一想,她還是接了過來,回頭到無涯居里分析一下,正好研究研究歐洲的醫藥水平到什么程度。
“多謝你了,聽聞歐羅巴洲的藥劑起效很快,我會試試的。”當然不是試用,而是試著分析成分。
法蘭恩驚喜之色難掩,有些小得意地說:“我就知道徽音不是一般的大清國人,白晉還說你不會接受這些藥,怎么都不肯讓我拿出來,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將玻璃瓶收好的女子手指一頓,眼角不著痕跡地看了旁邊的法國佬一眼。要說法蘭恩此人,也不是個不精明的,可僅有的數次相處中,卻時不時總顯得有些單純,徽音有些看不明白他了。白晉不愿給藥的原因,一來是不相信大清國人會接受外來物,可能是傳教士奔波的生涯,讓他意識到了這片東方圣土的固守本性,所以才不肯送藥;二來許是擔心西方藥劑外傳后被窺得造法,這樣傳教士的某些優勢就消失了,那年給康熙獻上金雞納霜之后得到的甜頭,他怎么可能忘掉呢?
“法蘭恩,我以為你回國了,沒想到現在還能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