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絕勝的女子覺得好笑:“嫉妒,那不是愛人之間纔會有的嗎?胤禛只是丈夫而已,世家之女聯姻後,丈夫在外養情人不是很常見的嗎?我曾查到過,有幾個商業夥伴能讓幾個情人和平相處,住在一幢別墅裡呢!‘嫉妒’那種東西,以後會不會有,我不清楚,但是現在是絕計沒有的。”
“唉!算了,不說這個了!”莫璃暗自長嘆,不免在心底哀嚎,這樣一個完全隱藏了各種感情的人,她要怎樣才能使之像個正常人一樣啊!
“對了,德妃那邊吹風時,記得小心一些,想必康熙已經開始注意她了,如果能借這次秀女大選,讓她再突出一些,我這一番手腳纔算是達到了預期效果。”徽音叮囑了一句,眸光幽深了幾分。
德妃,早就該收拾她了!
莫璃嚴肅點頭:“放心,我會謹慎操作的。德妃最寵的小兒子,不是該大婚了嗎?這麼好利用的機會,我怎麼會錯過?”
徽音笑而不語,若沒有之前的許多鋪墊,恐怕她們做得再好,也很難把德妃算計在內呢!
正事嘆完,莫璃表情鬆了下來,她好奇地望著好友:“話說,你那個藥,真的有助於懷孕?”想到暗中用在李氏、宋氏身上的那種水一樣的藥,她就忍不住驚訝,完全不能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藥。
“凡人之藥裡確實沒有。”徽音解釋道,“那藥是我用富含靈氣、可用於煉丹的靈植煉成的,又加了提純的靈樹露水,藥性被溫和化了,對於凡人而言,光徹底吸收藥性都需好些日子,一旦入口會慢慢地修復身體上的種種暗傷,同時增加受孕的機率。”
“媽媽的,如果那些後院的女人知道了,還不爲之瘋狂啊!”莫璃開了眼界,直覺這簡直就是仙丹。
徽音白眼一飛,沒好氣道:“你以爲那藥好煉啊,我浪費了好多靈植才成功的,要不是被氣到了,我才捨不得呢!”
“你都那麼富了,不要計較這個啦!”莫璃擺擺手,沒誠意地安慰,旋即又八卦兮兮地湊近些,“我知道你一直在避孕,你是不是在用和這個藥性相反的藥啊?”
“你當誰都和你一樣浪費啊!”徽音避開那種讓她不舒服的探尋,略顯得意道,“自我修煉《問道訣》後,用靈力封在了卵巢,既可以溫養又能避孕,還不傷身體,簡直是一舉數得!”
莫璃張張嘴,無語了!難道說一旦修仙了,就升級爲大神了?想想雪苑和菩提,似乎都蠻變態的!
兩人又閒聊了會兒,不知想到了什麼,莫璃硬是扯著徽音,要去梅林裡看她舞劍,直言欣賞美色、調劑生活。一向不會拒絕莫璃這種要求的徽音,自是任人拉到了四君子院中的梅林裡。
“記住啊,不能用靈力,不然我可看不清。”莫璃塞過去一把長劍,推了好友到梅林之中,就“蹬蹬蹬”跑了出去,尋最好的觀看位置去了。
徽音無奈地看向手中的長劍,這種裝飾用的東西,她還是第一次上手,根本沒有半點實用價值嘛!
臘月裡梅香遠送,這一處栽的是宮粉梅,這幾年莊子上經營得當,錢也有了,李生曾提議換些名貴的梅樹品種,卻被徽音否決了。景色而已,無論是哪種梅,都是爲冬季增色,何必浪費財力、物力,拔了這宮粉移種嬌貴的呢?
此時節已入臘月下旬,梅樹枝頭有的已開成簇,有的卻花苞半掩,還有的僅是露了個頭。粉嫩嬌豔之色如繁星點點,遍佈梅林四處,只見一抹纖細的青色麗影矗立其中,明明大片的繽紛色彩,竟好似都成了那道素影的陪襯,讓人誤以爲,沁入肺腑的幽香,是出自那個佳人,而非這梅樹枝頭。
寶劍出鞘,青影驟然一動,一個起手劍花挽出,衣袂如雲,青絲如瀑,陣陣清風拂過,帶起瓣瓣梅花,翩翩落於那伊人身邊,偶有幾片隨風揚起,居然粘在她身上、發間,好一個如花美眷!
徽音折腰後仰,一招飛燕翱翔,長劍刺向背後,身軀柔軟地回折,凌空幾個翻轉,已是舞出十招,劍走靈蛇,清逸如飛,踩著精妙步法穿行於梅林之間,時而腳踏枝幹借力躍起,下一刻便是五六個劍花問世,令人觀之而讚歎不已。
胤禛公事告一段落,便去寧壽宮給太后請安,許是康熙說過的緣故,對於他要接走顏顏,老人家並未多言。
小小的女兒瘦了很多,不再似之前那麼活潑,但是比起前段日子,精神略微好了些。胤禛帶著顏顏坐馬車,外面是硬要跟來的十三阿哥,他們的目標是小湯山,一來把顏顏送過去,二來遵聖命告訴徽音準備南巡的事。
粉雕玉琢的孩子坐在馬車裡,小腦袋低垂著,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全無神采,整個人安靜得讓人心疼。
胤禛放下手中的書,揉揉眉心,閉上眼問:“還未想明白?”
顏顏動脣,悶聲答:“明白了,只是……”小丫頭擡頭直視最喜歡的阿瑪,滿眼的傷心,“額娘那麼狠心,額娘不理顏顏,她一定知道顏顏難過,可是九叔都哄顏顏了,她卻走了,她不想要顏顏了!”
話到這裡,胤禛睜眼就看到兩歲過一點的小丫頭,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一副被人拋棄、委屈又倔強的小模樣。他面色一肅,喝道:“哭什麼!忘了你額娘說的話了!”
額娘說,沒有用哭泣來面對困境的女兒!額娘她……不喜歡愛哭的女兒!
顏顏擡起胳膊,用袖子胡亂抹掉淚水,忽地撲到阿瑪懷裡,一點都不怕他的冷臉,大聲開始嚷:“額娘不要顏顏了,她不要顏顏了,不要顏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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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身形一僵,兩世爲人,他從沒有應對這般場面的經驗,想想徽音哄女兒的樣子,有些彆扭地擡手輕拍懷中的小身子:“你既想明白了,又何來這些想法?想知道你額娘要不要你,等到了小湯山,自個兒去問便是,猜來猜去有何用?”
“額娘……不會騙我?”顏顏淚眼朦朧,不確定地擡頭問。
“你額娘那日說的話,你若是想明白了,就該懂得一個道理。”胤禛撫撫前襟的褶皺,看著上面的淚痕有些皺眉,但並沒有因此怪責女兒,只是盤算著如何拿回損失,“其實信與不信,全憑你自己判斷,信多信少,也由你自己選擇,至於信誰不信誰,同樣是你在決定,相應的,付出怎樣的信任,得到怎樣的結果,都是你需要想清楚的事。”
顏顏點點頭,卻不知到底聽明白沒有,胤禛也不深究,他本沒指望兩歲的女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畢竟年齡所限,又是個女孩子,能褪去天真已足夠了。
馬車行至一半,胤祥覺得太慢,想要策馬先行,結果引得胤禛也上了馬,把顏顏穿暖和往身前一放,就揚鞭衝出去了。
凡是騎馬的,全部率先抵達了別院,馬車和衣物之類的,如果快行的話,想來不出一個多時辰便能見著了。胤禛抱著顏顏下馬,問清了徽音住在天音湖上後,就先去安置女兒了,而胤祥,一直念著上次塞外的那場切磋,打探出莫璃的下落,奔著梅園便沒影了。
瞧著這個弟弟的模樣,胤禛搖了搖頭,沒有多在意,在他看來,徽音一般鮮少去前面的四君子院,所以並未多想。反倒是十三弟對莫璃有興趣,多多相處的話,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畢竟,關於莫璃的一切,即使他去問徽音,肯定也得不到有價值的答案。
待安頓好顏顏,胤禛知曉自家側夫人在哪時,臉立刻就黑了。什麼都來不及整理,匆匆忙忙往梅園走,一想到十三弟會見到如今越*亮的徽音,他心裡就莫名的不舒服。
冷香縈鼻,遙遙可見梅樹枝頭,胤禛是從內院穿向這裡的,路程比大門過來要短一些,是以,他抵達梅林的時候,胤祥其實過來不久,只是這不久的工夫,也夠讓他怒火中燒了。
落英繽紛中,梅樹交錯間,一道青色的蹁躚麗影,如驚鴻般穿插掠過,帶起陣陣花飛花落,猶如仙子一樣清靈婉約,手中長劍只見殘影,劍勢未顯凌厲,反是恰似悠然起舞般閒適自如。
另一道寶藍色的身影極不協調地闖入其中,硬生生破壞了那副佳人舞劍的美景,偏是糟蹋了無數盛放的梅花,追逐著要與那青影纏鬥,出招豪氣而勁力十足,每一次出手都虎虎生風,簡直像個不規則的巨石,轟然墜入一汪靜潭,激起了罕見的大波。
本來恣意舞劍的徽音,心情是很好的,雖是應好友所求,可她也是樂在其中,即使空有招式,與這漫天飛花共品一套劍法,確然別有一番妙趣。可是突然竄出個十三阿哥,二話不說追上來就要逼她切磋,且不說她想不想比,單不顧禮數這一點,就讓人分外不快。
徽音躲了幾招,胤祥仍舊窮追不捨,她忽地躍起,一息間靈氣自然流轉,僅作觀賞的長劍灌入靈力,反身盪出了劍壓,青色的殘影連連兩閃,竟是跳到梅林之外,落到了趕來此處的胤禛身邊。
面容清俊的男子臉色發黑,黑眸中隱隱泛起怒色,薄脣抿得死緊,胤禛也不知他在惱些什麼,反正看到徽音和另外一個男人(?)於梅香花雨中你來我往的切磋,甚至有可能身體相觸、衣衫相交,他就忍不住的心頭火起,若非理智告誡他不得失禮,早就上前扯住那個女子走人了。
當然,徽音並沒有發現胤禛的情緒,只是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輕易平息了這番怒氣。
長劍入鞘,行雲流水般的身手,讓觀者不由得叫好。然而,趕過來的莫璃瞧清那張臉上的神色,暗地裡吐了吐舌頭,小心地開始減小存在感:糟了,徽音生氣了!
青衣拂動,一襲漢裙的女子表情冷淡,娥眉緊蹙盯著自梅林中走來的少年,嗓音略帶寒意道:“十三阿哥,奴婢雖身份低微,可好歹您也需稱一聲‘小四嫂’,如此闖入奴婢獨處之地,您是想讓奴婢明日上吊保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