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輕蘿心里,是一直在夢想著太子能對她好的,所以到了后來,她即使嫁給了不愛她的四四,尚且能對他好,本以為她只是抱著從夫的心理,現在才明白,之所以能有這樣的心態,我想是因為心里始終有一個寄托,期冀著一份美好的東西……
可是,現在太子卻徹底毀滅了她的夢。其實在這樣的宮廷里,一切都是很現實的,也許從太子的角度來看,她已經是四府的人了----那個自己又恨又怕的老四的人,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女孩子,并不能再有什么交往?
所以說,美好的都是稍縱即逝的啊。
現在,我能從輕蘿的這一段故事中總結出來的就是:一定要珍惜自己的愛。如果已經走過了的,便強求不來;其中的快樂與否,只能是你自己的。----其實這句話在現代的時候,不是沒有人說過,沒有歌唱過,只是此刻的故事,更加深刻地說明了這一點兒。曾經擁有,但如果生命里沒有,你又怎么能希望天長地久?況且,相愛容易相處難,都說“從此,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是誰又知道“幸福的生活”會是什么?所以,能夠和一個能夠使你快樂生活的人真實地生活,是最重要的。
輕蘿是一個古時候的女子,也許,這時候只能是用自己的最親身的經歷和教訓,來告訴我這個道理,我理解她的一番心意,對這個道理也舉雙手同意。
過去是不能再復制的,所以,要認真對待自己的現在。或許,我應該認真地思考一下自己的現實,快快樂樂地去做這個側福晉?四四對我來說,就是不可再去觸摸到的過去,我應該真實的面對,不要再存有什么幻想,我們已經是清清楚楚的兩家人,他不應該成為我和小瓷之間的陰影----退一萬步說,小瓷這樣輕松又可愛的同類,在這個時代我到哪里找去?
只是,我是打算回去的……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我自然而然對小瓷更好了一些。以他的角度,對我這種微妙的變化,很敏感就能察覺出來,所以,我們雖然沒有太多地表示依戀,但彼此之間,更多了一份輕松的親密。
見我整日里悠哉游哉、自得其樂的,精神也顯得很好的樣子,小瓷便也十分高興,他因為悄悄地感受到了我很細微的變化,本來心情就不錯,現在還有輕蘿陪著我,所以就十分輕松,整日里除了處理一些簡單的事務之外,就是騎馬出去玩,或者去陪著老爺子或者客人喝酒唱歌的,看得出來十分高興,-----呵呵,從另一方面看,看來平日里還是不得放松啊,誰讓老爺子盯這么緊。
有一日,小瓷興致很好地對我說:“阿碧,我記得你游泳是極厲害的,現在還想去游泳嗎?”
“難道這里還有地方可以游泳?”我很驚奇。草原上可以游泳?沒想過。
“可以啊,這草原上本來有很多湖的,只是不惹眼罷了。我昨天騎馬走遠的時候,就見了一個湖呢,那里風景很好,水也很清的。只是需要走的遠了一些,不過那地方人很少很少,只要你喜歡,就可以下水去。”
“真的啊?”我問,真是驚喜哦!我想去啊,在海邊長大的我,可是那種遇水則歡的人!
小瓷笑嘻嘻地點點頭。
“那我們這就去吧,去吧!”我搖搖小瓷的胳臂說,好像現代的時候,和那些朋友撒小嬌。
“好的,好的,我們一會兒就去。娘喂,我的好阿碧,停停停,聽話啊,不要搖了,我倒是很喜歡,可是別人如果看見了,會覺得象什么樣子?十三和這側福晉也太膩乎了吧?呵呵,雖然你是我的妻子,雖然我知道你是假素顏,可這古代的淑女規矩還是要守的一下下的,是吧?呵呵。我一會兒就騎馬帶你去吧!”小瓷說。
膩乎?管它的,反正我這樣子是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淑女的了,誰叫我還碰上了他這樣一個假十三,也只有跟他才能象現代時候一樣了。
“好的,好的,夫君說的是!”我故意拉長了尾音說。
“那以后可要記住了哦,你家夫君在人前是正兒八經的十三皇子,你是一個溫柔文雅的側福晉,所以你要時時注意尊敬我,而且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要使自己像一個淑女!”小瓷笑道。
“呵呵,那人后呢?”我也不跟他辯解,只是抓住他話中的小尾巴影子說。
“呵呵,那就看娘子你了。”他笑嘻嘻地說,還真是個小滑頭。
看他確實是準備出發的樣子,我笑著問:“你也要去游嗎?”
“是啊,為夫哪有不陪著娘子的?”小瓷笑道。
“真的游啊?那好啊,這回還敢不敢賭的?”
“敢啊,怎么不敢!”
“耶,厲害嘛!那我們這回賭什么?別賭飯局了,沒意思。”
“呵呵,那賭什么呢……賭你真的嫁給我吧。”小瓷嬉皮笑臉地說。
什么?這也拿來賭?
不過……這說明,小瓷還是在乎我的……
“嗬,明擺著你輸定啦。”我說。
小瓷笑起來:“為夫是不會輸給娘子的,為了這個賭,一定要拼盡全力。”
我也笑起來,其實小瓷很會哄人開心的,呵呵。
說好了以后,小瓷便帶著我策馬去他說的湖泊,別說,小瓷的馬騎得還真好,不僅穩,還很快,在草原上奔馳的感覺真不錯,看來他這些年可沒白練哦,哈哈,很過癮的,比現代坐在摩托后面還拉風。
“阿碧,我們到啦!”行了一段路之后,小瓷停下馬來說。
“就是這里?真是好漂亮的風景啊!”我不禁贊道。
豐美的水草延伸處,便是一片晶瑩的湖面……不僅有水,有花,還有傾灑在波面上的碎碎陽光,讓湖水象層疊的緞子一樣美麗,我不禁改了那句歌詞唱出來:“草原上的湖水,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顆眼淚……”
這本來是“高山上的湖水”,是齊秦很有名的歌兒,小瓷聽了,便直笑我:“你真想得出啊。”又隨即和我一起唱起來。在風景如畫的草原一隅,我們都又唱又笑起來,這一片純凈的草原,似乎真的叫人暫時忘記了一切……不得不叫人想起那句話:“碧云天,黃葉地,秋色連波……”
可是……等我們慢慢走近,卻看見了這里早有了一個人影!那人影好像坐在那湖邊望著天睡大覺呢,好可惜啊,對于這么美麗的自然來說,那個人影的出現,象一筆繽紛畫卷中的墨點,實在有點煞風景,免不了叫人大失所望。
“小瓷,你看,有人誒。”我停了歌聲,推推他說。
“哦,真有人!哇,會是誰啊?這么清凈的地方,怎么也會有人?是不是放羊的牧民?走,我們過去看看。”小瓷說。
“你剛才不是說有草原上有好些湖的嗎?既然這里已經有人了,那我們再走遠一點兒,換個地方就行了嘛,人家難說也是因為,放羊走的太累了才躺下來歇息一下的。”我說。
“好的,不過,要等我先去看看是誰嘛,到底是誰,竟知道這里是塊寶地,搶先占了十三阿哥的好地方。”小瓷說著,就像個孩子賭氣一般。然后躍下馬來走近去看,我便坐在馬上微笑地看著他,說實話,他沒什么不好……如果輸了,我“真的”會嫁給他嗎?唉,不想了,我不會輸的。
“四哥?怎么是你?一個人在這里啊?真會享清福呢!輕格格呢?”我聽見小瓷驚奇地說。
心里忽地一愣:是他?真是的,我不想見他,我不想纏繞在過去的事兒中,可偏偏卻要撞見他!
我一下子好像就少了很多剛才的輕松,和痛快的興致。
“輕蘿今兒個說,要在屋里睡覺呢,說是犯困,呵呵,我去找你時你也不在,我就自己出來散散步,你怎來了,剛才去哪兒了?”四四問。
“自己出來散步?到這里?四哥真是好興致!我是和阿顏一起來的,可能我們比四哥走得慢了些,所以沒遇到你。對了,我們是約好了來這里比賽游泳呢,你想參加嗎?”小瓷指指我說。
“好啊,正好天熱得透不過氣來呢,那水里一定會清涼許多。呵呵,還賭輸贏不?這回我們賭什么?”天,他竟然這么爽快地就答應了,而且還居然……和我之前問小瓷的一樣!
“賭什么……和四哥還是賭一頓飯吧!”小瓷撓撓頭說,想來他是想到剛才我們說的話來,頗有點不好意思。
“給四哥請安。”我走過去說,然后對小瓷招招手:“十三!麻煩你過來一下。”
小瓷便湊過來。
“小瓷,我現在能不參加比賽嗎?我突然有點兒不舒服,所以我不想游泳了。”我說。
小瓷說:“不舒服啊?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回去?”
“不用,我只是頭暈,可能是因為剛才騎馬騎得快了,坐一會兒應該就會好的。”我說。
小瓷點點頭,也不強求我,說:“那你在草地上坐一會兒,休息一下吧。”
于是他們去游泳了,我便坐在湖邊,看著天發呆。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么,我只覺得我好像要失去什么了,找不回來。
“阿顏!你快過來看我抓到什么了?”聽到小瓷驚喜地說,我趕快轉過頭去。
小瓷的手里拿著一條魚!
是魚?這湖里有魚?太想不到了!
“快來接好了,我們帶回去吧!”小瓷叫著,示意我過去。
“好的!”我說著,迅速地往前竄了幾步,伸出手去接魚。豈不知那水草太肥美滑潤,我沒站穩,一個踉蹌扎進了水里!
“阿顏,小心啊!”小瓷大叫。
我本是極會水的,本想游上來,豈知這靠近岸邊的水域水草太茂密,我越是急于掙扎,那些水草就越是緊緊地繞滿了我的雙腳,我便很快地往下沉。
我大聲叫到:“別過來!這里水草太密了!”心下不禁暗嘆:“林素顏這么好的水性子,不想今日卻要在陰溝里翻船了!”
湖水“咕咚咕咚”地嗆進肚子,我使勁地掙扎著,游泳的人最怕遇到的東西之一,就是水草。
我好像要死了,可我不想死……
我覺得自己慢慢往下滑,往下沉……
也不知有多久,有一雙手托住了我,把我慢慢地托出了湖面。這時候的我,一定是已經氣息微弱,意識恍惚了。然后我覺得似乎有人把我抱上了馬背,一路上都很顛簸,我好像一路上都在大口大口地吐水。經過很長很長的路,終于回到了我們那暖暖的小屋里,我躺在了熟悉的榻上,然后又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醒轉過來。
我看見好多人圍在我的榻前,見我醒來以后,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
于是我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很危險,而且十分丟人現眼,還好,我意識還清醒,我輕輕地說“十三,都怪我沒有好好看路,魚也丟了。”
“還說什么魚啊?你沒事兒就好。”小瓷說。
“都怪我不小心。”我說。
“也怪我,那時叫你急著過來干什么?唉,不說這個了,你醒了就好。”小瓷說。
“其實都怪那個湖里的水草長得太肥了……”我小聲說到。
“是啊,你平日里游泳游得這么好,如果不是水草,怎么會這樣?那時……阿顏,叫我怎么說你,我趕快游到你面前時,你都開始沉了,卻還叫我不要過去,這時候我怎么可能不救你啊?”小瓷說。
我低頭不語。
“不過那地方水草真是太多了,你身上也纏了好多水草,我還真是一時間沒有了辦法。若不是四哥了得,后來想了辦法,小心地游過去避開水草把你托起來,我們再晚了一步救你,怕是危險了……”小瓷說。
哦?是他想出了辦法?那水草……很危險的,不小心被纏上了,也會沉下去。
他肯為了我這樣?
我看看他,一身的青袍上有大塊大塊的水漬,看來一定也是我剛才一路上的“杰作”了。這么說來,那個在水里冒死托住了我,抱我回來的人,一定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