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房間內(nèi)只剩下李晴天一個人坐在凌亂的牀單上,默默地聽著方澤文關(guān)門離開時的聲音。
方澤文快速地騎著車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極速地換上了一套西裝,打上了一條領(lǐng)帶再次地出門便打車直奔了工廠。歷時了接近兩個多小時的會議,經(jīng)過與全部師傅的徹底溝通了解後,方澤文大概知道了現(xiàn)行問題的所在。
李晴天一個人無聊地看著電視劇,看著電視劇中的男女主角熱情後的溫存,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情況。看著劇中的主角越是溫馨,李晴天的心就越覺得冷,擡頭看一下時間,已經(jīng)兩個多小時了,方澤文一個電話或者短信都沒有。
或許他真的很忙,現(xiàn)在的李晴天也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己。雖然不知道公司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但剛纔聽他和葛振雲(yún)的對話應該是比較嚴重的。
李晴天關(guān)掉了電視,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決定不再地顧影自憐,經(jīng)過了幾乎是一整天的休整,現(xiàn)在的她感覺好多了,雖然某個部位走起路來還是感到有些彆扭。
一直待到了晚上,方澤文還是沒有聯(lián)繫自己,李晴天一個人也是懶得做飯吃,拿起了手機想要打個電話卻還是放了下來,她害怕自己會礙著他工作了。
晚上的九點多,方澤文把今天的會議記錄親自地整理好發(fā)到葛振雲(yún)的郵箱向他彙報了現(xiàn)在的狀況。他感到有些頭疼地靠在椅子的背上,拿起手機再次撥了一下上次與歐陽賜尚在N國給自己的電話。
電話那頭依然是傳來空號的消息,方澤文擡起手輕輕地揉著自己的額頭。他深知現(xiàn)在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歐陽賜尚,因爲項鍊脖子的位置焊接的話就必須要修改設(shè)計圖,但一旦涉及到改圖的話,歐陽賜尚卻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人。對於設(shè)計,他始終是一個很堅持原則的人,或者說是到了苛刻的程度。
稍微地休息了十多分鐘,方澤文便起身離開了辦公室?;氐焦⑴萘藗€舒適的熱水澡,確實是累得不行的他到頭便睡了、
李晴天躺在牀上看了看手機,方澤文還是沒有打電話來。透過窗戶看到晾在陽臺上的牀單,好像再度地勾起她昨晚的記憶。
負心的男人,李晴天心底裡咒罵了一句,轉(zhuǎn)了個,吸了吸鼻子,自己替自己擦乾了眼淚便慢慢地睡著了。
第二天的清晨,陽光灑落在李晴天的臉上,她醒了過來,看了看鬧鐘上班快要遲到了,李晴天立馬地洗漱乾淨,化了個淡妝便跑到公交車站等方澤文了。
等到快到上班的時間,方澤文卻還沒看見人影。平常都是方澤文先到公交站等的自己,現(xiàn)在輪到她等他,李晴天一下子才明白原來等人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垂頭喪氣的她走進了辦公室,纔剛想要坐下來,方澤文的辦公室門卻突然打開了。
“傑,你替D*E修改的圖樣OK了沒有?”
是方澤文的聲音,李晴天吃驚地扭過頭看著他。如果此刻不是有其他人在的話,李晴天真的就想要衝上去打他幾下。
方澤文回頭看了一眼李晴天,臉上沒有任何的一絲表情,甚至是感到陌生,他將手裡的文件往她的桌子上一丟:“SUNNY,這是昨天的會議記錄,你保存一下,等下替我泡杯咖啡進來。還有將今天中午前把D*E這幾年設(shè)計的宮廷項鍊設(shè)計圖都全部替我找出來給曾傑參考?!?
方澤文停頓了一下,擡起手看了看手錶說:“還有,今天十點之前必須想盡一切辦法聯(lián)絡到D*E。”
方澤文吩咐完了所以事情後便嘭的一下關(guān)上了門繼續(xù)躲在房間裡工作了。
李晴天看了一眼曾傑,見他滿臉苦惱地拿著畫筆在紙上左右地比劃著,雙眼的黑眼圈也很深,估計昨晚可能熬夜了。雖然自己想要去打聽一下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但還是不好意思去打擾一位正在忙碌工作的設(shè)計師。李晴天還是趕緊地忙起來,告訴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拿起了鑰匙立馬走去了檔案室找圖了。
一邊腋下夾著厚厚的設(shè)計圖,手裡捧著一杯熱熱的咖啡,李晴天輕輕地敲了一下門。
“進來?!?
李晴天將咖啡和設(shè)計圖放在了桌子上,瞄了一眼方澤文他正專心地盯著電腦的屏幕,根本就無瑕分身理睬李晴天。
“ANDERW,那個設(shè)計圖……..”
突然桌子上的視像電話響了,方澤文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李晴天等一下,他接了來自葛振雲(yún)的電話。
“ANDERW!你是怎麼做事的?你已經(jīng)不是第一天來這裡上班的了!”劈頭就是葛振雲(yún)的一句臭罵,方澤文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表情。
葛振雲(yún)拿起了手中的一份文件,一邊用手指戳著繼續(xù)對方澤文大聲地吼叫:“你看看!你看看!ANDERW,你太讓我失望了?!?
“葛先生,請再給我兩天的時間,我會在維多利亞項鍊展覽前的兩天將事情處理好?!狈綕晌睦潇o地看著視像裡的葛振雲(yún),沒有一絲認錯的態(tài)度,更多的只是堅定的眼神。
“隨你的便!”葛振雲(yún)幾乎是放棄的語氣,他接著補充了句:“我提醒了,ANDERW,要想這件事情能夠順利的處理,你最後明天中午之前找到D*E,要不然到時候延誤了展覽的時間,我可是不會爲了你去給中央集團的董事們說情,我可是先把醜話說在前?!?
葛振雲(yún)說完後便直接掛掉了電話,方澤文緊繃的全身像是鬆了一口氣,他扯了一下領(lǐng)子上綁得整整齊齊的領(lǐng)帶,無力地靠在椅背上,連續(xù)一天一夜的通宵工作,他早已筋疲力盡。
李晴天心裡也確實是替方澤文感到不值得,爲什麼老是歐陽賜尚闖出來的禍卻要方澤文去承擔和處理後果,每一次只要是貨品的問題,所以的部門就只會往設(shè)計部上潑髒水。而方澤文卻每天都要承受這些,只要一想到這裡李晴天的心就感到委屈。
李晴天小心翼翼地走到方澤文的跟前,彎下腰伸出雙手輕輕地想要替他解開領(lǐng)帶,她覺得現(xiàn)在的方澤文需要放鬆。
纔剛解開了一半,方澤文便一手握著她的手,李晴天停下了動作,她眨了眨眼睛看著他,嘴裡嘀咕了句:“ANDERW………”
方澤文閉著雙眼,語氣平淡地說:“SUNNY,沒你的事,你出去吧?!?
李晴天看到他眼角的皺紋,深陷的黑眼圈,心疼了,她回了句:“ANDERW,累就休息一下嘛,嗯?”
“出去吧?!狈綕晌囊琅f是一臉冷漠地說。
李晴天也沒再開口說些什麼,正如葛振雲(yún)說的,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歐陽賜尚。因爲就算師傅改了原來項鍊成品的款式,一是要經(jīng)得原設(shè)計師的同意,二是需要他親自修改圖樣,畢竟曾傑的畫工和歐陽賜尚的畫工還是相差深遠,行內(nèi)的人一看便很容易看出來。
李晴天方開了原本握著他領(lǐng)帶的手,緩緩地轉(zhuǎn)身準備走出去了。方澤文睜開雙眼看到那疊設(shè)計圖放在自己的跟前,他有些不耐煩的語氣對著李晴天的背影喊了句:“不是說讓你把這些設(shè)計圖拿去給曾傑參考嗎?放在我這裡幹什麼啊?”
李晴天聽到方澤文如此不耐煩的聲音,心裡也是有氣,但是隻要想到他是因爲工作忙的原因,也就忍下了這口氣,她迅速的一個轉(zhuǎn)身,低著頭拿起了設(shè)計圖便默默地走出了辦公室。
她走到曾傑的身旁,輕輕地將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曾傑和方澤文也同樣的是眼圈黑黑的,李晴天好奇地問了句:“傑,現(xiàn)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了?”
曾傑伸了個懶腰,將一張剛改好的設(shè)計圖遞給了李晴天問:“畫得可以嗎?”
李晴天仔細地將圖紙看了一次,開口說:“畫得很好看啊,但是爲什麼署名是D*E?”
“連你都看得出來我畫得不是D*E的手跡……….”曾傑崩潰地再次坐在椅子上,雙眼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說:“人家都說師傅像徒弟,可爲什麼我這個徒弟跟了師傅五年多了,還是學不了師傅的一丁點神似呢……….”
李晴天覺得他現(xiàn)在說的話真的是太好笑了,忍不住捂著嘴巴笑了一下,曾傑看著她笑得那麼開心又接著說:“晴天,估計現(xiàn)在就只有你一個人笑得出來……….”
李晴天也知道曾傑和方澤文兩人難得同心協(xié)力奮鬥了這麼久,自己是不應該在那裡幸災樂禍的。她立馬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認真地再次看了一下設(shè)計圖說:“你看,傑,D*E他不會用那麼細的炭筆起稿的,但是你會用,然後畫完之後你又會將底層的炭筆擦掉,所以你的設(shè)計圖看起來永遠都會比別人的有些灰灰的?!?
“真的?晴天,這些你怎麼知道的?”曾傑好奇地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過李晴天手裡的設(shè)計圖再次認真地看著。
“你忘了,這裡所有設(shè)計師的設(shè)計圖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在整理,所以你們哪個人畫的圖,我一眼就認得出來?!崩钋缣祢湴恋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