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宮睿被秦可蘊挑起了好奇心時,秦可蘊忽然道:“時辰到了,鬼門已經打開!”
她話音剛落,南宮睿便感覺到四周的空氣好似驟然下降了許多,夏末的夜晚竟是陰涼無比。
“她也有動作了!”秦可蘊又接著道,語氣竟然難掩興奮。
不知是不是因為中元節這個特殊的屬于他們鬼類的節慶之日,厲鬼身上的鬼氣也重了幾分,一雙眼睛在月色中呈現碧油油的光芒。
南宮睿知道秦可蘊指的她就是喬瑛,因為他也看到了涼亭中那個原本靜靜的坐著的少女站起了身子攖。
然后,她窈窕的身體好像抽筋一般的扭曲著,先是手,再是腳,隨后是整個身子,忽然折,忽然彎,忽然又曲,看得人都不由的要為她捏身冷汗,就怕她整個人就這樣骨折了去。
“她這是在做什么?”吸食著陰氣的厲鬼鬼氣愈發的濃郁,以致于露出了原本男人的音色償。
問出話的同時,他興奮的聲音也沉冷了下來,在暗夜里更顯得鬼氣森森。
南宮睿看著喬瑛繼續扭曲的身體,心沉到了谷底,勾唇冷笑一聲道:“看來,我知道是誰將你召喚過來的了!”
厲鬼似乎因為驚訝而一時忘記了反應,但隨即,便桀桀怪笑道:“南宮世子的聰慧果然非他人能所及!”
南宮睿的視線從喬瑛的身上收了回來,眸色沉冷,面色微凝,冷聲道:“也難為你作為一只百年厲鬼,懂得韜光養晦,虛以委蛇的忍耐了這幾日!”
“哈哈哈!南宮世子不但聰明,而且看起來也十分識時務!”厲鬼哈哈大笑道,“那世子就請吧!”
“請本世子去哪里?丞相府?還是——”南宮睿卻是淡然自若的問道,“還是去尚書府?百年厲鬼秦兄!”
秦兄二字出口,饒是厲鬼身為鬼類,也不由的驚訝得一時忘記了反應,瞠目結舌的看著南宮睿,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疑問。
“果然是秦家先祖啊!”南宮睿此時以著肯定的語氣點頭道。
厲鬼一怔,不可思議的道:“你方才不過是在詐我?”
“也不算是詐,只是還不能完全確定而已!”南宮睿抬手指了指涼亭中還在做著詭異動作的喬瑛,從容不迫的道,“她,想必在你來找我之前,便已經用鬼術操縱,然后將她帶到了涼亭中,只等將我誘到此處!
然后,只要鬼門一開,陰氣從鬼門出口滲出,你就能快速的吸收陰氣,讓自己的鬼力達到自己能夠承受的頂峰。
而我,只要這個時候因為發覺到喬瑛那僵硬的舞蹈正是招鬼之術,便會以為是丞相府的人利用術法將你招了出來,說不定會心神大亂,為防止喬瑛繼續召喚出更多的厲鬼惡鬼出來,必然要沖過去制止!
彼時,你便可趁虛而入,凝聚鬼力,將我一擊中的!“
南宮睿一鼓作氣的說道,轉而似笑非笑的問道:“本世子說得是也不是?”
“呵呵呵!秦某不得不再次贊嘆南宮世子聰明了!”厲鬼的臉上閃過一道極不自然的笑意,眼神閃爍,道,“這樣看來,我與世子之間勢必要有一場硬仗了!而這場硬仗,誰輸誰贏,怕是個未知之數了!”
南宮睿搖了搖頭,胸有成竹的道:“不!并不是未知之數,而是你一定會輸!”
厲鬼一頓,目光陰沉的道:“南宮世子,你這也未免太過自信了點吧,好歹我也是百年的厲鬼,而且,又值一年之中陰氣最盛之時,你不過小小一個人類,還能強大到不將我放在眼中么?”
“是嗎?”南宮睿冷笑,“若是你不信,不妨試試!”
他此時長身玉立在月光之下,月華打在他月牙白的輕薄外衫之上,更添幾分清冷高貴的神韻。
這份翩然如謫仙般的氣魄,著實在厲鬼的心上刻下了一道懷疑的印記。
但他也是個有自尊的厲鬼,雖然年輕時受了家族的拖累,和戀慕之人的欺騙,最后枉死在女人裙下,但是這百年來所受的秦家供奉,讓他必然要為秦家后代出力,才會被召喚出來,借尸還魂。
“南宮睿,看招!”厲鬼一咬牙,借著秦可蘊的身子揮出鋒利一爪。
他以為自己這用盡鬼力的一爪,就算不能將南宮睿一擊中的,但至少也要讓南宮睿狼狽逃竄。
卻沒想到,揮出的掌風,卻是一點威脅都沒有,就好像一個柔弱的女子隨意的揮舞了一下手臂而已。
“這是怎么回事?”他頓時大驚失色。
身邊的南宮睿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緩步踱開步子,讓月華能夠清晰的照射到她方才站立的位置上。
而當厲鬼看到南宮睿讓開的地方出現一個八卦封印,并且這八卦印記正朝著他逐漸擴散過來時,他震驚得目眥欲裂:“南宮睿,原來你早就有所準備,卻假裝上了我的當,將計就計!”
“你也不笨!只可惜了心中有怨念,才會流連在人世不肯離去,并為了那一些香火的供奉而助紂為虐,為禍人間!”南宮睿退出幾步,看著八卦圖已經將厲鬼整個的圈禁住之后,才松開結印的手指,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道,“或許,你做鬼做了百年,有些人間的事情已經淡忘了!”
此時,厲鬼的鬼氣又被迫回了秦可蘊的身體之中,并且,因為八卦圖的影響,他的鬼氣也正在漸漸的消散中。
這樣的認知讓他恐懼不已,卻心有不甘的厲聲問道:“你想要說什么?我淡忘了什么?”
“你忘記了,玄門之中也有一門術法,是可以利用鬼門開時,收集地獄中散發出來的鬼氣陰氣,而加強術法本身的力量的!”南宮睿平靜的看著他,平靜的說道。
“攝陰術?!”厲鬼震驚的吼叫道,隨即又連連搖頭,“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攝陰術雖原是玄門術法中的一種,但是之后因為這門術法陰毒,因而被當時的玄門門主列為禁術,并銷毀了*,時隔百年之后,你怎么可能會這門術法?”
南宮睿自然不會詳細的回答厲鬼的問題,只默默的點了點頭道:“難怪秦尚書要將女兒嫁給我做妾,原來,秦家祖先對于玄門知道的的確不少!想必,流傳下來的信息也不會少吧!”
厲鬼再次一怔,此時只覺一陣心寒,聲音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南宮睿,你什么意思?”
“也沒什么意思,只是在想只有一女的太子妃是否能夠保得住秦家上下那么多的人命!”南宮睿冷漠的抬眼看著夜幕,聲音沉冷,不帶一絲感情。
“南宮睿,這只是秦尚書與我的私下交易,你不能連累無辜!”厲鬼此時的鬼氣完全被禁錮在秦可蘊體內,因而此時厲聲尖叫的是秦可蘊破了音的聲音。
南宮睿抿了抿嘴唇,聲音冷漠,卻又憐憫的看著厲鬼道:“你倒是個有情有義的鬼,只可惜,秦家人自始至終都不曾真正的將你當做秦家人來看,直到你死了,還要在百年之后利用你!”
秦可蘊臉色頓時一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也不算多,剛好知道你姓秦,卻不是現在這支秦家的親骨肉!也剛好知道你愛慕沒有骨肉親情的妹妹,卻被妹妹和秦家人利用陷害,最后死在了女人的肚子上。然后,原本是你這個真正秦家主人的財產全部成了現如今這個秦家所有!而你,只因為不舍得看到愛慕的女子傷心,一直忍耐到了今時今日,還要信守當時的承諾,為秦家人做事!”
南宮睿的話十分的簡潔明了,卻將厲鬼真正的身世與歷程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聞言,厲鬼苦笑了一聲,已經再無力夸獎南宮睿的厲害,只頹喪的道:“看來,我在你眼中早就不過是個趁機抓住秦家把柄的機會而已!”
“此消彼長,只看是魔高一尺,還是道高一丈了!”
“秦某甘拜下風!”厲鬼已經完全失去了斗志,或者說,即便是他有心,此時也力所不逮了。
“其實,你若想保下秦家一人,我們不妨可以談個條件!”南宮睿卻在他絕望之時,拋出了一棵橄欖枝!
“真的!”厲鬼驚喜萬分。
“我南宮睿一言九鼎!”南宮睿整色道。
“好,只要你保證不傷秦可茹分毫,我愿意成為你的鬼契!”
所謂鬼契,便是鬼類與人類立下契約,只要契印在,鬼類必然服從人類。
“好!一言為定!”南宮睿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答應道。
他早就猜到厲鬼要保護的秦家人唯有秦可茹,因為只有秦可茹真正遺傳了厲鬼所愛慕的那個女子五六分的容貌。
而在他與太子交好的此時,秦可茹其實也是他暫時動不了的人。
但厲鬼雖然與秦家人有交易,但他畢竟初來乍到,暫時還沒有理清其中的人脈關系,他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將厲鬼收服在自己的麾下,以備不時之需。
陰氣深重的中元之夜,南宮睿與厲鬼秦堯立下了鬼契之約。
——
苗采瀟是被一陣陣的嘈雜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醒來,只覺得雖然不是宿醉之后的頭痛難受,卻是頭腦昏沉沉的好似沒有睡醒,沒有一點精神。
目光所及處,看到的還是南宮睿書房里的內間休息室,原本應該十分安靜的地方,為何嘈雜聲那么重呢?
不知是內心的好奇,還是外面的熱鬧呼喚著她,苗采瀟捧著還不甚清醒的腦袋,晃晃悠悠的從軟榻上起身,腳步有些虛浮的晃出了里間,來到寬敞的書房。
書房中一片明亮,是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的光芒。
南宮睿不在,這個時辰,應該已經回房休息了,或者也被外面的熱鬧吸引了出去看看了吧。
耳邊聽到的嘈雜聲越來越響,苗采瀟飄身出了書房,順著聲音的方向而去。
才穿透疏默軒的圍墻,便忽然置身在一條看起來十分繁華熱鬧的街道上。
看著街道兩邊林立的店鋪,店鋪主人叫賣的吆喝,還有討價還價的熱烈爭吵,讓苗采瀟一時間反應不了身在何處。
她難道是無意間出了靖王府嗎?
帶著疑惑,她回頭看向身后,卻哪里還有靖王府的影子,背后也是一條長長的燈火通明不知道通向何處的街道。
拍了拍頭,她猜測著這是不是自己做夢產生的夢境,卻奇異的發現原本沒有痛感的頭,被自己拍得竟然有些生疼。
睡覺,怕疼。
原本是不可能出現在一個鬼魂身上的反應卻忽然出現了,這是怎么回事?
還有,這里究竟是哪里?是靖王府外面的街道嗎?為什么半夜三更了,還這樣喧囂熱鬧。
苗采瀟茫然的抬頭看著天上那輪圓月,有種置身在異次元外的感覺,不知道腳下的步子該往哪個方向走了。
“小姑娘,買朵花吧!”忽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苗采瀟有些受驚的立即回身,看著面前比自己矮了一個頭,后背佝僂的婆婆。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感覺到她是個年邁的婆婆,她卻好似看不清楚她臉的具體輪廓。
“小姑娘,買朵花吧!”老人家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她枯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拿著一朵顏色艷麗無比的花遞到了她的面前。
苗采瀟認得這種話,叫做彼岸花,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烈焰似火就像染了鮮血一般。
傳說是開在黃泉路上的惡魔之花,為趕赴黃泉的幽鬼最后熱烈一場。
面對著忽然伸過來的彼岸花,苗采瀟下意識的便往后退了一步,搖頭道:“我沒錢,不買花!”
說完,轉身便走。
大街上的叫賣喧囂并沒有因為她一個人的闖入而被打亂,熱烈的場景依舊持續并繼續著。
苗采瀟大步走了片刻,才稍稍放慢腳步,并回轉身去看,發現方才那位拿著彼岸花賣的婆婆不見了。
她說不出此時心里是什么樣的感覺,或許是松了一口氣,或許又更繃緊了神經。
無心去觀察街道旁邊的店鋪都有什么東西在賣,她現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從這個古怪的半夜還在經營的街道趕緊離開,或是趕快回到靖王府去,待在書房中再不出來。
可是,京城的街道看起來很長,她走了足有一刻鐘,還是沒有走到頭。
她不死心,想著再繁華的地方,街道總不可能長到沒有盡頭的。
同時,她下意識的留意了一下她此時所在的位置,左邊的店鋪在賣小孩玩的撥浪鼓,一個孩子正踮著腳尖看著店鋪主人搖動撥浪鼓,他身邊的婦女正與店主討價還價。
右邊的店鋪是賣首飾釵環的,鋪子里人影幢幢,都是些年輕的女子或是少婦。
收回視線,苗采瀟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泛出的莫名的驚悚,再大踏步的朝前走去。
路過了食品鋪子,還有雜貨鋪,還有花燈鋪,還有豆腐攤……
很好,看起來沒有重復的,路上的行人和鋪子也沒有任何的異常,應該是她想多了。
畢竟她從來到這個大商王朝之后,就直接被困在了靖王府,并沒有出過靖王府一步,因此不知道京城的街道就是這么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其樂融融,才會無端的因為那一朵彼岸花而自己嚇到了自己。
心神一松之際,她便有了想要好好的領略一下異世首都繁華的風情,腳下的步子就不由的放緩了下來。
夜晚的風很是涼爽宜人,月色伴著燈火通明的街道,還有悠閑購物的人們,很有一種世外繁華的味道。
“好香,好像是是臭豆腐的味道!”精神一旦放松,苗采瀟立即感覺到了久違的饑腸轆轆,此時一陣風過,正好飄過來臭豆腐的味道。
她立即循著味道看了過去,就見街道旁有一個臭豆腐小攤,攤主是個個子不高的少年,正手腳麻利的翻動著油鍋里的東西。
只是,相對于別的鋪子的興旺,他這小攤前面一個人都沒有,看起來顯得那樣的孤單寂寞。
好想念臭豆腐的味道啊!
前世在現代還在念書的時候,她會趁著下課后去打工,半夜回家肚子餓就會繞過一條小街去那邊的巷子里買臭豆腐吃。
那時候,能將臭豆腐當做夜宵果腹,對她來說已經是大餐了。
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她忘記了自己身上沒有帶錢,便朝著小攤走了過去。
察覺到有人靠近,小攤攤主立即抬頭沖著她客氣的微笑:“客官,要來一份油炸臭豆腐嗎?”
“要!”她脫口而出。
“好嘞,客官稍等!”攤主熱情的說著,手下動作十分麻利的繼續翻攪著油鍋里那一塊塊方方正正的物體。
苗采瀟忽然想起自己身為一只鬼,身無分文,這要是拿了攤主的臭豆腐,豈不是要吃霸王餐嗎?
她從小到大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啊!
于是,她趕緊又擺手道:“對,對不起了,我忘記我沒有帶錢了!”
攤主的手似乎頓了一下,但很快又麻利的動作著,并抬頭朝著她和善的一笑道:“沒關系!沒關系!反正我這小攤上的臭豆腐他們都吃不慣,沒人來買,這一鍋就算是我送給你吃的吧!”
苗采瀟聞言怔了怔,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她分明感覺到攤主和善的笑意,但是為什么好像看不清攤主的臉,就像之前那個賣花的婆婆一樣,有種朦朧的看不清真相的迷茫。
“這個怎么好意思呢?你出來擺攤做生意也是不容易的,我不能白吃你的東西!還是下回帶錢來再找你買吧!”苗采瀟連連擺手,腳下下意識的往后退,內心里更是提醒著她不要再去看攤主的臉。
“下回可不成!”攤主忽然笑了,語氣顯得陰森嚇人,“下次還得等一年之后呢!”
“一年?”苗采瀟莫名的渾身冒起了寒氣,腳下沒有停止的后退著,迫不得已的抬頭看著忽然放下手里的鍋鏟,正一步步的朝著自己逼近的攤主。
這個攤主明明是少年的身條,但此時的聲音卻異常的粗啞撕裂。
而且,他明明看起來行走的極其的緩慢,為何卻轉眼就到了她的跟前。
苗采瀟心中警鈴大作,警惕的豎起來防備心:“你是什么人?”
“人?”攤主忽然笑了,笑得陰氣重重,“小姑娘,你是不是在人間流連太久,忘記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你、你什么意思?”苗采瀟想到了什么,腦中卻又混亂如麻,找不到癥結所在。
“嘖嘖嘖,小姑娘,在人間流連太久可不好哦,是不能及時進入輪回轉世投胎的!你還是跟著哥哥我走吧!”攤主越發逼近了。
“走?走去哪里?”明明看不清攤主的臉,但不知為何,苗采瀟只覺得眼神撞進攤主的眼睛里,她的大腦忽然就好像完全迷失了一樣,茫然的問道。
“當然是一個非常美好的地方!”攤主的笑容更深了,見苗采瀟被自己的鬼術控制住之后,站定在了她的面前,抬手就準備要去拉苗采瀟的手。
“猝死鬼,這個靈魄可不是你能動的哦!”一道陰寒的聲音忽然在攤主的耳邊響起。
臭豆腐攤攤主立即一驚,但是貪婪卻沒有讓他放棄苗采瀟,而是大著膽子,快速的出手一把抓向了苗采瀟,想要帶著她逃遁。
“找死!”陰寒的聲音再次響起,只見他寬大的袖袍猛地一揮,攤主就更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咻的一下子從地面直接飛上了天空,瞬間消失不見,只殘留下一聲恐怖的哀叫聲。
這聲刺耳的哀叫,暫時的讓整條大街有片刻的安靜。
但當所有視線都轉向大街中央站著的那個黑色披風包裹著的高大身影時,他們便又有志一同的繼續之前的交談和交易。
也就在這瞬間,脫離了臭豆腐攤主的鬼術控制的苗采瀟回過了神,渾身戰栗的看著面前幾乎能將自己整個人罩住的高大身軀:“你又是誰?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