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畫兒終于還是單獨一人去見了耶律禎兒,而在她前腳剛走的時候,鎮北王便邀請趙之齊去赴宴。
“皇上,這恐怕是宴無好宴??!”副統領擔心的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對朕千般試探,朕總也不能一味退避,不然,他真當朕這江山守不住呢!”趙之齊換上了龍袍道。
既然鎮北王是以君臣之禮相邀的,他自然也要給他一個體面的盛裝。
鎮北王將盛宴設在了前院正廳,因為鎮北王妃七七已過,因此房檐廊下的白色燈籠已經換下,重新換上了大紅的燈籠攖。
就這一番舉動,也就看出死者已矣,一切虛空了。
見到趙之齊居然是龍袍加身的前來赴宴,鎮北王的臉色明顯的僵了僵,但他終究老謀深算,僵硬的表情不過一閃而過,便立即跪下行君臣之禮:“恭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歲!償”
趙之齊掠過他直接走到主位上坐定,這才抬手道:“鎮北王免禮!”
威武的王者氣息顯露無疑。
“謝皇上!”鎮北王起身,在座下首位入座,又抬手抱拳,歉意的道,“這場接風宴,臣原該在皇上來時便要宴請的,奈何亡妻還在七七之中,而皇后娘娘又過于悲痛,臣這才耽擱至今日,還請皇上見諒。”
“無妨,朕明白的!”趙之齊大氣的說道,“而且,你我雖為君臣,但也是翁婿,有些規矩也不必過于刻板要求!”
“皇上厚愛,臣惶恐!”鎮北王嘴上說著惶恐,心中卻不屑的憤憤:你說是翁婿,可以隨意,怎么請你晚宴,你卻龍袍盛裝出場,這就是故意拿天威壓他呢!
“只是,鎮北王說是晚宴,怎么就朕與王爺二人嗎?”趙之齊掃了一眼諾大的正廳。
正廳里就他主桌上的一副座位,以及下首鎮北王的座位,其余空蕩蕩的有種冷風嗖嗖的感覺。
而他身后,只侍立著副統領一人,若是有“刺客”襲擊的話,他這個目標還真是夠大的。
“皇上恕罪!臣原也想著要延請地方官員一起來為皇上接風洗塵,但料想皇上乃是私訪而來,臣顧慮到京城那邊會有所變故,因此未敢勞師動眾!”鎮北王說的十分在情在理。
“鎮北王顧慮的是!”趙之齊贊賞的點頭道,“如此也好,我們翁婿一起喝杯水酒更自在一些!”
“皇上所言極是!”鎮北王愉悅的舉起手中的酒杯道,“皇上請!”
趙之齊正要伸手去拿酒杯,但是副統領卻忽然阻止道:“皇上且慢,待末將檢查一番!”
眼角余光看到鎮北王的臉色微微一變,趙之齊道:“欸?無妨,這是朕與岳父的宴會,斷然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副統領也在暗中觀察鎮北王的面色變化,即便趙之齊這般說了,他還是堅持道:“皇上與皇后娘娘鶼鰈情深,與王爺又有翁婿情誼,末將照理不能逾矩,但是末將身具重責,不敢馬虎!”
這樣一說之后,副統領一邊取出銀針準備驗毒,一邊又對鎮北王歉意的道:“屬下職責所在,還請王爺莫要見怪!”
“楊統領言重了,這是應該的!”鎮北王自然不能發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楊統領仔細的檢查了桌面上所有的菜式,包括碗筷酒杯和酒壺,十分的細致。
心中卻不以為然,暗道:我要暗殺你,又豈會用下毒這樣的小伎倆!
一切都沒有異狀,楊統領又抱拳道了一聲得罪,再度安靜的退到了趙之齊的身后去。
趙之齊舉杯再度表示歉意的道:“讓鎮北王見笑了!他們就是太過于小心!”
“皇上身系天下萬民,隨時保持警惕是應該的!這杯酒應該是臣敬皇上,這些日子招待不周,還請皇上見諒!”
“哪里哪里!”
二人各自客套了一番,連飲三杯以示雙方的歉意。
放下酒杯之后,鎮北王又道:“我北地不興歌舞,因著人性粗獷豁達,倒是喜歡耍拳弄棍,因此自成一派,有了北地別具風格的劍舞棍舞等表演,皇上,可要欣賞一番?”
提到劍棍之類,楊統領略微緊張的提醒了一下趙之齊,輕聲喚道:“皇上!”
趙之齊卻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對鎮北王道:“早先便聽說過北地文化的與眾不同,皇后也曾在朕面前說過北地武秀十分的氣勢磅礴,朕向往已久,正欲一觀!”
“好!都說皇上乃是性情中人,果然如此!那就請皇上欣賞指點了!”鎮北王豪爽的說道。
一擊掌,簾幕后面渾重的鼓聲驟起。
緊接著,正廳之外,劍風霍霍,眾聲嗬嗬,一組七八人揮舞著長劍,先后魚躍進正廳,開始表演。
楊統領下意識的往趙之齊的身邊緊靠了一些,以備隨時應對意外的狀況。
鎮北王看到他的小動作,就面露不愉,忍不住出聲挑釁道:“看來楊統領的戒備心很重啊!皇上還真是得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好將士!”
“這是屬下職責所在,便是在宮中設宴,屬下也是時刻戒備著的!”楊統領面無表情,一點都沒有因為鎮北王的挑釁而露出不快。
趙之齊淡淡的笑了笑,揮手示意他不要這么緊張,道:“還請鎮北王見諒,實是在來的路上,朕遭遇過襲擊,雖然有幸保命,但大約是把楊統領給嚇壞了,才會這樣杯弓蛇影,緊張萬分?!?
“皇上說來的路上遇襲了?是攔路打劫的匪徒嗎?”鎮北王立即露出驚訝而擔心的表情道,“那皇上怎么不對臣下提及,臣也好盡速剿匪,保百姓安全!”
“聽鎮北王的意思,似乎北地攔路搶劫的劫匪乃是常有的?”趙之齊疑惑的問道。
“可不是嘛!北地貧瘠,不如中原富庶,時常會有流寇結伴半路搶劫富商,臣每年光是投入到剿匪之中的軍費都不在少數呢!”鎮北王嘆氣道,“但好在他們也就是劫財,并不會動人命,因此只要他們不做過分了,臣也時常是睜一眼閉一眼的放過他們!”
“鎮北王仁厚!”趙之齊贊賞了一句,此時見八人組合的劍舞陣法十分的精妙,不由鼓掌叫了一聲好。
鎮北王見趙之齊顯然是不想再在遇襲的話題上繼續了,也就識趣的打住,并順著趙之齊的愛好,幫著解說了一下劍舞的精髓。
劍舞結束,便是拳舞,拳聲霍霍,陽剛之氣頓先,看得趙之齊連連叫好,十分的興奮。
鎮北王便趁勢邀請趙之齊喝酒。
酒過三巡,趙之齊顯得已有醉意,表演也還在繼續之中,卻并沒有任何的危險發生。
眼角余光注意到楊統領漸漸放松了戒備,看似跟趙之齊一般酒意深濃的鎮北王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意,待著酒意,舌頭打卷的道:“皇上,最后一個表演,臣敢保證,您在京城一定從未看到過!”
“哦?真的嗎?那愛卿快些叫人上演!”趙之齊醉意看起來已濃,興奮的想要站起身,但是腳下不穩,差點栽倒。
楊統領立即眼明手疾的一把攙扶住他,扶他坐下的時候,在他耳邊低聲道:“怕就是在這最后一場中了!”
趙之齊略略點頭,裝作醉意朦朧的大叫道:“快!愛卿!快讓人表演!”
“是!皇上!”鎮北王笑著雙擊了手掌,鼓樂之聲剎時停止。
有片刻的靜默之后,只見大廳之外魚貫而入幾個衣衫單薄的女子,各個身材妖嬈婀娜,面紗蒙面,異常神秘。
裝醉的趙之齊和楊統領都不由一怔,暗想:難道是他們料錯了?
都說鎮北王最好女色,難不成他的壓軸大戲,就是想要用女色來蠱惑趙之齊嗎?
但不說其他的,就趙之齊是他親生女兒丈夫這一點來說,他也不應該把自己的女婿帶進溝里啊!
按壓下心頭的疑惑,趙之齊舌頭都伸不直的大喊道:“漂亮!漂亮!都是大美人!朕、朕喜歡!”
“皇上,我們真是君子所見略同啊,臣也是最喜歡美人的了!”鎮北王露出色迷迷的眼神,摩拳擦掌的對著已經行走到他們跟前的六個蒙面美人,指點道,“你、你、還有你,快上去伺候皇上!記得伺候得妥貼一些,皇上必然不會虧待你們的!”
“是!王爺!”鶯聲燕語,三個沒人立即提著薄如蟬翼,基本沒遮住什么東西的單薄裙子,嬉笑著涌到了趙之齊的身邊。
其中一個,順勢對楊統領拋了一個美艷的時候,順便還將他推開了幾步遠,然后三人便左右后面呈包圍的形狀將趙之齊擠在了中間。
“皇上,這些美人兒可都是經過特殊的教養,您只要安心享受,保管您欲仙欲死,欲罷不能!”鎮北王一手摟著一個女子,一臉猥.瑣的道。
“好好好!朕就喜歡這樣的美人!來來來,小美人,讓朕親一口!”之前從善如流的對著身邊一個女子的臉頰就要親過去,佯醉的眼角余光卻看到身后那個女子的纖長指甲正對著自己的頸動脈壓了下來。
原來,鎮北王行的是美人計??!
趙之齊冷冷一笑,假裝去親身邊的女子,卻是忽然動作一變,對著身后的女子道:“小美人,你怎么躲在朕的身后,朕想抱抱你!快過來!”
“哎呀,皇上偏心!說親奴婢卻不親了!”方才那女子卻不應了,強行湊過來要親趙之齊,卻是恰巧擋住趙之齊的視線。
“都親!都親!朕每個都要親!”趙之齊豈會讓她們輕易下手,一邊裝作色醉熏心,一邊手快的將身后的女子一把拽到了前面來,還不小心把人衣服給撕破了,頓時引起三個女子嬉笑的尖叫聲,連連說道:“皇上,你好壞啊!”
然而,趙之齊還是失策了,他以為只要把人拉扯到面前,不讓她在背后做手腳,自己就能應對她們,慢慢的找出破綻。
但焉不知別人也正是掌握了他這個心理,順勢倒進他懷里的時候,正對著唇鼻吹了一口氣,他頓時只覺得一陣無比的馨香竄進口鼻。
然后,全身癱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此時,楊統領可說是即刻就察覺到了趙之齊的不對勁。
然而,當他想要拔劍救人時,耳邊忽然聽到一陣緊似一陣的急促鈴聲之后,整個人便像是牽線木偶一般,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看到趙之齊二人被困,鎮北王立即摟著身邊的女子哈哈大笑道:“趙之齊啊趙之齊,你終究是嫩了點兒,以為你時刻防備著,就能躲過本王的算計嗎?哈哈哈!哈哈哈!”
“王爺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那個對趙之齊下手的女子此時慢悠悠的從趙之齊的懷中起身,揭去面具露出一張妖媚的臉,冷冷的對鎮北王道,“就算你押著趙之齊去京城,威脅南宮睿交出玉璽,恐怕也未必是一帆風順的!”
“這個就不用林姑娘操心了,本王自有打算!只不過,令尊在京城怎么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過來,他是不是怕了,不敢動手了?”揮手讓自己身邊的女子退下,鎮北王一臉肅穆的道。
“我父親為了要給兩個姐姐報仇,自然不會怕了他們的!至今還未有消息傳來,大約是南宮睿那根骨頭不好啃吧!”林夢萍沉吟道。
她一出生就能看到鬼物,讓家里的人十分的害怕。
她自己也曾因為受不住鬼物的驚嚇,自暴自棄的多次想要自盡,但偏偏每次都死不成。
后來,有一次她偷偷跑到一處深山里,攀上最高的懸崖,想著,從那里跳下去,應該就不會有生還的機會了吧!
但是她才縱身跳下,卻又被人救了。
那人,雖然人到中年,卻儒雅俊秀,飄逸如仙,當時年方十歲的她卻莫名的心動了。
后來,他告訴她,天生的陰陽眼可以修煉玄術,甚至可以得道成仙,到時候,便不用再害怕鬼物了。
于是,她便在那處深山中長住了下來,而他則十天半月會來看望她一回,并教會她玄術。
她以為,只要自己的玄術有成,就一定能夠與他天涯海角在一起,卻沒想到一年多沒有他的消息之后,她出山打探,卻聽到了他身死的消息……
她,要為他報仇!
“不就是區區一個南宮睿嗎?等我殺進京城去幫你報仇,怎么樣?我的美人萍兒?”鎮北王一臉垂涎的看著林夢萍漂亮的臉蛋,有種蠢蠢欲動的沖動。
“你還是先拿捏好趙之齊吧,你的寶貝女兒可是已經找來了!”林夢萍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說話的同時,已經將面紗重新圍在了臉上,然后與另兩個女子站在一起,隱藏了自己。
鎮北王正覺得林夢萍不過是隨意敷衍他,而想要再調笑兩句,眼角余光卻見大廳外,果然是耶律畫兒提著裙擺急匆匆的小跑著而來。
大廳外,他安排的府衛及時的攔住了耶律畫兒,但是他這個任性的女兒卻根本不管,橫沖直撞的同時大叫道:“父王,你放我進去!父王!”
“讓她進來!”鎮北王陰沉了聲音,也松開了手邊的兩個美人,然后反手背剪著,看著沖跑進來的耶律畫兒,嚴肅的批評道,“你看看你成什么樣子,堂堂皇后,居然這般不識體統!”
但是耶律畫兒根本沒有搭理他的話,只朝著軟倒在地上的趙之齊沖了過去,呼喚了他幾聲,見他絲毫沒有反應,頓時急怒的回頭瞪著鎮北王,厲聲問道:“父王,你對他做什么了?”
“沒做什么,就是讓他好好的睡上一覺,好安安分分的回到京城而已!”鎮北王也怒聲道,“你不陪著禎兒,半夜三更的跑這里來做什么?”
“你那是讓我陪禎兒嗎?只是拿禎兒絆住我的腳而已!”耶律畫兒悲傷的道,“你把母妃逼死了,又將禎兒折騰病了,我也答應你,只要你治好禎兒,就會放我們和他一起離開,你為什么出爾反爾?”
“我出爾反爾?哼!”鎮北王冷聲哼道,“皇后娘娘是坐上高位,忘記自己當初的承諾了吧!出爾反爾的可是你自己,是你明明答應父王嫁給趙之齊之后,就會勸說他讓我們鎮北王府舉家遷回京城,不要再守在著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
但是,娘娘自己過上了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生活,卻將當初對我們的承諾忘記得一干二凈了!你說,是你出爾反爾,還是我出爾反爾?”
面對鎮北王的質問,耶律畫兒悲傷的道:“我沒有忘記當初的承諾,我也答應了會跟皇上提!但是他才登基根基不穩,還要處置其他的事情,你讓我在他忙亂的時候怎么開這個口!而且,你不是答應了給我三年時間嗎?只過去了兩年,你卻迫不及待的逼死了母妃,你對得起母妃嗎?”
“你口口聲聲說是我逼死你母妃!不錯,我承認,她的確算是我逼死的,但是你怎么就不覺得也是你自己逼死的呢?我讓她催催你,她卻為了維護你,始終不肯給你傳信,自己生悶氣死了難道真的要怪我不成!”
“父王,你怎么能這么說啊,她是你結發的妻子!”
“她若真把自己當成我妻子,自然是要站在我的角度幫我考慮事情,而非趙家!”鎮北王冷漠的道,“而你,也胳膊肘往外拐,最終也站在了趙家的那一面!那就別怪我狠心,不顧父女情分了!”
“父王,你、你此話何意?你要與女兒斷絕父女關系嗎?”耶律畫兒不可置信的看著鎮北王。
“要想不斷父女關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配合,我不但會將禎兒的病治好,也會放了趙之齊!”鎮北王陰測測的道。
一聽鎮北王居然直呼趙之齊的名字,耶律畫兒只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妙,她隱忍著不安,追問道:“父王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只是要求回京城嗎?我們好好都跟皇上說明,給他一些時間,假以時日,他一定會將你們召回京城,尊享榮華富貴的!”
“不不不!現在,我卻不是這樣想了!”鎮北王搖擺著手指頭道,“我現在可不只要求回到京城跟南宮棣云平起平坐了,我要南宮棣云以及整個天下都臣服在我的威武之下?!?
“父王!”耶律畫兒面色慘白的驚呼道,“你要謀朝篡位?”
“謀朝篡位!嘖嘖嘖,這四個字聽起來,還真是前所未有的的順耳??!哈哈哈……”一陣肆意的狂笑之后,鎮北王張開雙臂,好似已經坐擁天下的狂肆道,“沒錯,我就是要奪了趙家的這個江山,也坐一坐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享受至尊的榮華富貴!”
“不可能的!”耶律畫兒尖聲叫道,“父王,你別癡人說夢了!”
“賤坯!”興奮的精神被耶律畫兒一聲尖叫給打斷,鎮北王氣憤的直接甩了一巴掌在耶律畫兒的臉上,將她打倒在地,又補了一腳,重重的踢在她的心口處,根本不當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你敢這么說,是不想要禎兒的命和趙之齊的命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要是配合我進京繼位,我還興許能留下你們三條命!若是你不配合,那就休怪我下手無情!”
“父王!”吐出一口血,耶律畫兒撐起身子擦去嘴角的血跡,苦澀的道,“不是女兒要打破你的美夢,而是你根本就不可能斗得過靖王爺!”
“靖王南宮睿,他算個老幾,本王征戰沙場的時候,他不過是個穿開襠褲的小兒呢!”鎮北王狂妄的道,“而且,只要趙之齊在我手中,我還怕他不成!反而應該是他投鼠忌器,不敢妄動才是!”
“父王,做女兒的言盡于此,你既然一意孤行,女兒也不便再多說什么!只求父王先治好禎兒,然后任女兒將禎兒托付于深山老林中修養!女兒愿意陪著皇上與父王一同進京!”耶律畫兒平靜的看著地上不省人事的趙之齊,伸手撫摸了一下他微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