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采瀟睡得有些沉,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叫她。
不,也不像是在叫她的名字,但感覺卻是在呼喚她。
她勉力想讓自己醒來,卻發覺夢魘一般的做不了自己身體的主,依舊昏沉沉的躺在軟榻上動彈不得。
但耳邊的呼喚卻是越來越清晰了。
“采屏!采屏!快起來,采屏,我們上山采蘑菇去啦!攖”
原來是在叫采屏,而不是在叫她啊,只不顧因為都有一個采字,她才會誤認為有人在叫她呢!
苗采瀟暗自笑了笑,決定繼續睡覺,一切等睡醒了再說償。
但是,耳邊的聲音卻在繼續,并揮之不去,分明像是在呼喚她的樣子。
她狐疑萬分,試著動了動身子,這會兒倒是一下子便能動彈了,好像夢魘一下子消失了似的。
起身,下了軟榻,她能感覺到呼喚的聲音正牽引著她往書房后面的方向而去。
身子穿透了書房內間的墻壁,再要穿過院墻時,咚的一下子撞到了布著結界的院墻上,苗采瀟迷迷糊糊的神智也頓時清醒了過來。
耳邊的呼喚聲似乎也因此中斷了,苗采瀟有些茫然的摸了摸撞疼了的額頭,十分的訝異自己怎么會走到后門這地方來了。
再抓抓腦門,好像聽到前面傳來打斗的聲音,她轉身就要往前面走去。
方才忽然停止的呼喚聲再次傳到了耳中:“采屏,你走到后門口來!”
又是采屏!苗采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暗道:“難道采屏就是指我?可是我又沒改過名字,一直叫苗采瀟來著!”
這個名字,據院長媽媽說,是寫在一張紙上,放在她襁褓里的,而且,那張紙在她十八歲成年之后,院長媽媽還給她自己保存來著,所以應該不會有錯。
“那個,不管是誰在叫我,但你似乎是叫錯人啦,我叫苗采瀟,不叫采屏!”她好心的解釋了一句,免得別人又將她當成采屏,一個勁的叫她。
“你就是采屏,采屏就是你!”那個聲音鍥而不舍的說道,“而我呼喚的人正是你!”
“你這人怎么這么奇怪??!我都說了我叫苗采瀟,不叫什么采屏,這是我打生下來便有的名字,你怎么就這么認死理呢!”苗采瀟耐心的解釋道,“所以你找錯人啦,要找采屏就去別處找吧!”
“不!我找的人便是你,你是苗采瀟,也是苗采屏!現在,你若是有所疑問的話,只要走到后門前,我便能給你想要知道的答案!”那人繼續游說道。
“不是吧!”苗采瀟覺得自己被他繞的有些暈菜了。
什么叫她就是苗采瀟,苗采瀟就是苗采屏來著,她一出生就入了孤兒院的戶籍,可沒改過名字,也沒用過別名啊。
但好奇心還是令得她不由得往一旁的后院門走了過去。
走了幾步,她總感覺心里不是很踏實,腦子里更是蹦出一個小時候聽說過的鬼故事。
說是半夜三更時,若是有陌生人呼喚你的名字,你一定不能回答,一旦回答,就會被鬼怪拽去做替死鬼!
然后,你成了那個替死鬼之后,若是想要逃脫這個束縛,也就要半夜呼喚別人的名字,將其招來,謀害了替換、
這就是替死鬼的傳說!
難不成,她現在就遇上了替死鬼在找替死的人?
這么一想,她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全身。
腳下更是頓住,再也不敢往前,還顫巍巍的問道:“你是不是替死鬼?”
耳邊的聲音明顯的停頓了一下,顯然是被她的話給問倒了。
就在苗采瀟以為那個替死鬼一定是心虛才不敢回答,而轉身想要趕緊逃回去時,腦中那聲音又響了起來,語氣聽起來十分的耐心,平添幾分好感度:“我若是替死鬼找人替死,自然是要叫你現在的名字,又如何會叫你別名呢?”
“呵呵!呵呵!也是哈!”苗采瀟干笑數聲掩飾自己的反應遲鈍。
先不說替死鬼是不是弄錯了名字,便是她此時的身份已經是個鬼魂,那替死鬼找她來也替不了不是!
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罵了一聲豬。
“現在,你相信我不會有惡意了吧!”那人繼續道,耐心十足。
“雖然你說沒有惡意,但我怎么知道你叫我過來不是有別的什么目的啊!”苗采瀟覺得自己今天學乖了,沒有被人三言兩語的就哄騙了。
但其實,她最想要去看的是院子前面那聽起來十分激烈的打斗聲,而且,南宮睿雖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息,但是他的氣息,她還是一下子便辨別了出來,她有點擔心他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煩了。
“我就是想要讓你知道,為什么你還有個名字叫做苗采屏,難道你自己不好奇嗎?為何你在另一個時空沒有父母親人,只有一張寫了名字的字條?為什么我此時會叫你苗采屏而非苗采瀟?關于你自己的真正身世,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
那個聲音見她還有所猶疑,便找準了她的弱點,直接提出了最能吸引她的注意力的話題。
“你的意思不會是說我跟你們這個世界其實早就有關系了吧!”苗采瀟立即腦洞大開的問道。
同時,也權衡了一下此時的利害關系。
南宮睿那邊的戰斗雖然聽起來十分的激烈,但她充分相信南宮睿的能力,那小子絕對高深莫測,腹黑狡猾,一般人是對付不了他的。
再說了,她就算過去了又如何,自己被困在結界中根本出不去,而且,她那一點點剛學還沒出師的玄術入門,不給他添麻煩都要謝天謝地了。
嗯!嗯!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她還是不要過去給南宮睿添亂添堵,并打亂他的注意力吧!
注意一定,她便問道:“不過,你應該知道疏默軒整個被結界罩住了吧,我要怎么出去跟你碰面,聽你詳說呢?或者我就在這么站在這里,你說給我聽就是了!”
她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很不錯,不會遇上危險,還能聽故事。
“我此時運用的是通靈之術,堅持個幾十息的功夫還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超過半盞茶的功夫,我怕便要被術法反噬,因此,只能當面與你說話!”那人道。
“原來是通靈之術啊!”苗采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是這里有結界,我也出不去啊!”
這才是最重要的一環。
“只要你站到后門前,我便能想辦法不讓別人聽到我們之間的談話!”
“誒?你的意思是就在后門外?”苗采瀟還不算是笨的猜到了重點。
那人沉默了一下,道:“也能這樣說吧!”
“好吧!”能隔著結界不用擔心危險知道一些好奇的事情,苗采瀟覺得這個建議不錯,便再不猶豫的跨步走到了后門前,站定后還道,“好了,我站在門前了!”
了字還帶著余音,苗采瀟忽然感覺腳下一動,感覺像是地震一般的顫動。
她奇怪的低頭一看,這一眼卻是嚇得幾乎要驚跳起來,慌張的想要逃離,卻發現已然動彈不得。
驚慌之下,她大聲質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對我做什么?”
“對不起,苗姑娘,你別擔心,我沒有惡意的!”此時,無嗔原本的嗓音從后門之外傳了進來。
隨后,便再不做聲,而開始誦讀咒語。
他的語速從慢到快,從緩到急,從一字一句的清晰再到幾乎聽不出他在誦讀什么。
而苗采瀟的神智,也隨著他的語速變化,漸漸從清明變得迷糊,直至最后好似木偶似的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此時,束縛住她的八卦圖像緩緩的收攏再收攏,苗采瀟的人也隨著八卦圖的收攏而漸次往門邊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當完全貼住門板之時,八卦圖霍的一下子帶著苗采瀟的整個人便沖過了結界。
同時,無嗔口中噗的噴出一口鮮血,驚得小小低叫了一聲,沖過來一把扶住無嗔,驚問道:“師兄,你沒事吧!”
利用八卦圖的威力,使出他所有的法術來帶著苗采瀟沖破結界,這樣的耗費,不是一個普通的術士可以承受的。
為了采屏姐,小小知道師兄是拼勁了力氣的。
“小小,我沒事!你快趁著靈魄的神識還沒有歸位,先帶著靈魄從西北院的方向走,那里的結界最是薄弱,而且,我已經事先在那里設下了破解結界的八卦圖,你只要啟動八卦就能安然離開了!快走!我來斷后!”無嗔強行打起精神,推開小小的攙扶道。
“不行,師兄,你受傷這么嚴重,我不能丟下你先走!要走你帶著靈魄走,我來斷后!”小小哭著說什么都不肯答應。
“小小,你忘記了師兄之前說的話了嗎?”無嗔面色嚴肅了下來,語氣嚴厲的道,“乖,聽話,快走!南宮睿已經發現結界被破了,你要是再不走,就誰都走不掉了!”
小小的身子一顫,終究還是放開了無嗔的手,一把抓住苗采瀟,拉著她一邊跑一邊哭著道,“師兄,你一定要安全回來!”
“好!”無嗔答應著,神情卻已是萬分戒備的瞪著前方。
結界在被突破的那一瞬間,南宮睿便感覺到,大聲的對秦堯叫道:“不好,結界被破,一定是無嗔!秦堯,你拖住他,我過去!”
“好!”秦堯雖然一人抵擋南宮騫十分吃力,但是若是苗采瀟真的被無嗔帶走的話,他寧愿自己受傷。
南宮睿也顧不得秦堯了,一抽身便轉身往后院結界破損的地方沖過去。
南宮騫桀桀怪笑著也要跟去,秦堯咬牙將他攔下,厲聲道:“南宮騫,你的對手是本尊!”
“小小一個百年厲鬼也敢在本尊面前自稱尊者么?”南宮騫齜牙冷笑一聲,手中快如閃電的射出一道黑光,直擊秦堯面門。
秦堯閃身飛快的避過,但還是被黑光的邊緣掃到,俊美邪魅的臉上頓時被劃破一道口子,雖無鮮血流出,卻肉皮翻轉得十分的恐怖。
而且,痛感直達大腦,便是烈性漢子,也忍不住齜牙。
“本尊的鬼光是不是更有殺傷力!”南宮騫得意的怪笑道,臉龐已經扭曲的有些變形,“秦堯,本尊勸你還是給本尊乖乖讓路,不然,本尊手上的鬼光可不饒人!”
鬼光的殺傷力在鬼火之上,這也是鬼界鬼類級別的體現。
“不就是一束鬼光么,我秦堯雖然到陰界的日子沒有你久遠,鬼力也不如你高,但我也不是那么好相與的!”秦堯忍著痛冷笑道,手中鬼火熊熊燃起,勢頭絕對不弱于鬼光。
“哼!小小鬼火也想要與本尊的鬼光相比么,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在陰界也活得不耐煩了!”南宮騫怒喝一聲,鬼術大開。
秦堯不敢怠慢,全力迎戰,他知道,只要自己拖住南宮騫,不讓他追上苗采瀟,便是完成自己的任務了。
那一邊,南宮睿施展瞬息之術,站在后門口,只見無嗔一人之后,連眼皮都沒抬,便要追蹤著苗采瀟得到氣息追去。
但無嗔既然已經做好了要與他對戰的準備,怎么會讓他就此離開。
手中的桃木劍已經換成了一把鋒利的長劍,劍出鞘時,寒光凌冽,靈氣逼人。
“泉吟劍!”被利劍封住去路的南宮睿一眼便認出了此劍。
“南宮世子不愧博聞天下,連玄門的鎮門之劍都認識!”無嗔冷聲道,“只不知世子究竟何許人也,不但會我玄門之術,且還認得鎮門寶劍!”
“這個你無需知道!”南宮睿冷漠的道。
話音剛落,他便使出玄術,整個人毫不避諱的迎著泉吟劍擊了過去。
倒是無嗔見狀,手上一頓,竟是沒敢將泉吟劍往南宮睿的身上掃去,生生的避過了南宮睿的身子。
“無嗔,看來你還不夠心狠,要知道,雙方對戰之時,但凡有一些心慈手軟,便會成為自己的危機!”南宮睿卻不想無嗔這樣臨時手軟。
避過泉吟劍的同時,他手上多出了一柄十分袖珍的匕首。
武學上,都說一寸短一分險,但那是指勢均力敵,或是技不如人之時,短兵器無疑是最大的弱點。
但持有人若是藝高膽大,那么,短兵器便更能操控自如,顯然,南宮睿便是這樣傲視群雄的存在。
說時遲那時快,南宮睿不過眨眼功夫,匕首已經架在了無嗔的脖子之上,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了飲了無嗔脖子上的血,散發出妖冶的光芒。
“住手!”
就在南宮睿的匕首再要深滑下去之時,拽著苗采瀟回來的小小顫聲阻止道。
南宮睿的手頓住,鷹隼般的眼眸射出寒光看向了手拿匕首,同樣抵在了苗采瀟脖子上的小小,冷笑道:“你的膽子可不??!”
此時的苗采瀟就跟一個布娃娃一般,雙眼沒有神識,一看便是被控住了神魂。
“小??!”無嗔脖子上鮮血直流,又有方才設下八卦破除結界被反噬的內傷,他的意識其實已經因為內外之傷而有些模糊,但小小的去而復返,還是讓他驚懼的暫時恢復了神識,“你……”
“對不起師兄!”小小握著匕首的手都在顫抖,強忍著被南宮睿逼視的害怕,顫聲道,“瀟瀟姐姐對你我來說雖然非常的重要,但是你對于我們玄門來說更重要,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出事!”
“你……這孩子!”無嗔心頭一暖,卻又一片惆悵。
這個天真的孩子,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南宮睿么?怕是她的回來只會送羊入虎口?。?
可是,此時,他又不忍心苛責她的不聽話。
“南宮世子,雖然我知道我與師兄加起來也打不過你,但是我也還是要跟你做個交易!”小小看著無嗔脖子上不斷流出的鮮血,不敢拖延時間,決然的說道。
“哼!憑你,也敢跟本世子這般說話么?”南宮睿再度冷笑,“我只要再一用力,你的好師兄便要身首異處,那時,小小的一個你,還能從我手掌下逃脫么?”
看著那柄抵在苗采瀟脖子上的匕首,雖然那個小丫頭小心翼翼的沒有傷害到她,但他內心還是蹭蹭蹭的升起一團怒火。
“我當然知道我們逃不掉,但是你若殺了我和師兄,靈魄身上的毒你便永遠都解不了了!”小小鼓足了勇氣迎視著南宮睿的視線,道,“就算你有自制的解毒丸,或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也解不了這種毒!”
“小??!”無嗔一聲驚呼。
南宮睿更是目眥欲裂的瞪著她,若是眼光可以殺人,小小必然死在了他的厲光之下。
“你竟然敢!”他咬牙蹦出這四個字,但對著無嗔脖頸的匕首已經明顯的松開了許多。
卻又因為匕首的松開,無嗔脖頸上的鮮血幾乎可以用血流如注來形容。
小小見狀,雙眼一陣猩紅,對著南宮睿不管不顧的大叫道,“你先幫我師兄止血!”
“小小,我沒事!”無嗔想要安慰她,一開口,便覺頭暈目眩,幾乎暈厥,最后的意志卻強撐著,不肯在這關鍵的時刻暈倒。
因為他知道,他若在此時失去意識,小小便更加的危險了。
“小丫頭,你可別得寸進尺!”南宮睿冷聲道。
“南宮世子,我并沒有得寸進尺,而是在跟你平等的談條件!當然,我們師兄妹兩條命賠靈魄已經沒有生命的一魄,在我們看來是不值得的。但是,靈魄存在的重要性,想必世子心里更清楚。因此,以靈魄一個換我們師兄妹二人的性命,南宮世子權衡之下,想必就能做出決斷!”小小在南宮睿的視線威逼之下,雙腿都在打顫,但是卻沒有半分退縮,反而越發的條理清晰。
“好!好!當派的玄門門主之女果然有其父風范!”南宮睿連說了兩個好字,面色卻越發深沉,但他顯然是答應了小小的條件,收回匕首的同時,順手在無嗔的脖頸處點穴止血,然后看著小小道,“現在,你可以放了她了吧!”
看到無嗔的傷口不再有鮮血流出,小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繼續談條件道:“靈魄我暫時可以放,但是解藥卻暫時不能給!”
“小丫頭,你當真是要得寸進尺了?”南宮睿氣得拳頭捏緊,目眥欲裂。
想他堂堂靖王世子,便是太子都要禮遇他三分,其余的皇子更是要敬重他幾分,今兒卻居然栽在一個小丫頭的手里,怎么叫他不惱火。
“小?。 敝棺⊙荒蠈m睿放開的同時,無嗔已經以著極快的速度吞下了一顆補血丸和調理氣血的藥丸,此時方才不再覺得頭暈目眩,并有力氣說話道,“你快把靈魄放了,并將解藥給南宮世子!南宮世子素來信守承諾,絕對不會出爾反爾!”
這是男人之間的信任,雖然他們會為了靈魄而爭斗,但是原則上,他還是彼此信任對方的人格的。
“可是……”小小擔憂的看了一眼極力壓抑著怒火,好似隨時都能撲上來將她咬死的南宮睿,猶豫著。
“聽話!”無嗔卻再次催促道。
小小無奈的低頭想了想,才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緊緊的捏在手里,需要南宮睿的保證而問道,“南宮世子確定就此互相交換并不會即刻追究我們?”
“本世子既不是女人,也不是小人!”南宮睿沉聲道,眼眸緊緊的盯著小小手里的瓷瓶。
這是在罵小小既是女人又是小人的,不可理喻呢!
被罵并不會少塊肉,小小要的只是保障無嗔的安全。
聽他間接的保證了過后,她便收回了駕著苗采瀟的匕首,并往她口中塞了一顆藥丸,然后帶著苗采瀟走到南宮睿的跟前,慎重的與南宮睿交換了無嗔,并道:“解藥消化吸收還需要半盞茶的功夫,既然我師兄相信南宮世子的信用,世子也大可相信我們!我們雖然想要帶走靈魄,但是目的絕對不是傷害她,因此,你也不用擔心我的解藥沒有效果。現在,我們師兄妹可以離開了嗎?”
一把抱住苗采瀟的南宮睿沒有再看一眼他們,只探手在苗采瀟的手腕上把脈,幾息之后,他的臉色忽然一變,鷹隼般的厲眼朝著小小射出一道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