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傾憐從外面轉了一圈,回到夜王府時沒發現落輕離的蹤影,便問像一個暗衛,暗衛說世子在沐浴,夜傾憐點了點頭,讓璃香搬出了一張貴妃椅,拿了一本書。手機端 m.
夜傾憐躺在貴妃椅,用書蓋住臉,這么昏昏欲睡起來。
過了一會,迷迷糊糊間她覺得身邊有什么東西在動,便睜開眼睛,將書一把撤了,果然,離美人正擠在她身邊,一副戚戚然然的表情。
“娘子,南千尋說我配不你,你可嫌棄我?”
夜傾憐本想說不嫌棄,但見他這副樣子不由得來了興趣,“嫌棄。”
離美人嘴巴一扁,見自家娘子只管看書,也不理他,便蔫蔫的起身,像門口走去,見此,夜傾憐喚住他,“干嘛去?”
“去看看沐云塵,也有幾日沒見了,甚是想念。”離美人酸里酸氣的回答著,一身寬松的雪色浴袍隨著腳步緩緩流動,廣袖似帶著華光流瀉而下,一頭墨發更是松松散散披在腰間,面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只看背影夠傾憐咽口水了。
夜傾憐心汗顏,動了動身子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蓋書繼續睡。
落輕離緩緩側頭瞄她,卻沒想到竟看到這副閑適的景色,頓時全身都無力起來,“娘子……”見寶貝娘子還不理自己,手足無措了一會,只好蔫蔫的像他素日里待得紅袖閣走去。
離美人走后,夜傾憐蹭的坐了起來,片刻后起身像外走去。
等她來到落王府時,沐云塵披著厚厚的雪色毛絨斗篷,收緊的衣領兩條絲帶未系,里面穿的還是青色的錦衣,正坐在輕離閣的亭子里,一邊吃著蜜餞,一邊喝著小酒。
亭子旁邊有一棵珊瑚樹,風吹過,片片落花散落,停在他雪白的衣服,形成一點風景,一頭銀絲高高束起,額頭旁有些散碎的發絲,閉著眼睛,伸手從一旁小案摸一個蜜餞,扔進嘴里,嚼一嚼后又伸手去找酒壺,輕輕仰著頭,嘴角勾出的笑意好似很輕松很享受。
真是一幅別有生動的美人......吃貨圖。
不過,這亭子的風鈴早在去夜王府的時候摘了下來,若是還在的話,一定會更美。
見有人來了,沐云塵側過頭來,眼睛亮亮的,“傾憐,是不是發現本公子今日很美?其實往常我也是這樣。”
夜傾憐笑了笑,走到亭子里坐了下來,“的確很美,不過你也太享受了。”
沐云塵挑了挑眉,“傾憐來找我是不是想知道沐云瀾的身份?”
“恩,他的身份我倒是知道,但那日他清楚的叫出我的名字,看樣子應該是相識。”
“那小子確實與你認識,而且是在云天之巔的時候。”往嘴里又扔了一個蜜餞,他繼續說道,“沐云瀾自小便喜歡修習,更是討厭京城的花紅柳綠,一心想入云天之巔為弟子,可奈何云天之巔向來便有規定,不可與任何朝廷任何皇室之人扯關系,沐云瀾便隱藏了自己的身份,一股腦沖進云天之巔,修習多年,也一直是那里最優秀的弟子。”
“直到七年前,沐云瀾的生母淑妃病逝,消息傳到了云天之巔,沐云瀾一時受不了打擊,從此修習也一落千丈,皇宮更是派了人去云天之巔將他接回,也從那時冷言殤知曉了沐云瀾原本的身份,心雖有生氣,可畢竟多年情分加之沐云瀾當時的痛苦萬分,便想破例將他留下來,卻沒想到第二日沐云瀾主動請求離開云天之巔,說什么算這里在好,他終歸是盛天的皇子,早晚是要回去的,冷言殤留他不住,也隨他去了。”
夜傾憐細細思索了一會,之前沒想到沐云瀾是云天之巔的弟子,便是因為云天之巔的規定,沒想到還有這么一段淵源,她看向沐云塵,問道,“他在云天之巔多年,與我一同都是弟子,如此說來確實相識多年了,可為何沐云瀾離開云天之巔后會選擇去軍?”
沐云塵眨了眨眼,略微思索,“這我不知了,也許他仍舊不喜歡這盛天的風,能避多遠避多遠吧。”
見夜傾憐不說話,沐云塵笑道,“傾憐,你是不是因為與他相識所以心軟?放心,還有我在,本公子可以幫你把寒冰……”
夜傾憐搖了搖頭頭,“我只是在想他如此冒險去找寒冰草,是否也有很重要的事,不過......我已經顧及不了他了。”
一陣吧唧嘴的聲音傳來,夜傾憐無語的看了看某人,然后起身怏怏道,“沐云瀾他在你皇府對吧?我要去找他。”
一聽她要走,沐云塵頓時幽怨下來,“傾憐,下次記得來看我。”
夜傾憐不放過他臉任何的表情,點了點頭,“知道了,走了,去會會沐云瀾那小子。”
“唉,沐云瀾和你同歲,什么那小子。”沐云塵說完后,又繼續吃了起來,卻在夜傾憐沒了身影后,眼浮出一抹走神,其實他很想問你為什么不與我一起去藏寶閣,可他怕這會打擾他們之間悠閑的時光,所以不愿在問。
但……剛剛他故意提及寒冰草,她卻如此決絕。
夜傾憐出了落王府,便直接去了皇府,想起剛剛自己試探沐云塵時,他毫無變化的樣子,心想,他與沐云塵也許真的是感情好吧。
來到皇府云塵閣時,夜傾憐微微一愣,只見有一人身穿青衣,手拿折扇,學著沐云塵的姿勢坐著,呃,怪不得皇宮的侍衛不知沐云塵在落王府,原來是有替身......
于是她又去另一個院子找,最后終于在竹林的涼亭旁看到了沐云瀾的身影,他坐在石凳一動不動,不管風一次次吹過竹林,一次次傳來的清香,那樣坐著,充滿呆泄。
見此,夜傾憐走前去,見他還沒緩過神來,便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沐云瀾緩緩側頭看向她,眼有了些許神色,卻又多了幾分害怕,“傾憐,你來了。”
“恩。”夜傾憐走到一旁坐下,“你與云天之巔,還有與我的關系沐云塵都已經告訴我了。”
“你與沐云塵關系很好?”
“那你呢?”夜傾憐不答反問。
“不過是合作的關系,沒什么好不好,至少他不像其他人那樣滿腹算計。”
夜傾憐眸光一頓,片刻后才說道,“其實我本是夜王府的郡主,至于為何去到云天之巔我自己也不知,更是在那里失憶了,所以忘記了自己的身世,也忘記了與你,包括言殤多年的情誼。”
開始,沐云瀾眼有著驚訝,但漸漸的成了一種追憶與復雜,也許是想起少年在云天之巔,每日修習在眾弟子之間的情景,纏綿不斷。
“我不知你為何要找寒冰草,可你說過那是對你很重要的事,但我想說......“
沐云瀾的視線漸漸看向她,夜傾憐抿了抿唇,“言殤他了毒,了很深的毒,雖不至死,可內力會隨著時間漸漸流逝,最后他所有的修為都會散盡,你......”
“你說什么?”猛然的打斷,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夜傾憐看向他,“他是為了救我才的毒,所以我要為他找到寒冰草,不惜一切。”
眼染糾結,沐云塵緊緊纂拳,鮮血從指間流出,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痛楚,“在這世間,寒冰草只剩一顆,可我要救的人卻有兩個,一是所愛,二是知己,又作何選擇?”
“慕挽月,若不是那日我在宮宴見到她,我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是沐王府的郡主,沐紫言。”
夜傾憐猛地一驚,迅速的看向他,竟然是紫言,他要救的竟是紫言。
……
失了魂一般的走在街道,周圍越顯蕭索。
眼浮現出言殤與紫言的面孔與經歷過得畫面。
緩緩停步。
“沐云瀾說得對,在這世間寒冰草只剩一顆,可他要救的人卻有兩個,我又何嘗不是。”
一個是深愛著我,為我不惜丟掉性命,也要強顏歡笑,將所有溫柔與溫存留給我的人。
一個是兒時最好最依賴的朋友,當知道我還活著時而激動萬分,久病時也不放心我的安危的人。
輕輕閉眼睛,一抹清淚從眼角滑落,她第一次嘗試到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布局,因無法選擇而破滅的感覺,真的好痛好痛。
腳步,不自覺停在了沐王府的門前,夜傾憐心想,原來,言殤在她心已經成為不可替代。
緩步走進沐王府,在走到紫言閣,透過紗窗,便見沐紫言坐在榻,手撫摸著一塊紫色玉佩。
靈兒見有人來了,便推開了房門,一見是夜傾憐,立馬對里面喊道,“小姐,是傾憐郡主來了。”
似乎都能聽見里面的高興聲,沐紫言將玉佩收進懷,立馬走了出來,“憐兒,外面冷,快進來。”
“等等。”
在沐紫言要踏出房門走到她面前時,夜傾憐卻阻止了她。
沐紫言一愣,停住了腳步,“憐兒,你怎么了?”
腳步不自覺往后退了退,卻又停住了,夜傾憐攥緊手衣袖,想起紫言對他未婚夫的期盼,想起紫言病弱殘余的痛苦,她如何忍心,可言殤怎么辦,他同樣在內力流逝的無奈度過每一天,保護著一個根本不愛他的人,卻仍舊甘愿付出,像是后山的紫荊花,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