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恐怕由不得你。”沐離歡看著她的痛苦,心自是不忍,可沒有辦法。
“哥哥,我求你了,你去像父王求情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嫁。”沐紫言疾步來到沐離歡身前抓住他的衣袖,不停地搖頭,
“紫言,你還不能放下他嗎?”沐離歡問道。
聞言,沐紫言的手緩緩從他的衣袖滑落,轉身背過頭去,聲音是說不出的痛苦與無奈,“十九年的愛意,豈是說放能放下的?”
“可他已經死了。”看著沐紫言接近癡迷頹廢的感情,他只得開口打斷他。
“不,他沒有死,也不可能死。”聽到沐離歡的話,沐紫言轉身看著他,絕然的說道。
“沐云言已經死了。”
“你騙我,他沒有死,他怎么可以死,他還沒有娶我......”
“你醒醒吧,那個曾經的太子,皇后之子沐云言十九年前已經死了,他永遠都不會再娶你。”沐離歡看著她,她的執念如此之深。
“不會娶我?”沐紫言呆泄的目光看著他,她已經不會流淚了,因為這些年,她的淚早已經流干了,她搖了搖頭,目光染一片柔色,好像深陷回憶,“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便已經有了婚約,我那么愛他,他怎么會不娶我?”
“為何如此執著?”沐離歡看著她,可這句話卻更像是在問他自己。
“如此執著?”沐紫言如同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竟笑了起來,看著他反問道,“執著?你問我為什么如此執著?那你呢,憐兒死了十年,你曾有過一時一刻放下過她嗎?”
沐離歡身軀一僵,心更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是啊,他有什么資格說別人執著,他自己呢?
沐離歡緩緩轉身,在踏出房門的那一刻,他的手撫在門框,身形搖墜,好像隨時都要倒下,他的背影是那么失魂落魄。
房內,沐紫言看著手的玉佩,看著那個言字,她放聲大哭,靈兒疾步走進房間,看著小姐痛苦的大哭,她便已經猜到公子與小姐說了些什么,這些年,公子不想讓小姐沉浸在那份不可能有回報的感情,可正是如此,使得小姐與他的兄妹感情越來越淡,可公子剛剛離去那失魂落魄的身影卻不知是為何。
云天之巔,傾憐閣內,涼亭內,那一襲雪衣公子安靜淡然的坐在那里,他的衣衫不染纖塵,春風拂過,卷起他的衣衫,也吹起涼亭那精致的風鈴,一陣陣悅耳的鈴聲讓人如癡如醉,他的手執著一杯清茶,那樣安靜的坐著,如詩如畫的容顏如玉般風華,他清澈如水的眼眸起那風鈴聲還要讓人沉醉,安靜的坐著,好似在等他生命最重要的人。
好像感覺到她的注視,落輕離緩緩轉來視線,門外的女子,一襲雪衣,她潑墨般的長發直至腰間,一支白玉簪子攏起幾縷發絲,她的容顏不施任何粉黛,卻已是絕美,她的眸光此刻注視著自己,眸光微閃,卻難掩情愫。
四目相對,夜傾憐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緩步走進涼亭內坐在了他的對面,落輕離為她倒了一杯清茶,見她一直不語,他同樣不語,只是安靜的坐著。
清茶已涼,卻仍舊為喝,落輕離安靜的看著她,并不想打擾這份難得的安靜,同樣在等她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后,她終于開口打破安靜,“你什么時候回盛天?”夜傾憐抬頭看向他,此時問的話卻顯得有些突兀。
落輕離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愣,還未等說話,便聽她說,“我......我想與你一同回去。”
落輕離一直凝視著她的視線一顫,喜悅的感覺布滿他的心頭,確是面色不變,夜傾憐看著他,心確是在忐忑,不知他會說些什么,而落輕離確是只說了一字,“好。”
他清雅如仙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過,拂走了花香,也拂走了她的心,他靜靜的看著她,眸難掩喜悅,剛剛,在她開口問他什么時候回去,他原以為她想趕他走,卻沒料到她會如此說。
“你......”她的聲音欲言又止,好像在糾結著什么,落輕離清澈的眸光依舊看著她,卻不知她想問什么,不知為何,這一刻,他的心起往常更亂了,往常,她要說什么,他都可以知曉,可今日......也許是因為那份喜悅嗎?
其實,他錯了,不是因為那份喜悅,也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他對面的人對他的心境已然不同。
“你的傷好些了嗎?”片刻后,她終于是問出了口,可聲音是越來越小,她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眸。
落輕離清澈如水的眼眸凝難掩的笑意,“我已經好了,你不用擔心。”
“誰說我擔心你了。”不知為何,他的話令她心升起一股難掩的情愫,卻只能用話語來掩藏。
“難道不是嗎?”他看著她,眼難掩戲謔。
“我只是怕你死了云天之巔擔責任罷了。”夜傾憐瞥了他一眼。
他沉默,不再說話,神色更是看不出喜怒,夜傾憐此時心糾結,他不會是生氣了吧,自己為什么不能對他好一些呢。
“你......為什么救我?”
“同你一樣,你若是死了,我沒有人可以欺負了。”
夜傾憐看著他一副理所應當的神色直汗顏,她怎么忘了這個腹黑的家伙可是有仇必報。
他的眸光微閃,“你為什么要與我回盛天?”是為了我嗎?
他的問題讓她一愣,“自然是為了找回身世。”夜傾憐并沒有全部告訴他,不知為何,此刻她不愿提言殤,更不愿有任何人和事來打擾這份安靜。
落輕離凝視了她片刻,收回視線,他不想去深究原因,只希望她是為了他。
夜傾憐抬頭看向涼亭那透明精致在風搖曳的風鈴,“這個是你掛去的嗎?”
他點了點頭,“等我們回到盛天,也要把它帶。”
他的話,讓她心劃過一絲異樣,我們,這兩個字,使她心有著難言的感覺,但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言殤閣,此刻已是接近傍晚,天空的夜色極美,庭院內,一陣陣揮劍的聲音傳來,再看院內,那公子一襲紫衣,清美無,此刻手執劍,是那么瀟灑肆意,看著這一幕,夜傾憐眸光微沉,他時時刻刻不忘修習,可見是多么重視,若是讓他知道,以后,他再也不能習武,即便他不說,心恐怕也是痛的。
“傾兒。”冷言殤的聲音喚醒她的沉思,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卻未曾察覺。
“傷剛好了一些,為什么不休息。”夜傾憐看著他,眸光分不出心情。
“我的傷無礙,可這修習確是不能耽誤了。”
夜傾憐眸光微閃,雖他一起走到了涼亭坐了下來,“言殤......我。”
“對了,傾兒,之前在大殿,我曾提到過云天之巔的幾個殿閣,之前是怕你不喜歡這些,所以忽略了。”冷言殤溫柔的目光勝過月光,“云天之巔共有三處修習門派,分別是習劍閣,藥閣,輕功閣。”
“言殤,其實我知不知道無所謂的。”夜傾憐看著他說道。
“那怎么行,你可是要一輩子待在云天之巔,怎么能不知道。”以后,你還會是我的妻子。冷言殤看著她,眸光如水,繼續說道,“次初元在時,你并不記得他,其實你失憶的事情我一直都未曾放出消息,因為你的身份不同,以往更是與我一同教練弟子,若讓眾人知曉你失憶,恐怕會為你增加很多煩惱”
“以后我會一定會教你把忘記的武功全部學回來,這樣我們能像以前......”
“言殤。”夜傾憐打斷了他的話,因為她已不忍再聽下去。
“怎么了,傾兒?”冷言殤看著她,心確是在想,他是不是說錯了什么話,讓傾兒不高興了。
夜傾憐抬頭看向他的目光,反正早晚都是說,長痛不如短痛,她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道,“言殤,我......可能要離開這里了。”
冷言殤的身子此時一震,她的話一字一句進入他的心里,他看著夜傾憐,裝作不懂,“傾兒,你在說什么。”他寧愿是他自己聽錯了。
“言殤,我要離開這里了。”可那再一次的話語,卻打破了他的希望。
“你要去哪?”
“盛天。”她看著他,心多是不人,卻無可奈何。
“因為什么?”是因為他嗎?冷言殤目光復雜的看著她,聲音卻不自覺的顫抖。
“因為我要找回我的身世。”她不去看他的目光。
“真的只是為此嗎?”
聞言,夜傾憐心一愣,只是為此嗎?不,這只是其一個原因,他還要去找寒冰草,可能,也是為了能與落輕離每日相見嗎?
“傾兒,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永遠都不會再走,你怎么可以......”如此傷我的心。
“我怎么可以如此無情?你是想問我這個對不對?我想找回身世有錯嗎?更何況與身世想必,這里又算什么,你又是我什么人,我憑什么對你有承諾。”夜傾憐的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句句傷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