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狠辣,乾脆利落,一時更是讓無數人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宮女被定在原地,此刻疼得要命,卻除了呻、吟無法動彈一二。洛水仍保持著剛剛卸下她下巴時候半彎著腰的姿勢,淺笑著道:“你這也算是一種回答了。”
“只不過,你覺得我會讓你死的這麼簡單嗎?”她轉而換了一種更加輕柔的語氣問道。那宮女只覺得一種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氣息撲面而來,想要開口,卻因爲被卸掉了下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想要說話了是嗎?”洛水輕柔地問,似乎絲毫不介意所有人看到她這樣狠辣的樣子,而她那絕美的臉甚至仍然是傾國傾城的,那笑容蠱惑魅惑,更是多了幾分美。
她再次伸出手來,已經不知何時手上多出了許多的銀針,只是幾下動作,便全部沒入了那宮女的身體之中,衆人只見那身體抽搐了起來,口中嗚咽不清的哭聲更是淒厲。洛水卻只是蹲下身來:“現在呢?”
那宮女拼命地點頭,方纔視死如歸的決心似乎絲毫不剩。
洛水伸出手將她的下巴安上,冷冷地望著她。那宮女渾身都放佛撕裂一般的疼痛,掙扎著向正廳裡望了一眼,然後道:“淑……淑妃……”
雖然模糊,但衆人還是聽清了,聯繫起之前淑妃的反應,一干人等的目光頓時明朗了起來,淑妃卻是大驚,連忙跪地大聲說道:“皇上,妾冤枉,冤枉啊。”但連她自己都沒有了什麼底氣。
慕容楓卻不做聲,只是定定看著不遠處仍自蹲著的洛水。
洛水伸出手,再次將她的下巴卸下來,手法乾脆,沒有半點憐惜。然後轉瞬間又是十數根銀針沒入到那宮女的身體之中。
“還真是聰明呢,懂得因勢利導。”洛水誇獎般地說了一句,“只不過,我有的是耐心。”又對無影說:“解開她的穴道。”
衆人剛開始還不明白是爲什麼,但是當無影解開那女子的穴道之後,大家卻明白了,只見她整個身體都在抽搐,妄圖站起身來卻是不能,整個人跌倒在地,放佛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明明已經恢復了行動的能力,卻再次被疼痛剝奪所有的行動力。
口中無法發出可以聽得清的聲音,但是那模糊的痛呼更是駭人。偏偏那女子的眼神卻還是清醒的很,想暈過去都不能。
就在一片靜寂和那女子的痛呼中,慕容楓對富貴吩咐道:“給洛洛送杯茶水。”男子的聲音是很多妃嬪都沒有聽過的溫柔,似乎那個刺客猶如地獄修羅一樣的洛妃在他眼裡猶如天使一樣美好。
洛水喝了茶,心情大好一般,再次將那宮女的下巴安上,就好像遞給富貴茶杯一樣隨意。那宮女猶自在忍耐疼痛,就連咬舌自盡的力量都已經沒有,卻仍是含糊不清地說道:“殺了我。”
“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死亡都是有意義的?”洛水的眼睛裡卻浮現了憐憫,放佛嘆息地對她說:“你效忠的人或許有著很大的志向,讓你不惜爲之捨棄生命,忍受煎熬。但是稚子何其無辜?你可曾想過你奉命下手的不過是
一個剛剛來到人世不足一月的孩子?你可曾想過他剛剛出生,原本可以純潔無辜,無憂無慮地長大,只因不能選擇地生在皇家,就要成爲人們利慾薰心的交易之下的犧牲品?”
“你現在疼嗎?”洛水放佛沒指望對方回答自己,又說起了另外一個問題。然後她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冷了許多:“想死又死不了很煎熬吧?你知道芊芷蘭是怎樣一種毒嗎?它會讓一個不足月的孩子渾身經脈猶如火烤,比之你現在的疼痛有過之而無不及。你是自作孽不可活,但稚子無辜,他憑什麼要經受這樣的疼痛?”
面對著洛水一連串的質問,那宮女的眼中似乎也浮現出了些許的迷茫,就算剛剛那樣的疼痛,也未曾讓她有過半絲的鬆懈,如今卻分明有些不確定了。
她遠遠地還可以望見那個躺在蘭妃懷抱中的孩子,雖然說是顯赫的皇長子,但是和自己弟弟剛出生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分別。甚至連長相,也還沒有很清晰的輪廓。心裡原本的堅定便頓時瓦解了不少。
“我保證,你說了實話,就可以死。”洛水再次冷冷地說道。
她心底裡知道自己方纔已經失控了,在識得芊芷蘭這種毒藥的瞬間她就已經失控了,否則也不會採取這樣狠辣的手段。只不過,那毒藥對於孩子來講實在太過陰毒。而此刻,強制壓制下自己怒氣的洛水也只能給出這樣一個承諾。
這句話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聽到,恐怕會覺得匪夷所思,說了實話就可以死,但是對於現在已經見識到這個女子手段的衆人來說,卻已經明白,死亡簡直是最大的恩賜。
女子猶自在內心掙扎著。
“無影,你親自去請柳婕妤來。”遠處的慕容楓卻突然開口,果然那宮女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可置信,口中喊道:“不要!”
慕容楓邪魅一笑,一縷懾人的精芒從眼睛中迸發而出,冷冷地俯視那個癱在地上的宮女身上,語氣森然:“你認爲剛剛出去的人便只是帶回一個砂鍋嗎?”
洛水知道霧影和暗影那邊已經將收尾的工作做好,現在即使這女子什麼都不說也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但她還是低下頭來,對那女子說:“我剛剛說的話仍然作數。”
那宮女眼眸一暗,終究是頹敗地說道:“是柳青公子,婕妤她並不知情。”她的話音剛落,洛水便如之前保證的一樣伸手結束了她的生命。她的手指握在對方的喉嚨之上,只是一用力的瞬間便使得對方香消玉殞。
這是她自己用的最熟稔的手法,不屬於這個世界,卻是每一個特種部隊的隊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最喜歡使用的,不但可以一擊斃命,還可以有效地阻止將死之人要發出的任何聲音,乾淨利落,也不血腥。
做完這一切,她便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輕飄飄地走向慕容楓。
衆人只見她一身湖綠色的裙子上沒有沾染到任何塵埃,蓮步輕移,裙襬微微盪漾,猶如踏在波浪之上,每一步便有漣漪真真,美得不可用言語形容。但見證了剛剛的一切,這種美又帶有一種致命的殘忍。
而那上位之上的男子卻只是淺笑地將她拉至自己的身旁坐下,輕輕按摩著她的手指。
“愛妃請起。”慕容楓對仍自跪在地上,全然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在鬼門關前走過一圈的淑妃說道,又朗聲道:“今日皇長子中毒一事,不但干係後宮,更涉及前朝,後宮之事便交由洛妃全權打理,蘭貴妃和德妃協助,可有異議?”
衆人剛剛見識過那樣狠辣的手段,此時仍是心有餘悸,自然不敢說有什麼異議。
慕容楓又對洛水輕聲囑咐幾句,這才帶了富貴等人離開,依蘭宮中的事情此時早已不脛而走,他相信有些人已經不請自到了,也是時候去招待一下了。
“無影,將相關的人都帶出來。”洛水伸手拿過雲煙新泡的茶水,對無影吩咐道。
不一會兒,便有幾個臉色灰敗的宮女和太監被揪了出來,洛水也不看那些猶如在風中顫抖一般的人,而是轉而望向淡定的蘭貴妃:“貴妃想要如何處置?”
蘭貴妃目睹了整個事情的過程,面色始終沒有太多的動容,讓人捉摸不清。此刻她溫柔地將懷中終於安穩睡了過去的大皇子交給自己身邊的翠荷,站起身來,走出正廳,站在那些跪在地上戰慄的人面前。
她一個個望過去,叫出他們一個個的名字。
“春蘭,本宮記得你家裡還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是吧?”
“春和,你在本宮的依蘭宮裡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吧,你母親上次生病好了嗎?”
“小鏡子,本宮記得那次你打碎了本宮最愛的琉璃盞,本宮饒過了你。”
“……”
她每說一句,那被點到的人便忍不住身體一顫。這些都是在依蘭宮中伺候已久的人,蘭貴妃不是沒有過戒心,只是人心隔肚皮,誰能沒有疏忽的時候?
每個人都靜靜地望著如今看起來心平氣和的蘭貴妃,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卻只是突然間,她猶如疲憊了一般地說道:“本宮不是你們,不會傷害你們的血親。但本宮是大皇子的孃親,亦不會放過傷害本宮孩子之人。”
蘭貴妃轉過頭來,雖然是貴妃,卻對著洛水的方向福了福身子:“洛妃娘娘做主便好。”
洛水又望向德妃,德妃自然也應道:“但憑洛妃妹妹做主。”
“本宮記得本宮說過,只要後宮的權力還在本宮手中一天,謀害皇嗣之人便沒有好下場。”洛水淡淡地開口,聲音中卻充滿了無形的威嚴:“將她們都送到慎行司容嬤嬤的手中,公開行刑一天!”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雖然慎行司掌管著後宮的大部分刑罰,但是卻很少在人前展現出來。畢竟後宮屬於皇上的家室,宮中各位娘娘大多身份貴重,見不得血腥,更見不得殘酷。但這一次,洛水鐵了心的要給一些人教訓,自然不會輕巧接過。
洛水心裡清楚,柳家也許不是一個要對大皇子動手的,有些人也許是還沒來得及下手,有些人也許是下了手卻沒有得手。
她不願意再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