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好老奶奶連同她的孫兒後, 我終於在天明十分等到了歸來的小妮,在老奶奶的墳前連磕幾個頭後,我跟小妮便又踏上了征程, 這一次目標(biāo)明確, 我要先找到薛將軍, 然後再將老奶奶傳家的碧玉戒指給他。
說到這裡, 如今, 這戒指卻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寶物呢,看來,這一路, 我跟小妮又要捱餓了,
薛將軍, 他會不會是薛輕舟呢, 因存了這份心思, 所以,這一路便也跑的越發(fā)的快, 不到一個晌午便奔到了一個集市,總算有點(diǎn)人氣了,
沒銀子吃飯啊,好難過,我抱著懷裡的小妮, 一邊撫了撫它那有些沾灰的羽毛, 一邊眼巴巴的望著一處酒樓門前高大的門楣,
天知道我有多久沒吃過肉了, 天知道我其實(shí)嗓子已經(jīng)乾的冒煙, 天知道我現(xiàn)在這樣什麼時候纔能有錢啊?
幾個穿的花裡胡哨的公子左擁右抱的從大廳內(nèi)出來,頓時一股濃烈的酒氣便跟著飄了出來,
“喲”,打頭的公子一見到我,頓時兩眼一亮,還沒待他開口,我便白了他一眼,
“無聊”,說完,便抱著小妮離去,當(dāng)然,我那時自然不記得,酒樓雅間正好有一位白衣公子,他已隔著鏤空的雕花窗棱看了我好久,起先,他原本只是對那隻酣睡的貓頭鷹感興趣,不久,便開始打量起了它的主人,
也許,這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那麼如出一轍,或一見鍾情兩情相悅,或一箭穿心單戀而已,
正待我茫然的走在街上,一心想尋找一個可以請我吃飯的目標(biāo),首先人必須善良,其次,要有點(diǎn)錢,否則,我忍忍心讓他破費(fèi),
當(dāng)然,打工掙錢吃飯的事情我也想過了,可是,每路過一個店,看見五大三粗、有著奸詐臉龐的老闆,還有庸脂俗粉、潑婦一樣的老闆娘,我的心就直打退堂鼓。
罷了罷了,我看見路邊有人擺攤賣蠍子,算了,我也豁出去了,不就是抓蠍子嗎,我也會,
說幹就幹,集市後面就是一座黃土山,山下面是座亂石崗,想必那裡就能抓到蠍子。
我將小妮放到一旁的土堆裡,然後撿了跟木棍,一塊又一塊的在地上掀土,蠍子是沒發(fā)現(xiàn),倒是吹來一陣風(fēng),刮的我一臉土。
靠,我不禁要罵娘了,一邊用嘴向上吹我臉上的塵埃,一邊不停將身上的土拍乾淨(jìng),待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剛剛在酒樓門口遇見的公子哥,何時竟抱著我的小妮玩耍!
“靠,你居然敢玩我的鳥”!我氣勢洶洶的上前,一把將小妮從爲(wèi)首公子的懷裡搶過來,
“你也有鳥啊”!爲(wèi)首的公子哥還沒反應(yīng)過來,倒是他旁邊的齙牙突然接話,而後,這些人頓時笑做一團(tuán),
靠,趕調(diào)戲你姐姐,若是擱在以前,姐姐我定一腳踢的他滿地找牙,如今,時不我待啊,
算了,我忍。
“不許對姑娘無禮”!打頭的公子一發(fā)話,那些嘻嘻哈哈的死黨們立即嚴(yán)肅起來,也直到這時,我才正眼細(xì)細(xì)將他打量一番,長的吧還算清秀,只是喝了酒的臉上多了些緋紅,一雙細(xì)長的眼睛吧,貌似慾望挺多。
不過,從氣勢上看,應(yīng)該是個本地土豪吧,至於有多豪,誰知道呢,
“我見姑娘是外地人吧”,土豪笑瞇瞇的開口,眼睛壓根就沒從我臉上離開過,這讓我很不滿,心裡已經(jīng)對他有了頗爲(wèi)偏見的定義:色鬼!
見我不答,土豪一溜煙的將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交代了個清楚,我就納悶了,他竟如此坦誠啊,但他說的再多,我也沒聽清楚幾句,就記得他說他姓楚,家裡是這方圓幾千裡的首富,他叫什麼來著,哦,楚佳人,哦,我沒聽錯吧,楚佳人。
楚佳人邀請我去他家小住,因他對我動機(jī)不純,所以,我找了個理由拒絕,正想著如何脫身才好呢,遠(yuǎn)遠(yuǎn)見一白衣優(yōu)雅公子朝我們走了過來,
不知爲(wèi)何,或許是薛輕舟跟北狐川都穿白衣,所以,我對白色衣裳的男子會莫名多出幾分好感,故,一時,心安了很多。
“姑娘你是外地人,有所不知啊,這地方曾經(jīng)是一夥飛賊的老巢,當(dāng)年被朝廷絞殺後,便一直陰魂不散,據(jù)說,白天也鬧鬼”,楚佳人說到鬧鬼這裡,故意湊到我跟前,這讓我連連往後退了退後,又惹得一絲厭惡之感,
“哦,你說鬼啊”,我裝模作樣邪邪一樣,道,“那楚公子定是個英雄般的人物咯,連鬼都不怕”,
“那是,那是”,楚佳人見我誇他,臉上頓時溢滿得意之色,也許男人都喜歡被人崇拜,
“那既然公子這麼說,就容姐姐我下地睡一會,哎呀,這都快冬天了,日頭還這麼曬,這還讓我這個妖精活不活了”,我剛幽幽說完,一回頭,楚佳人等全跑沒影了,只剩下一道白衣,不遠(yuǎn)不近的樂呵呵的打量著我,
“你怎麼還沒走”?演戲嘛,就要逼真一點(diǎn),一不做二不休,我一步步蹭到他面前,反正肚子餓的要死了,看他的樣子,正符合我的條件啊,
“恩”,他抿了抿嘴,而後便爽朗一笑,道,
“請”。
“什麼意思”,我不解的望著他做出的請的姿勢,難道,他真的要請我吃飯?
突然好激動好高興啊,什麼時候我居然也淪落到這樣的境地,節(jié)操碎了一地,
“妖精,請入地吧”,白衣公子樂呵呵的說完,我直覺胃疼,算了,他竟然敢取笑我,吐血!
“呵呵”,我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不了,先不入了,我想起了我還約了那個啥精一起玩,啥精來著”我想了半天,猛一想起來,
“哦,蠍子精,對了,跟蠍子精一起玩,咱回聊哈,回聊,呵呵”,沒等白衣公子開口,我便一溜煙抱著小妮跑了。
“哦,妖精不是都會飛的麼”?白衣人直覺可笑,從京城到軍中,他遇見過形形色色的各種女子,唯獨(dú)沒有見過這一款,怎麼說呢,精靈古怪的,果真像個小妖精一般抓人,
“飛”,我聽見這白衣人在身後叫我飛,差點(diǎn)摔倒,也是醉了,妖精做到這份上真是丟臉啊,
“呵呵”,我尷尬的轉(zhuǎn)身衝他笑笑,“我肚子太餓了,實(shí)在是飛不動了”,爲(wèi)了防止他不信,我趕緊又解釋道,
“不過等我吃飽了就可以飛了,到時再飛給你看啊”。這次,沒待他答,我終於跑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