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北狐川的病還需要調養一段時日,第二日一早,我便跟離若一同辭別北狐昊天連同他的三個姐妹花夫人,
不知爲何,明明昨晚,我跟離若將他們家的貴客野桑芷公主氣個半死,竟連夜不辭而別,但那三位夫人的臉依舊很是好看,
我想,這多半是由於離若的關係,因爲她們一直圍著離若,滿臉堆著笑,同時,拉著她的兩隻小手不肯放,搞得離若很是尷尬,不時像我拋媚眼求救,我存著感傷的心,心裡對北狐川有些芥蒂,亦無法面對他的家人,
終於,離若就是離若,她客氣的喝了喝,就嚇得那三位夫人住了不安分的手,一旁的北狐昊天見機好生將他那三位嬌滴滴的夫人呵斥了一番,那三位夫人低著頭,不敢還嘴。
奇了怪了,這要在平時,妻管嚴的北狐昊天估計得被這三個女人整死,天啦,我不禁又認真看了看我那嬌媚的妹妹一眼,
人跟人咋區別這麼大啊。
“讓姑娘笑話了”。沈月眉到底是老大,趕緊上前跟離若賠罪,
“沈夫人客氣”,離若微微一笑,“以後我們姐妹二人還需要夫人您們多多照拂纔是”。
“哪裡,哪裡,有幸照顧兩位姑娘是我北狐一脈的榮光”,北狐昊天趕緊上前給我們行了個禮,底下的人噌噌的跟著腰俯了一路。
離若格格一笑示意北狐昊天起身,我多少有些不明就裡,按理說,離若是我的妹妹,他們一家對我這個姐姐就沒如此尊敬,怎麼妹妹一來,風水就變了呢?
我想了想,果然,還是離若有氣場。
落霞山距離碧水城不過三百多公里,我跟離若並排騎著馬前行,這兩匹馬是我跟離若沿途漫無目的的走著,在一處荒山上拾來的,一黑一白,簡稱黑白雙煞。
因天實在是太熱,我跟離若走走停停,偶爾看見沿途的山泉清澈,是一定要上去洗把臉的,所以,馬兒跟我們一起閒適了一路。
在認路方面,離若跟我一樣,也是個路癡,我就很納悶,昨天晚上她是如何到霞飛山找到我的,路上,她跟我說,姐啊,你得好好感謝野桑芷公主,若不是她私逃出宮,才讓我有機會跟著解救你於水火之中,不然,你一個人呆在那裡該多鬱悶啊。
等等,聽到這裡,我連忙打斷她,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你說昨晚野桑芷私自溜出宮,那證明,這些天,她一直在宮裡,沒有見過北狐川啦”?
“是啊”,離若鄭重的點點頭,當然她正騎上馬上,一手舉著個黃銅小花鏡,一手拿丹青描著遠山眉。
“那我這樣一走了之,他會不會生氣啊”?黑馬無比應景的停住,我突然有些後悔,他受了內傷,我不僅不能照顧他,還誤會他這些天都是跟野桑芷呆在一起,
“姐,你就是太優柔寡斷了”,離若將手裡的鏡子一收,“他跟野桑芷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二呢,你心裡有他,可你知道他又圖你什麼”?
離若總是很義憤填膺,只是,她說完,我又是一頭霧水。
“我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圖的吧”?
我剛楞楞的說完,她便拋了個翠綠的枝條過來,說了一句,姐,你真傻,然後,便駕著白馬跑開了。
離若最近說話總是很古怪,我還是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讓北狐川這樣的人有所圖的,直到前面鋪天的塵埃越來越濃烈的襲來,我趕緊捂著嘴巴追了上去。
日落時分,我們歇息在一處荒野客棧。
剛落座,屁股還沒有暖熱,就聽見店二小慌里慌張遠遠衝我們喊,
“客官不好,有搶馬賊”。
當時,我跟離若迅速從木屋裡衝出去,我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說誰呢,這就是我們的馬”,清冷的聲音出自一個無比清冷的少年,只是他旁邊還立著個女子,那女子一身紫衣,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薛輕舟跟卿冷月。
天已黃昏,薛輕舟依舊一身白衣,他神色冷峻的打量著店小二,一旁的卿冷月依舊高高在上,氣勢凌人。
“薛公子,這明明是我跟姐姐路上撿來的馬”。離若盈盈一笑,緩步走到他們面前。
“薛公子,好久不見”。我順勢上前算給他打了招呼,畢竟朋友一場,雖說偷了他們的馬有些尷尬,但臉皮還是要厚要厚啊。
薛輕舟沒想到竟會遇見我們,明顯有些失神。
但是卿冷月有些不客氣,
“沒聽說放在山上吃草的馬兒還被人順手撿走的”。
“哼”,離若冷冷一笑,“我跟姐姐在山上晃了一圈也沒見個多餘的人影出來,這纔將馬牽走的,莫不是二位正好做壞事去啦”。
“你……”,卿冷月羞紅了臉,她深深回望了一眼薛輕舟,不過這廝這會不知道在想什麼,竟沒有配合她,她不禁又有些惱火,
“別以爲你剛被封了個公主,我就不敢怎麼著了”,
“公主”?我無比震驚的看著我妹妹,
“放肆”!這會,離若跟薛輕舟居然異口同聲,
卿冷月看了看離若,又無比幽怨的看了薛輕舟一眼,捂著臉跑了……
“我……”,薛輕舟看了看我,一臉掙扎,不知怎麼辦纔好。
“卿家小姐應該不會武功吧,薛公子還不去追”,我果斷推了他一把,看的出來,他對卿冷月還是有情,從鳳來客棧一別後,每次見他,他身邊都跟著她。
日久必須是會生情的吧,很好很好。
客棧木屋內,店家全體工作人員集體出動,因剛剛偷聽到離若是公主的消息,桌子椅子全部換新的,就連茶壺器皿老闆都出來血本,將他祖上珍藏的都貢獻了出來。
“你不打算跟我解釋解釋”,這下輪到我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前,一手托腮,一手喝茶,我說呢,北狐昊天一家想必是提前接到了離若的暗示,起碼那會她並未想讓我知道她成了公主這個事實。
“呵呵”,離若干笑了幾聲,非常不好意思的在我面前坐下。
“皇帝”,她開口道,不覺用詞不妥,趕緊改口,“父皇他對我很好”。
“哦”,我將茶盞輕輕放下,“你怎知他對你沒有所圖,不然他憑什麼立你爲公主啊”。學有所用真是痛快啊,此前她還在說我,如今,這麼快就叫她感同身受一番。
“哈哈”,她又笑了幾聲,“姐,你多想了,父皇人很好的”。
“是麼”,我一下子從她腰間扯出了那塊御賜的魚躍龍門玉佩,
“當初,他賜你玉佩的時候爲什麼沒有我的,現在,立你爲公主,爲什麼沒有立我爲公主,你可曾多想一想,他對你那麼好,莫不是對你有別的企圖”?
“什麼企圖”?離若趕緊驚訝的湊到我面前,
“想包養你啊”。
“哈哈哈哈……”,她又仰天大笑,笑的簡陋的房子都跟著顫一顫,笑的店家慌張的跑過來,跪了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