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早,谷中霧氣朦朧,他帶我在木樓前的湖中打魚,冷嗖嗖的水面,他浮在水上,一手舉起新做的魚叉,一手提拉個魚簍,
我無事可做,只好脫了鞋子,在岸上戲水,哪知他斜著眼睛瞧見了,一個飛身立在我面前,一雙美目瞪的心裡發虛,不過是玩個水,也沒做什麼錯事啊?
“你不是那個了嗎”?他也不去理會湖心的魚兒了,嗖一下將我從水裡抱起來,滿眼責怪的神情,好似我是不懂事的孩子,處處都要他操心。
“哪個”?我十分不解,心想,他真的好怪啊,說話只說一半,
“月經”他恨恨的說完,又惱惱的看了我一眼。
“哦”,我這才恍然大悟,從石洞中出來我便覺得肚子很是痛,痛的死去活來,剛開始,他以爲我是吃壞肚子了,直到有一天我在雲霓家裡滿屋子找她可以用來換洗的衣裳,估計也是那時,被他發覺了。
“哪裡有那麼講究,我以前都是這麼過來的啊”。說完,我趕緊偷笑著跑開了,心裡一陣歡喜,原來他還是很在乎我的。
早飯果然喝的是鯽魚湯,飯畢,二層露臺一處簡單的木桌上,北狐川剛煮好了一壺空山新雨,沸騰騰的青幹茶水慢慢倒進白瓷裡,接著,他又親自餵我喝下,我紅著臉頰盯著他瑩白的細長手指看,心裡安然。
“走了麼”?他摟著我坐在一旁的美人靠上,看著我的眼神又有了些熾熱,
“什麼走啦”?我還在啃一塊他做的芝麻餅,並不知他問這所爲何事,呆反應過來時,不禁又紅了臉。
“恩”,面部表情被他撲捉到,果然相當滿意,此後又過來幾天,他總是時不時的佔我便宜,反正我覺得挺不自然的,有時候我不太懂其他的男子是不是也會這般,後一想,剛跟薛輕舟那廝認識時,他也說過類似的話,古人云,食色性也,果不其然。
因我跟他均已表明心跡,雖暫未私定終身,但肌膚相親的事情足以讓我們之間的關係更近一步。故而面對他時不似之前般扭捏,他亦如此,笑容頃刻多了起來,話也變的很多,佔我便宜佔的更是理所當然。
不過北狐川是這種之前一直被我遙望,放進神壇的人物,我一時還是無法接受,雖然他此番作爲的對象是我,大抵是我將他從雲端拽入了塵埃,不由多了些愧疚。
某個晚上,三盞茶過後,他又立在一旁作畫,不知從哪裡搞到的方硯筆墨,這又讓我很是好奇,湊到他跟前細瞧時,只見雪白的宣紙上,一株靜默綻放的蝴蝶蘭,亭亭雅立,明黃的花蕊間撲著一隻身姿翩翩的彩蝶,看似像一對正在親吻的戀人,
蝶戀花,天啦,我用手捂住嘴巴,這也太那個啥了吧,羞愧羞愧,
他哈哈一聲大笑,放下手中的狼毫,將我緊緊擁在懷裡,抱了好久,才緩緩道,
“天籟,我們就隱居在這裡吧”,
“不要”,我瞬間從他懷裡掙脫了出來,見他一臉失落黯淡的神情,又覺很是不妥,並不是我不想跟他一起在這裡生活,只是皇宮裡還有我娘,還有我妹妹,
“我只是想到了答應過皇上的事情,所以,我……”。我緊緊拽住他兩手誇大的袖口,左右搖了搖,
“我真的好愛你”。話還沒說完,便又鑽到他懷裡,那種可以觸摸到的溫暖,我很留戀,真的好想就此鑽進他的心裡,這樣他在哪,我在哪,他想什麼,我都知道。
“天籟,我懂”。他將臉頰在我耳邊蹭了蹭,而後又對著我的額頭深深一吻,“若有一天我什麼都沒有,你還會跟我嗎”?我驚訝的張了張嘴,睜大眼睛,不敢相信他怎麼會說出這番話語。
“我本來就什麼也沒有啊,再多你一個,也是不怕的”。我伸手拍了拍他嫩嫩的臉,從第一次跟他見面起,只沒想到我們之間會有這麼一天。
因男女之事,我一直很是惶恐懵懂,只覺得親吻便是感情的極限,所以,在他將我的單衣褪去後,也不知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但他確實也沒做什麼。
眼見他在我身上折騰一番後,氣息喘的也很是粗獷,短短幾日下來,我感覺變化最大的便是我的胸,以前是平的,貌似現在有了小山丘般的起伏,他也很是滿意,經常在我面前邀功,說都是他的功勞,我只道是他臉皮開始變厚了起來,
睡覺的時候,我悄悄琢磨或許剛剛是說了不好的話,才惹著他留給我一面偉岸的獨睡背影,男女之間的情樂,大抵是經歷了才知道的吧,可是我現在依然很是惶恐,他對我笑時,心裡滿滿的安定,他若不笑,我便不知如何是好。
我掏出頸前掛著的一枚狐貍玉墜,幾天前他親自用貓眼石刻給我的,那狐貍的眉眼細細看倒有些像他,看著看著,心裡不僅格格格偷笑了起來,
“真是個小財迷”,他終於扭過身來,一隻大手將我拉進懷中裹緊,“將來,給我生一羣小狐貍”。
小時候,奶奶帶我外出過幾次,那時我經常見一些婦人在河邊洗衣裳,然後她們身邊圍著或大或小好些個鬧騰的孩子,我不明白,就問奶奶,她們怎麼能生那麼多孩子啊,
那時,奶奶總是一本正經的告訴我說,晚上男男女女沒事可做,除了生孩子還能幹嗎,可嘆後來,我雖掃了幾眼春宮,可依然不明白的很,但終因羞愧無法繼續揣摩,直到跟北狐川一起悶在這黝暗的谷中渾渾噩噩的知道了一些,
他說的生孩子,應該很疼吧,我閉著眼睛,想想就渾身抖三抖,某天我若有了孩子,我若抱著他,一定像是個大孩子在照看小孩子,想到這裡,又是一抖。
不過,我真的很想跟他有個孩子,想到這,渾身又連續一哆嗦,此舉差點讓北狐川誤以爲我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