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被休之事,最終以年氏落水結束,老太太苦口婆心說通了蘇理,年氏依舊是當家的二/奶奶,杜姨娘則被關禁閉,蘇博瑞既然喜歡曇玉相思成疾,就讓他納了曇玉爲妾。
蘇博瑞聽了高興的從牀上起身,懨懨病容的他頓時有了精神,馬上派人將曇玉找了回來,安排進了赬桐軒。
而杜姨娘雖然被關禁閉不準她出門走動,可是也沒說不許蘇理進入,蘇理疼惜杜姨娘,越發冷漠了年氏,天天留在杜姨娘的月圓院,迎春堂裡冷寒似臘月的天。
年氏從此死了一顆心,對蘇理沒了期許,越發愛財如命,自覺掌握權利,錢囊飽滿纔是女人的生存之道,因此她貪錢的魔抓開始大肆不斷地延伸出去。
雪芊得知此事也只是嘆息,自己因扭了腳行動不便,就天天宅在自己的小院裡,甚少走動,只有雪蔓偶爾來看望,說笑談天半日,也就回去了。
扶桑兩日後得來的鞋子花樣都給雪芊看了,雪芊發現都不是那日她昏迷時所見的樣式,只怕此繡樣是某人自繡的,花樣繁複精巧,竟比市面的樣式好看獨特不知多少倍。
雪芊將一疊花樣放在玲瓏雕珠檀木軟榻上的漆木紅刻石榴桌上,擡頭問扶桑道:“你消息最靈通,可知道咱們蘇府有沒有繡功非常好的人?”
扶桑眼睛軲轆一轉,道:“咱們府上繡功好的還真不多,嗯除了負責針線繡花的若蘭和莓紅,要說繡功出衆的,咱們大院的蓮姨娘應該算一個呢!”
“蓮姨娘?她以前也是繡女嗎?”雪芊問。
“說起這個蓮姨娘啊,還是當年大爺陪大奶奶去買新衣時,碰見這位蓮姨娘去送自己的繡品,大奶奶一下子就看中了蓮姨娘的繡功,就將她聘請到府上做繡活,府上的幾位女主都很是喜歡,老太太看中了蓮姨娘那恬靜的性子,就做主收作大爺的偏房。
“哦,是這樣?!毖┸反寡劭粗埳系幕ㄊ?,如果這事真的的蓮姨娘所爲,那麼她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小。姐,小。姐!”鈴蘭急步進了屋來,屋內點著沉香盈盈嫋嫋,被鈴蘭身上的疾風帶動地青煙揮散。
www ?TTKдN ?co
“什麼事啊,這麼著急?!毖┸芬哺o張起來,鈴蘭可是的穩當性子,如果她都急了,那事情就不一般。
鈴蘭壓低了聲音,在雪芊的耳邊道:“文竹得知了李嬤嬤與柳姨娘暗通的方式?!?
柳姨娘與李嬤嬤爲了掩人耳目,從來不會正面交手,而是等半夜三更,夜深人靜時,李嬤嬤將從雪芊院子撈到的首飾金銀換成便於藏起的銀票,在到臨近綠庭軒的玉樹林,將其埋好,然後柳姨娘就會派不起眼的人來拿。
鈴蘭說文竹已經跟蹤著李嬤嬤,親眼見她將銀票埋到了後院去,今個午夜,應該會有人來取。
雪芊嘴角一揚,道:“很好,一定要抓個現形!”
等到了三更天,雪芊派文竹和扶桑去抓人,自己則在屋內等著信,此時的雪芊等著有些煩悶,眼皮子也開始打架了,身邊的鈴蘭將一牀薄被從檀木雕蘭花攀雀立櫃裡拿出來,蓋在雪芊斜躺著的身子,輕聲道:“小。姐困了,要不就先睡會,等扶桑她們抓到了人,我再來叫你?!?
“也好?!毖┸穼嵲谕Σ蛔×?,就枕著櫻紅色葫蘆靠枕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見得鈴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雪芊起身,覺得這一/夜睡得很是不舒服,午覺一定要補回來,正想喚人進屋,就見鈴蘭端著熱水掀起了紗簾,看見雪芊正打哈欠地坐在榻上,笑著道:“小。姐,你醒了。”
“我怎麼睡到這個時候了,扶桑她們抓到人沒有?”雪芊又打了哈欠,眼淚都順著眼角輕落。
鈴蘭將擰乾的熱毛巾遞到了雪芊面前,道:“扶桑她們沒有抓人?!?
雪芊接過毛巾,在臉上擦了擦,頓時覺得精神許多,疑惑道:“沒抓人?是沒人來?。俊?
“不是?!扁徧m將打好的熱水端到雪芊榻邊的凳子上,繼而道:“是因爲來取之人是個男子,扶桑和文竹自知對付不過,就沒有現身?!?
雪芊更是不解了,道:“男子?咱們女眷內院怎麼會有男子呢?”
“是柳姨娘身邊的丫鬟巧兒的親哥恪木,現在是在大爺的葵德院裡的小廚房做事?!扁徧m說。
雪芊將手探進水中,不涼不熱溫度正好,就撩起水來洗了洗臉,說:“哦,這麼說這次是沒成功了?!?
“倒也不是,扶桑覺得恪木來取錢,說不通,就叫文竹回去,她膽子大,自己跑去跟蹤恪木。”鈴蘭將熱水盆端到一旁,給雪芊拿來玫瑰花水來漱口。
“扶桑小心地跟著,就一路跟到了柳姨娘的小香院去,哪知道柳姨娘就在屋門口等候著,見恪木回來,就一把將他拽進了院子,扶桑見門被關緊,就爬到了靠近小香院牆邊的榆樹上,看見恪木跟柳姨娘正卿卿我我,還聽見他們說什麼巧兒和綠草已經被迷昏了,醒不了?!?
“呵,沒想到柳姨娘越來越膽大妄爲了?!毖┸泛莺莸貙⒚韥G進了水盆中,這不是給她爹爹帶綠帽子麼?
“可是爲什麼柳姨娘連她的心腹巧兒都要瞞著?”雪芊蹙眉道。
“怕是越少知道越安全吧!如果不是扶桑膽子大跟了去,只怕這事情還沒人發現呢!”鈴蘭伺候雪芊洗漱完畢,將東西都收拾出去,回來的時候看見雪芊坐在梳妝檯前,挑著幾樣首飾,忙過去給雪芊梳頭。
雪芊此時已經沒了睏意,手上玩弄著一朵絹花,道:“這事要是直接告訴爹爹,怕是沒有證據難以給柳姨娘定罪。”她略思了思,道:“這事還是不要告訴姐姐,以她那性子怕是又要大辦柳姨娘了?!?
“如今的大小。姐應該不會再如此了。”鈴蘭說著,瞧出了雪蔓因爲迷上了佛經,言語舉止越發沉靜,性子漸漸也變得更柔和了。
“還是不叫姐姐堵心的好?!毖┸芳毎椎男∈帜闷痣僦?,輕輕施在臉上,道:“柳姨娘不是才得了爹爹的情,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聽說最近大爺因爲知道柳姨娘心思不正,只是看在雪苓的份上才留著她,這些時日大爺可是一次小香院也沒去過。”鈴蘭給雪芊綰了個瑤臺髻,雪芊很是喜歡。
“派個可信的人盯著點柳姨娘,不能讓她這麼胡作非爲下去?!毖┸氛f著:“至於李嬤嬤,等柳姨娘的事情一結束,她自然好處理?!比瞬环肝椅也环溉?,雪芊一直遵循這個原則,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從前的杜曉就如此,如今依然不會更變。
雪芊因爲不能走動的關係,人也變得更懶起來,每日進補的膳食依然沒變,只是她吃完就睡,或者坐在榻上不動窩,身子從原來只是稍有女子形態的模樣,漸漸越發豐滿起來。
沐浴時,雪芊命鈴蘭拿來銅鏡,自己瞧著雪芊這嬌麗清美的容顏,好似雪山上綻開紅豔仙蓮,而將鏡子往下移動,本是平平的胸口如今兩座雪峰高高聳起,那纖柔的小腰似柳枝般妖柔,再往下就是那翹起的白臀,雪芊滿意地看著自己,終於把這具身體調養得宜,這樣纔不負將來的有心人,可是她的那人何時纔會出現?
雪芊想起了那日初見的桓黎淵,哼,一看就是浪蕩子,怎麼能入得了她的眼?將銅鏡放下,雪芊合衣出浴,喝了幾口茶又覺得餓了,命鈴蘭將她自制的蛋奶布丁拿來。
這幾日雪芊百無聊賴,就進了自己院裡的小廚房研究起吃的來,本就是個吃貨的她又愛研究做法,最近天氣已經漸漸炎熱,已是初夏時節,她的身子剛剛調養好,不能貪涼,於是她決定做個布丁來解解饞。
雪芊讓鈴蘭給她準備好,雞蛋,牛乳,熱水,白砂糖和草莓丁,先將白糖炒化,放入備好的小瓷盞中,再將雞蛋黃和全蛋液混在一起攪拌,將牛奶加糖微熱,放入蛋液中混合,加入小瓷盞裡放在水蒸鍋裡蒸熟,最後加入草莓丁,放涼即可食用。
鈴蘭將做好的蛋奶布丁放在雪芊的榻桌上,雪芊拿起小銀勺嚐了幾口,味道還不錯,就將多做出來的那十來盞,打賞了她身邊幾個一等二等的丫鬟,還有小廚房的丫鬟婆子,大家都很歡喜地領了賞,獨獨沒有李嬤嬤的賞。
李嬤嬤有些嘴饞,也想嚐嚐這新鮮玩意,跑到雪芊的屋門口討賞,扶桑找理由想趕她回去,哪知道她竟賴著不走。
雪芊在屋內倍感不悅,起身,掀起門簾就看見李嬤嬤穿一身雲雁細錦衣,繡邊紫底花鞋,還在著兩支銀鐲子,頭上插著金花飾,那福相打扮都快敢上雪芊了。
“哎,聽說小。姐心靈手巧,我老婆子也想討個吃食,希望小。姐看在我老婆子辛苦打理院子的份上,這點小請求應該不過分吧?”李嬤嬤就是沒皮沒臉的貨。
扶桑聽了更加生氣,想說什麼被雪芊攔著,悠悠道:“這蛋奶布丁已經分派完了,李嬤嬤你來晚了,回去吧?!?
“小。姐,怎麼能這麼說呢?只要小。姐開口,豈會沒有了?你看,鈴蘭手上不是還拿著個呢?”李嬤嬤一臉賤笑地樣子就讓雪芊心裡窩火。
只聽雪芊冷冷道:“哼,李嬤嬤這麼辛苦,是該打賞?!?
李嬤嬤一聽笑意更歡,就要上前去奪鈴蘭手中的布丁,被雪芊攔著道:“不過李嬤嬤,你這手上的銀鐲子,還有這個頭上的金花飾可真是好看,我不記得打賞過你這些吧?”
李嬤嬤仍舊笑著,對雪芊的質問不慌不忙道:“這些都是我孃家給我置辦的,我那個大哥做生意賺不少錢?!?
“哦?既然如此你在蘇府做得這麼辛苦又何必?不如回孃家養老吧!”雪芊皮笑肉不笑地說。
“別別別,小。姐,別趕我老婆子走,我還是喜歡這裡的。”李嬤嬤一聽可不幹了,雪芊怎麼不知道她當然不願意走,不然這些首飾從哪裡撈?
雪芊冷下來臉色道:“你是管事婆子,應該知道主子賞你就要感恩,不賞也不能埋怨,自己上門來討賞,也要掂量自己的輕重,別到時候丟了臉面,可別說我這主子心冷,我蘇雪芊怎麼會不記得誰對我的好?”
李嬤嬤聽雪芊這話裡有話,又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還沒等她迴應,雪芊揚聲:“扶桑,快送送李嬤嬤,既然李嬤嬤覺得這活辛苦又不想出府,就讓鈴蘭替李嬤嬤分擔分擔,免得說我這做主子的不知體量下人。”
李嬤嬤還想說什麼,雪芊已經回了屋,將門扉緊關,李嬤嬤就想將雪芊喊出來,被扶桑擋住,將她一推,險些把李嬤嬤推個跟頭,李嬤嬤不幹了,罵道:“哎你個小丫頭片子,敢推我!”
“是小。姐命我送你,有什麼不對麼?”扶桑見雪芊如今不再是那個軟柿子,變得有做主子的威言與魄力,自己也覺得有了靠山,腰板挺得更直了。
李嬤嬤見自己討不著賞,差事又丟了一半,藉著扶桑推了自己,順勢就坐地撒潑打混起來,哭著喊著覺得雪芊偏心眼。
雪芊在屋子裡吃著布丁,聽著李嬤嬤在外面哭天喊地的,就讓鈴蘭出去轟李嬤嬤。
鈴蘭明白,就走出屋門口,對著李嬤嬤厲聲道:“李嬤嬤你今天本就讓小。姐不悅了,要還是攔著不走,擾了小。姐的清淨,就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捱了板子,也是你自己受著!”
李嬤嬤頓時就止住了哭聲,以前的雪芊只要李嬤嬤開口,沒有什麼不答應的,如今真如柳姨娘所說,已經變了性情,心腸硬了起來,如今李嬤嬤這招已經不管用了。
既然不管用還懶著幹嘛,李嬤嬤麻利地坐起身子來,哪裡有被扶桑推傷的樣子,不服氣地撇撇嘴,道:“走就走?!毙难e想著不吃什麼破布丁也無所謂,只要她還是管事嬤嬤,就不怕撈不到油水,並且發誓要把雪芊的所有錢財都轉到自己的荷包裡。
鈴蘭回了屋,雪芊的布丁都快吃完了,卻看見鈴蘭還愛不釋手地拿著賞賜給自己的那份布丁。
雪芊笑著,拉著鈴蘭的手道:“幹嘛不吃,放久了會壞的,來坐我身邊,咱們一起吃。”
鈴蘭從來沒有得過小。姐如此的親好,眼中又轉了淚,笑著坐下,與雪芊一起吃了起來。
“好吃嗎?”雪芊問。
鈴蘭點點頭,笑得很甜,雪芊握住她的手道:“鈴蘭你莫哭,雪芊我能有你這樣的好奴婢,是我雪芊的幸事,我應該謝謝你?!?
“小。姐,快別這麼說?!扁徧m一顆豆豆掉下,從此之後鈴蘭對雪芊更加盡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