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
他到底瞞著她做了多少事？隨后穆凡滌想起在破廟醒來后身邊的錢袋子，撇撇嘴道：“那錢袋子還不是你給的。”
“我的就是凡兒的，這里的一切都是凡兒的，它們已經等了凡兒三年了。”向前一步，深情而款款。
“可是我已經長高了，恐怕穿不了了。”她衣柜里存放的那件長錦衣，便是因為短了沒再穿。
“無礙，隨我來。”牽起一只手從側門進入另外的房間，待穆凡滌進去后發(fā)現(xiàn)這里竟有和剛才一模一樣的衣服，全部是按照她現(xiàn)在的穿衣尺寸做的，中間的衣架上掛著那件一樣的長錦衣。
“……”此時此刻，根本不知道說什么，哪怕千言萬語都無法形容。
“凡兒，挑一套吧。”
聞聲，指了一下旁邊交領窄袖束腰的長衫，穿這樣比較方便施展拳腳。
秦曌將衣服取下后便退了出去，留她一人在屋內換裝。
待換好，開了房門。
只見院中站著一人身著一襲白衣，寬背窄腰長身直立，背向自己手握長劍，發(fā)絲飛揚似神仙一般。
秦曌聽見開門聲，轉過身來，四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天上的明月在這對璧人面前也變得黯然失色，他們太過耀眼勝過世間一切散發(fā)光芒的東西。
穆凡滌看見正面的秦曌時，才發(fā)現(xiàn)他穿的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樣，原來不是這些衣服等了自己三年，而是有一個人等了自己三年，有一顆心等了自己三年。
“我們穿的是情侶裝。”走下臺階來到面前，借著月光看著溫溫如玉的男子。
“情侶是意為情人伴侶？”頷首低眉看著月光下的小臉兒。
“差不多。就像魚和水的關系，鳥兒和天空的關系。”
秦曌揉了揉那奇思妙想又毛絨絨的小腦袋，他在凡兒身上知道的越多，學的越多，就越想了解她。
從懷中取出一枝茶花白玉簪，為其將發(fā)絲輕綰，束了個高聳的馬尾，眉梢在發(fā)際的作用下略揚，瞬間英氣了起來，這下不能再揉她的發(fā)了，指尖遂松了手順發(fā)尾而過。
而后將一旁的木劍遞上，他要開始教他的凡兒習武了，從最基礎的握劍站姿開始。
“這小木劍真漂亮，你做的嗎？”看著原木純白的木劍，欣喜得很。
“嗯，親力親為。”說話間便站在凡兒身后，手握凡兒的手教她站姿持劍，邁腿出劍……
“凡兒，收心。”意識到走神了。
似有似無的清香從頸間傳來，擾人心扉。
“哦…”收不了啊，這小鹿亂蹦，要越獄啦！
“凡兒，自己練一遍，我看下。”
……
“凡兒，像這樣刺劍時劍與手臂成一直線，讓力達劍尖。”不急不躁地教著，因為他知道她聰慧過人，自學的本領不在他之下，可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自己練練，你站我旁邊我緊張。”連忙抽身出來，面對著秦曌。
“好，凡兒自己悟，我一會兒回來，萬一有危險喊我，我立即出現(xiàn)。”說罷，順走廊去了廚房。
果然只剩自己后，就聚精會神多了，穆凡滌越練越順手，試著身心合一，劍則握似不握，不握卻不離手，根本勿需力氣，只是有點花槍，還需要勤加練習，才可以施展威力。
秦曌回來后就站在拐角處，看著月光下認真忘我的人，一個動作重復著卻不厭煩，一次比一次標準，直至連貫行云流水的出劍刺劍收劍。一時間竟看癡了，秦曌想這輩子是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或許根本就沒有看過別人，不然也不會一直守身如玉，可謂苦等，好在終是等來了。
秦曌以為自己十六歲時，凡兒出生，現(xiàn)在自己三十二，凡兒十六。其實不然，現(xiàn)在的穆凡滌是三年前六月十七來到他身邊的，是在夜涼谷他喚醒的，而這一切都是后話了。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走了出來，“凡兒，可以歇息了，身子吃不消。”
穆凡滌收劍后，便踱步向秦曌走來，“像不像？”
丹鳳眼微瞇笑意掛眉梢，“嗯，像。”
“你知道我問的什么？”歪頭俏皮狀瞅著他，真會讀心術？
心有靈犀罷了，“自然，凡兒在想自己是否像一位女俠客。”
穆凡滌確實在想電視上演的神雕俠侶，小龍女那種武功高強的女俠客，只是小龍女不食人間煙火似仙女。她食，她是凡夫俗子，她認為咀嚼使人快樂，吃飽了可以增加幸福感。
“是不是餓了？”心領神會地問道。
“知我者，天也。”穆凡滌很好奇，為什么他總能一語道破自己心中所想。
“走，帶你吃好吃的。”說罷，拉上她熱熱的手去了方才的廚房。
一進屋，秦曌先將爐火上的水壺取下倒了水試好水溫，將手中手一并浸泡在水中，以防練劍讓雙手生繭。
穆凡滌泡著雙手看著灶臺上蒸著的蒸籠正在冒著熱氣，聞著淡淡的棗香味兒，快要流口水了。
“那是什么？”
“想吃了？”秦曌看著將欲望寫在臉上的凡兒，她還是那樣純真。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將籠屜搬到了桌子上，一一排開。一屜紅棗糕，一屜桂花糕，一屜水晶月餅，還有一碗八寶粥。
“來，先喝點粥。”
說著端著粥碗來到面前，舀了一勺粥輕吹一下，遞到嘴邊。
穆凡滌看著碗里的粥，略微有點異樣。
“怎么了？”怎么不吃？
“這粥里有沒有花生仁。”警惕著稠稠的粥，紅豆米頗多。
“我嘗一口，這不是我做的。”說完將湯勺轉向自己，嘗了一口，未放花生仁。
“這里還有其他人？”剛才就在奇怪這么大個院子，怎么可能沒有人呢。
“嗯。有的。”只是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露臉。
“可以喝，沒有花生，凡兒不喜歡花生？”復舀了一勺，這下被人一口吞了下去，看來是真餓了。
“嗯好吃，我是不能吃，過敏，嚴重了會休克，也就是窒息。”
穆凡滌輕松地說著，秦曌卻聽得心有余悸。
待粥吃完了，手也泡好了，連忙坐在桌子旁吃起了糕點，說來這些沒有添加劑的真材實料味道就是正。
“給你吃一個。”將自己感覺最好吃的水晶月餅，拿起一個遞到秦曌面前。
“凡兒，喂我。”
聞言假裝投喂，在秦曌張口后，立即收回手放回了自己嘴里。
呈現(xiàn)得意的樣子卻不想下一秒。
秦曌一把將人拉至身前，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不管那驚訝的神情，側過鼻尖將嘴里的水晶月餅奪了過來，吃完舔了舔嘴角。
“原來凡兒最愛吃甜食。”薄唇上擒著一抹意猶未盡的壞笑。
穆凡滌此時雙腿并坐在秦曌的腿上，以至于比平時高了一截，溫熱的氣息隨著秦曌的呼吸，一次次撩撥著那只小耳朵，惹得染了紅暈，似血欲滴。
“好吃嘛，來這些都給你吃。”說著就行動起來，拿起一塊就往他嘴里塞。
“不，我不要手喂的，我要……”
此時，外面響起了一聲公雞打鳴，秦曌銜過了堵住嘴的糕點，著手取下放在了桌子上。
“凡兒，該送你回去了。你等一下，我去拿你的衣物。”
待秦曌回來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盤子都空了，再看原來是他的凡兒放在懷里抱著了。
擔憂地問他，“會不會很沉，增加負擔？”
“不會，我們走吧。”寵溺地看著，像來時一樣給她裹上披風，而自己也換回一身黑衣佩戴著黑色半面具。之所以這樣就是為了以防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他便可以偽裝成擼劫戰(zhàn)王妃的刺客。
別苑
“凡兒，這個包裹給你，別著了涼，趕快進去吧。”將手中的黑色包裹遞上。
“這是什么？”接過包裹，摸著軟軟的。
“凡兒過后一看便知。”說罷，秦曌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不再逗留，轉身飛出了院墻。
穆凡滌抱著包裹進了屋子，點亮了燭臺。
原來包裹里是自己換下的衣物，只是底下還有一套長錦衣，同自己那件梅花暗紋的長錦衣一樣，很是驚喜剛想拎起來看看，結果一本書從衣服里掉了出來。
穆凡滌將衣服放在桌子上，撿起了掉落在地的無名書，打開來看里面竟是武功秘籍，從淺顯到高深徐徐漸進，還配有圖解。
翌日
穆凡滌身著昨日的窄袖長衫，茶花簪束發(fā)，佩戴一塊白色紗巾，出現(xiàn)在圍觀的人群中。
今天是塵茗奶茶店開業(yè)，她不便親自參與，只好做個湊熱鬧的，果不其然，百姓們從未見過這等新鮮物，圖個好奇探個究竟在店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客官們請有序排隊，前一百名都有禮物相贈。”周易在門口維持著秩序。
“這門前堆著的是什么？”
“不知道，看中間還有道縫隙。”
“這奶知道，茶也認識，這奶茶為何物？”
“聽說消暑解渴之用。”
“我們姑且一嘗，反正和喝碗奶同等價錢。”
穆凡滌靜靜地聽著人群中的議論聲，看著前面買奶茶的人拿著打好奶茶的竹杯一一離去。
“掌柜的，這杯子是送在下了？”
“是的，今日前一百位免費相送，后面的就請大家在店內享用，如果想打回家喝的，后面的請回家取器皿。”官叢飛看著宛若長龍的隊伍大聲說道。
這時他看見了旁邊的人，相視一笑，朝穆凡滌投來贊許的目光。
轉身去幫忙碌的鄭禮收銀子打茶，而吳剛則在后院煮茶。
奶茶的定價是五十文一杯，同鮮奶一個價，但是奶卻是只用了兩勺而已，茶的價格是三十文一壺，如此算來一杯奶茶利潤足足有四十文錢，現(xiàn)在伙計的工錢九歌已經付了，如此這奶茶店以一天一百杯來算就是四兩銀子，一個月百兩綽綽有余。
大家忙忙碌碌到正午時分，人群總算是消散了，大家都道冰鎮(zhèn)奶凍綠茶甚是好喝，清香爽口，沁人心脾。有婦人想喝卻又猶豫的，鄭禮就推薦焦糖奶茶，這是穆姑娘告訴他的，說是女人總有那么幾天不方便卻又管不住嘴的時候。
焦糖奶茶最后是采用紅茶做的，備貨少，成本高一點利潤薄一點，倒也不算少賺。
正當大家將客人歡喜的送走，準備休息時，店門口突然吵吵起來。
穆凡滌坐在店內充當一位客人，喝著自己手中的茶。
“出人命啦，就是喝的你家的什么焦糖奶茶，回去后就死了。”一個村婦坐地撒潑，連哭帶喊招來不少百姓圍觀。
“鄰家大嬸兒，這是怎么回事兒呀？”
“對呀，大嬸兒，您將事情原委說一下呀。”
這村婦系城東一戶人家，可憐早年守寡獨自將兒子拉扯長大，好不容易給兒子娶了媳婦，結果兒子就在上山砍柴的時候不幸摔死了，這兒媳婦同自己一起守了寡，日子清苦，平時靠紡線織布補貼點家用。
兒媳婦呢長得還算標志，時不時有媒婆上門說合勸她改嫁。
“今日，老婆子我出門販賣布匹，眼看日頭大得很人也稀少，便收拾回家去了。”說著村婦還抹了一把淚，但是聲音確是異常響亮。
“到家一看我這苦命的兒媳婦倒在了炕上，身邊正是這沒喝完的奶茶。”說著將半杯奶茶給眾人看。
這時圍觀的人群中，有讀書樣的人士說道：“這位婦人，今日喝奶茶的人不在少數，為何獨獨你家兒媳的有問題。”
眾人覺得書生說的在理，紛紛復合：“是呀是呀，我也喝了。”
這時旁邊茶館兒走出來一個人，提醒道：“剛才這位婦人不是說了嗎，她家兒媳喝的是焦糖奶茶，眾人恐怕喝的有所不同。”
村婦立即反應過來，“這位掌柜的說得對呀，她喝的這茶里有藥的味道，大家可以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