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自小姐落水失憶後每年都在小姐生辰爲她做長壽麪,只是第一年因爲宮宴未吃到,第二年吃了也未想起什麼,去年小姐被雷驚到了什麼也不記得。
“小姐一點印象沒有嗎?今天是小姐的生辰,這是冬梅自記事起就給小姐做的長壽麪。”
穆凡滌聽後,心裡沉重起來,原來是真正穆凡滌的生辰,可是她本人再也吃不到了,其實也不能這麼說畢竟身體終歸是人家的。
現(xiàn)代廖凡滌的生日是六月十七,其實是白曌的生日,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院長說撿到她的時候什麼信息都沒有,後來白曌被人送到福利院後,便讓她與自己一起過生日。
(五歲的他牽著三歲的她,“我的生日就是你的生日,以後你也是有生日的人了,我們一起過,直到永遠永遠。”
廖凡滌說:“阿曌哥哥,永遠是多遠?”
小男孩沉思,“就是直到這個世上沒有我們的時候?!?
她還小不懂什麼是沒有,只得記下了,糯糯地開口:“嗯。”
碰巧的是她穿越來到天逸國那天也是六月十七,她不知道原主的生辰也不敢不願意給自己過生日,因爲那個陪自己過生日的人還在現(xiàn)代,這麼久過去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小姐小姐”眼看著長壽麪都要坨了,自家小姐走神太久了。
“哦哦,不好意思,我想起來一點事情?!北硎厩敢?。
冬梅驚喜,這是吃了長壽麪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小姐是記起以前了?”
“嗯是,不對,我是想起來其他的一些事情,十三歲以前的還是想不起來?!崩^續(xù)吃著碗裡的長壽麪。
“小姐不記得也好,只是…”冬梅很是糾結(jié),一早是欣喜小姐忘記曾經(jīng)的不快樂,現(xiàn)在竟有點想讓小姐想起一些事情。
“冬梅,你怎麼又吞吞吐吐的,有話你就說嘛?”一邊吃麪條一邊說著。
冬梅看了看桌上的月餅,今天可是中秋,她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給小姐找不開心,改口道:“小姐,你別吃麪了, 都涼了,吃塊月餅吧。”
接過掰開一看,五仁的?“有其它的?”
冬梅記得自家小姐小時候最愛吃五仁月餅了,只是後來身無分文沒錢買,大小姐又常常欺負便吃不到。
“小姐不喜歡吃了?”換了喜好?
穆凡滌每逢吃帶餡的月餅,必先掰開,她是接觸一點都不行,小時候就是吃了一塊印著鳳梨陷卻是五仁的給中了獎,在醫(yī)院待了半個月,阿曌哥哥也陪了她半個月。
“不是,我…我想吃點甜食。”說罷,尷尬地拿起其它糕點吃著?!皩α?,你剛纔想說什麼來著?”
冬梅今天確實只買了五仁的,她一心只想給小姐喜歡吃的。
“小姐,這一打岔我忘記了?!睜戨y道。
心裡一直記得自家小姐不讓自己稱呼她雪兒之事,後來她才明白原來是李雪柔名字裡也有個雪字,她就更是不敢提。
可她一直想要讓自家小姐想起自己雪胎梅骨之事,知道那與生俱來的高貴。
穆凡滌也就不再追問,她眼下之急是快速讓自己強起來,這樣就不會像失去缺兒一樣,失去其他人。
這幾日著手在寫一個新的話本子,更是沒有時間賞什麼月亮,便匆忙吃過之後起身回了屋,削筆伏案疾書。
這炭筆真是按秦曌說的用布裹好,削尖筆端來寫的,看著這炭筆,想起悶在別苑的這一個多月他都沒有來過,應(yīng)該是怕像上次一樣被人看見吧。
回了回神繼續(xù)寫著,直至深夜…
三天之後,醉翁閣收到了一個全新的話本子,上面寫著『婦唱夫隨』。
管家主事一看等來的不是第二卷,些許失落,而且這從古到今都是夫唱婦隨,男主外女主內(nèi)的,女子就是扮演相夫教子的角色。
打開書一看開篇第一章竟是:怕娘子美德,管家主事恍然大悟,這絕對是稀奇中的稀奇,因爲家有悍妻相公不好當,很多男子避諱談及自己怕妻子之事,覺得大丈夫懼內(nèi),很是丟人。
這本書講述怕娘子是一種美德,那必然深得廣大懼內(nèi)人士的心。
管叢飛那邊則接到消息讓醉翁閣分店開賣熱茶,衆(zhòng)人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未質(zhì)疑更未遲疑,將熟練做熱茶的鄭禮調(diào)到醉翁閣教吳剛怎麼做熱茶,炒茶加糖不加糖加奶不加奶等。
待新話本子一開講:“話說有這樣一個國家,名爲神州,在這神州大地上有這樣一個才華橫溢風流倜儻的外交官古月,這外交官也就是等同於天逸國的外交使臣,官居高位。古大人小時候在母親的帶領(lǐng)下去到姑婆家,姑婆有意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古月,但是古母不想高攀,此事暫且耽擱。直至某天姑婆託人將自己女兒的生辰八字交給古母,古母將八字疊好,和其他幾家提親送來的幾個八字紅紙一起,擺在竈王爺座前,說來也神奇,從此以後古家凡事順利,沒打碎一個碗碟、沒丟過一隻筷子,人丁旺,家畜壯。古母認爲大吉大利,便取下那幾個八字紅紙,用筷子從中夾出一個,打開一看,這就算是老天爺?shù)摹疤煲狻卑?!?
臺下衆(zhòng)人皆問:“誰?”
……
又過了幾日,書中講到“新三從四德:娘子出門要跟從,娘子命令要服從,娘子說錯了要盲從。娘子化妝要等得,娘子生辰要記得,娘子打罵要忍得,娘子花銀子要捨得?!?
管家主事本不想將這樣的信息散播,因爲他能料到這勢必會讓一部分大男子的人反感,但是和穆姑娘又簽了協(xié)議,只好繼續(xù)講下去。
果真不出所料,只是又出乎意料,竟有很多女子前來聽書,這是難得一見的罕事啊,隨著女子聽書潮的興起,熱奶茶售賣起來,管家主事由憂轉(zhuǎn)喜樂開了花。
明白了此番用意,幸虧自己沒有阻擋,穆姑娘的遠見卓識可謂巾幗不讓鬚眉。
原來是那些聽書的男子回家抱怨這書講得怎樣怎樣不好,竟講點子女子主事的事,將盲目跟從此等荒謬言論搬上臺面,有失男子尊嚴。
竟有這等書?既然是爲女子寫的,那自然女子要聽一聽了,便紛紛放下針黹走出了家門。
這本書直至說到年關(guān)已過,穆凡滌接連寫了後兩本纔講完,這些聽書的女子才明白這是一本教如何夫妻和睦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書,書中女子並非毫不講理的母老虎而是有見識,深明大義,且在一些關(guān)鍵時刻提醒甚至開導自己丈夫的有遠見之人。紛紛回家告誡自己的丈夫,以後不可一點蓋全曲解別人之意。
男子們不理解,遂追問,才知曉是僞懼內(nèi),實爲謙讓。
而且男子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妻子,不再似以前那樣執(zhí)拗不講理或者閉口不言,而是關(guān)鍵時候說出合情合理的見解,讓人刮目相看。
天逸國的民風改變了,女子們也開始學習一些知識,男子們鼓勵女子不要總是知道燒火做飯看孩子,而是教她們識字等事,這樣彼此多了很多話題,夫妻聊得來也就更加和睦了。
女子不再是坐在炕邊納鞋底看著孩子讀書了,而是一邊納鞋底一邊問孩子,夫子今日所授爲何意?
女子們有空就拉著自己的丈夫一同來聽書,男子們知道實情後不是拉不下臉來,而是不知道前因後果銜接不上,直到最後婦唱夫隨講完。
管家主事收到好多人提議,讓這新的話本子重講一遍,還有一部分人是追問『梅姑傳』的後續(xù)。
他不好定奪只好傳消息給穆姑娘。
得到消息,即刻回覆復講『婦唱夫隨』,一是很多男子未聽全故事,二是趁熱打鐵,
在講之前宣佈增加一個投稿的環(huán)節(jié),就是鼓勵女子將自己治家有法的故事分享出來,讓大家互相參考受益。
這一舉動和匿名填詞差不多但又不一樣,這投遞的書信會由專人選出來整理成故事節(jié)選,凡有幸被選中的還會得到報酬。
人們紛紛投遞,有的還向親朋好友打聽,甚至出了京城去遠方親戚家時不忘詢問一番,別人問這是作甚?只道弘揚新三從四德。
京城
一年之計在於春,萬物復甦的季節(jié),穆凡滌許久沒有出來散散心了,今天恰是個大晴天,出來踏青。
走著走著想起一件事,“小姐,您還記得那個巧兒?”
“記得,你不是說在塵茗奶茶店做事了?”一臉平靜道。
自從缺兒去世後,自家小姐就悶悶不樂,冬梅見小姐不願意出門也就未提及巧兒之事?!扒蓛赫f想見小姐,我看她在奶茶店挺好的沒啥事便沒說。”
穆凡滌自然知道冬梅這是爲了自己好,巧兒見自己無非是說些感恩之類的,“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我正好有事找小官?!?
二人來到奶茶店,巧兒一眼就看見了想念的人,連忙上前打招呼,“穆姐姐,您來啦,巧兒有話跟您說?!?
三人來到後院,官叢飛明白穆凡滌沒事是不會來的,便也跟了進來。
一進後院,巧兒就跪下了,穆凡滌連忙拉起她來。
“巧兒知道是穆姐姐讓官大哥收留我的,穆姐姐猶如巧兒的再生父母,巧兒無以爲報?!备屑げ槐M地說道。
穆凡滌看著半年未見的小姑娘長高了不少,大眼溜精是個機靈兒,小臉粉撲撲兒的甚是喜人,“巧兒嚴重了,這官掌櫃本來就缺人手,你來了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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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叢飛走上前,“姑娘,你不是有話要對穆姑娘說?!?
巧兒將穆凡滌領(lǐng)到臥房閉門而談。
穆凡滌從巧兒的口中得知,原來巧兒的哥哥同巧兒一樣生的俊俏,與那慘死的小寡婦意外相遇兩人暗生情愫,是老寡婦一直暗中阻隔。後來書生得知自己心愛之人慘死,悲痛欲絕。
此時隔壁茶館兒掌櫃上門找到書生,說讓書生攬下罪名便替書生侍奉老孃治療頑疾。
那掌櫃的是打聽到書生與小寡婦之間的事纔來的,書生自然不想心愛之人落得個不知被誰殘害致死的名聲,至少自己還是個讀過幾天書的文人,還有如果死後家人有著落那比自己活著解決不了生計豈不更好。
最後書生問了一句:“告訴我是誰害的?”
茶館掌櫃,“是一個你惹不起,這輩子根本見不到的女人?!?
巧兒躲在樹後面聽見了二人這番談話,來到塵茗奶茶店發(fā)現(xiàn)隔壁茶館掌櫃就是那天找哥哥的那個人。
只是那個掌櫃的言而無信,書生死後根本沒有來接濟過她們,也就不曾見過她,巧兒七夕夜將母親扶回家,沒過幾天母親也去了,老母親可能是聽見巧兒有了依靠,便放心追隨兒子去了。
巧兒很傷心,用她給的銀子給母親買了棺材下了葬,賣了房子便來找官叢飛了。
如此,這個惹不起的女人,便很可能是李雪柔,不知道爲什麼憑感覺就是她。
待二人交談完,巧兒繼續(xù)前面給人結(jié)賬,冬梅則守在一旁。
“小官兒,做的不錯嘛!”
“穆姑娘可是羞殺官某了,全都是替您做事而已?!笨蜌獾?。
官叢飛早已不是穆相府的下人不必再稱小姐,王妃就更不會稱的了,所以跟大家一樣稱呼穆姑娘。
“你爲誰做事這個我不太關(guān)心,反正對我有益?!?
官叢飛聽出了弦外之音,莫非她已經(jīng)知道了,鎮(zhèn)定的說:“我是掌櫃,穆姑娘是幕後之人,在商謀商爲彼此做事?!?
“既然如此,我這還有一商?!碧裘嫉溃骸靶」賰?,我想開一家書吧。”
“書?”他知道她寫書改民風之事,只是這書不是已經(jīng)在醉翁閣開講了嗎。
“對,我還有很多書要賣?!秉c頭道。
“很多!”有點迷糊了,再多,一個人一年半載能寫幾本子啊。
“是的,一直有這個打算只是一直未找到合適的地方,眼下我發(fā)現(xiàn)一處,不如你我拿下?!编嵵仄涫碌乜粗賲诧w。
不茍言笑,“穆姑娘相中哪裡了?”
“隔壁”手指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