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行！”目視著自己身上布滿的紫紅痕跡，氣憤不已。

“好，不過去，有事叫本王。”止住了腳步，轉(zhuǎn)身道。

楊慧賢不知道洗個澡能有什么危險，咕噥一句：“小題大做。”

有個人站在這屋里，還是罪魁禍?zhǔn)?，怎么洗怎么不痛快，不過看著泡的時間也夠久了，伸了個懶腰，“我洗好了。”

“那好，本王抱賢兒去旁邊浴桶?！?

看著屏風(fēng)后的人就要出來了。

“不，我自己去?！边@緊急關(guān)頭也忘記問為什么要洗兩遍了，裹著浴巾就站起來打算邁出來自己走過去。

結(jié)果浴桶外的小凳子是活動的，一個重心踩偏就倒了下去，眼看要著地了。

一只手緊緊揪著浴巾，只剩一只手心想這是完了，于是乎閉上了眼睛。

他的賢兒倒是想得開，“不怕痛嗎？”

“有一點…怕?！币恢灰恢槐犻_雙眼看見了抱著自己的秦子孑。

彎腰給她檢查了腳腕是否有扭傷，然后抱起放在了另一個浴桶里，轉(zhuǎn)身又去了屏風(fēng)后面。

“這還有什么好洗的？”算了，許是剛才自己沒叫他，他生氣了，還是再洗洗得了。

“我洗好了。”

聞聲，秦子孑將干的浴巾和寢衣拿了過來遞給楊慧賢便背過身去。

三下五除二地胡亂穿上了，“好了。”只見某人轉(zhuǎn)過身來不怒自威地看著她，心里有點打鼓。

并未責(zé)怪甚至看不出變化的神情，只是拿過衣架上的披風(fēng)給她披上，再用浴巾將頭給包嚴(yán)實了，才將人打橫抱起回了臥房。

“把沒擦干的地方再擦擦，本王稍后回來?！?

還有什么地方是沒擦干的？隨便劃拉了兩下，“吱呀”一聲門開了，身上帶著濕潤的氣息，許是去洗過澡了。

昨晚的種種顯現(xiàn)腦海，臉頰不由得緋紅起來。

“擦干了？再換件干爽的寢衣，睡之前把藥膏抹了?！闭f著，將剛才從書房拿的藥盒放在床邊。

“抹哪里？”摸了一下脖子的小傷口，也沒事了啊，順著那視線低眉看向自己的下腹，“你！”

手一指，“你出去！”

秦子孑門口等了半晌不見喚他，進門一看人早已經(jīng)睡著了，“過了今晚，賢兒就好了，好好睡一覺?！钡皖^在其額間蜻蜓點水一吻。

被人抱在懷里的人也許是累了，本想問的話還未開口就入了眠，大抵是心里明白他都是為了自己好。

一轉(zhuǎn)眼入冬了，也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戰(zhàn)王府里，秦照坐在書案前，手中拿著有折痕的紙張，上面歪歪扭扭的寫了六個字，勉強看得出為何意，只是有一個字在幾滴紅色蠟油的點綴下尤為刺目。

“戰(zhàn)王，有事稟報?！苯鹩鹗盏奖本趁苄?，此刻正站在門外。

“進來?！鼻卣諏⑹掷锏募垙垖φ鄯湃肓隋\盒。

接過密信：“北蒙發(fā)動了攻擊，雖未攻破，但我方損失慘重，北蒙在等后援軍，下一戰(zhàn)后果不堪設(shè)想。”

劍眉微蹙，這信是以北境方式傳來的，說明安插在北蒙的眼線已經(jīng)被人處理掉了，接下來勢必有一場硬仗要打。

如今時值冬季，起兵北上到達(dá)邊境也就是過年了，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北蒙的影響不大，而天逸國從京師所點之兵必受寒冷影響，戰(zhàn)斗力有所下降。

北蒙國人口不足百萬，最多有六十萬兵力，十年前簽下盟約向天逸國俯首稱臣二十年，這才一半，看來是按捺不住了。

“從北境來的戰(zhàn)報應(yīng)該也在皇上手里了，等明日早朝再說。”秦照將手中密信放在炭盆里燃盡。

翌日

皇上命人在朝堂上宣讀了昨日北境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戰(zhàn)報。

堂下文武百官面面相覷，現(xiàn)在年關(guān)將至越來越冷，北蒙在這個時候發(fā)動戰(zhàn)事，明顯是做了萬無一失的準(zhǔn)備。

“眾愛卿可有良策？”秦曌看著堂下的朝臣說道。

“臣等認(rèn)為可以和談，以解除盟約為條件?！?

“大人這是說笑吧，人家已經(jīng)打你家門口了，早就不打算履行條約了。”

“對，臣愿領(lǐng)軍北上，直接將他們打回去，看他們還老不老實。”

“將軍此言差矣，如今北蒙正是日益趨上的時候，若真打確實打不過我大天逸國，但是，此次正是臨近寒冬，天逸國子民不及北蒙人耐寒，若打恐怕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吶！”

“大人休要在此紙上談兵！”

“你，莽夫！”

“懦夫！”

堂下吵得怒不可解，唯有戰(zhàn)王未置一詞，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立于朝堂之上?！按髷钞?dāng)前，戰(zhàn)王可有良策？”

瞬間安靜，百官齊刷刷地等著戰(zhàn)王回復(fù)。

“回皇上，臣弟認(rèn)為，此戰(zhàn)須應(yīng)，任何放縱都會助長北蒙勢焰?！遍_口道。

“稟皇上，戰(zhàn)王所言極是，北蒙就是逼迫我們不得不戰(zhàn)，眼下若想勢均力敵，只有調(diào)足兵力北上方可化被動為主動。”

“皇上萬萬不可，雖京師有百萬兵力，但精兵不足四十萬，如若調(diào)足了北上，恐怕致京城致皇上您于危難之中啊。”

“稟皇上…”

示意禁言，秦曌最討厭的就是這一文一武一左一右的相互進言，“既然此仗必打，朕想知道你們誰可以擔(dān)當(dāng)此大任？”

“臣愿意去?！币幻庇诠兊奈鋵⒄埫?。

目視一眼，但見此人急功近利溢于言表，問道：“那朕問你，需要給你多少兵力？”

“六十萬兵力，踏平北蒙?！彼侵辣泵汕闆r，在眼下以少勝多是沒有把握了，若是四十萬精兵加二十萬中兵也算兵力相當(dāng)。

“朕看你是想一對一的打?！睌[擺手示意退下。

七王爺秦祁陽斜睨一眼，“玩呢？京城誰來守衛(wèi)？”

“臣愿意，只需要二十萬精兵加三十萬中等兵。”向前一步自告奮勇道。

秦曌看著堂下食著天逸國俸祿的官員，倍感無奈，“還有？”

從剛才一直未發(fā)言的戰(zhàn)王上前一步，“給臣弟二十萬精兵足以。”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無不咋舌！都替戰(zhàn)王以及天逸國國土有所擔(dān)憂。

俯首聽命的他果真早已有謀在胸，“傳朕旨意，派二十五萬精兵，隨戰(zhàn)王調(diào)遣北上。”指了一下負(fù)責(zé)擬旨的官員。

不去理會周圍人的目光，直言道：“臣弟遵旨，事不宜遲，臣弟速去備戰(zhàn)?！闭f罷離開了朝堂，如同虛設(shè)的圣旨隨后送到了戰(zhàn)王府。

皇上欲派一名軍師以及兩位副將，而秦照應(yīng)了一名副將，遣回去另兩位，此事就此敲定。

軍營里，秦照利用三天時間點兵備戰(zhàn)，而在當(dāng)日下朝之時，已命令五萬精兵隨糧草先行。剩下二十萬，做好一兵一卒皆有用的準(zhǔn)備。

以最快的速度備了二十萬件毛氈馬甲，挑選了大量下盤穩(wěn)的步兵，剩下的則是擅長騎馬射箭的騎士兵。

三日之后，身穿戰(zhàn)王鎧甲，一身戎馬威風(fēng)凜凜，在京城百姓以及官員的注目下上了祭祀臺，將托盤里的匕首拿起在手上劃了一道，血迅速流了出來與酒融合。

卻眼睛眨也不眨，雙手高舉裝著歃血酒的碗一敬天，二敬地將歃血酒揮灑祭祀臺，三自飲一口。

“啪！”一聲碗被摔碎。

隨即號令三軍起誓，場面氣勢恢宏。

臨行之際，一道清亮焦急的女子聲音劃破天空，“王爺，我有事找你?！痹俨缓翱删蛠聿患傲恕?

秦照窄了一下如星耀石般的眼睛向聲源處望去，在人群中看了那個身穿素白錦衣的女子：穆凡滌

“有事待本王回來再說！”說著走下祭祀臺欲跨馬出城。

眼看就要來不及了，根本顧不及這守衛(wèi)的兵器是否會劃傷自己，奮力掙脫沖了過去。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但是使過了頭怎么剎得住車，就這樣硬生生地摔在了祭祀臺下，震得地板悶哼塵土飛揚。

守衛(wèi)見了害怕犯了失職之罪，立馬上前欲拽她回去。

“住手！”冷聲道。顯然秦照也是沒想到她會做出沖動之舉。

“快去找大夫！”看著眼前這已經(jīng)爬不起來的人，冷顏怒呵道。

“我怕…來不及了”看著將自己抱在懷里的戰(zhàn)王。

“來得及，摔個跟頭不會死的?！?

“不是，算了，說正事。這里有我畫的兩幅圖紙，你留下一百人在京城及附近尋找木匠以及鐵匠，讓他們緊隨其后出發(fā)。阿曌，我不想你有事…”話還沒說完就頭沉眼暈，昏了過去。

沒人知道此時二人之間交談了什么，雖是有些舉止親密，但婚約在前只當(dāng)是不舍分離，互道珍重。

秦照從穆凡滌的手里拿過了圖紙。突然一人上前打破沉寂，“戰(zhàn)王，讓微臣給看看吧，如今戰(zhàn)事當(dāng)前耽擱不得，請戰(zhàn)王速速出征吧。”

城墻上的秦曌一眼便看見了那是他救下來的小丫頭，以那是未來戰(zhàn)王妃為名，排除戰(zhàn)王憂慮為由，命令太醫(yī)院太醫(yī)速去診治。

秦照心有疑慮，來到戰(zhàn)馬前借著看了一眼，圖紙上分別是一個新式兵器以及一架似車非車的東西。

雖然來不及看懂，但最終他按著她說的留了一百士兵，因為一百人對他來說不算影響，不妨一試。

昨日

穆相府

“小姐小姐，明天戰(zhàn)王就出征了，你要不要去送行？”冬梅從浣洗院門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進來。

“跑這么快干什么？后面有人追你呀?！闭诹酪路哪路矞毂贿@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戰(zhàn)王要去打仗了！聽說這一仗很難打，少則一年多則兩年，勝算未知??！”將剛才在街上聽到的說了出口?！斑€有明天京城百姓全體送戰(zhàn)王出征，我們?nèi)^吧！”

穆凡滌放下手里的活兒，打算出門打探一番，結(jié)果剛一出門就被攔下了。“二小姐，丞相有令不得出府！”二人一左一右伸著胳膊攔在門口。

后退一步，“我不跑，一會兒就回來?！?

那二人無動于衷，顯然信與不信都不會放她過去。

碰巧到了喂馬的時間了，飼養(yǎng)馬匹的家丁路過去馬廄喂馬兒。

“官叢飛?！蹦路矞煲谎郾憧匆娏四翘鞄ё约喝セ蕦m的家丁。

聽見有人叫自己，停下了腳步，“二小姐？”

“你過來，我向你打探個事?！闭惺值?。

雖然官叢飛很想過來，但是他現(xiàn)在有任務(wù)不得不去，“二小姐，我喂完馬回來著，不然馬餓的叫了我就慘了?！?

“速去速回?！蹦路矞鞌[了一個OK的手勢。

“馬上回來。”也跟著學(xué)了一個手勢，只是怎么看怎么像掐指算卦的。

目送人離去，在院子里轉(zhuǎn)圈圈數(shù)算著，不一會兒官叢飛果然小跑著回來了。

如今她在何年何地一無所知，姑且一問：“你跟我講講這個戰(zhàn)事目前的情況?！?

官叢飛將聽來的敵眾我寡，天寒地凍等不利因素說了出來?？粗鴮γ嫠伎嫉娜?，不解為何向他打探這些。

搜索記憶中并沒有這么一個國家，于是細(xì)問了一下，“那你可知道北蒙是個怎樣的國家以及他們是靠什么作戰(zhàn)？”

官叢飛大體說了一下，北蒙是牧民國家，靠草原放牧騎馬射獵為生，他們生長的身材高大很雄壯。

作戰(zhàn)自然擅長騎馬射箭，就算是步兵也比天逸國的要雄壯一點，但是他們的缺點便也是低盤高。

見其分析的頭頭是道，定然所知甚多，又問道：“你知道打仗是用什么兵器？”她好了解一下這個時空發(fā)現(xiàn)到哪塊兒了。

官叢飛便說出了陸地上打仗無非奇兵步兵使用刀、槍、長矛、箭和盾牌等。

提起歷史一頭霧水的她大概知道這是處在冷兵器時代。試探性問一句，“你知道戰(zhàn)王使得什么兵器？”

“一把寶劍！”實則只是一把叫不上名字來的普通劍，只不過比常人的重一點鋒利一點。他不好細(xì)說。

“你知道的還挺多的，不過謝謝你。”稱贊道。

官叢飛有點無措地笑了笑，“回二小姐，這些源于家父曾經(jīng)在軍隊謀生?！?

與其又聊了幾句，便讓他回去了。

穆凡滌知道了這些信息，想著如何能夠幫助秦照做點什么，對戰(zhàn)事有益，對他有益。

在房間里待了整整一下午，思前想后絞盡腦汁把畢生所知的搜索了一個遍，才想到這個比較有把握的方法。

只是畫好了出門又是個難題。

還好官叢飛告訴她，浣洗院隔壁是一個空院子，此前是她生母瑾瑜夫人所住，自夫人走后便空了下來，而那個院子的東北角靠近柴房處是有個小門可以出府的。

現(xiàn)在想起來，沒有鑰匙讓她怎么開門？

一輪明月孤寂地懸掛在天空，將冬日的夜晚映襯的格外清冷，感覺今晚格外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