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安能開口說話了,他大叫道:“那東西還有一半在我身體裡。剛纔你們怎麼治的,現在還是怎麼治啊,我可不想它留在我身體裡。”
“晚了,”彭和尚道,“以它原來的大小,還可以通過針刺法將其逼到靈臺穴,通過打鬼箭的手法將其放出,但是剛纔你師兄下不去手,現在它只有一半大小,在你的經脈當中已經可以通行無阻了,針刺之法是沒有任何效果了?!?
“那怎麼辦?”伍子安生平頭一次這麼慌神,這種情況他從來沒遇到過。
“還有唯一的一個辦法,”彭和尚道,“不過行與不行,還在兩可之間?!?
“彭老,您不是他師父嗎,快救救他?!苯艃撼鲅缘?。
“看來只能是這樣了。”彭和尚思索了一會兒,似乎最終才下了決心,“你們兩個出去,我自己來給他完成這一步?!?
姜九兒與葉秋山對望了一眼,退出了房間。
屋裡只留下伍子安與彭和尚,彭和尚道:“我這個辦法說簡單十分簡單,說難也是十分難,能不能成,就看你個人的運氣了?!?
“師父你可別說得那麼懸,我這個人運氣一直不怎麼好,買彩票最多中過五塊錢的,最近又一直走背字,連遊個泳都能……”伍子安絮絮叨叨,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解壓,身體裡多了個東西,若是平常之物,伍子安自己便能解決了,可是這卻是個靈魂體一般的存在,這東西在身體裡面,伍子安明明能感覺到,卻對它束手無策,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別念叨,接下來這一步很重要,”彭和尚道,“你是不是學過醫?”
“是啊?!?
“你的醫術也和你那師兄一樣,連穴道都不會吧?”彭和尚道。
“你不是看我使過針嘛?”伍子安道。
彭和尚這才恍然道:“是啊,你瞧我這腦子,一著急就迷糊了。好,既然你懂得穴道會施針,那你可曾練過內功?”
“內功倒是沒有,不過也練過一陣六禽戲?!蔽樽影驳?。
“導引之術?”彭和尚道,“那更好了,若是練過內功,還得廢去再學,只學過導引的話,我就省了一個步驟了。聽好了,現在我要把玄功要訣傳給你,能學到幾成,就看你自己了?!?
玄功要訣?伍子安心頭還真有點小激動起來,看來真是塞翁失馬,自己中了這一藍色光團,倒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呢。
“不要分心?!迸砗蜕泻鹊?。
伍子安連忙凝神靜氣,隨著彭和尚開始背起《玄功要訣》來,玄功要訣字數並不算多,加上伍子安本身有導引的基礎,彭和尚教他運氣的法門,學起來倒也是事半功倍。不一會兒,伍子安竟然能照著玄功要訣裡的運氣法門開始運氣了。
“不錯,你倒是頗有天資,”彭和尚誇讚一句,“比你幾位師兄都要強上一些。”
伍子安引導著體內的氣在經脈裡走了一個小週天,所謂周天,便是將氣從一個穴位引導向另一個穴位,最終通過經脈循環,可不是意守丹田,然後觀想著氣從小腹胡亂升上來這麼簡單,可以說,不懂穴位就壓根練不了氣。
彭和尚在一邊指導道:“現在你觀想著把那個藍色光團一起驅動。”
伍子安試了試,發現那藍色光團十分頑固,壓根兒不聽話,不由有些沮喪道:“師父,似乎不得行。”
彭和尚道:“我也沒指望一招制服它,我傳你運氣法門,只不過是爲了一切作準備,剛纔人多,我沒說實話,這次要替你將藍色光團驅出體外,非常困難,我也只有一成的把握。”
伍子安啊了一聲:“那我不治了,我覺得留在身體裡暫時沒有什麼危害吧。”
“那只是暫時的,”彭和尚道,“這藍色光團既然可以切分,自然會成長,你現在內觀一下,是不是這東西長大了?!?
“是啊,那我們等它長大了些,再從靈臺穴給放出去吧?!蔽樽影埠ε铝?。
“不得行了,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彭和尚皺眉道,“那就是你練成了玄功要訣,這樣一來,不要說一個藍色光團,就是整隻大蟲子附在你身上,也能輕易被你驅逐出去。”
“?。俊笔郎鲜颤N神功秘笈哪裡是這麼好練的,速成的功夫就像速食一樣,一時能填飽肚子,但是滋味卻差得多,而且還有副作用,想到這兒伍子安不由悲觀起來,“師父,這玄功要訣要練多久才能練成?”
“爲師我從小聰慧,練這玄功要訣練了三十年,終於有所小成,你三師兄才華橫溢,又肯用功,最後花了二十年時間才練成。”彭和尚臉上寫滿自豪,看一眼驚懼不定的伍子安道,“以你的天資,用不了二十年,估計十五年也就能練成了?!?
“十五年?”伍子安絕望地感慨道,“這藍色光團在我身體裡要多少時間能鵲巢鳩佔?”
“我估計三天吧,最遲不超過五天?!迸砗蜕谢卮?。
伍子安差點一頭撞死,苦笑道:“師父,時不我待,我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您一定有別的辦法將它驅逐的是不是?”
“沒有別的辦法。”彭和尚道。
“那我就這般不治了?”
“不,我是說驅逐這藍色光團沒有別的辦法,但是修練玄功要訣卻有別的辦法。”彭和尚道。
“師父,你說話別大喘氣兒啊,可嚇死我了。”伍子安一聽說有別的辦法,心底又燃起了一線希望,催促彭和尚,“快點教我?!?
“只不過這種做法十分兇險,”彭和尚道,“我有些猶豫?!?
“師父啊,”伍子安差點給彭和尚跪了,說道,“不管兇險不兇險,反正左右都是個死,不去搏,就直接死,去搏,還有希望活,更有希望練成神功,你說我會怎麼選?”
“你說得有道理,”彭和尚拍了拍伍子安的肩膀道,“難得你有這樣的覺悟,那我就開始了,現在你按玄功訣要的運氣法門運氣,以內氣護住心脈,尤其要守住靈臺?!?
伍子安照著彭和尚說的做,只見彭和尚將一隻手扣在伍子安的腦門上,開始運氣,伍子安只感覺一股寒流自腦門外灌入,心中有一個念頭,難道師父這是爲自己灌頂嗎?
灌頂是一種佛門的儀式,能將能量與知識強行注入另一個人的體內,伍子安曾經一直以爲灌頂是一唱一和的雙簧戲罷了,現在看來,原來自己小瞧了佛門灌頂,這是真的。只是這佛門灌頂爲何讓自己感覺一股陰寒入侵體內,而不是佛光普照的溫暖呢?
這一股寒流不斷地涌過伍子安的身體當中,伍子安只感覺身體再一次失去了控制,這次是被這股寒流給控制了,這股寒流入侵到伍子安的經脈之中,開始與伍子安本身的內氣較勁兒,伍子安體內那點內氣本來少得可憐,哪經得起這麼強大的寒流衝擊,不一會兒就淪陷了。緊接著這股寒流又開始逼向那藍色光團,藍色光團似乎有靈智,被這寒流驅動著,開始往伍子安靈臺逃竄,但是靈臺那兒出口已經關閉了,藍色光團又轉了個方向,直奔伍子安的心臟而來,伍子安拼命守住心脈,卻感覺這藍色光團還是鑽了進來,與此同時,那股寒流也隨著藍色光團直衝心脈,伍子安最後一個念頭是:不好,老子要掛了。隨後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當中去。
黑暗之中,伍子安看見無數個閃亮的光點,那些光點團著伍子安內在的那個小小自我,似乎伺機而動,準備將伍子安僅存的那個自我吞沒。伍子安警戒著,這時候一個最小的光點沒忍住,直撲向伍子安。
伍子安伸手動擋,卻感覺這光點穿過了伍子安伸出的手,直擊中伍子安的身體,伍子安身體一震,一個問題涌上來:兩個兄弟一樣長,挑米到松陽,挑到松陽口,歸來打空手。
這是個謎語,伍子安不由傻眼了,若不是此時自己還處在靈魂狀態,而且周圍還圍繞著這麼多虎視眈眈的光點,伍子安都要笑到滿地打滾了,這麼大陣勢,怎麼就弄出一個謎語?
伍子安的靈魂連忙回答道:“是筷子。”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光點撲向伍子安,化成一個又一個的謎語。伍子安從來都是猜謎小能手,哪會害怕這些謎語,竟然快速地將謎語一一化解。
此時彭和尚守在伍子安身邊,愁眉緊鎖,對著昏迷不醒的伍子安道:“徒兒,不是爲師心狠,把爲師身上的十萬心魔全移給了你,這真的是爲師唯一的辦法了。希望你能破解這十萬個謎題,降伏十萬心魔,這些心魔也是真氣,你若能降服,修爲便能與爲師比肩了?!?
彭和尚練的這門玄功要訣有一個副作用,真氣每循環一個大周天,便會產生一個心魔。這些心魔與一般心魔不同,一個個都是謎語愛好者,只要給它們出謎語,它們便會陷入思考不再成長,只要你給出謎底,它便自動消失,轉化爲真氣。彭和尚之所以每天都不停地向別人索要謎題,便是爲了治這些
伍子安的內心還在和這些謎題作鬥爭,一開始是謎語,到後來便是各種疑問,比如水爲何往低處流等等,這些疑問估計彭和尚也沒法回答得出來,不過作爲一個穿越者,伍子安對於這些科普知識,還是瞭如指掌的,而用意念出題答題,十分迅速,竟然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已經答完了一半的問題。此時伍子安只感覺內心越來越光亮,自己的靈魂也越來越強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