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紀暖颯你……裝什么純潔少女?我就不信你在中天融域跟著你爸談生意沒應酬過!”
面試官的喊聲傳到門外,恰好一行人從門前過,中間為首的便是公司的合作伙伴謝政遠,聽到那個名字,他不禁頓了頓,復又不動聲色地向前走。
雖已漸入秋季,下午兩點的陽光依舊強烈,紀暖颯在一家面館隨意吃了點,喪失了繼續的心情,那些鄙夷的眼神、諷刺的話語、輕蔑的動作還回蕩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忽然間,她想躲一躲,歇一歇,甚至是向人求助。
紀權曾經教過她一個道理,他是這么說的:“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獨立思考、獨立解決問題,凡事自己先琢磨,實在不行再問別人,可是到了社會、入了職場,這是不對的!你獨自鉆研的效率絕對沒有主動請教的高。所以遇到了難題,不要羞于啟齒,不懂就要問,一起合作一起解決,效率最大化,懂嗎?”
請別人幫忙?她想不到找誰……二姐?媽媽?可連她們都是寄人籬下,有什么權利幫她打點?再說像她這樣待過牢獄,有著不清不白過去的人,還有誰愿意幫忙?想到從前的混賬生活,看著眼下的窘迫和羞辱,她難以透氣,停下來緩了緩,才又提步前向,漫無目的地晃蕩在街頭。
在她身后,一輛黑色邁巴赫不緊不慢地跟隨著,隔著玻璃,謝政遠注視著她的背影,看她走走停停,一如那個去墓地的清晨。不同的是,那天她呆滯無神,仿佛只剩下一具驅殼,而今天她神情落寞,似乎還有淚水溢出。
她在傷心,傷心的原因他也知道。
上午她在祁隆公司面試的時候,他恰巧去檢查樣品,她和HR的對話他也恰巧都聽到了,可他沉得住氣,當做什么都沒聽到,仍然微笑著和祁隆的總裁談天。
他是打算讓她到展飛控股去,多多少少也能幫到他,可是爺爺的態度摸不準,他還是不太敢冒然行事,畢竟,展飛控股還有一大部分的股權在爺爺手里,在全部拿回來之前,他不得不忌憚。
十字路口,他打轉了方向,沒有繼續跟,在就近的停車場停下,他給孔德明打了電話,“她在找工作,看起來手頭有點緊,我讓你給她的那張信用卡,你沒和衣服一起給嗎?”
孔德明驚訝地問:“我給了,我把卡和衣服一起給她的,唉,她這孩子……你們家不是要紀家的人去幫忙打理從紀家接過來的業務嗎?怎么她會去找工作?”
“現在有紀暖姿和紀夫人幫忙,暫時不需要她。”
“她在哪兒?”
“剛見她是在祁隆,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謝政遠還是沒有說出一路尾隨暖颯的事實。
孔德明低吟片刻,嘆氣道:“好,我知道了,我會去找她。”
謝政遠沒有及時掛電話,而孔德明那邊正帶著孩子在游樂場,一時急著招呼孩子,也沒把電話掛斷,因此,謝政遠還能清晰地聽到那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