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誰是最能殺你的人?(1)
曾德榮一愣,心想這怎麼又和於效飛牽扯到一起了?
旁邊的鄭守拙的眉毛也是一挑,顯然他對這裡邊有於效飛的事情也是十分不理解。
最近,於效飛的名字在這幾個特務中間已經(jīng)是多次被提及,連這些從前地位不高,對於效飛一點不瞭解的特務們對於效飛的大名也已經(jīng)是耳熟能詳了。可是,他們就是不明白,於效飛到底幹了什麼了,所有的事情都要跟於效飛聯(lián)繫到一起。
毛森一看就知道他們兩個不相信,就更加生氣地說:“你們看見沒有,這次行刺共產(chǎn)黨叛徒的行動,對方乾的多利索,整個行動只有一分鐘,菜館裡邊的人連進來的那個人的臉都沒有看清!咱們的行動什麼時候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上海地下黨也採取過什麼行動,但是也從來沒有這麼果斷過!
打死那個共產(chǎn)黨叛徒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他乾的!就是他慣用這種手法,他打死的人腦袋都開花了!咱們這次雖然放風說那個共產(chǎn)黨叛徒還沒有死,還在醫(yī)院搶救,估計這種計策根本瞞不了他。他把子彈做成這樣,就是爲了保證刺殺成功。告訴那個打進去的人,要盡一切可能找到共產(chǎn)黨的地下市委,找到於效飛的線索。不用怕,事情完了我親自送他去臺灣!你們兩個要好好配合他。具體細節(jié)你們自己去商量。好了,下去吧!”
曾德榮起立敬禮,鄭守拙欠身鞠了一躬,兩個人從毛森的辦公室退了出來。
鄭守拙也不說話,就在前面走著,曾德榮知道,鄭守拙的辦公室在大樓的另外一端,要下了這層樓,在走廊的一頭。鄭守拙雖然不是什麼局長處長什麼的,但是他是毛森的愛將,手裡握有實權(quán),尤其是專門負責對付共產(chǎn)黨,所以他有自己的一大隊人馬,佔據(jù)了大樓的一大片區(qū)域。
曾德榮跟鄭守拙認識了很長時間,但是都是在保密局、上海站和警察局開會的時候遇到的,彼此之間並不太熟,也不過是說過幾次話,沒有什麼交情。但是,曾德榮知道,這可是毛森手下的一員得力干將,別看老是一副帶死不活的樣子,可是要講起心狠手辣,恐怕整個警察局裡邊沒有人能夠超過他。
兩個人默默走了半天,來到了鄭守拙的大辦公室。曾德榮進門一看,不由得驚叫起來:“哎喲,鄭兄,你這兒真闊氣呀!”
只見鄭守拙的辦公室比毛森的一點不小,地板和天花板光滑得比鏡子還亮,都能照見人影。順著牆擺著一溜美國進口的皮沙發(fā),沙發(fā)上面的真皮氣味還非常濃。看來這個鄭守拙利用他抓共產(chǎn)黨的權(quán)力,爲自己撈足了油水。
大概這也是鄭守拙感到比較得意的地方,在國民黨裡,不會撈錢的人是要讓人看不起的,能撈到大錢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漢。所以鄭守拙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他一邊擺手示意曾德榮坐下,一邊來到跟鏡子一樣亮的大寫字檯前面,拿起一個小盒子,問道:“美國新到的古巴雪茄,來一支嚐嚐?”
曾德榮剛在沙發(fā)上坐下,用手拍著沙發(fā),試著進口沙發(fā)的彈性,一看鄭守拙手裡的雪茄,忙站起來,過來把雪茄接過去,放在鼻子底下使勁聞著。他感慨地說:“鄭兄,你的生活真夠?qū)懸猓疫@種情報分析的清水衙門,跟你相比,差得真是太遠了。”
鄭守拙被曾德榮誇得洋洋得意,他轉(zhuǎn)到寫字檯後面的皮轉(zhuǎn)椅上坐下,向後靠在椅子背上,一邊用一個純金的打火機點燃了嘴裡的雪茄,一邊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老弟,這是你搞得不得法呀!要是我,手裡有你那麼多的檔案,對整個上海的人的底細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樂得夜裡還睡不睡得著覺。”
曾德榮的眼睛放出光來:“噢?”
鄭守拙學著美國人的樣子,把雙腳放到寫字檯上,朝空中噴出了一股煙霧:“老弟,你是上海站的人,聽說,毛局長最近有個計劃,說是要在上海淪陷的時候,狠狠搶它一批黃金美鈔,是不是真的?”
曾德榮一邊品嚐著世界聞名的古巴雪茄,一邊不住點頭:“我也聽很多人說過,聽說是老闆在什麼會議上說的,看來真的有這種事。而且,我還聽說,這次不僅要搞那些大資本家們一下,對那些不聽團體命令,不肯接受任務的大特務們,也要制裁一下,甚至要殺掉幾個,以警告那些不服從毛局長命令的人。”
鄭守拙搖頭晃腦地說:“看來,真是運氣來了,連門板都擋不住哇!想不到你我平時只是點頭之交,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進行合作。看來,真是趙公元帥指路,該著你我兄弟發(fā)財。”
曾德榮每次看到鄭守拙,都是那樣一副帶死不活的樣子,他從來沒有見過鄭守拙老實巴交的外表下的這副形象,看來,發(fā)橫財,這纔是鄭守拙真正的興趣所在。
聽了鄭守拙的話,曾德榮的腦子裡邊突然閃過一道亮光:“你是說……”
“老弟,你手裡有那麼多的檔案,我手下有能辦事的人手,上海灘三教九流的人我都認識,咱們兄弟合作,藉著保密局辦案子的機會,咱們也來大發(fā)他一筆怎麼樣?”
曾德榮一下子跳了起來:“哎呀,老兄,你真是精明過人哪!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老弟,你還是太年輕啊,在這上海灘上混,腦子要放得特別活絡(luò)才行。老弟,既然咱們已經(jīng)合作了,不妨把我的想法告訴你。其實我想得更遠,看來上海暫時是守不住了。不過,*也不過是在上海呆上個把月,老頭子和美國人很快就能回來。這中間,這地產(chǎn),金子,一起一落,得跌得多厲害!咱們就把條子全都換成房子,等到國軍再回來的時候,那咱們可就……”
“哈哈哈!”
“好了,還是先談那個打進去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