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煜昂首聽著亓宮海靈對他的指控和謾罵,不聞不問,只是猛然甩袖,將臉別向一邊。
月夕見狀,不經嘆了一聲,“王爺,您這是何苦呢?費勁心思爲王妃善後,到現在,卻還要將她拒之門外?”
亓宮海靈眼中閃爍著疑惑,“你說什麼?”
月夕道,“若非是王爺善後,那姚媽媽早就將事情和盤托出了,那個劉員外早年間受過王爺的恩惠,所以,那日他纔會進了京兆府,派人神不知鬼不覺得將姚媽媽毒殺。王爺,您說是不是呢?”
“我沒有!”赫連煜煩躁的看著月夕,“你究竟是誰?”
“一個要尋找真相的人。”月夕走向亓宮海靈 ,問道,“王妃,月夕能夠問您一事?”
“還有何事?”亓宮海靈有些不耐煩。
月夕也忽略了她的表情,道,“夢落姑娘脖頸後的那顆梅花印記,您是否有所知?”
“哼!我怎知她是否是爲了哪個情人所刻?”亓宮海靈別開眼去,不再看她,而她身邊的小丫鬟也給了她一個厭惡的眼神,小丫鬟順勢將月夕推開一邊,狠狠道,“都是你!若不是你,王爺也不會知道這其中的事情。都怨你!”
月夕冷笑一聲,“還不清楚嗎?王爺知道要爲王妃善後,那麼定是知道其中真相的。”
月夕不再理她,只是看王妃的表情,怕是不知道那梅花印記之事,原來這一切,白做了。
月夕失望得看向天空,漠然了半晌,道,“不知王爺如何處置月夕?”
“當然是殺了你!”那小丫鬟狠狠得說道。而亓宮海靈也無動於衷,似是默認了丫鬟所說。
月夕冷冷一笑,在場的,唯一能夠做的了主的便是王爺,若是王爺對她動了殺念,那麼她活不了。
赫連煜只是隱隱忍住了眼中的厭惡,低聲吼道,“還嫌殺得不夠多嗎?”說著,他甩了甩袖子,“你走吧,本王不想再見到你。”
一抹淺笑在她的嘴角綻放,若是平日裡,她必定遭受殺身之禍,而此時,有王妃在場,王妃定會殺了他,而王爺厭惡王妃殺人,所以,她的命定是無恙。
“多謝王爺不殺之恩。”月夕叩謝赫連煜,轉身,便往一旁的山路走去,她方纔隱隱能夠感受得到從那裡傳來的殺氣,而此時,殺氣已無,這說明,沈彧定在那裡。
秦澤臉色忽然有所變化,他答應過月夕,如若此事完畢,他便會將她留在京兆府,而此時王爺卻下了逐客令,使得秦澤心中很是糾結,糾結的以至於赫連煜叫他,他都未曾聽到。
“秦大人!”赫連煜又叫了一聲,語氣中很是不滿。
“下官在。”秦澤連忙作揖請罪。
赫連煜嘆了口氣,語氣中仍是不滿,“今日之事,我希望到此爲止,我自家的侍衛和暗衛,我自己會處置。”
“那這三條人命官司——”秦澤暗自爲難。
“三日之後,涉案之人,我會將他們一一送到京兆府。”說著,赫連煜便在暗衛們的簇擁保護之下,離開了這亂墳崗。
見赫連煜獨自離去的背影, 亓宮海靈站在原地,當初滿懷期望的眼光在此刻化作了絕望,她深深愛著那個離去的男子,愛到他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她就會發狂,她再怎樣獻殷勤再怎樣努力,換來得皆是他冷漠的一句,我沒空。她也曾經質問自己,這樣的男人值得自己愛嗎?可是,她的心回答她,她愛,很深很深地愛著。
夜風挽起她丟棄了的悲傷,她重新呼吸了一口氣,對身邊的丫鬟道,“靈兒,我們回去吧。”
“回哪兒去?”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黑色的夜色披著月白色的月光行走在這一片山林中,周圍很安靜,就連一絲呼吸聲都能夠很清楚得分辨出來,月夕走到一棵樹下站定,只是略微得擡起頭,月光灑在了枝頭上,一個人影正拿著手中的酒喝著。
“看來你還是很享受此時此刻的,夜黑風高,羣墳陪伴,山野孤林,實在不錯。”月夕的聲音雖然輕,但沈彧卻還是能夠聽得見,他很不耐煩得起身,“如今已經查明瞭,接下來,你該怎麼做?”
“棲燕樓。”月夕輕聲說道。
沈彧幾乎是詫異的,“什麼?好容易從裡面出來,你又要進去?這是爲何?”
“夢落姑娘身上的梅花印記——”月夕說道此處,目光流轉,心中卻還是有些許酸楚。
沈彧縱身一躍,來到她的身邊,嘆了一口氣,“走吧。”
月夕又被他攔腰抱起,正當他點地飛起時,月夕在她胸口輕輕得說道,“沈彧,謝謝你。”
月光肆意得籠罩在他們的身上,微風輕拂,淺淺蓋住了沈彧嘴角那一抹滿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