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不是被滿門抄斬了嗎, 你還想著保當今皇上?”榮武也不知道這高人的腦子是不是都這么不好使,他說著湊近元慎,學著李硯常常對待他的方式, 把手擱在元慎的額頭上量了量, 不燙啊。
元慎被他這一動作嚇得夠嗆, 警惕地向后一撤, “你做什么, ”眼睜睜地看著榮武只是摸了摸自己便放了手,安下心來,解釋道, “那都是鄭王爺的錯,當今皇上與我有安, 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他。”
榮武裝作自己聽懂了, 點了下頭, “那你什么時候放了李硯?”
“你沒聽到嗎,只要你們幫我……”
“你不放了李硯我也沒辦法答應你啊, ”他這話倒是把元慎繞糊涂了,看著元慎那長睫毛一眨一眨,榮武笑道,“不然我也和你談談條件吧。”
榮武把腿搭在桌子上,座下的椅子被他晃悠得咯吱咯吱響, “這樣吧, 你一天不把李硯放出來, 我呢, 就殺你一個營的人。”
元慎難以置信地看著榮武, “你!”
“談條件嘛,”榮武攤開雙手, 露出一副無辜的神情,“我的條件就是這樣。”
“明明可以和平解決的事情,為什么非要添上人命?”元慎有著書生們的通病,他們的心太軟。
“那你現在就放了李硯啊。”榮武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直響,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有這么聰明的一天。
元慎站起身來,背著手,在帥帳中踱了兩圈。
他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心里卻亂成了麻,每回走到榮武的邊上,他都恨不得自己能多張出雙手,好把這個洋洋得意的粗人掐死在這里。
榮武的眼睛跟著元慎轉,不時還吹兩聲口哨。他越看這個元慎越覺著有趣,他這人也未免太容易相信別人了,他周邊都是心眼算到了天上的人,難得見一個,不拿他多找找樂子怎么行。
哦對了,還有秋言。
“和李硯一起的那個副將也被你抓了?”
元慎以為秋言是這次談判的突破口,停了下來,看著榮武,“沒錯,他和李硯被關在一處。”
“那就好,”榮武應了一聲,伸出手指在半空中晃了一晃,算是給元慎一點警示,“別把他和李硯分開,不然李硯得屠了你們全軍。”
元慎摸不著頭腦,他和李楚接觸過,也曾經勸服李楚幫助他,引得榮晉宋毅都對他贊賞有佳,怎么到他們的兒子了,自己反倒束手無策了。
“怎么樣,你答不答應?”榮武拉回話題,直視著元慎。他的眉骨比常人要高很多,顯得眼睛深邃,讓元慎猜不到他的心底所想。
但元慎不知道,榮武心里真的是什么都沒想。
“你給我一個晚上考慮。”
榮武努了下嘴,“好吧,就一個晚上,”他正好也不想太容易就把李硯救回來,畢竟他天天嫌自己笨,該給他點教訓,最后他們靠得還得是自己。
“你今天就睡這吧。”榮武挑了挑眉毛,指著李硯的床榻,“地大,我和你一起睡。”
元慎又驚,“什么?”
“你考慮你的,我看守我的,”榮武的副將提醒過他,這元慎會點邪門歪道,要是讓他自己待著,做起法來可怎么辦。
榮武還覺著這點威脅不夠,把匕首在手里打了個轉,直接釘進了桌子里,他以前和李硯總能靠這手法唬住不少人,“你要是想跑,就是這么個下場。”
榮武的力氣太大,這一釘,整個桌子都散了架,上面擺著的帥印、文書、筆桿子什么嘩啦啦的落了一地。
榮武估計也沒想到場面失控到這個地步,皺了皺眉頭,自己演的有點過了,可他這時候又不能丟下面子。
“你撿吧。”元慎實在看不下去,轉過身背對著榮武。
榮武這才蹲下身,用最快速度把東西都拾了起來,放在兩臂之間抱著,沖出了帥帳,讓人再給李硯準備張桌子。
元慎對著墻壁,表情復雜,他這一輩子的莫名其妙可能都要用來形容榮武了。
……
“三少爺?”秋言用肩膀碰了碰快睡著了的李硯,掏出隨身帶的糖粒,“餓不餓?”
李硯迷蒙著眼,從秋言掌心里取了一粒,拋進了自己的嘴里,“外面天是不是都黑了?”
“嗯,”秋言透過巖石之間的縫隙看了看,“外面好像還有幾個看守著咱們的人。”
吃了點糖,李硯也覺得自己精神了點,“榮武怎么還不來救咱們?”
“興許是元慎給他出了難題呢。”
“那成了,咱們準備在這養老吧。”李硯壞笑一陣,把兩只手揣進秋言的衣領里。
李硯那一對手冰涼,一觸到秋言的皮膚,秋言就打了個顫。
“三少爺,”秋言的臉皺成一團,努力掙脫,卻躲不過李硯,“您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李硯就愛看秋言瞪眼睛的樣子,摟著秋言的脖子拉近兩個人的距離,拿自己的鼻尖點了點秋言的,“生氣啊。”
秋言紅著臉,氣哼哼地轉過頭,他拿李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秋言,”李硯的手可不再老老實實的了,摸著摸著就進了秋言的衣服里,“別生少爺氣了,乖。”
他一邊說話一邊親吻秋言的側臉,秋言知道這是個信號,騰地一下從李硯的懷里跳出來,指著巖石道,“三少爺!外面有人!”
李硯朝天翻了個白眼,拍了拍自己身上這好幾層的棉衣,信誓旦旦,“這大冷天的我能干什么啊,我不就抱抱你嘛。”
秋言嫌他表情實在猥瑣,鼓著臉坐得離他遠遠的。他現在厲害多了,早能分辨出李硯的話幾句真幾句假了。
李硯想到自己的目的得不了手,負氣地閉上兩眼,“你就別相信我啊,睡覺!”
李硯裝睡還沒多久,就感覺肩上有些沉重,他小心翼翼地睜開一只眼皮,把身子向著秋言的邊上挪了一挪,讓秋言靠得更舒服些。
等秋言的呼吸均勻而深沉之后,李硯才敢偷偷親他一下,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