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伙講個笑話吧!
說有位記者采訪位老太,問道:大娘你對這些亂放煙花爆竹是如何看的?
老太如實回答:我就是在陽臺上看的。
記者:……
崔笙當日忤逆了父母之命,離家而去便獨自去了酒肆吃酒,吃過酒便去到櫻桃巷子,找那個相好的紅纓溫純,且數日未曾歸家。
草貼下聘頭具是姜娘子和崔大春忙活前后,春兒好幾日沒有見過崔笙,心生疑惑,問了姜娘子也不說實話,借以讀書為由打消春兒滿腹疑惑。
紙哪能包住火,春兒在鋪上忙活,無意中聽那些做活娘子議論,說崔笙枉讀圣賢書,竟喜去勾欄巷子鬼混,春兒原本對幸福的向往,便是能像夫人和老爺一樣,相親相愛白頭偕老,卻不曾想自己甄選的美滿婚姻,竟鬧出這樣的丑聞。
不想讓夫人知道丟人的事,她徑自躲在屋里哭了許久,終是想不明白面上對自己彬彬有禮的崔笙,竟是這般模樣,冒著大不韙親去了櫻桃巷子一趟,失了大把銀錢,才見到崔笙那個相好。
原以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會大打出手,哪成想春兒竟被那落魄的生活感染,興師問罪的念頭都少了許多,見那風塵女子,瘦的柔柔弱弱,別說打了就是捏一把都怕沒了氣息。
紅纓是私娼,以前被女人打怕了,所以見到女人就反芻,外加還不到入夜十分,沒施粉黛。常年不見日頭臉色慘白自是毫無生氣,就跟生了重病的人一般。
“你便是崔笙的相好?”春兒語氣溫緩,聽上去是個心善的主。紅纓點了點頭,她知崔笙要娶正妻,但崔笙許諾過自己,待正妻過門,她抬入門的時間就不遠了,這么想著,忙恭敬下跪:“奴家見過姐姐。”
還挺懂禮數的,春兒撿了個干凈凳子坐下,一擺手“起來吧?”紅纓不敢起身,仰頭巴巴望著春兒,擠出幾滴淚花,“姐姐莫是要尋崔笙的?”
春兒臉色難看點頭,問道:“他可在這里?”紅纓忙搖頭:“他曾來過這里,但被我打發回去了。”紅纓說著,怯怯觀察她面色,見無動怒之意,接著說話:“崔公子是個好命的人,能娶得姐姐這般好模樣,又知書達理的人兒,姐姐請放心,我必是不會再勾引他。”
這話春兒愛聽,唇角浮現一笑。避重就輕問過她們如何相識,紅纓回憶當初難免憂傷,說自己老子娘曾是當年有名行首,后愛慕上貴家公子,懷了孩子便失了行首的資格,怎知那貴家公子得知生下女兒,便不肯認她們母女二人。
身為行首的老子娘,落魄無奈來了櫻桃巷子做私娼,試問有這樣的老子娘,閨女能做什么,只得女承母業。一年前在湖邊打水,認識了崔公子,兩人可謂是一見鐘情,崔笙自此日日來與她湖邊相會,紅纓也背著自己母親,帖己他錢財供他就讀。
這話太假且漏洞百出,誰人會信,但春兒也不知吃錯了什么藥,看著紅纓淚流雨下就感覺句句屬實,也同情地落淚,紅纓見感動成功,忙勵志說決不做妾,拖累崔公子與她,春兒就更是深信不疑。
兩個各懷心事的女人,在一起聊了許久,才握手惜別,送別了春兒,紅纓險些笑的背過氣去,忙叫人喊了崔笙過來,將剛才與春兒講得瞎話講給崔笙聽,樂得崔笙直夸她聰慧,卻難免擔心春兒會通秉了自家父母,他回去免不了挨打。
紅纓善慣哄男人,先是小依溫存又是色誘肉哄,待崔笙醉生夢死之時,連勸她莫要辜負自己,投鼠忌器。崔笙現在哪有正常思維,還不是她說什么就是什么,這崔家小妾,她是坐定了。
若嬨并未見過紅纓本人,聽春兒說的甚為凄慘,也不好說什么,感嘆道:“只怕他心中無你,將來的日子過得苦啊!”春兒微微一笑,信心百倍:“夫人,人心具是肉生的,只要我待他好,他定是不能負我的。”
“那紅纓你也打算縱之隨之?”若嬨手握緊了棉絨袖口,心思沉重,春兒點頭,“誰家沒個小妾呢!若是我拿了她的把柄,說不定還管理些。”
“唉……莫要寵妾滅妻才好啊!”若嬨幽嘆出聲,心里別提多堵得慌,忽然想起良鳳和良彩的境地,難當古代的女人就要這般活法,才是正常?還是自己的一夫一妻制,太過荒謬連自己最得意的丫頭都不理解?
渾渾噩噩間布菜,端飯。與良沐二人吃了飯菜,回到房間休息,她卻怎么都睡不著,總是心不在焉,好擔心春兒的境地,將來會發生到自己身上,連聲的嘆氣。
良沐見她憂愁模樣,拉過她的手放在胸口,“娘子,心情不爽利,要不要叫郎中瞧瞧?”若嬨搖頭,將頭倚在他胸口,“相公,你會不會負我?”
“哈哈……”良沐大笑出聲,捏了捏她的面頰:“你是我的寶,我怎么敢負你。”忽然想起有負于你,跟納妾扯不上關系,忙改口道:“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
“擔心什么?說吧?”見她猶豫,良沐一雙清眸滿是濃情蜜蜜凝視著她。“我怕你會要妾房。”良沐聽及此笑的更甚,直到猛咳嗽起來,拍著她的后背,緊按在胸口,貼緊心臟,“娘子是讓春兒的事情給嚇到了吧?我什么人,怎是那崔笙能比的?再說了妾房不能看成是人,她就是樣物件,可以贈送買賣,春兒將來是要做正妻的,莫要為她擔心。”
話雖如此,卻聽著無比別扭,妾房也是人,正妻也是人,為何不能比,一句話,女人啊!就是不值錢,一家之主的位置始終就是男人的,他才能執掌生殺大權,女人只能聽從認從,夠憋屈。
狠狠在他胸口捏了一把,“你要是對不起我,我就卷鋪蓋卷走人,讓你一輩子找不到我。”良沐被唬了一跳,猛地翻身而上,將蘭若嬨壓在身下,“你要去那里?你若是趕走,我就綁了你,讓你那里都去不了。”
“你這叫虐待。”若嬨被他強悍的大體格,壓得透不過氣,一雙小手用力推他,良沐壞笑浮現眼角:“那好,我就讓你生了一大堆孩子,用他們拴住你。”
“啊!壞人……”
紅羅帳下,璇旎春色美艷無邊,唯有嚶嚀之音時旋耳側,時緩時急聽著讓人面紅耳赤,許久方休。
起了臘月的頭,天氣越發寒冷,大風雪刮得邪乎,北邊的人幾乎不到中午莫想出門,冬兒最為皮實,這種天氣絲毫奈何不了她,一路小跑去了街上,叫來嘣爆米花的挑頭叫到家中,崩了一袋子爆米花送到若嬨屋里頭。
嘻嘻笑著:“臘月初一蹦一蹦,全家老小不得病。夫人來吃上一把,我放了蜜糖,甜絲絲的。”夏兒搓了她一把,就你嘴饞愛吃這口。
春兒依舊在繡著喜慶物事,從早到晚,那件礙眼的事情絲毫擋不住她的熱情。夏兒得知此事,雖是埋怨春兒不識好歹,辜負了夫人的好意,念著姐妹情誼也勸過幾次,春兒十分在意那正妻的位置,依舊我行我素,耐誰都無法。
夏兒只得勸若嬨,莫要管她了,女大心生外向,不過這件事情卻是點醒了冬兒和秋兒兩個丫頭,勵志要找個合首的小商販,農戶,哪怕是小廝也好,只要能真心真意對她好,一生一人就行。
吃了把子爆米花,倒是勾起了想吃奶油爆米花的癮頭,也顧不得外面風寒,披上大袍就要趕去蛋糕鋪子,良沐剛從鋪上回來,手中捏著一根糖葫蘆,見若嬨要出門,忙攔住:“這大冷的天,在家呆著,那也不許你去。”
“我不嗎……”若嬨發揮最擅長地撒嬌之術,半邊身體膩在良沐懷里,“人都要憋得發霉了,再說是坐著轎子呢!讓我去蛋糕鋪子溜達一圈還不行嗎?求你了,相公……相公……”
良沐聽著甜美,卻也羞不過那幾個丫頭悶頭笑的架勢,一揮手,“罷了,罷了,我陪你一起去。”將手中糖葫蘆交給冬兒,“就你嘴饞,便宜你了,今個也莫要陪著去了,都玩去吧!”
春夏秋冬幾個丫頭忙笑著作揖,“有老爺護著夫人,我們可不做那礙事的屏風。”說完嘻嘻笑著,做鳥獸狀四散而去。
“這幾個丫頭,都讓你關懷嘍!”良沐無奈搖頭,若嬨卻是火急火燎上了轎子,往蛋糕鋪子去了。
冬日里將人熱愛美食的情緒都凍結了,為了讓蛋糕鋪子生意更好些,若嬨命任桐請了幾個送貨上門的走腳力,不但可以品嘗到美食,還免了出門受凍,所以蛋糕店的生意依舊火爆。
夫妻二人換上白色外套,進了廚房,良沐不懂的做糕點門道,只能跟在身后看著。然任桐與彩云以及那些糕點娘子,都是些沒眼力見的,見若嬨又是拿奶油,又是取鍋子,將玉米一股腦都扔了進去,正看得出奇,早忘了身份將良沐擠得往回退了又退,眼看貼墻。
終于忙活完畢,放入火上烤,沒一會子功夫就聽鐵鍋里面噼噼啪啪作響,那聲音清脆悅耳,讓人聽了忍不住興奮異常,隨著陣陣香氣外溢,大伙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待第一鍋玉米花出鍋,都忍不住過去抓上一把,到最后良沐這里,只剩下一粒,還是半拉兒的。若嬨嘟著嘴巴皺眉,親自送到良沐口邊,“相公嘗嘗……”在眾人面前示恩愛,良沐哪敢,忙轉了臉,拿過爆米花送入口中,濃郁的玉米香與奶油味相結合,真是妙不可言。
“好吃,真好吃。”
得到老公欽點,若嬨滿意非常,忙命娘子們多做幾鍋,給秦夫人和玉蘭,林白那里送去,有人那些送外賣的拿著些樣品,到常來買糕點的人家送去,嘗個新鮮,算是打開市場。
臘月初一吃爆米花就是討個沒病的吉利勁,沒有人當回事,可自從有了蘭氏玉米花,這小東西便火的一發不可收拾,短短半日不到,店鋪里面的玉米存貨全無,就連送貨的那些走腳力都累的癱軟。
若嬨在臘月里又一次體會到數錢,數到手軟的樂趣,那滋味別提多開懷了,良沐見她笑開懷,也是美在心里,寵在眼里,卻是心疼在手心里,幫著她做完能做的一切。
蛋糕鋪子一直忙碌到臘月二十三,過小年,才算是歇了。給大伙分發了過年的節禮,有命娘子們做了最后一箱糕點,分給雜貨鋪和女人會館的員工,讓大伙都過個甜甜蜜蜜的年景。
臘月二十三,祭灶、送灶神、送灶王,灶王龕大都設在灶房的北面或東面,中間供上灶王爺的神像,廚房娘子們擔心做飯污了神像,便用紅布遮住,今個還是若嬨第一次細細打量了番,到讓良沐一頓好罵。
“莫要看的太久,灶王奶奶可是會吃味的。”若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身邊的廚娘都忍不住要責備,“夫人,這可是大不敬快用糖湖迷了他們的嘴巴。”若嬨犟不過,又想起自己不就是莫名其妙來到此處的嗎?恭恭敬敬起來,奉上糖湖迷上他們的嘴,讓他們回到天上說些好話。
臘月二十四,良沐帶領著家中小廝,丫頭都忙著掃塵(陳)迎新,趕走窮氣霉氣,若嬨想打幫手,良沐卻是不依,擔心她笨手笨腳弄傷自己,趕她去外面溜達會。
若嬨才出來院子沒多遠,就聽后院里有孩子嘻嘻呀呀的歌聲笑聲傳來,讓夏兒引她過去。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買肉,二十七裁新衣,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鬧一宿。”聽著后院里各家孩子瘋玩,喊唱的聲音,若嬨喜得迷上了眼。
夏兒道:“入冬下,家中管事婆子,管家,小廝便都是簽過死契的,所以拖家帶口都搬入后院,幸好后面的院子大,房子多,在住上幾房都是沒事。就是孩子多些,卻是熱鬧了些。”
劉婆子正巧要去取掃帚,便見夫人看著后院的孩子們,夏兒說著什么。這主家過節,最忌諱孩子吵鬧,忙小步跑過去轟趕那些越界的孩子們,嚇得幾個小孩子落荒而逃,有個年紀小的,噗通摔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若嬨忙過去攙扶,從懷中掏出一塊果子,在扎著羊角辮字的小女娃面前晃了晃,小女娃果真不哭了,“真乖,來拿去吃吧!”小女孩不敢拿,劉婆子啪的一聲箍在孩子后背上,“夫人給的快收下,玩去。”
小女孩既是怕她的,忙收了糖,跑開了。劉婆子滿臉堆笑“這娃是廚下徐家娘子的,今年六歲了,再過兩年待夫人身邊的大丫頭都婚嫁,就能過去服侍夫人了。”
劉婆子說完,感覺不妥,忙看了看夏兒神色,見無啥異常之色,才敢接著說話。“能去夫人身邊做服侍丫頭,對于這些女孩子便是天大恩賜,特別是夫人和老爺這么好說話的主子,就更是趨之若鶩了。”
夏兒很同意她的說法,也跟著點頭,若嬨卻似沒有聽見一般,眼睛始終看著那幾個小孩,他們都堵在角門里,巴巴看著那女娃一口口舔著糖果,若嬨心下不忍,“去張娘子那里取些糖果來,每家每戶的孩子都要分到。”
劉婆子知道主子心善,忙作揖替那些孩子謝過,恭敬送著若嬨回了內院,暖房取暖。
話說,臘月二十三灶王爺上天言好事后,玉帝會在二十五這天親自下界視察,看看人間善惡疾苦,然后根據所看得的情況來決定你家來年的禍與福。
所以下界的各戶人家都忙著祭祀祈福,以一顆虔誠的心來接待玉帝,希望自己來年能夠有個好光景。
這日良沐最是緊張蘭若嬨,她向來說話都是口無遮攔的,生怕她說錯了那句話,開罪了萬能的玉皇大帝。
若嬨本事不信的,但是見他邪邪乎乎的模樣,只能忍著不說話,省的說錯了話,又要撈他埋怨,良沐見她嘟嘴生氣的模樣,難免心疼,拉著她進屋給她將玉皇大帝的故事,博她歡笑。
相傳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光嚴妙樂的國家,國王凈德和王后寶月光老來無子,十分煩惱,於是邀集道士們舉行祈禱活動。過了半年,依然膝下猶虛。
有一天晚上,王后忽然夢見太上老君和諸多神明抱著一個赤色的嬰兒從天而降。王后懇求老君賜給她這名嬰兒。老君微笑應允,王后滿心喜歡收下嬰兒,醒來後便覺身懷有孕。
一年以后,即丙午年的正月初九,孩子誕生,滿室生光。這孩子就是後來的玉帝。
玉帝聰明善良,長大後仁愛慈悲,將宮中倉庫中所存的財寶都發送給貧苦的民眾。凈德王死後,他繼承王位,治理國家。不久把王位讓給大臣,深居山中,虔心修行,經過一億三千二百劫,成為玉皇大帝。
若嬨聽的滿意,總算給了他點笑顏,喜得良沐又搜腸刮肚講了些神話故事與她聽。終于哄到晚上,他長舒一口氣:“這日終是過去了,來年必是有個好光景的。”
若嬨咬著筆頭,統籌著要送誰家多少年禮。忽聽他這么說,忙補充:“是啊!我可沒說過玉皇大帝啥壞話,若是來年家中不平,就是他這個大帝沒事找茬了。”
良沐汗顏,半響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