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蘭休息了一夜,養足了精神頭,將臨縣帶來的禮物一樣樣翻出來給若嬨過目,具是她愛吃的愛擺弄的,讓若嬨甚是感動,其中還有幾封要好的夫人來得信,最面上的那封也是送來最晚的那封。
若嬨輕輕拿在手里,便是一驚:“良彩給我的?”王玉蘭點頭,一巴掌打在正往信件上伸手的小石頭的胖手上,登時鬧得小孩子哇得哭了起來。良沐剛剛將小石頭哄樂,轉眼就被人打哭個眼紅,心疼的忙伸手去抱,忍不住埋怨:“你這個當娘的手可真夠恨得,都打紅了,待我與青竹兄修書一封好好告你一狀,看他回去怎么收拾你?”
王玉蘭擠出一抹苦笑,道:“你?。∫簿褪乾F在說話輕巧,待養了兒子,怕是與石青竹一個模樣,能跑多遠,就是多遠。”她是真的讓這個皮小子纏怕了,見良沐逗他玩,便將兒子雙手奉上,命道:“今個你閑了,不去鋪上,就幫我帶一天小石頭,若是到了中午你不來找我抱怨,我就真的服了你?!?
良沐現在可是哧詫商界的名流,什么難纏的角色沒有遇見過,還能怕個小娃娃,無所謂道:“別以為男人就不會帶孩子,我就讓你們瞧瞧,這當爹的威嚴?!闭f著到若嬨身邊撞了下,“若是我帶的好,明年與我生兩個可好?”
外人面前就這般打情罵俏的,若嬨登時羞紅了臉,推他一把,“別讓孩子熱著,餓著就是了,到時還說不定怎么著呢?”
“哎!沒娘子這么小瞧人的,我現在就去找干娘去?!绷笺灞鹦∈^往半空中一掂,爺倆笑呵呵走了。王玉蘭搖頭苦笑:“這還沒等抱一會呢!就找秦姨娘幫襯著去了,真是!我告訴你若嬨,趁著年少多舒坦幾年,這孩子能多晚要,就多晚要,可真是磋磨人?!?
若嬨笑著點頭:“我倒是想好,有沒有還兩說子呢!”王玉蘭一巴掌打過去,“你個臭丫頭,說什么呢?呸呸呸……小小年紀不學好,竟說些有的沒得,讓人聽了去豈不是要嚼舌頭。”
被她這么一罵,若嬨真的不敢胡言亂語了,拿著書信細細看起來,良彩的信很短,雖說的具是想念之情,但字里行間也是透漏了她在家中難為,若嬨看的眉頭越皺越緊。
王玉蘭想起良鳳所說,忍不住向若嬨吐糟,聽的若嬨也是直搖頭,“她性子向來與良鳳不同的,怕是難勸說??!”王玉蘭也是點頭,“我也去她府上勸她出來走走,散散心,但她說什么都不肯?。 ?
“自己腳上的泡,也是她自己磨出來的,怨不得別人?。 比魦銍@了一口氣,接著道:“玉蘭姐,你回去與她說,若是她真的過不下去了,便離合,我與她臨縣蛋糕鋪子的管事一職,若是擔心三個女兒,便一同接了來過活,我幫著養著就是了?!?
玉蘭聽了點頭,“那她婆家的貨源?”
“閨女都不與他家過日子了,貨源當然是要斷的,而且要斷的干脆利索,切莫拖泥帶水,就算是哭死嚷死也必須利索?!比魦憷渲樕f狠話,聽得玉蘭甚是解氣,但想起來良彩她舍不得那個家,不想離合,又開始犯難了。
若嬨委婉一笑,拿過賀氏那封信道:“她若是不想離合呢!我們也可以讓她先弄個假離合,最起碼要嚇嚇她的婆家人,才懂得什么叫做珍惜?。《@事怕是又要賀氏這個泰山出馬,才最為見效?!?
王玉蘭樂得直拍巴掌:“怎么忘記賀氏這個官家奶奶了呢,良彩的婆家最是難纏,若是讓賀氏在她爺們那里吹吹風,什么名頭不能將那個負心漢抓起來,把牢底坐穿,到時看他家那幫婊子還有誰能與他死心塌地的過日子?!?
真不愧是姐妹,這主意都是這般心有靈犀,惹得兩人哈哈大小起來,若嬨贊道:“姐姐這主意可真夠恨得,可不是我出的哦!”王玉蘭見她奸猾的模樣,狠捏了她水嫩嫩的小臉一把:“真是無奸不商,壞事都是我做的,你倒是個頂好的人呢!”
“那是自然嘍!”她手屢著發髻,笑得頗為貓膩。接著又拿起來幾封信過目,心里的想念越發濃重,忍不住叫了丫頭準備筆墨紙硯,在玉蘭這里就寫起來回信,還羅列了好長的回禮單子,害的王玉蘭苦悶,這家若是回去,怕是又要多備上幾輛車了。
閑暇的時光,若嬨總是變著法的哄著秦夫人與王玉蘭開心,只要是滄州有名氣的地界,具是要過去走走玩玩的,特別是周邊的秀色山水,秦夫人走了幾遭都嫌不夠呢。良沐就更是好客的,每每都是親自駕車帶著她們一同去玩,喜得秦夫人逢人便夸自己的姑爺孝順。
愉悅的時光倒是過的飛快,轉眼便到了若嬨要請廉家老親少友,以及良沐的一些生意上的伙伴來家中做客的時間了??v使家中操辦這些事體的人頭不少,但身為主婦的她,自然要忙碌一些,秦夫人心疼她便想著幫忙,若嬨也是心疼她上了年歲累不得,便推了她去林白那里,在鋪上轉悠轉悠。
小石頭這孩子特黏糊自己的娘親,王玉蘭沒轍整日里與他乃求,那里都去不得,連聲的埋怨這孩子還不如放在家里省心些,若嬨也是只能看著卻幫不了,每每稀罕一陣子還成,若是小石頭困了,就會哭鬧不止,直到重新回到王玉蘭的懷里,這便是母子感應吧!還真是讓人妒忌。
“鋪上是去不得了,我們的寶貝嘎嗒就陪著姨娘忙著家里的事吧!”王玉蘭百無聊賴的揮舞著小石頭的手臂,若嬨伺機過去非禮人家的膈肢窩,逗得小石頭笑出了口水,“好??!姨娘可是求之不得呢!”
于是乎,這一上午的時間,這兩大一小都耗在一處,可是苦了若嬨身邊的丫頭,娘子,只要兩位夫人聊到激揚的時候,便將小石頭塞到誰懷里,直到哭鬧的無法控制才接過去,還好這些主子不是輕賤下人的主,不然小少爺哭的鼻涕多長的模樣,還不得撈頓好打。
整整布置了兩日,諸事才算妥當。待迎客進門,老爺與夫人駐門相迎,若嬨內著大紫色寬袖針繡牡丹襦裙,外著淡青色絲紗對襟大袖衫,頭梳流云著鳳釵頭,掛翡墜子、珍珠數條,雖是沉重些,但甚是體面,且華美。幸好這兩日忙碌,倒是清瘦了圈,穿著繁瑣的衣物不顯得環肥到是艷媚婀娜。惹得那些慕名而來的官人,商甲具是駐足觀望,只嘆自己沒有這好福氣,娶個如此美艷的嬌/娘。
有些身份的便是遠觀,從不近看。然總有些失禮的,恬著臉過來,找著各式的理由與若嬨攀談,惹人生厭,具是被良沐的幾個貼心的好友,拉去了吃酒,若嬨才得以開脫,又忙身去了后院接待那些老爺們的主婦、小娘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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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曄晗見廉慕遙望著夫人倦怠的身姿,禁不住感嘆:“若是心疼她,便找來幾個好揉/捏的幫手,與她使喚,那宋家小娘子,兄弟我便覺得出身便不錯?!?
良沐瞬時鐵青了臉,“大好的時日,說她作甚?”黃曄晗捏倒是有不怕死的精神,低了聲音嘻嘻笑道:“放心吧!無人敢在你娘子面前嚼舌頭地?!奔词顾@么說,良沐還是不自然皺起了眉頭。
李二娘身著一身大紅似火的妖艷長衫襦裙,身后未遂著一眾如花蝴蝶般的媚眼姬妾,在眾多夫人中即使不想主意她都是難得。若嬨忙迎了過去,與她說了陣子知心的嗑。
似她這樣常來的客,自然也就變成了自家的人,見著若嬨忙自是要幫襯的,忙分派身邊的妾房下去使做丫鬟,幫著招呼著各府的夫人,小姐斟茶倒水,傳話學舌。她倒是愜意了,若嬨望著一道道從廉二家小妾眼中的陰深怨恨之色,腿都打哆嗦。
裴云也提前來了,還特特帶了家中兩個懂得川菜,閩菜,粵菜,湘菜的幾名娘家帶來的廚子,借與若嬨用。高興的若嬨真是竟說不出話來,拉著她的手,直道感謝。
見她見外的模樣,裴云倒是不高興了,“我自見了你便當作姐妹的,今個姐姐家中忙碌,我這個做妹妹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也是正常,姐姐若是見外才不好呢!”
與人的寬宏相比,自己好似真的小家子氣了,若嬨紅著臉笑了笑,“我家中雖是有幾個上檔次的廚子,但那里會得那么多,這里外地來的也不少,就怕款待不周全,妹妹叫這幾個人來,可真是幫了大忙了。”
裴云聽她夸,嘿嘿笑起來,“說起這幾個大廚來,可就真的要說說我這個饞嘴了,從小就喜歡梭羅各處的美味,爹娘照顧,所以嫁了人也帶著去了婆家?!?
兩人正說著話,廉二嬸子火急火燎的尋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個幾歲的黃頭小兒,瑟縮著小小的腦袋,頭都不敢抬起。她拉著若嬨的手問:“你家婆婆呢?怎就著了一面就沒了影子呢?”若嬨也是忙著接物待客,那里見到,便叫了小秋帶著廉二嬸子去尋。
沒多時前臺便傳來鼓聲鑼響,傳話的丫頭請各位夫人與二樓的避風亭上座。貴府的女子具是嬌貴的,且不能與外人多見,那可是失了禮數的禁忌。若嬨想了好久,后得了親夫人點播將二進門的二樓上四面的窗子拆了,臨時弄個亭子,不僅能遮擋艷陽,且四外通風,倒是涼爽的很,加上兩側有粉紗遮擋,倒是看不清楚,只有朦朦朧朧的美感已然。
見這場面,得了好幾位夫人的贊賞,具是夸她是個心靈手巧的,不僅能入得商場更能做得家事。夫人小姐們剛剛就坐,便傳了飯菜上來,只見得一個個水蔥般水靈的丫頭,單手噙著瓷盤,與旋轉樓梯間緩緩而行,身后藍紗翕動猶如海浪一般輕盈,連綿起伏。
美的李二娘一拍巴掌,“哎呦喂!妹妹家的丫頭怎就都這么漂亮呢!今個我得好好的看看,若是有得眼的,我便直接帶回了家里去。”
她想來直爽,說話不經大腦那種,也無人懶得與她計較。廉二嬸子正與杜氏說著什么投機的話,整個人熱血的很,更是沒有時間理會她。
賀氏如今嫁了管事,身份上低賤了些,自是不能似往常那般與她抬杠,唯有輕輕一笑,腦子里倒是轉了幾個彎彎,用著僅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廉二夫人,你也不看看那個打頭的是誰,便如此說話,怕是老太太會不高興的。”
還別說李二娘真就不知道她是誰,聽了賀氏提醒,忙起了身進前瞧瞧。此時杜三娘身著天藍輕紗,內著粉嫩抹胸襦裙,玲瓏有致的身形若隱若現,縱使女人見了在心頭都惹起一團火,何況是男人呢?
加之她將烏黑的青絲卷發玲瓏雙髻,即小巧又喜人,別著嫩花一朵更是艷美。特別是那雙看似清秀的眉眼,畫了眉點了粉,怎么看都是妖媚的很,朱唇上紅潤一點,如此這么捯飭一番,真真是個美人坯子。
“真是美死個人嘍”李二娘笑著拍巴掌。
若嬨早就知道李二娘的心思,見她如此夸張的表情,倒是習以為常,然杜三娘卻是十分受用,即羞澀又甜美的笑著道謝,便退了下去。
原本這傳菜是丫頭們的事,怎么可能用她個沒出門子的小娘子,而且在廉家還是個客,但杜三娘特意去求了若嬨,還有杜氏這柄尚方寶劍作用,她這個當家主母也就只有通融了,管她背地里又要耍什么心思。
杜氏也是忍著丟人賺吆喝,一心想著將自己的侄女好好打扮一番,也能在廉慕心中占得些地位,縱使再不奏效,也能見見那些個有錢家的老爺,少爺,也好混個臉熟,日后待用。
李二娘當然不知道她們的想法,聽賀氏說完杜三娘的身份,登時驚得張大了嘴巴,“這是咋了,她莫是腦袋壞掉了,非喜歡個丫頭身份?”
賀氏卻是深知杜氏的小九九,笑瞇瞇擺擺手,“非也,非也,她??!也快到十八了,大姑娘一個,如今卻還在姑母這里耗著,沒個人家呢!廉夫人若是喜歡,便于老太太與夫人說說,說不定……”
家什不錯,年紀不錯,模樣也不錯,又是好生養的年歲。綜上所訴李二娘還真是相中,低聲又與賀氏嘀咕了幾句,賀氏句句都是說到她心坎上的,聽的李二娘一陣心花怒放,好不快活,恨不得馬上將杜三娘接過家里去。
今個的杜氏便沒有那么悠閑了,上了年歲的人便想著自己清閑待會,吃點茶點看小曲也是不錯,可不知這廉二家的嬸子是染了那陣風,非要將她那個妾生小兒子廉順過繼與她,又是磕頭又是敬酒,逼著杜氏松口。
現在杜氏日子過的好好的,廉二嬸子卻巴巴的想往這里面塞人,杜氏她又不是傻子,杜三娘與廉慕那頭沒個消息,蘭氏更不是個省油燈。就她那點子銀錢,還不夠自己活到老死那日呢!怎能幫著別人養活兒子,被廉二嬸子煩得額上皺眉羅了三層,折個話題逃到秦夫人那里有一搭沒一搭聊起天來,然廉二嬸子就是有打不死丟不掉的精神,纏的她只想告病退席。
若嬨無意間轉身見了,還覺得新奇,這兩人如何聊了這么久,還似投機的模樣,(當然那是一方的投機)“你瞧那幫沒出息,各個身邊都摟著一個。”王玉蘭眼望著樓下正吃酒逗女人的爺們埋怨,心里僥幸石青竹沒趕上,不然非氣死她不可。
大戶人家請吃酒,都是要獻上家中的伎人陪酒作樂的,然廉家干凈的很,那里有這種女子,就算是小妾都弄不出來一個,倒是讓李二娘好頓的笑話,說沒個陪酒的,失了大家的體面,若嬨本就瞧不起這等事體,但挨著相公面子,又不能真似李二娘說的,“嫂嫂大肚,實在不行借你幾個妾房,先周轉一二,反正我家的妾房閑著也是閑著?!?
剛才用人家妾房做丫頭,這下又要做陪酒的伎人,怕是回家不鬧出人命才怪?蘭若嬨一狠心一跺腳,便使了大把的銀子去了春香閣,請了十幾個伎人過來,且各個都是貌美如花,巧舌如簧,擱到那里都算個絕色,也算是賺回來一把面子,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正當她為自己的聰慧而高興之時,從樓下上來個環抱古琴的素衣女子,自薦說是與各位夫人彈曲解悶的。頓時惹得嘩然聲似調了靜音一般,周遭都安靜了下來。若嬨心頭犯嘀咕,自己好似只請了唱曲說話的,也沒有請什么彈琴的娘子啊?
“這唱曲的生的可真是俊俏,你是誰請來的???”杜氏坐在首位,似笑非笑問了一聲,倒是做足了大家老太太的慈眉善目的模樣。
那女子深深福了福身子,“奴家是廉大官人請來的,與各位夫人助興的?!边@話聽了多少有些別扭,賣唱的伎子,叫恩客多是喚聲爺,她卻叫大官人,聽了讓人不爽。
還未等若嬨這個主婦先不爽,李二娘有些坐不住了,猛地站起,吆喝一聲:“你且會些什么調調,都拿出來與我們這些夫人唱唱,若是不好的,可別怪我們不買廉家叔叔的帳?!?
若嬨拉了拉她的衣袖,笑道:“我家相公請的人必是好的,不信嫂嫂你且聽著?”
李二娘的臉色尷尬的紅了有紅,忙著坐下了。那個賣唱的女子,則定定望著若嬨。若嬨回望她,只見得片刻的失神,與心頭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與不安,隨即便是安穩的落座撫琴。
輕輕琴聲彌漫與耳畔,嫻熟曼妙,卻少了林白所彈奏的靈動,若嬨不自覺的搖了搖頭,便也沒了什么心思,然所有人的凝神傾聽,眼神卻不出意外的望著她的一舉一動,與那彈奏的女子間來回游移,還真是奇怪。
“爺,出事了?!笨活^低頭附在良沐身邊嘀咕了幾句,只見良沐登時變了臉色,低聲問道:“誰使喚她進來的?”炕頭也是不知,一味的搖頭,“爺,想想怎么辦吧?怕是今個夫人就要了我的小命了?!?
良沐哪有閑心去管他的小命,早就起身與各位辭去片刻,黃曄晗見他神色不對,也跟了出來,見他仰頭望著二樓上的女客,只是一眼,便是驚呆了。
伸手拍向他肩頭,頗有味道的癡笑:“兄弟,原以為你就是捏來玩玩,竟真的想……”
“我想死,我與她沒事,這點難道連你也不知?”良沐咬牙切齒,回手一把拉住黃曄晗拍在他肩上的手腕。黃曄晗曬笑,男人嗎?對女人的感情往往都是從同情開始的,可現在不是談情的時候,無奈搖了搖頭,“我可要回去吃酒嘍!”
良沐一把拉緊他,“幫我個忙如何?”
黃曄晗一拍大腿,痛快答應:“行,過幾日那船貨,你幫我運送一半如何?”
“你這是敲詐?”良沐已然橫眉冷對,黃曄晗無辜的聳了聳肩頭,“這叫愿者上鉤?!?
“好,成交。”只聽良沐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黃曄晗笑瞇瞇上了樓,速度極快的邀了那彈琴的小娘子下來,坐在他身側,為他斟酒夾菜,迥然一副情意綿綿的姿態。
李二娘隨著她的消失,一直看到最后,暗啐一口,低聲罵道:“原來是個伎子??!真是下賤的口味?!?
“嫂嫂,你說口味怎么了?”若嬨正與裴云聊天,便聽她說口味,還以為她不喜歡菜式,擔心的問,李二娘鬧個紅臉,忙擺手,“口味甚好,我就是喜歡這重口味的?!?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比魦阏f完,手撳著酒盅,與各個有頭有臉的夫人去敬酒聊天,倒是忙的腳不沾地,沒一會那個怪異的獻唱伎子,早就拋到了腦后,直喝的頭昏眼花的,最后還是秦夫人與賀氏將她硬攙了回去。
賀氏也是有了些耳聞,但有些事情,她萬不能與爭強好勝慣了的若嬨去說,她能做的便是瞞著,并讓自己的相公,勸勸廉慕,莫要做出來傻事,壞了這份好姻緣,但廉慕每次提及此事,便是義正言辭,說與她毫無關系可言,純屬市井謠傳。
可他畢竟都是男人,男人有錢就容易學壞的,賀氏曾受了不少這種苦楚,又怎會不知,若嬨對她有恩,賀氏雖是面上少說,還總是擠兌她,但絕不會做出傷害恩人的事情。
所以當面對秦夫人疑問的時候,賀氏也就選擇隱瞞,只字不提,直說:“現在的伎子,沒一個好東西,整日里想著攀龍附鳳的,以為認識了那個貴人,得了他的賞賜,便是動了歪心思,也不看看是什么樣的人便往上盯?!?
秦夫人雖覺得她說得有理,但回想那女子的神色,與那個男人上來時的詭異,怎么都覺得奇怪,卻又說不上來那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