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傾盆過后,天氣倒是出奇的涼爽,微風徐徐吹來,那份微涼似能透到骨子里般舒坦。讓每日里悶在府上的丫頭,娘子們好頓舒爽,紛紛去了街上逛逛,曬一曬久違的陽光。
丫頭們在桂樹下備好了軟塌,茶點,與夫人們曬太陽歇息。若嬨與秦夫人剛剛小睡了一陣子,王玉蘭便帶著四處轉悠的小石頭垮著臉回來。
小石頭見人都睡下了,臉上嘻嘻壞笑,扭著露在外面肥呼呼的小屁股,伸長了胖乎乎的藕臂,一點點接近蘭若嬨,胖呼呼的小手一把便捏住她的鼻子。若嬨本就覺輕得很,加之小石頭腕上的金鈴鐺叮叮作響,早就測算好了方位,忽的伸展雙臂便將小石頭抱個正著,放在腿上搔癢癢,弄得小娃連哭帶笑,好不難受,聲音不清的喊著娘救命,逗得大伙朗聲大笑。
王玉蘭一甩手上帕子,郁悶的坐在若嬨的榻上,抱起兒子往里面擠了擠。“別禍害我家石頭了,待明個我們走了,你也不說給留個好念想。”
若嬨見她神色不對,拉著她胳膊笑嘻嘻逗她:“上了我的賊船,想這么快就走,門都沒有。”小石頭拍著巴掌,要抱抱,若嬨伸手接過去,在小臉上很香了幾口,癢的小石頭咯咯的笑,轉眼就開始練拳蹬腿。
見兩人玩的痛快,王玉蘭就更是不舍,嘆了一口氣,道出緣由。石青竹的老娘身子骨不硬朗,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怎奈她剛剛出來游玩月余,臨縣便捎來消息,說石老太太病危,要見孫子最后一面,你說她們能不回去嗎?她回去倒是沒有問題,但秦夫人怎會放心她一人返鄉,必是要同行的,讓她怎么能過意得去?
秦夫人見王玉蘭歉疚的神色,亦是搖頭道沒事,“即使你不說,這幾日我也是該回去了,家里面那個老不死的,還不知怎么鬧騰呢!放他一人在家,我還真是不放心。”
若嬨嘟著嘴巴,滿臉的不舍神色,勉強點了點頭,道:“干娘,玉蘭姐,等下次來的時候,便將家里的人啊!都帶來,就都省心了。”秦夫人笑著點頭,“若嬨說得對,下次一定想著都帶來,到時莫嫌棄我們就是了。”
只見若嬨秀眉緊蹙,拉著秦夫人的胳膊撒嬌,“干娘說什么呢!我豈是那樣的人?”
“都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這次都怪姐姐了,這里與你賠不是了。”王玉蘭還真的福了福身子,氣得若嬨過去就要扭她腰,見她們嬉戲,秦夫人微微一笑,便起身回屋里幫著她收拾行李去了。
這下可忙活開了,要帶回去的禮物還沒有制備好呢!急的若嬨只拍大腿,可如何是好?將府上的大小管事娘子,統統叫了屋里來,一件件分配下去,爭取明日里便將幾車的回禮置辦穩妥,幸好這些新家丁也不是白辦的,天剛剛擦黑便說已經準備妥當,且很是滿意。若嬨親自去后院的停放場子瞧了眼,足足八大車,就拿捎給良老爹與幾位老親的滄州陳釀美酒,就足足灌了兩大車。
與那駕頭車的車夫交代了幾句,又讓人甄選了四匹快馬,送秦夫人與王玉蘭先回去,好讓她們在路上少受些苦楚,禮物有很多易碎的物事,務必要慢行。管外門的李管事點頭應下,馬上去辦了。
待她回了屋里,良沐又捧著一大盒子銀白絲軟放到她面前,若嬨拉下臉道:“這便是你的禮物,你認為干娘玉蘭姐姐能收下嗎?就算是與石青竹家的喪辦的份子錢,也太早了些吧?”
還沒等自己說話,就被夫人一堆話給否了回來,看來她今個心情十分不爽啊!良沐一把攬過她肩頭,寵溺笑問:“怎么了這是,誰又惹到你了?”
小蘭正端著洗臉水進來,見夫人回來,這才道:“老爺,秦夫人與王夫人明個便要回臨縣了,夫人心情當然好不起來嘍。”良沐也是剛剛回來那里知道,皺了下眉頭,望著盒子里的金銀裸子,嘆了口氣:“干娘愿禮佛,想著用這些送她個金佛,現在看來時間不充裕了。”
見他那比自己還要不舍得的模樣,剛剛還泛著別扭的心氣倒是好了許多,伸手摸了摸盒子里面的金子,具是成色上品的,才舒展了眉頭,抿著嘴笑了笑:“算你有心,待我與干娘說做好了,與她送過去也是一樣。”
“不生氣啦?”良沐嘻嘻笑問,見小丫頭們都識趣的撤了下去,才抱著她坐在腿上,把玩著她鬢角青絲,“怨我也是對的,這段時間陪著她們的時間都是少的,原想著過兩日閑下來,多補償些,看來是要遺憾了。”
若嬨噗哧笑出聲音,點著他腦門,“就你嘴甜,怎么不與干娘她們去說?”良沐登時羞紅了臉,“這話與娘子說說還敢,與外人說,我可不會。”
“管你會不會,走,跟我去干娘屋里聊會天去。”若嬨硬拉著他去了秦夫人屋里,說了好些帖己的話,感動的秦夫人淚紅了眼眶,又見良沐那累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樣,心里不忍,吹著小兩口回去睡覺。
王玉蘭那里,小石頭八成是剛剛睡下,不能去叨擾的,便早早回了房間休息,良沐剛剛還困頓的模樣,腦袋沾到床上整個人倒是精神了,色瞇瞇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將整個人抱在懷里親了又親。
若嬨也是累了一日,心煩的很,推了幾次都推不開,他反倒更加死厚個臉皮討饒:“娘子生不出小石頭那樣的皮小子,看來是我這個相公不賣力啊?我想好了今后日日夜里都早早回來,陪著娘子多多做些運動。”
“算了吧!”若嬨忍不住抿嘴笑,他啊!那次不賣力,可就是毫無音訊,只能說是時辰未到吧!
“哎!怎么能算了呢!”良沐嘻嘻笑著,解了她胸前寬衫,露出白如瓊脂的雪肌,熱唇浮上一陣游移向下,惹得渾身都是著了火一般,加之情意綿綿的愛撫纏綿,神志早已迷離,惹得口中輕吟聲不斷。
只覺身前冷風一過,身邊人翻身而上,壞壞一笑便是縱身挺進,極盡纏綿過后,沉重的身體壓在身上,良沐狠狠出了兩口氣,叫了句舒坦,才流連忘返的退下,環著懷中娘子輕輕撫摸著后背安睡。
送別時淚灑一路,見著親人東行,不知何時能再次相見,那種心情讓人無法形容與忍受,以至于接連幾日若嬨的心情欠佳,良沐想著能好好陪陪她,可是鋪上又來了問題。
古時海船生意幾乎半數運輸瓷器、以及絲綢、糖、五金等銷往海外,然后將海外的香料、藥材、寶石等進口回國在店鋪中銷售,因獨一無二,所以利潤空間很大,以至于良沐跑海一次,就夠置辦若嬨店面幾處之說。
廉家自上輩便于景德鎮余家購瓷器,已有百年之久,可算是老交情了,但就這種老交情也有出問題的時候,自從長子嫡孫余景順繼承了家業之后,便將瓷器統一漲價,質量卻沒有跟著緊隨其后,鬧得好幾家主顧都掰了。
良沐因剛剛上路,所以有些方面不能大動,只能先忍著,但最近幾日卻接連出了幾件非常不開心的事情,鬧得良沐終于忍受不了,想著另選合作伙伴。這可不是嘴上說說那般簡單的,出門考察是必須的,若嬨在腦中搜刮著關于瓷器的所有信息,似乎除了景德鎮之外,好像還有個德化龍窯,便于良沐略略說了一二。
自家娘子向來見多識廣,且意見不凡,良沐十分的重視,讓人下去偵查,真如若嬨所說,德化家家戶戶燒瓷筑窯,因窯爐依山而建如同攀巖與山脊的巨龍一般,所以得名龍窯,瓷器胎色奶白,光潤柔滑,造型更是別致,若是遠銷出去必是大受歡迎的。
但廉家卻無人與那里貨路有交情,就只有良沐自己去德化走一遭,選定個長期合作伙伴。剛剛答應要陪在娘子身邊的,轉眼就要食言,良沐十分自責。
想著他這么一走,就要幾月能回來,若嬨更是心中不忍,真想著跟他一起去了,正好也能游山玩水,但畢竟這么大片家業在這里呢!她走不起啊!
愁得小兩口摟在一處,誰也舍不得放手,良沐更是連聲嘆氣,拉著她的手,揉了又揉,“娘子你莫要想我?”若嬨見他心情欠佳,便去逗他:“我巴望著你能早些走呢!才不會想你。”
“啊?”良沐驚得張大了嘴巴,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心疼的若嬨連忙香吻一枚,他才轉憂為喜,嘆了口氣,“我真恨不得生出對翅膀來,能速去速回,就不愁與你分開了。”
“那是妖精,我還害怕呢?”
“嗯!縱使是妖精,也是為你命侍從的妖精。”
“這還差不多。”推開他欲做壞事的手,若嬨起身,將整理好的衣物,又重新看了遍,這才放心的收納好。她已經看了好幾次了,良沐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別看了,都是些死物,你就不想多看我一會?”
青蔥玉手流連于他面上,那狹長俊秀的眼依然卻倍感精神,挺翹的鼻翼,豐滿的雙唇,雖算不上是美男子,卻是百看不厭,縱使用一生一世來看,心頭都滿是幸福。輕輕落下一吻,雙臂將他緊緊攬入懷中。
“相公,早些回來,我等你。”
“好。”
翌日天未亮,良沐便帶著家丁早早動身,廉家老少相送至城門外,就連杜氏都做足了面子,步行至此,讓誰人看了都是母慈子孝的一幕。
良沐則是一步三回頭,雙眸緊緊盯著娘子昨夜里哭的溫紅的眼,不斷的向她擺手,讓她歸家,可若嬨的腳下卻似釘上釘子,怎么都舍不得移動,站在那里久久,久久……直到看不見遠去的車隊,感覺臉上陣陣冰涼,不知何時眼淚已濕了面頰,說好的不哭,又食言了。
“夫人回去吧!老太太他們都走了。”冬兒扶著她,輕輕的說。若嬨苦笑兩聲,點了點頭,家里沒了良沐,回去也沒有意思,還不如去店鋪上盯著放心。“備車,我們去各個鋪上看看。”
良沐遠行,生意場上的事情具是交給炕頭接管,若嬨對他也甚是放心,只去了那里兜轉了一圈,見多是些走商的爺們,她個女子在那里多有不便。索性去了自己的幾處私鋪看看。
林白昨個便得了良沐要出門數月的消息,心里本該是高興的,可想起若嬨想念苦悶的模樣,那份高興顯然被沖淡了幾分,“她會心疼擔心吧?”兀自苦笑一聲,明知道得不來,卻還要強求,這便是貪心,可是誰又能不貪心呢?
小童從門外急沖沖跑來,推了門就喊:“大舅爺!夫人去酒樓里面瞧了,您可要去?”跟了林大官人這幾月,只要聽了夫人的消息,他總是高興的,那笑容簡直美的他個小人都看的心曠神怡。所以小童便養成了習慣,四處收羅夫人的消息,回來與他說說。
拿在手中的曲目,忽的頓了下,林白不期然笑了,“也不知今個酒肆采買的菜色可是新鮮?小童速速與我過去瞧瞧。”小童心里憋著笑,轉身與他急急著去了酒樓。
本想著酒樓經銷養生的粗糧,便叫粗糧館好了,但林白覺得這名字俗氣,無法吸引那些愛好珍饈美食的饕客,便取了養天館的名,開業當日便在滄州引起來不小的轟動,紛紛前來一品這能養天的館子,做的是啥美味。
還好那些特聘的廚子,還真不是蓋得,廚藝更是一頂一的好,加之良沐商界的合作伙伴,摯友親臨,養天館第一日便客滿為患,就是接連數日那火爆的氣勢,都未曾消減,讓若嬨更是欣欣然起來。
正當若嬨在后廚欣賞著廚師們,如舞蹈般優雅流暢的姿態之時,留戀著鼻尖滑過的絲絲鮮甜之味,整一個舒坦了得。肩頭忽的重了幾分,她不悅的滑落那多余的手,怒道:“起開。”
“妹妹何時能淑女些?”林白扇遮住正笑不可支的半張臉,一雙妖媚的鳳眼,輕挑著眉頭望著她,“哥!你啥時候來的啊?”若嬨揮手拍了他一巴掌。林白又是搖頭,“怎么瞧都沒有個主婦的模樣。”
若嬨亦是嘆氣,“在外面裝模樣,還行,在你面前,我是裝不下去嘍!”
見她眉宇間多出幾分憂慮,林白莫名的心疼,問道:“良沐走了?”若嬨點了點頭,“今早上走的,這次怕是要幾月能回來呢!”
林白伸手抹平她額上皺起的愁紋,勸道:“無事,良沐走南闖北,經驗多著呢!很快就能傳來喜訊的。”
“喜訊?哼哼……”若嬨一撅嘴巴,“什么喜訊啊?男人四大喜事,升官,發財,娶老婆,私會情人。”她掰著手指頭算計,“升官與良沐是無緣了,財嗎已經發過了,老婆也有了,就差私會情人了,你說還有什么喜事吧?”
“哈哈……”林白一扇子打在她腦門上,“你個醋缸,真是丟盡了娘家人。”若嬨歪脖子橫梁的模樣,更是讓林白捧腹大笑,就連近處一個忙碌的小廝都偷聽了些去,忍笑憋得臉紅不已,鬧得林白忙拉著她去了樓上聊天。
“還以為你擔心什么呢?滿腦子胡思亂想的,良沐他也不是那樣的人啊!”林白沖了茶與她倒上,若嬨猛飲了一口,嘆了一口氣,她也知道良沐他不是那種人,但林子大了什么壞鳥沒有,就怕給他帶壞了,萬一下了藥,也說不定呢?越想她越覺得心里不安寧。
手支著下顎,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林白搖頭嘆氣,眼珠一轉,說道:“妹妹這模樣,倒是讓我想起來干娘與我說起的一個妒婦的事情。”
“說來聽聽?”她閑著沒事,仰著頭洗耳恭聽。
“咳咳……”林白清了清嗓子,道:“說,有個妒婦,她妒妾如仇,整日里想著她家老爺去了那個妾房那里去了。一日她與娘親抱怨,“都兩日沒有見到老爺了,也不知去了那里鬼混。”你猜她那娘親說了什么?”
若嬨搖頭,“不知道。”
林白抿嘴嘻笑:“她娘親說,你非得想他去了那里鬼混做啥,你怎么不想想他是不是去廁所掉糞坑了?所以才沒有回來呢?”
噗哧一聲,她忍不住笑了,狠狠錘了他一拳,“林白你太壞了。”林白很正經的搖搖頭,“這還不算完呢!這個婦人終于被休了,沒過兩日,那老爺就又收了一門正房夫人,對老爺倒是放松,就是外面有情人,很快就被這個妒婦得知。
“一次偶遇前夫,見面便是惋惜的搖頭,說道:“聽說你過得不好?”那老爺還以為她有回來的意思,沮喪的點了點頭,她接著道:“聽說那女人外面有人?”見她如此關心,那老爺險些哭了出來,又是點頭,那婦人終于安心的笑了,“如此我便安心了。”
“哈哈……”若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轉而又明了其中含義,猛點頭,“女人就該這么做。”見她終于開懷大笑,林白緊繃的心情瞬時放松。
二人談笑一陣,傳菜的丫鬟送上兩盤蜜醸果盤,“王大廚說了,這天熱怕夫人沒胃口,便弄些酸甜的來,與夫人打打牙祭,若是不好就與后面說一聲,在改改。”小丫頭面紅嘴甜,聲音脆亮,聽的人心里極舒坦。
見盤中烈紅似火的櫻桃,加上嫩滑黃澄澄的杏肉,光看著就勾起了胃口,若嬨很是滿意。向林娟兒一伸手,娟兒將碎銀子送上,若嬨便要打賞,那小丫頭明顯一愣,忙擺手不接:“林大官人定了規矩,不能接客人的賞銀。”
若嬨收回了手中銀子,笑贊:“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你做的很好。”丫鬟得了夫人賞識,喜滋滋的退了下去。
見無外人在,若嬨拉著娟兒坐下,與她一起吃果盤,林白略微皺眉,“名義上便是主仆,別壞了規矩。”
“她可是你妹妹,我也是你妹妹,本就不想讓她在我身邊服侍著,給她個小姐做做的,你又說現在不適合,怕良沐吃心,我便依了你,但也不至于沒人在的時候那么死板吧?”
林白爭不過她,揮舞著手中折扇,無奈道:“真是爭不過你,你說怎樣便怎樣好了。”
談笑間就聽到后院里什么動物在驚聲嘶吼,那慘叫如一股冷空氣直凍人的骨頭瑟瑟發抖,嚇得林娟一把扔掉手里的東西,推了窗子往外瞧。
林娟只看了一眼,就手腳發軟,顫抖道:“夫人你們快看。他們……他們……”開窗的手都變得青白,若嬨忙過去扶住她,“怎么了?”林白往外看了一眼,見若嬨愈看,忙捂住她的眼睛。
“太血腥,莫看。”
“我不。”猛地推開他的手,只見得一頭驢被活生生綁在木架子上,鉆管肉食的劉廚子,單手握刀,銀光一閃,驢屁股上的皮便被掀了下來,痛的驢身顫抖,啾啾慘叫。
這還不算完,他另一只手提著大湯壺,往外漏的血腥嫩肉上澆著滾燙的湯汁,本就折騰的奄奄一息的驢子,驟然變得狂躁,前后蹄猛勁踢打著地面,奮力掙扎。
只見劉廚子手起刀落,一大塊被燙熟了的嫩肉便被切到了盤子里,那驢也痛的沒了力氣,只聞聽呼呼的出氣聲,鮮紅的血水順著驢身流了一地。
“我……我頭昏……”忍不住看完,若嬨已經頭昏腦脹,感覺身體似斷了筋的麻木起來,整個人往下落,被林白單手抱在懷里,摸了摸她嚇得冷汗直流的面頰,無奈搖頭:“真是服了你,不能看,還看。”
若嬨鐵青了臉色,微微一笑:“林大哥你請的這是什么廚子啊?明明就是殺手,這道菜太血腥了。”話還沒有說完,敲門聲響起。
林娟去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正是那血腥屠夫劉廚子,他手上血腥還未干,盤子里整齊羅列著薄厚均勻,粉嫩柔滑的驢肉,莫不是剛剛切下來的那塊?
“嘔……”若嬨再也忍不住,奪路而逃。林白與林娟忙不迭追趕出去。林白一把拉住跌跌撞撞下樓的若嬨,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攙著她出了門。
臨出門,與黃曄晗正走個對頭,林白將若嬨往內側擋了下,便錯開了。瞥眼間徐家二公子見了若嬨艷美模樣,與林白那清秀脫塵的容顏,禁不住駐足癡迷觀望,“真是一對璧人啊!”
黃曄晗見他癡癡望著,也看了過去,只見了若嬨的背影便一眼認了出來,又見林白扶她上車,劍眉不由的蹙緊,冷著臉拉了徐家二公子去二樓高間就坐。
心里卻總是七上八下的,回想著剛才是不是認錯了人?但怎么都覺得不是,想來想去便下了樓,直接去掌柜的那里去問,“不知剛才出門的那對璧人是誰家的公子與小姐呢?”
掌柜正好得閑,又聽他贊夫人與大舅爺,低頭見了面前那白花花的銀子,呵呵笑了,收了銀子道:“剛才出門的便是我們這里的老板娘,身邊陪著的便是夫人的哥哥,可不就似黃公子你說的,真真是對璧人呢?”
廉夫人的哥哥,廉慕如何沒有說過呢?看來真是自己多心了,黃曄晗搖頭笑了笑,又命人去花月閣叫來幾個陪酒的伎人,轉身上樓陪徐二公子吃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