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遣營東移進入河北邊界的太行山區(qū)域後,馬立彪的騎兵團隨即奉上級命令對周圍一帶晉冀交界的日軍展開了襲擾作戰(zhàn),他們利用騎兵迅速轉移的特點,常常在交通線上給予日軍致命地伏擊,炸橋樑,埋地雷,襲擊汽車,並一度攻下幾座日軍已經佔領的縣鎮(zhèn)村寨,給日軍造成了慘重的損失,取得了豐碩的戰(zhàn)果。?若看小說網(wǎng)
他們對日軍運輸線的攻擊已經嚴重影響了日軍對前線物資的補給囤積和要準備展開的下一輪作戰(zhàn)行動,日本華北派遣軍司令部通過各種手段獲得了馬家軍的情報,下定決心要一舉剷除馬立彪的騎兵團,一場針對圍殲馬家軍騎兵團這個心腹之患的計劃悄悄執(zhí)行開來……
一九三八年春,日軍兩個騎兵聯(lián)隊實現(xiàn)對馬立彪騎兵團的四面合圍,把騎兵團死死困在了河西鎮(zhèn)。
馬立彪剛開始尚能率領騎兵與日軍對戰(zhàn),雙方在一平坦地帶用馬槍對射一陣後展開騎兵衝鋒,馬上砍殺技術絲毫不遜於日軍騎兵的騎兵團一度與日軍打成膠著狀態(tài),雙方的士兵在馬背上混戰(zhàn)撕殺著,馬家軍騎兵團鋒利的馬刀如過耳的風聲呼嘯而過,不斷斬下日軍的頭顱和臂膀,整個戰(zhàn)場一片血腥,所有馬上近身搏戰(zhàn)的士兵全部被血浸透了衣服,天地間迴盪著慘烈的吼叫聲和廝殺聲,戰(zhàn)馬嘶鳴,塵土飛揚,不斷有士兵戰(zhàn)死從馬背上墜落下地,再被對方己方數(shù)不清的馬蹄踐踏……
馬立彪身上已是廝殺迸濺得一身血衣,正要他繼續(xù)揮刀砍殺時,一個騎兵飛速趕來報告,奉命迂迴的騎兵團一部遭遇日軍堵截,已經不能完成從背後突襲當面日軍騎兵實現(xiàn)前後夾擊的計劃,馬立彪一想,
“不好,我們被這股日軍拖住了!日本人的目的是合圍我們!我們不能後撤了,從這裡殺出去!”
聽到命令的馬家軍士兵紛紛奮力拼殺向前,意圖殺出一條出路,但此時更多早已埋伏好的日軍騎兵涌了上來,日軍揮舞著一排排雪亮的馬刀,從對面撲向騎兵團,馬立彪見勢不利,急忙下令馬家軍退守佔據(jù)有利地勢阻擋住日軍的衝擊。
撤退完成了,擔任掩護的上百名馬家軍騎兵與日軍交戰(zhàn)至死也沒有後退一步,他們全部戰(zhàn)死在馬背上,馬立彪帶騎兵團迅速回頭佔領河西鎮(zhèn)的高坡地帶,固守待援。
但後面的日軍騎兵沒有追擊上來,他們只是不遠不近地警戒著這支馬家軍,馬立彪突然意識到,這些騎兵還不是日軍的主力,他們的任務是牽制,後面可能還有日軍更多的部隊……
此時,日軍地面部隊已對河西鎮(zhèn)幾面團團圍住,圍得如鐵桶一般滴水不漏,日本人爲了徹底消滅馬家軍騎兵團,此次更是動用了大量的坦克大炮,因爲馬家軍是騎兵部隊,狡猾的日軍不惜損失自己的騎兵與馬家軍硬拼終於成功地將馬立彪騎兵團吸住圍困在一個固定的地點。
而此時遠在外圍的馬家軍部隊幾天後雖然獲知馬立彪被圍在河西鎮(zhèn),但他們已經沒有時間趕過來施以援救,即便他們能趕過來,也是難以衝破這日軍機槍大炮坦克的封鎖線,馬立彪的騎兵團,此時已註定了它的歸宿,悽慘而悲壯……
馬立彪也預感到了自己部隊陷入絕境中的危險,此時的他已抱定必死之心,以西北馬家軍的悍勇與日軍拼死戰(zhàn)至最後一刻,殺身報國!
達成合圍企圖的日軍接下來開始了陳舊而有效的戰(zhàn)術攻擊,炮轟,猛烈的炮轟!炮彈像雨點一樣砸向騎兵團的外圍高地,炸起一團團的煙柱和火光,掀飛一片片的泥土和堆起的沙袋,落到石地上的炮彈更是發(fā)出巨大的轟鳴,炮片連同炸碎的石片四散紛飛,給騎兵團士兵帶來巨大的傷亡……
把騎兵團陣地轟得一片狼藉的日軍開始在坦克的掩護下步步進逼,危急時刻,數(shù)十個馬家軍騎兵身披炸彈馬馱炸藥駕馬各自飛快地衝向隆隆開過來的日軍坦克,日本步兵驚得趕緊退後,現(xiàn)在就是開槍也阻止不了這些飛過來不要命的騎兵,而那些坦克此時則只能笨重地無可奈何,隨著一聲又一聲巨響和沖天的碎片煙霧,馬家軍的數(shù)十個騎兵和日軍的幾輛坦克化成了泡影……
窮兇極惡的日軍接著調來了幾十輛載滿士兵的大卡車,加入了圍殲馬家軍的作戰(zhàn)行列,馬立彪的騎兵團遇到了更大的壓力,大多騎兵已經下馬打陣地防禦戰(zhàn),常常是在日軍蜂擁而上的時候,幾個騎兵團士兵掛著烈性炸藥衝向日軍人羣裡,炸得日軍殘肢滿天飛……
騎兵團在逐漸消耗著彈藥,馬立彪已經感覺到援兵無望,而日軍開始在騎兵團的陣地前沿施放毒氣,大量的士兵頃刻間中毒身亡,沒死的士兵在痛苦掙扎中也被隨後戴著防毒面具的日本兵衝上來的日本兵用刺刀捅死,再熬下去只有坐以待斃。
馬立彪在鎮(zhèn)子裡集合剩餘的全部部衆(zhòng),他抓緊時間對大家說,“弟兄們!今天我們身處絕地,難以求生!我們就是死,也不能丟盡我們西北馬家軍的臉面!我們馬家軍,只有戰(zhàn)死在馬背上的勇士!沒有馬下求活的貪生怕死者!跟我衝上去!我們拼光了也要拉上這些日本人,弟兄們願意跟我再做最後一次的衝鋒嗎?”
“願意!”所有的官兵高喊。
“好!弟兄們,上馬!”馬立彪下令。
所有人翻身上馬,受重傷的士兵在同伴的幫助下也終於跨上了馬背。
“跟我衝??!”馬立彪抽刀高喊,雙腿用力一夾馬腹,衝了上去……
“衝啊!……”所有士兵扔掉馬上的空槍,舉刀緊跟馬立彪衝了上去……
一時硝煙中騎兵團的馬刀的鋒刃在太陽底下輝光閃閃,一羣騎兵排山倒海地嚎叫著向日軍陣地壓上來,後面還跟著數(shù)十匹背上空空蕩蕩的戰(zhàn)馬……
這是決死的衝擊,日軍的機槍瘋狂的掃射,一個個士兵從馬背上墜落下來,一匹匹馬被打翻地上,但後面的士兵又毫無畏懼地揮舞著戰(zhàn)刀繼續(xù)衝鋒,一羣沒有騎兵駕駑的戰(zhàn)馬仍是跟著前面奮死的騎兵,馬立彪被重機槍子彈連人帶馬穿死以身殉國,其餘士兵帶著悲痛依舊快速衝殺……
在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後,騎兵團終於同日軍短兵相接,鋒利的馬刀帶著巨大的慣性一個個削掉日本人的腦袋,餘下的騎兵團士兵衝破了當面日軍的阻攔,殺向前面日軍的炮兵,缺少近戰(zhàn)火力的日軍炮兵毫無招架之力,被騎兵輕易衝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不斷有騎兵在後面日軍追射的火力中落馬,士兵們沒有了團長的指揮一路向東殺去,等終於徹底衝出日軍的包圍圈時,他們的殘部幾十號人也終於殺到了滾滾大河邊上……
日軍的騎兵很快集攏著追殺過來,看著日軍瘋狂的喊殺和馬上射擊,剩餘騎兵團的士兵一個個面色冰冷地掣馬躍下河岸,衝進滾滾波濤裡,一個個前赴後繼,義無反顧……
他們至死也維護了中華民族的氣節(jié),沒有喪失中**人的尊嚴,他們赴死的時候沒有殺聲震天的怒吼,只有默默無言地沉沒在冰冷無底的河水裡,無影無蹤……
那些岸上剩餘的戰(zhàn)馬,一個個奮蹄長長嘶鳴許久,它們反身奔向日軍,拉開距離後,再折回河岸,飛身躍起,一個個無怨無悔地縱身跳入大河中心自溺身亡,只給日軍留下了一道道空冷的弧跡……
河岸河面很快恢復了平靜,只有一圈圈流水的漩渦和漣漪,許多的日軍騎兵駐足河岸,眼睛無神地望著沉寂的水面……
受到震撼的日軍指揮官爲杜絕禍患,下令用機槍掃死了捕獲的鎮(zhèn)內馬家軍騎兵團剛運來的用於擴充部隊的幾百匹戰(zhàn)馬,這些馬在剛纔的衝鋒中被日軍的機槍火力攔截住,逼回了河西鎮(zhèn)……
兩千餘人的騎兵團,就如此壯哉覆亡!
不多久,已經準備繼續(xù)東移河北太行山區(qū)的先遣營獲悉日軍圍剿馬立彪騎兵團的消息,陸少郡火急率全營士兵回頭馳援馬家軍,但一切爲時已晚,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日軍早已收兵退去……
硝煙尚未散盡的戰(zhàn)場,一個個至死不屈捨身戰(zhàn)死的騎兵,橫七豎八地擺滿了整個場地,被屠殺幾百匹戰(zhàn)馬的地方,空氣中依舊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沒有任何的生命。
陸少郡在無腳落地的屍堆中駐足良久,轉身對著他身後的士兵們,傷痛地說,“記住這裡的血腥,記住這裡的味道,這裡的每一滴血,我都要日本人用百倍千倍的流淌還回來!這就是我們的榜樣!將來有一天,我們可以選擇忘掉或記著紅軍同他們的恩恩怨怨,打打殺殺,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忘記這些爲了我們民族和國家捨命戰(zhàn)死的好男兒!我們任何人都不能抹殺他們的功績!將來我們國家用血肉贏得的尊嚴,不要忘了他們立下的汗馬功勞!……”
先遣營的士兵默默看著這曾經血腥廝殺大戰(zhàn)過的戰(zhàn)場,所有人把復仇的怒火和悲痛無聲地化在了骨髓和血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