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地不是說,當(dāng)年搶了你的妹妹嗎?那不就是皇甫軒的媽媽?可是我和皇甫軒,不是兄妹的。”
“她不是我的妹妹。我記得,婉君眉心的紅痣偏右,而她,是偏左。不過兩個人確實很像,一般人很難分辨的。為了保險起見,我已經(jīng)給你們做過鑒定,她,確實是你的母親。我估計,當(dāng)年你父親搶錯了人。”
“她在哪兒?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我已經(jīng)吩咐人把她帶回來了,老雀正在給她治療,你去看看吧。”
隔著病房的窗玻璃,喻白雪看到了那張消瘦的,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此時,因為使用了鎮(zhèn)定劑,她正安然入眠。
“小雪,你來了?”老雀走過來。
“老雀叔叔,我媽媽,怎么樣了?”
“我們進去說吧。”
老雀帶著喻白雪走進隔壁的辦公室。
“總的來說,你的母親病情并不是那么嚴(yán)重,只是一直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療,所以才這個樣子持續(xù)了幾十年。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她的孩子丟了,這是她的一塊心病,因此,如果你能每天陪著她,加上我的治療,應(yīng)該是康復(fù)有望的。”
“謝謝你,老雀叔叔。”
“唉,孩子,我對你們有愧啊,老爺?shù)模隳赣H的病情,我都有辦法,可是唯獨對少爺……”老雀搖搖頭。
“沒事兒,老雀叔叔,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有辦法的。”
“其實,楓少爺?shù)牟。矝]有器質(zhì)性的病變,正因為沒有明確的病因,所以我們才難以下手治療。也可能是他產(chǎn)生了心理障礙,因此各種治療總不見效。如果能夠給他正確的疏導(dǎo),再加上堅持不懈的按摩理療,這樣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就這么做啊。”
“心理疏導(dǎo)方面我并不擅長,如果貿(mào)然請心理醫(yī)生,讓少爺知道了產(chǎn)生抵觸情緒可就不好了。至于按摩理療方面,由女孩子來做比較好。最好,”老雀頓了頓,“是他心儀的女孩子。”
喻白雪粉臉一紅。她懂得老雀話里的意思,可是讓她去給葉楓按摩,她似乎做不到。
“老雀叔叔,您讓我想想。”
“也好,那就多陪陪你的母親吧。告訴她你是她的女兒,只要她接受了你,病情也就好了一大半了。”
“恩,好。”
接下來的日子里,喻白雪大部分時間都在陪著自己的母親,雖然她還不認(rèn)得自己,可是畢竟已經(jīng)不排斥了,而且,產(chǎn)生了一種天然的依戀。喻白雪很欣慰,老雀知道了這一情況,也說情況很令人樂觀。
當(dāng)母親睡著的時候,喻白雪便偷偷上網(wǎng)查閱關(guān)于心理疏導(dǎo)方面的資料。她把自己的空閑時間排的滿滿的,唯獨不敢靜下來。她將誰的事情都放在心上,一件件的去辦,唯獨不敢去打聽一個人的消息。那便是——皇甫軒。她不敢想象,那次自己決絕的離開之后,皇甫軒是怎樣過來的。她在思念與悔恨的苦痛中常常徹夜難眠。
喻白雪很快瘦了下去。
這天,喻白雪的母親剛剛睡下,葉楓過來了。
“小雪。”他在門口輕輕的叫。
“葉楓,你來了?”喻白雪躡手躡腳的走出去,輕輕掩上了門
。“走吧,我們?nèi)ド⑸⒉剑覌寢寗倓偹恕!?
“恩。”
兩人信步走到了天鵝湖畔,葉楓停了下來。
“小雪,你瘦了。”
“瘦了好啊,瘦了苗條。”
“小雪,你找到媽媽了,真好!相信過不了多久,伯母就會好起來的。”
“恩,我也這么想。”
喻白雪莞爾一笑,一派純真,看得葉楓的心里,漏跳了一拍。他有些不自然的別過臉去,淡淡的說:“你這樣的好女孩,就該獲得幸福。”
喻白雪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一下,她微微低了頭,沒有回答。
“小雪。”葉楓扶著她的雙肩,逼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你回去吧,小雪,回到皇甫軒的身邊去!盡管我是那么自私的想要讓你陪著我,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在我的手里失去生氣,就像一朵鮮花,漸漸枯萎。小雪,我給不了你幸福,不要再守著我!”
“葉楓,你要趕我走?你說過,不會再趕我走的。”
“不,小雪,不是趕你,是放手,我不想再那么自私的剝奪你的幸福。”
“葉楓,你錯了,如果你不幸福,我也沒有辦法幸福的。你以為,回了皇甫軒身邊,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享受幸福?不,那樣我覺得罪惡。”
“小雪,這只是個意外,你完全沒有必要介懷。”
“是意外,也是傷害。”
“看著你一天天悶悶不樂的瘦下去,我很心疼。”
“對不起,我現(xiàn)在,做不到對你全心全意。”
“醒醒吧,小雪,以后你也做不到的,你的心早就給了他,哪怕十年八年,你還是不可能對我全心全意。”
“對不起,但至少,我可以,陪著你。”
“何必呢?與其三個人一起痛苦,不如我一個人躲在邊上,靜靜的看著你們幸福。”
“不要,那樣,我會覺得罪惡。”
“好吧,你要怎樣才肯回去?”
“除非,你能治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好。”只是,我的幸福便是你,此生,還能找到別的幸福嗎?
這次對話后,葉楓和喻白雪暫時恢復(fù)了平靜。葉楓積極的做著治療,喻白雪則天天大部分時間在陪著自己的母親。
一天,她照例去給母親喂早餐,母親居然慈愛的看了她一眼,說:“嫣兒,我自己來吧。”
喻白雪當(dāng)即嚇了一跳,幾乎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你,記得我了?”
“不就是我的嫣兒嗎?你長得可真像我年輕的時候。”母親伸手撫上了喻白雪的臉龐。
“媽媽,你記得我了?你什么都記得了?!”喻白雪欣喜若狂,眼底閃著動人的光澤。
“恩,我記得,當(dāng)初你爸爸給你取名叫上官寒嫣,你生下來的時候,額頭上沒有小紅痣的,那是后來才長出來的。要不然,當(dāng)初,也不至于被丫兒抱錯,那么輕易的就把上官老頭兒給騙了。”
“媽媽,你真的什么都記起來了?你終于好了!”
喻白雪撲到母親的懷里,母女倆痛痛快快的哭了個夠。
哭聲把老雀、狄老爺、葉楓等等,全部都驚動了,大家急匆匆趕過來
,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結(jié)果進門一看,原來是母女倆在抱頭痛哭。
“看來,應(yīng)該是小雪的母親清醒了。”老雀輕輕退出了病房。
驚覺到周圍有人,母女倆才慢慢止住了哭聲。
“小雪,不要哭了,該高興的。”葉楓輕輕拍拍喻白雪的肩膀,遞給她一張紙巾。
“這是?”
“我朋友。”喻白雪有些羞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和葉楓的關(guān)系。
“哦,小伙子很精神啊。”小雪媽媽一副了然的神情。
“對了,伯母,這是我的爸爸媽媽。”葉楓將自己父母介紹給小雪媽媽。
小雪媽媽一眼看過去,目光在狄老爺?shù)哪樕贤W×恕?
“少爺!”
她忽然起身,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你認(rèn)識我?你在宇文家族呆過?為什么我沒有見過你?你長得真像我的妹妹。你究竟是誰?”狄老爺一下子也有些糊涂,問了好多個為什么。
“少爺,我是婉清。”
“婉清?”
“您應(yīng)該記得你的妹妹婉君吧?”
“當(dāng)然。”狄老爺點頭。
“我就是她的影衛(wèi),婉清。”
“影衛(wèi)婉清?我怎么從來都不知道?”
“當(dāng)年,老夫人生了一對雙胞胎,是您和婉君小婕,可是因為您是男孩子,從小就被送去做最艱苦的繼承人訓(xùn)練,老爺便把所有的疼愛都寄托到了婉君小婕身上。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在全世界查找,最后找到了我,跟婉君小婕最相似的女孩子,于是我便被抱回來,和小婕一起當(dāng)雙胞胎養(yǎng)著。”
“原來竟然有這事兒?居然我都不知道。”
“當(dāng)年除了老爺和夫人,就只有照顧我們的貼身女傭知道了。”
“后來,我們慢慢的長大,婉君小婕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大家閨秀禮儀,而我,學(xué)習(xí)各種搏擊技術(shù),成了她的影衛(wèi)。平時,我在莊園里陪著她玩樂,守衛(wèi)她安全,一旦有各種公眾活動的時候,我便代替她出席參加。那個時候,大家見到的,其實不是婉君小婕,而是我。”
“那么,皇甫軒的媽媽,就應(yīng)該是叫婉君啰?”
“皇甫軒?皇甫寒的兒子嗎?”
“恩。”
“是的,他是婉君的孩子。”
“那你知道皇甫軒的媽媽去了哪里嗎?”
婉清的眸色暗淡下來:“這件事情,怪我。”
“怎么了?”
“當(dāng)年……”婉清頓了頓,有些欲言又止。
喻白雪怕她剛剛恢復(fù)過來,再受什么打擊,于是勸道:“媽媽,你累了吧?要不,以后再說?”
“不,孩子,當(dāng)年因為我,他們造成了天大的誤會,我的心,一直很不安哪。”
“那么,媽媽,您說吧。無論當(dāng)初你做了什么,都是我的好媽媽。”喻白雪握住母親的手,鼓勵她。
“唉——”婉清重重的嘆了口氣。
“當(dāng)年,皇甫寒和司馬惑兩家大少爺都喜歡上了婉君小婕,可是司馬惑少爺不知道,他喜歡上的婉君小婕,其實是我。可是,作為婉君小婕的影子,我不能,說出真相,于是只好默默的,愛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