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軒,你有媽媽以前的照片嗎?”皇甫軒繼續引導。
“有是有,不過平板被我媽媽沒收了。她說我傷了腦子,要休息,不能玩電腦。”
“你們以前就住在A市?”
“不是。”皇甫憶軒搖搖頭,“我們以前住在海島上,有媽媽,有太爺爺,有奶奶,還有jack叔叔。”
這次皇甫軒沒有聽錯,就是jack。
“你的jack叔叔是不是很會唱歌?”
“對呀,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皇甫軒摸著兒子的頭,心臟也在劇烈的跳動著,有些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那,你的媽媽是不是叫喻白雪?”皇甫軒發現,自己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顫抖得厲害。
皇甫憶軒露出了爲難的表情:“媽媽不讓我說。”
“對爸爸也不能說嗎?”
“恩。”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你姓黃?是因爲你的爸爸姓黃嗎?”
“不是,其實,我跟你一個姓,我叫皇甫憶軒。”
皇、甫、憶、軒!
皇甫軒彷彿被雷擊中了。幸福的電流瞬間傳遍了全身。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只待驗證而已。
只是,幸福來得太突然,突然得有些不真實。要不是懷裡抱著個小包子,那暖烘烘的身體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的,皇甫軒真想抽自己幾下看看疼不疼。
“爸爸,你怎麼啦?”皇甫憶軒終於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
“哦,沒事兒,爸爸高興。”
“爸爸,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啊?”
“因爲你也姓皇甫呀。好了,你去看看媽媽回來沒有,爸爸累了,要休息一會兒。”
“好,一會兒芒果削好了,我給你端過來。”
“對了,今天爸爸問你的問題,暫時不能告訴媽媽。”不然說不定他的小雪帶著孩子又跑了。
“恩。”皇甫憶軒點頭應著,媽媽再三叮囑不能說漏嘴的,剛纔自己就講了自己姓皇甫的事兒,他纔不要被媽媽知道了捱罵呢。
等孩子走了之後,皇甫軒半躺在靠枕是上,微微閉著眼,仔細回味著剛纔跟皇甫憶軒的每一句對話。整整五年了,冥冥中,他一直覺得喻白雪還活著,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悄悄的看著他,思念著他。果然,他的小雪就近在眼前,還給他帶來了那麼大的一個驚喜。皇甫軒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幸福就像可樂泡泡,一個勁兒的往外冒,根本停不下來。
“瞧你,眼睛都樂歪了。”弗蘭克走進來,坐到皇甫軒旁邊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桃花眼斜了斜。
“剛剛小傢伙說了,他的名字叫皇甫憶軒。”
“皇甫憶軒?這麼說,他媽媽完全知道是你的種?”
“我可以肯定,他媽媽肯定是小雪。”
“小雪?喻白雪?”弗蘭克一驚,差點從椅子上栽下來。
“你一驚一乍的幹什麼?”皇甫軒冷冷的白了弗蘭克一眼。
“喻白雪她不是……”
“當初我們找了她三個月,根本就沒有打撈到任何東西。或許她是被人救了。聽憶軒說,jack也在,他們還在海島上生活了幾年,最近纔回A市的。”
“既然
是喻白雪,那她爲什麼不來找你?等等,不對,喻白雪什麼時候長這麼醜了?”
“或許,她是在故意躲我。”皇甫軒微微蹙眉。
“因爲司馬嬌?她現在都已經下地獄了。”
“還有司馬柔。那個孩子,司馬嬌一直說是我的,外界也傳得沸沸揚揚,大約她就是在這一點上不能原諒我吧。”
皇甫軒捏了捏眉心,將當年司馬嬌用變聲器製造的那段對話告訴了弗蘭克。
“嘖嘖。”弗蘭克聽完縮了縮脖子,“幸虧我沒有被這樣的女人纏上,真是好可怕啊。你們有句話叫什麼?對了,最毒婦人心。司馬嬌,就是那個最毒的婦人!”
“我現在在想,怎麼得到小雪的原諒。”
“這還不簡單,你直接找她,誤會解開了不就好了?”
“不行,萬一我還沒有解釋清楚,她又一溜煙跑了怎麼辦?我賭不起。”
“那你就這麼,近在咫尺不相認?”
皇甫軒捏了捏眉心:“我會從兒子身上下工夫的。”
弗蘭克笑笑,直接豎起了大拇指。
一會兒,皇甫憶軒飛快的跑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盤芒果條兒,高聲叫著:“爸爸、爸爸,吃芒果囉!”
“小心!”
皇甫軒話音剛落,小傢伙一腳踢到了椅子腳上,撲一聲就往前面摔去。皇甫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後背的衣服往上一提,直接拎了起來。
“哇——”小傢伙一落地,響亮的哭起來。
“怎麼啦?傷到哪兒了?”皇甫軒緊張得不行。
“芒果條兒,我的芒果條兒,媽媽削了一整盤,都在這兒了,我還一片都沒有吃呢。哇——”
原來是心疼芒果條兒啊,皇甫軒鬆了口氣,他看看灑了一地的芒果條兒,有些哭笑不得。
“沒事兒啊,不哭,我們把它清理了,待會兒重新削過。”
皇甫軒蹲下來,拾起一根芒果條兒,只見那是一種很好看很別緻的菱形形狀,那是喻白雪會削的特有的形狀。皇甫軒看著,一股幸福的感覺瞬間涌向喉嚨,他一張嘴,就把芒果條兒塞了進去。
皇甫憶軒一見,嚇壞了,趕緊搖他:“吐出來,趕緊吐出來,爸爸,地上的東西很髒的,不能吃。趕緊吐出來,我讓媽媽重新給你削。”
“不髒,很甜。”皇甫軒嘴裡嚼著,笑得眉眼彎彎。
皇甫憶軒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又摸摸自己的,自言自語道:“沒有發燒啊。遭了,弗蘭克叔叔、弗蘭克叔叔……”
小傢伙邁著小短腿跑了出去,剩下皇甫軒一個人在地上喜滋滋的撿芒果條兒。
從弗蘭克的辦公室出來,皇甫憶軒整個的都不好了,因爲弗蘭克叔叔說,爸爸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病,叫相思癥,如果沒有對癥下藥,就會不治身亡。
皇甫憶軒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病,只覺得可怕極了。他趕緊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見媽媽正在低頭削芒果,於是大叫:“媽媽、媽媽,我們快救救爸爸吧。”
“怎麼了?”喻白雪手中的刀子頓了一下。
“弗蘭克叔叔說,爸爸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病,叫相思癥,如果沒有對癥下藥,就會不治身亡。”
“小孩子,別聽他瞎說。”喻白雪繼續削芒果
。這個弗蘭克,怎麼沒事兒跟個孩子說這些?瞧瞧把孩子給嚇得。
“不,媽媽,那種病真的很嚴重,你不知道,剛纔我給爸爸送芒果條兒,結果踢到椅子腳,全摔地上了。爸爸撿了一根芒果條兒,看了半天,然後一下就塞到嘴巴里去了,還說很甜。你說,他是不是神經都有問題了?”
“嘶——”喻白雪一刀子就削到了手指上,嫣紅的血頓時流了出來。
“媽媽,你……”
“沒事兒。”喻白雪起身,正要去找弗蘭克要個創可貼,只覺得眼前一暗,皇甫軒已經擋住了她的去路。
“怎麼那麼不小心?”說著,便把她的手拉住,將流血的指頭含到了自己嘴裡。
“你……”喻白雪趕緊往回抽,卻沒有成功。
“你削的芒果很好吃。”皇甫軒望進喻白雪的眼睛,那樣的滿目深情。
喻白雪心底狠狠一震,微微別開了臉,有淚光晶瑩。
“爸爸,你怎麼抓著媽媽的手不放啊?”小傢伙好奇的將腦袋從兩個人中間伸進來,忘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
“咳咳……”皇甫軒有些難堪的鬆了鬆手。這個搞破壞的小東西!
喻白雪趁機將手抽出來,臉上早已經是紅暈一片。
“那個,我去找弗蘭克拿張創可貼。”
“不用去了。”皇甫軒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張,“我來幫你貼。”
“我自己來就行了。”
“哎呀,就讓爸爸幫你貼吧,你一個人,怎麼弄得好?”皇甫憶軒不由分說,直接把喻白雪拖到椅子上坐下。
兒子,好樣的!皇甫軒在心底偷偷豎起大拇指,給兒子點了十二個贊。
他蹲下身,拿出棉籤。
“酒精消毒有點疼,你忍忍。”
“恩。”喻白雪含著淚眼,恍惚間又回到了從前備受寵愛的日子。
皇甫軒那蘸了酒精的棉籤在傷口上細細塗抹著,甚至像孩子似的給她吹氣。那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手上,也吹進她的心裡,暖融融的一片。
消完毒,皇甫軒撕開創可貼,又小心翼翼的給喻白雪包好了她的小指頭。
“好了,這兩天不要沾水,有什麼事情都讓傭人去做吧。”
說完,皇甫軒走到旁邊,拿起喻白雪尚未削完的芒果削起來。他的動作很熟練,看起來很炫。
“哇,爸爸,你削得又好又快。”皇甫憶軒讚歎著,拿起一根,“居然跟媽媽削的一樣呢。”
喻白雪趕緊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擡眼望去,只見盤子裡裝滿了菱形的芒果條兒。心裡某個地方,又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恩,好好吃。爸爸,你怎麼會削這種形狀?媽媽說這是她的獨門絕技呢。”皇甫憶軒一邊一條一條的往嘴裡塞,一邊含糊不清的問。
“因爲,爸爸曾經有過很愛很愛的女人,她就會削這種形狀的芒果條兒,可是後來,我們因爲一些誤會,她離開了我。每當想她的時候,我就學著她削芒果條兒,慢慢地就會了。”
“哦,原來你有很愛很愛的人哪,看來我媽媽沒有機會了。”小傢伙撇撇嘴,頓時失去了胃口。
“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喻白雪早已經凌亂,慌忙找了最蹩腳的藉口躲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