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以后,皇甫軒醒了。
“軒,軒,你怎么樣了?”喻白雪紅腫著雙眼,有些急切的望著他。
“我……這是在哪兒?”皇甫軒的眼神有些迷茫,他看看喻白雪,仿佛不認(rèn)識似的。
“軒,軒,我是小雪啊,你不記得了?”
喻白雪大驚,難道是摔壞了腦袋?她想了想,伸出兩根手指頭,在皇甫軒眼前晃來晃去,問:“軒,這是幾?你看看,這是幾?”
皇甫軒蹙眉:“二啊,喻白雪,你敢罵我二?”
“軒,原來你沒有被摔傻,真是太好了!”
喻白雪欣喜若狂,一下子撲到了皇甫軒的身上。
聞訊而來的葉楓和皇甫茵也抱在一起,開心的笑了。
弗蘭克進來,掃了一眼病房里抱著的兩對,敲了敲門:“喂喂喂,公眾場合,注意一下形象,你們這么一副黏黏膩膩的樣子,還要不要我們這些單身狗活了?”
隨后跟來的羅伯特聞言,連忙安慰他:“弗蘭克少爺不生氣,我也是單身狗呢。”
喻白雪噗嗤一聲笑起來:“要不,你們倆配一對兒?”
弗蘭克連連惡寒的擺手:“算了,我還是繼續(xù)做我的單身狗吧。”
眾人笑做一團。皇甫軒薄唇一咧,也跟著笑了。
弗蘭克趁機擠開喻白雪,給他檢查了身體。
“一切正常。”
“那我可以出院了嗎?”
“你傷在頭部,還要多留院觀察幾天。再說,頭部的傷也還沒有復(fù)原,想出院,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聽完弗蘭克的一席話,皇甫軒只好無奈的看向天花板。
“沒事兒,軒,我天天陪著你。”喻白雪握住他的手,安慰他。
“可是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好不方便哪。”皇甫軒撇了一眼弗蘭克,夸張的嘆了口氣。
“噗——”眾人一聽,繃不住大笑起來,直笑得喻白雪那張小臉,像只烤熟的蝦。
“哼,你就傲嬌吧。”弗蘭克干脆不理他,直接走人了。
“羅伯特,你過來。”
“是,少爺。”
“葉楓,茵兒,你們把小雪帶回去。”皇甫軒像個皇帝似得發(fā)號施令。
“為什么?”喻白雪不依。
“反正也不方便,我不要你陪了,我要羅伯特陪。”
“我不同意!”
“我現(xiàn)在是病人!”
“行了,嫂子,你就聽我哥哥的吧,他呀,是怕你累著了,要你回去休息呢。”
皇甫茵一口嫂子,叫的喻白雪又羞又惱,捏著小拳頭作勢就要打過去,葉楓忙過來擋住:“好了,小雪,當(dāng)心打著你的小侄兒。”
這下子,輪到皇甫茵臉紅了。她含羞帶嗔的白了葉楓一眼。
葉楓回眸望著她,雖然眸光里少了看喻白雪的癡迷,卻是溫柔無比。
“行了,走了,你們兩個,真是讓人受不了。”
喻白雪率先走了出去。她守了皇甫軒兩天,確實需要休息。順便,她要回去給皇甫軒弄營養(yǎng)湯。
“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你。”皇甫
茵、葉楓也跟皇甫軒道了別,相繼走出病房。
屋子里只剩下羅伯特和皇甫軒,頓時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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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羅伯特的聲音帶了幾分嚴(yán)肅,“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禮臺坍塌是因為下臺階處的螺絲松動了。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人為。”
“好,繼續(xù)查下去。”
一周以后,皇甫軒的傷口幾乎痊愈了,明天的例行檢查,弗蘭克總是那四個字:“一切正常。”皇甫軒嚷著要出院,弗蘭克卻不同意,總是說要再觀察。于是,皇甫軒干脆叫羅伯特把他的文件帶到病房,將那里開辟成了辦公室。
“皇甫,你傷著頭部,應(yīng)該多休息,少用腦,你知不知道?”弗蘭克又一次敲著皇甫軒的簡易辦公桌提醒道。
“誰讓你死活不讓我出院的?”
“我不是說了嗎,你腦部的傷,需要觀察。”
“觀察觀察,你觀察那么久了不是都沒事兒嗎?難道,我還真成了你的動物標(biāo)本?”
弗蘭克拗不過,只好在一周之后同意皇甫軒出院。出院的時候,他把喻白雪和羅伯特叫到一邊,叮囑道:“一定要注意多休息,少用腦,如果皇甫有什么異常,立即給我打電話。”
喻白雪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問:“弗蘭克,皇甫軒的傷?”
“也沒有太大問題,畢竟傷及頭部嘛,小心些,多觀察一下是好的。”弗蘭克有些閃躲,搪塞了過去。
皇甫軒回到莊園后,很快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因為在醫(yī)院耽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集團里的事情壓下了好多。他又開始熬夜。羅伯特和喻白雪很焦急,可是怎么勸說都無濟于事。最后還是喻白雪想了一招比較湊效。每到晚上該休息的時間了,喻白雪便去跟皇甫軒撒嬌,纏著他陪自己睡覺。這樣一來,皇甫軒只好放下手頭的工作,一起去休息。只不過,喻白雪自然要付出點代價。幾天以后,她便吃不消了。只好又眼睜睜看著皇甫軒去熬夜。
這天,喻白雪正端著一碗剛剛熬好的補腦補血的粥給皇甫軒端去,不想聽到書房里傳來了皇甫軒的怒吼聲。細(xì)聽之下,原來是集團底下的一個子公司,因為一個很小的常識性的錯誤,卻導(dǎo)致了集團的一個大的投標(biāo)項目的失敗,皇甫軒氣得不行,正在罵人呢。
喻白雪正在猶豫要不要在這時候進去勸勸,里面的咆哮聲忽然停住了,傳來羅伯特焦急的喊聲:“少爺、少爺!”
喻白雪急忙推門進去,只見皇甫軒已經(jīng)暈倒在地上。她急忙撥通了弗蘭克的電話。
幾個小時以后,皇甫軒再次醒來,依舊是那樣迷茫的眼神,甚至帶了幾分陌生。喻白雪的心底涼了一下,但仍然帶著笑意,像上次他醒來的時候一樣,慢慢地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對著皇甫軒。
皇甫軒看著眼前纖細(xì)白嫩的手指,不悅的蹙眉:“死女人,你竟然敢罵我是二貨?”
“軒,還好你沒事兒,嚇?biāo)牢伊恕!庇靼籽┮话驯ё∷?
皇甫軒的眉頭蹙得更緊:“喂,女人,把你的爪子拿開,還有,不要叫得那么親熱,我跟你很熟嗎?”
喻白雪聽見他冷冰冰的語調(diào),抬起頭來,惶惑的睜大了眼睛:“軒,
你不認(rèn)識我了?”
“不認(rèn)識,你誰呀?”皇甫軒一副根本不鳥人的模樣。
“弗蘭克、弗蘭克!”喻白雪大叫著沖了出去。
“少爺,你醒了?”羅伯特推門走了進來。
皇甫軒掃視了一眼VIP病房,目光落在羅伯特的臉上,冷冷的問:“你是誰?”
“少爺,你不要嚇我。我是羅伯特啊。”
“羅伯特?”皇甫軒蹙眉,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仔細(xì)想想,仿佛又沒什么印象。
感覺到皇甫軒眼神的疏離,羅伯特的心拼命的下沉,難道……
“哥哥,你醒了?”聽到消息的葉楓和皇甫茵也一臉喜氣的闖進來。
“你是誰?還有你,一頭紅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兒。”皇甫軒依舊冷冷的問,棱角分明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我、我……”葉楓大跌眼鏡。
皇甫茵也被驚到了:“居然問我是誰,哥哥,難道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
皇甫軒盯著皇甫茵想了一會兒,好像還是沒有印象。再看看葉楓,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我不認(rèn)識你們。”他非常肯定的說。
“啊?”葉楓和皇甫茵面面相覷。
看皇甫軒的樣子不像要故意捉弄他們,那么只有一種可能。
“弗蘭克!”兩人急忙沖了出去。
在弗蘭克的醫(yī)生辦公室里,所有人都面色沉重的靜默著。因為,他們都是皇甫軒最親近的人,而此刻,皇甫軒居然一個都不認(rèn)識。最傷心的莫過于喻白雪,一直在邊上低頭嚶嚶的哭泣。自己最愛的人,拿最陌生的眼光看你,有什么比他將你忘了更令人心碎?
“其實這件事情,我不該瞞著你們。”弗蘭克推推眼鏡,有些愧疚的開口,“皇甫的傷,其實并沒有完全康復(fù)。他傷到腦部,有一小團淤血尚未清除。可是鑒于那團淤血的位置很特殊,手術(shù)的風(fēng)險太大,所以,我采用了保守治療,希望可以在過段時間以后,他能自行吸收消除。可是現(xiàn)在看來,情況不那么樂觀。”
“那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做?而且看起來,他好像不認(rèn)識我們了。”
“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讓他多休息,盡量減少對他的刺激,像今天這樣的暈倒,最好不要再有,他暈倒一次就可能嚴(yán)重一次。他現(xiàn)在不認(rèn)識你們了,可能是淤血壓迫神經(jīng)造成的暫時性失憶,如果不可逆轉(zhuǎn),就會一直恢復(fù)不了。”
“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把我們忘了?”
“可以幫助他回憶過去,適度的記憶刺激對他是有好處的。還有,這件事我看還是先暫時對他保密,畢竟,皇甫是個很傲嬌的家伙,我怕他會受不了。”
大家從弗蘭克的辦公室出來,都沉浸在有些感傷的壓抑氣氛中。
皇甫茵拉住喻白雪的手安慰道:“小雪,別灰心,哪怕我哥忘了你,他也不會忘了愛你的。”
喻白雪苦笑了一下:“嗯,要是他真的記不起我了,那就只好我去追他了,好歹也要讓他重新愛上我。”
皇甫茵拍拍她的后背,鼓勵道:“去吧。”
葉楓和羅伯特也拿安慰和鼓勵的目光看著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