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低沉磁感的聲音沒有半分起伏。
這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
那個小小的身影沒有動。
“喻白癡,別裝死,你丫的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還是沒有反應(yīng)。
皇甫軒火大,示意羅伯特去將她提了起來。
小小的身子軟軟的,像團(tuán)棉花。
羅伯特伸手撥開她散亂的長發(fā),臉色蒼白如紙。
“丫頭!”
“少爺,這丫頭暈過去了。”
“暈了?你們就這么讓她在地上躺著?”
“馬上,馬上,我馬上叫人換地毯。”
糟了!明知少爺潔癖嚴(yán)重,還讓她在這兒弄臟地毯,都怪自己對那丫頭太心軟。
羅伯特苦著臉吩咐完傭人,又趕緊轉(zhuǎn)身指揮保鏢:“快把她拖出去!”
丫頭,對不住了!
“慢著!”皇甫軒大手一揮,將近身的保鏢掃了一個趔趄。
“羅伯特,你該回家養(yǎng)老了。”
“少……少爺!”這下子徹底驚到了。
少爺很生氣,后果很嚴(yán)重!
“對不起,少爺,我……”跟了少爺二十幾年哪,羅伯特竟有些紅了眼眶。
“把她扔到沙發(fā)上去!”
“啊??!!”眾人瞬間石化。原來少爺不是在嫌棄她!
“羅伯特,你腦子不好使,耳朵也聾了么?”
“啊?遵命,少爺!”羅伯特瞬間反應(yīng)過來,立即扯出很狗腿的笑容,連聲音里都透出一絲絲的愉悅。
他趕緊指揮女傭們:“快,把她抬到沙發(fā)上去。”
這下子終于懂了,這只貓咪,少爺還沒有玩夠。
女傭們趕緊上前,雖然喻白雪身體嬌小,可是她們剛剛提心吊膽的跪了半天,早就腿腳發(fā)軟,以至于手忙腳亂了半天也弄不到沙發(fā)上去。眾人又急又怕,冷汗直流。
一雙有力的手臂伸過來,在喻白雪身下、腰間一攬,一個漂亮的公主抱。眾人只覺得手中一輕,喻白雪已經(jīng)被輕輕放到了沙發(fā)上。
這丫頭,吐了自己一身,她自己倒是干干凈凈的。皇甫軒輕輕捋開喻白雪臉上散亂的頭發(fā),帶著自己都不曾發(fā)現(xiàn)的溫柔細(xì)致。
“醫(yī)生呢?怎么還沒有來?”
“這、這……還沒……叫……”羅伯特囁嚅著,一邊在心底為自己默哀。
“怎么不叫醫(yī)生?這么長時間了,你們干什么吃的?”皇甫軒再次咆哮。
“少爺息怒,我馬上叫,馬上!”羅伯特趕緊退去一邊撥打電話。
皇甫軒就這么盯著那張蒼白的小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狂躁煩亂情緒充斥胸間。
幾分鐘后。
“醫(yī)生呢?死哪兒去了?”
“外園有個工人摔傷了腿,王醫(yī)生去診治了,可能要過一會兒才回來。”
“羅伯特,讓我說你什么好?你不知道叫弗蘭克么?”
“哦,馬上聯(lián)系。”
眾人再次石化。他們的受驚下限再次被刷新。
莊園里的傭人病了,一直是王醫(yī)生負(fù)責(zé)治療,那個弗蘭克,可是少爺?shù)乃饺酸t(yī)生啊!
少爺對我們可真好。女傭們低著頭,紅著臉,開始冒粉紅泡泡。
只是,她們忽略了一個事實,這個“我們”,不包括她自己。
弗蘭克很快來了。
“皇甫,你病了?”
“不是。那,你給看看。”皇甫軒
朝著沙發(fā)上的小人兒努努嘴。
“什么?你毀了我的燭光晚餐,火急火燎的把我找來,就是要我給你看這個小女傭?”
“一幢科技樓。”皇甫軒淡淡的伸出一根手指。
“好,好!”弗蘭克倒也不含糊,笑得眉眼彎彎。
讓他給修座科技樓,自己可是纏了好久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啊。
弗蘭克拿出醫(yī)療儀器,一邊裝模作樣的檢查起來。
話說,他只是瞟了一眼就知道,這丫頭只是營養(yǎng)不良,加上受了點(diǎn)刺激,一下子暈倒了而已。
不過,平時自己在這個大少爺手里可是栽了不少跟頭,這會兒逮著機(jī)會了,可得好好捉弄一下他。
皇甫軒雙手抱肘,在一邊看著,只見弗蘭克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diǎn)頭,鼓搗來鼓搗去,檢查了半天卻不說話,他有些不淡定了,兩道劍眉越蹙越緊。
“她怎么樣了?”聲音里有著一絲不自覺的急切。
“不怎么樣。”
“什么意思?弗蘭克,你號稱什么神醫(yī),該不是這點(diǎn)小毛病都看不出來吧?”
弗蘭克雖然裝模作樣,該干的事兒倒也沒閑著,他一邊拿針管一邊懶懶的問。
“話說,這丫頭是你什么人哪?”
“女傭。”
“嗬,你們家女傭待遇可真好。這條消息倒是值幾個錢,改天我把它賣給那些千金大小姐們,讓她們都來你家當(dāng)女傭。”妖孽的臉上,笑得有些欠揍。
“弗蘭克,你有完沒完?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弗蘭克舉起針管,又麻利的吸好一管藥劑,輕輕推出里邊的殘余空氣,針頭閃著銀亮亮的光,在皇甫軒眼前劃了一圈優(yōu)美的弧線,奔著沙發(fā)上那個小小的身影而去。
“慢著,你做什么?”皇甫軒一急,伸手準(zhǔn)確的鉗住了弗蘭克的手腕。
“我在做好我的本職工作啊。”聲音依舊懶懶的,帶著幾分戲謔,“并且,皇甫少爺,下次我扎針的時候可要注意,要是再在半道上攔著我,我可不敢保證你還有那么好的運(yùn)氣。”
皇甫軒一低頭,發(fā)現(xiàn)針頭正在離自己大腿半顆米的地方。
“而且,我也不敢保證,這針扎進(jìn)去呢,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又不怕死的補(bǔ)了一刀。
皇甫軒蹙眉,小心翼翼的將弗蘭克的手腕扭轉(zhuǎn),迫使他將針筒舉到自己眼前的安全范圍內(nèi)。
“疼,哎喲,疼啊。”弗蘭克齜牙咧嘴。
“這是什么?”皇甫軒盯著針筒里的液體。
“特效藥。”其實就是一劑營養(yǎng)液。
“特效藥?她得了不治之癥嗎?”
“你?……很關(guān)心她?”弗蘭克賊賊的吊起眉毛。
“我只是怕你的特效藥太貴,浪費(fèi)我的醫(yī)藥費(fèi)。”皇甫軒別過臉。
堂堂皇甫大少爺怕浪費(fèi)醫(yī)藥費(fèi)?
“哦~~~”弗蘭克妖孽的臉笑得更妖孽。
“好好治療,好好說話,否則,科技樓可能就沒了。”皇甫軒輕輕放手,冷聲提醒。
針管里的液體緩緩注入喻白雪體內(nèi)。
“她到底什么毛病?”
“沒事兒,營養(yǎng)不良,暈倒了而已。”
“什么時候能醒來?”
“我給她注射了營養(yǎng)液,一會兒就該醒來了。”
“這就是你的特效藥?”
“呃……”弗蘭克不淡定了,“那個……科技樓我不要了。”
弗
蘭克快速收拾好自己的醫(yī)療器械,逃也似的跑了。
“送她回房間去。”皇甫軒淡聲吩咐。
喻白雪住在外圍最下等的女傭房,隔著主屋好遠(yuǎn)的距離。羅伯特這次腦子特別靈光,趕緊給重新安排了一間貼近主屋的上等傭人房,而且是個獨(dú)立單間。
傭人們遲疑著要怎么把喻白雪弄過去,皇甫軒已經(jīng)近前,長臂一攬,又一個公主抱,把她送回了房間。
“有什么事情向我報告。”冷聲吩咐完,皇甫軒轉(zhuǎn)身大踏步頭也不回地離去。
半小時后。
“少爺,喻白雪已經(jīng)醒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
“吩咐廚房給她弄點(diǎn)營養(yǎng)的。”
這野丫頭,幾天不見,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她恐怕吃不下什么東西。”
“嗯?”
“據(jù)跟她一起的女傭報告,她這幾天幾乎沒有進(jìn)食,吃什么吐什么。”
“怎么這樣?”皇甫軒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后擰成了一個小疙瘩。
“有傭人在私底下議論,說,說??”羅伯特艱難地斟酌著字句。
“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說,說她的樣子像是懷~~~~yun了。”
“啪!”一個高腳杯應(yīng)聲而碎。
“還說,可能是您的??種!”羅伯特不怕死的補(bǔ)了一句。
“啪!”又一個高腳杯應(yīng)聲而碎。
好一頂綠油油的大草帽!
喻白雪,好!很好!
皇甫軒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跳。
羅伯特望著一地的水晶碎片,一陣肉疼。我的少爺哪,限量版呢,要被您捏完了。
皇甫軒冷冽的俊臉黑沉如霧霾,如墨的眼眸淬著寒光,他大步踏過碎片往外走,羅伯特慌忙跟上去。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竟是傭人房的方向時,瞬間不淡定了。
“少爺,少爺,您不能??”
皇甫軒大力一掀,將擋在前面的羅伯特摔了個屁~~~~股墩兒。
“呯——”傭人房的門瞬間應(yīng)聲而裂。
喻白雪驚得從床上跳起來,不可置信的瞪著破門而入的皇甫軒,他紅著眼,渾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像頭暴怒的雄師,更像一個地獄里走出的魔鬼。
“你、你,你干什么?”
望著越來越近的魔鬼,喻白雪被嚇得語無倫次。
皇甫軒近前,像拎只小雞仔一般把她從床上拎了起來。
“你懷~~~~yun了?”
“呸!你丫的才懷~~~~yun了!”
喻白雪火大。有這么潑臟水的么?簡直是扣屎盆子啊。
沒料到被反駁,皇甫軒愣了一下。瞬間又發(fā)飆了。
“你居然還這么理直氣壯?”
“對,我就是理直氣壯,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懷~~~~yun了?”喻白雪杏眼圓瞪。
隨后趕來的羅伯特哀嚎一聲,我的姑奶奶,您不能少說兩句?
皇甫軒慢慢舉起拳頭,慢慢握緊。
這是要揍我的節(jié)奏么?都說好男不跟女斗啊。喻白雪看得心里直發(fā)憷。
忽然,皇甫軒大掌一伸,然后漸漸收緊,一把掐住了喻白雪細(xì)嫩修長的脖頸,仿佛只要輕輕一用勁兒,隨時都會嘎嘣一聲將它折斷。
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困難,喻白雪白皙的臉龐迅速漲紅,發(fā)紫,最后只余下張著的小嘴,像只沙灘上垂死掙扎的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