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軒怒不可遏,啪一聲將相片砸到了地上。照片四散開來。
他捏起那張傳票,踩過那些照片。這次,他要將那個豬頭,揍得連告的力氣都沒有。
忽然,腳下踢到一個小紙團,皇甫軒撿起來展開,上面寫著賓館房間號,那熟悉的娟秀字體,正是喻白雪的筆跡。
皇甫軒只覺得胸腔都要炸開了。他狠狠的捏碎紙團,一刻不停的向賓館奔去。
“砰砰砰……”皇甫軒將門擂得山響,驚動了樓層的服務(wù)員。
“先生,請問您找誰?”
“把這房間打開!”
“對不起,我們不能這麼做。如果您想住這間房的話,請到樓下前臺登記信息。”
“你是說,這間房裡,沒人?”
“本來有的,大約十分鐘前,客人以及退了房。”
皇甫軒轉(zhuǎn)身就走。
看來,他來晚了。
皇甫軒像瘋了一樣,在城裡找了一圈。城裡沒有喻白雪熟識的地方,這麼漫無目的的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最後,皇甫軒決定回到小樓,守株待兔。
喻白雪剛剛打開房門,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皇甫軒居然冷不丁的走到了身後。
“軒,你回來啦!”
居然還笑得這麼歡!皇甫軒看著喻白雪的笑臉,面色又冷了幾分。只覺得那樣的笑臉刺眼無比,彷彿就是個大大的諷刺。
“你,這麼啦?”
喻白雪終於注意到了皇甫軒的不對勁,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他正狠狠的捏著那張傳票。原來是爲(wèi)這個生氣。
“沒事的,軒,你看!”喻白雪獻(xiàn)寶似的掏出那張紙來。本來想要偷偷替皇甫軒解決掉的,既然被他發(fā)現(xiàn)了,那就告訴他好了。
皇甫軒瞟到紙片上的諒解書幾個字,只覺得每個字都在張開大口嘲笑他。他狠狠地奪過來,一把撕成了碎片。
“你?!”喻白雪不可思議的望著他,繼而,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zhuǎn)。
皇甫軒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轉(zhuǎn)身決然離去。
喻白雪拿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慢慢蹲了下去。大滴大滴的淚水,從她的指縫中冒出來。她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拼著性命去換來的一紙諒解書,皇甫軒居然能夠毫不猶豫的將它撕得粉碎。自己去見豬頭,承受的那些壓力與委屈,一時之間,成了一個大大的笑話。
過了一會兒,喻白雪慢慢止住抽泣聲,伸手擦乾了腮邊的淚水。她不是一個只會怨天尤人的女孩子,既然受了委屈,那麼,就要把委屈找回來。
喻白雪起身進(jìn)屋,地上凌亂的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過去,一張一張撿起來,看到照片的內(nèi)容,終於明白了爲(wèi)什麼皇甫軒會冷著臉,一言不發(fā)的撕掉那張諒解書。
看來,有人從中作梗。
聯(lián)想到之前自己收到的視頻,喻白雪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和皇甫軒的身邊,一直都有無形的眼睛,在監(jiān)視著他們的一言一行。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喻白雪看向手中的照片,不禁啞然失笑。不得不承認(rèn),照片的角度拍得很好,看看那張豬頭側(cè)頭遞給她諒解書的,不得不說,誰看了都會遐想。可當(dāng)時的情況是,喻白雪把刀比到豬頭的脖子上,豬頭迫不得已才簽了字,回頭把諒解書遞給她。但是在照片裡,
諒解書剛好遮住了豬頭脖子上的刀。最讓人生氣的是,喻白雪正好站在他身後,那樣的高度,豬頭遞過來的諒解書剛好到胸前,從畫面上看,就像豬頭正把諒解書往她的胸口衣襟裡放。
喻白雪真真是無語了。
難怪皇甫軒要誤會!
她啪一聲扔掉照片,起身去找皇甫軒。她不能,讓有心人毀了,她和皇甫軒辛辛苦苦經(jīng)營的愛情。
皇甫軒離開小樓後,直奔賽車場。
“喲,皇甫少爺,今兒來得可真早!”
“原來你就是那個被家族除了名的少爺啊,今兒我們來賭一把。”一個暴發(fā)戶的後代提著個錢口袋,耀武揚威,吊勁兒十足。
“偌,你要是贏了,可都?xì)w你了。”暴發(fā)戶揚了揚手中的錢口袋。
皇甫軒一言不發(fā),默默的騎上了那輛改裝的摩托賽車。
哨聲一響,他便如離弦的箭一般飈了出去。
今天,他不是來賭錢的,他想賭命!
很快,衆(zhòng)位賽車手都被他遠(yuǎn)遠(yuǎn)的拋到了身後。除了技術(shù)的差別,還因爲(wèi),誰也沒有他玩命。
“爲(wèi)了這麼幾個錢,至於嗎?”暴發(fā)戶鄙夷了一把,握著錢口袋的手卻有些微微發(fā)抖。
“沒見過像他這麼玩命的賽車手!”周圍有人發(fā)出了擔(dān)憂的唏噓聲。
眼看皇甫軒的車就要越過終點,暴發(fā)戶心裡一急,將腳下的一顆石子輕輕踢了過去。
高速飛馳的摩托車剛剛越過終點,車輪被石子一硌,車頭往旁邊一歪,摩托車直直的往旁邊一塊大石頭撞去。
皇甫軒在撞車的瞬間飛身跳了出去,在馬路上滾了幾圈。
摩托車撞倒石頭後側(cè)翻,油箱破裂,轟然炸開,熊熊燃燒起來。
皇甫軒被震暈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遭了,出人命了,走,快走!”
參與賽車的人,瞬間做鳥獸散。
一個走在最後的小青年聽到皇甫軒的電話鈴一直響個不停,心有不忍,接起來說道:“他在城南路出車禍了。”然後慌亂的一丟手機,跑了。
喻白雪坐在出租車裡,一直打著皇甫軒的電話,一直都無人接聽。好不容易接通了,只聽見裡邊一個陌生的聲音說:“他在城南路出車禍了。”然後,便是嘟嘟的忙音。再打過去,電話已經(jīng)關(guān)機。
難道皇甫軒真的出事了?喻白雪只覺得心突突地跳起來,她趕緊讓司機開車去了城南路。
“姑娘,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前面那條坑坑窪窪的公路是廢棄的,不好走,而且經(jīng)常有人在那兒賽車,很危險的。”
“謝謝、謝謝。”喻白雪付了錢,連零頭也不要找了,慌慌張張的往那條廢棄的公路上跑去。
公路蜿蜒曲折,剛一拐彎,喻白雪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了那團熊熊燃燒的烈火。一種強烈的不詳?shù)念A(yù)感襲向心頭。她瘋了一般跑過去,大叫:“皇甫軒——”
摩托車早已只剩下一堆黑漆漆的殘骸。那裡還有半點人影?
喻白雪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不、不——”她尖叫著,驚恐的往後退。
忽然,腳下踩著一個什麼東西,喻白雪普通一聲被絆倒了。
“嘶——”皇甫軒被強烈的疼痛喚醒,只覺得一個人影砰一聲從天而降,直直的
砸在了他的身上,那個疼哪!
“啊——”驚覺自己是摔倒了一個人的身上,喻白雪驚恐的大叫,趕緊拄著他的胸膛支起身子。
“皇甫軒?!”
她趕緊撤去他的頭盔,皇甫軒那張緊蹙雙眉的臭臉露了出來。
“軒,是你?真是你!”喻白雪拍著皇甫軒的臉蛋,哈哈大笑,笑得淚水橫飛。
“你,能不能,先起來?”
“哦,對不起,對不起哦。”
喻白雪這才驚覺,自己還坐在皇甫軒身上呢。她趕緊起身,將皇甫軒扶了起來,焦急的問:“哪兒疼?你傷到哪兒了?”
皇甫軒伸手,指指自己的心臟。
“糟了,一定是非常嚴(yán)重的內(nèi)傷。趕緊叫救護車!”
喻白雪急忙拿出電話,撥打了120。皇甫軒一伸手,給她掐斷了。
“你?”
“只是一點擦傷而已,另外,頭有點暈。”
“那我先扶你去那邊休息一會兒。”
喻白雪的個子,不到皇甫軒的肩膀,她扶著高大魁梧的皇甫軒,顯得有些吃力。加上皇甫軒刻意的放了一部分身體重量到她肩上,不一會兒,她便大汗淋漓了。
皇甫軒心有不忍,輕輕將重量移了回來。
他想要安慰一下身邊這個焦急的小女人,張張嘴,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那些照片的畫面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如鯁在喉。
“你真的不要緊嗎?我們還是去看看吧,好不好?”
喻白雪扶著皇甫軒,走幾步又不時回頭看看他的臉色。擔(dān)憂之情不言而喻。此時,她把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拋到了腦後,眼裡只有皇甫軒一個人。
皇甫軒看著她心疼得要哭的樣子,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下。她爲(wèi)了他,真的是付出太多了。這樣的她,太讓他心疼,太讓他自責(zé)了。
不管她做了什麼,他都應(yīng)該好好的愛她!
皇甫軒忽然頓住了腳步。
“怎麼啦?”
喻白雪疑惑的回頭,猛然間被一股大力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啊——”她只覺得胳膊上一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不覺叫了出來。
“怎麼?”皇甫軒輕輕鬆開她的身子,問。
“沒什麼。我只是,被驚到了。”
喻白雪拼命忍住疼,眼淚在眼眶裡打轉(zhuǎn)。她趕緊別過臉去。
“你的手臂!”皇甫軒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那裡,正有絲絲的嫣紅滲出來。
“你受傷了?”
“沒,沒有。”喻白雪往後縮,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
“別動!”皇甫軒捏住她,將她的衣襟輕輕掀起來,解開粗略包紮的紗布,一道猙獰的傷口呈現(xiàn)出來。
“怎麼回事?”他的臉,瞬間冷得像冰窖。
“其實,諒解書的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喻白雪的淚水,不爭氣的掉下來。她發(fā)現(xiàn)在皇甫軒的面前,無論如何也堅強不起來。
皇甫軒一邊聽著事情的經(jīng)過,一邊細(xì)細(xì)的把傷口給喻白雪重新包紮了一遍,最後,將她輕輕擁入懷中,摩挲著她頭頂?shù)捏岆H:“小雪,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一滴熱淚,順著喻白雪的額際落下,滑入她的頸項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