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感覺到一絲寒意,但當祁薰看過去的時候那種感覺卻又消失不見,只有坐在第一排的一個男子正玩味的看著她。這讓祁薰覺得很不自然,避開那強烈的視線看向羿冰那邊,此時,羿冰和葉婕羽正積極的爭取著競價的第一名,可是最后終因身上準備的現銀有限未競得最高價。輸給綿李城首富一個姓高的男子手里。
散場后,錯失的人有的選擇別的姑娘陪夜,有的則悻悻的離開,羿冰等人雖已走出津香館,但仍在附近停留。
“啊~~~就差那么一點。王城守,你帶兵給我把這津香館抄了,我就不信她連官兵也不怕。”
面對羿冰憤慨的表情,她口中的王城守一臉為難,“這,公主殿下,這有些不妥吧,津香館怎么說也是跟朝廷有些關聯,就這樣無緣無故的抄了,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城守,縱使是公主發話,他可也擔不起那責任。
“什么無緣無故啊,她們私自扣留良家婦女,這難道不算理由嗎?和朝廷有關就可以目中無人?我堂堂赤潞公主,怎能怕了她。再拖下去,薰兒姐姐就要被那人給玷污了。”一想到老鴇一嘴咬定沒有祁薰這個人,羿冰的心里就氣憤不已。
“呃……”王城守實在想說后宮不能干涉朝政,不過見羿冰正在氣頭上,這明顯頂撞的話也就咽進肚里,只為難的看向一旁同是城守家出身的葉婕羽。
相對于羿冰的憤慨,葉婕羽雖也不平,但這時倒也冷靜許多,如果是平時,她一定像羿冰一樣要去砸了這津香館,但是此時她壓抑著自己告誡著必須冷靜。明的不行,她們就來暗的。
“一會兒就潛進去把人給救出來。”
“對,葉姐姐,我跟你一起。”
看著其實同樣不冷靜的葉婕羽,周圍的幾個人都暗自嘆息,只是她們的想法雖好,真正實施起來才發現也是有難度的,沒想到這津香館看起來平常無異,周圍卻都安插著不少壯漢守衛,羿冰她們的行蹤早被發現,一時間爭執打斗又出現了僵持。
那邊葉婕羽等人救人未果,這邊祁薰在房間里也忐忑不安著,景銅推門進來時就見著一臉驚慌的面孔。她也不多說什么,走到祁薰的面前。
“把這個吃了。”
“這是什么?”看著遞給她的紅色藥丸,祁薰抬頭不解的問道。
“這個可以緩解你身上的藥效,但不是最終的解藥,不過應該可以保你度過今晚。”
“可是那人……”
“在面上我沒法跟媽媽作對,所以之后該怎么脫身就看你自己了。”
祁薰將信將疑的吞下藥丸,不一會兒,身上的那股燥熱的確緩解了不少,才又抬頭看向景銅。
“你為何要幫我?如果讓老鴇知道你會受罰吧?”
景銅淡笑一下,“不用擔心我,我自有辦法解釋,至于為何幫你……許是和你有緣吧,覺得是個可以交心的人。”
祁薰有些疑惑的看著對方,到目前為止她們只不過有過短暫的交談,那樣的對話算是交心?想想其實也差不多,誰又會和談不來的人說到自己喜歡的人呢。
“恩,總之先謝謝你。”
“我也沒做什么,好了,我先離開了,要不讓媽媽看到我在這里會起疑的。”
景銅離開沒多久,一個略有醉意的男子推門進來,祁薰知道,他就是今晚競得她初夜的人,見他有些意識不明,祁薰實在擔心她試圖交涉的想法能否成功。
“……你真是美。”男子迷離的眼神看著坐在床邊的祁薰,在她面紗未落之前他就被她那透著悲傷的目光吸引著,觸動著他的心靈,像他死去的妻子。
“多謝公子。”受不了那炙熱的眼神,祁薰轉過頭避開那專注的視線,卻感覺到溫熱的手觸碰著她的臉頰,一驚,起身旋身到桌旁。
“我看公子醉了,不如早點睡吧。”
“恩,睡,我會讓你有個美好的第一夜的。”說著,踉蹌的身子就欺近祁薰,摟過她的細腰,在她的脖頸間深深的吸一口氣,“真香,不愧是津香館的姑娘,各個身上的香味都能吸引人。不過你的味道更香。”
試著掙脫開這種懷抱,祁薰慌亂的推拒,“公子,別這樣,你真的醉了。”
只見那人毫不在意她的推拒反倒笑起來,手里的力度更緊了緊,一點也不像喝醉的人,“放輕松,這樣的觸碰很正常,不知道酒是助興的嗎,其實我并沒醉。”
話音剛落,唇就碰上祁薰脖間白皙的皮膚,甚至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惹來祁薰一陣驚呼。
不可以,不可以這樣,藥效已經解了,她怎么可以還讓自己弄到這般情境,腦海中一閃而逝那張念著的面容,手里自然的用力。掙扯間兩人反倒更向床邊靠近,男子微一用力兩人便倒在床上,原本就有些暴露的衣裳,此時鎖骨以下更顯露出來。
男子看得有些癡迷,倒也停了動作,只是癡癡的看著祁薰,手指滑過那明顯的鎖骨,使得祁薰的身子顫了一下羞恥的感覺一時間涌上心間,心里竟不斷的念著那個名字,漠塵,漠塵……還未接近你的世界就要徹底遠離了嗎?
三樓最內側的房間里,景銅坐在桌旁思量著,不知祁薰那里什么情況了,那高公子平日雖很是斯文,但她也知道面對自己看上的人想說沒有感覺那絕對是騙人,剛剛競價期間她就多有察覺那炙熱的視線有種勢在必得的架勢,祁薰那么一個弱女子未必能安全脫身。
正尋思間,一枚飛鏢破窗而入,正打在景銅身邊的桌上,認清鏢上圖案是滄光殿標識,景銅知道是有直接任務下來,忙謹慎的打開,看完里面的內容倒有些驚訝。
“巧合?”隨即笑了笑,該說好運的是她吧。收起紙條轉身就要出門,窗子就被打開,跳進來一個人,景銅轉身一看放松了警惕。
“霜澤。”
瞥一眼破了的窗紙,霜澤淡淡的開口,“剛才是有東西進來?”
“恩,新任務,你的目標解決了?”她知他是為了一個暗殺目標才會跟著祿姣一起出現在這里,只是此時突然出現倒讓她有些不解。
“解決了,新任務是什么?”
“綿李城首富,此時正巧也在這里。”
“祁薰房間里那個?”
略微驚訝的表情在景銅的臉上晃過,他輕易是不會記不相關的人的名字,此時竟毫不在意的脫口而出祁薰的名字,“原來你認識她。”
“任務給我。”轉身欲要從窗子離開,身后的人卻把他叫住。
“霜澤,難道你……”
霜澤并未回頭,只是打斷她的話,“祿姣在打她的注意吧。”也不等景銅回答,他便像什么也沒說過一樣跳身離開。
看著開著的窗,景銅想說的話才喃喃吐出,“你喜歡上她了。”否則從未對任務的事如此積極過的你,為何剛才會在你的眼中看出焦慮?
而祁薰那里,幾度試圖掙脫的動作都變得毫無意義,衣服幾近被退去一半,襯衣透明如紗,將她的身子顯得朦朧中若隱若現,祁薰的心里幾乎瀕臨絕望,不停的念著誰來救她。
突然一聲沉悶的嗚咽聲自她肩上傳來,一股重力瞬間壓在祁薰的身上。
“不要……”驚喊著以為對方要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可是隨即卻只有祁薰驚恐的呼吸聲,身上的人,雖附在她的上面,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公子?”祁薰推了推,見他毫無動靜,又往身邊挪了一下,只見男子像木偶般翻了過去,見他睜大的瞳孔,祁薰又驚喊一聲,退到桌邊。
早就等在門外的景銅聽到聲音推門走進來,眼前是祁薰衣衫凌亂的看著床上癱倒的人,走到那人身邊檢查了一下才又走回祁薰的身旁,“他已經死了,中毒死的。”
“什么?可是我并沒有對他下毒。”
“恩,應該是被殺手暗殺的,走到窗前,摸了下那微小的破洞,景銅凝視一眼窗外,又走回來,不想讓她看到血腥的場面才使用帶劇毒的吹箭么?
驚慌未定的祁薰難以置信的看著景銅,“怎么會這樣……”
“不管怎么說,你今晚也算躲過一劫,媽媽那里我會去說,暫時你可以放心了。”
景銅轉身正要走出房間,祁薰快速的抓住她,“你可以幫我出去對不對?我可以感覺得到那個老鴇似乎對你很尊敬的樣子,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如果是你說,她應該會放了我對不對?”
靜靜的凝視一眼面前衣衫凌亂的祁薰,此刻的她仍顯得有些無措,許是之前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再加上那人突然死在自己面前,精神上應該受了不小的刺激,嘆口氣,轉過身整理好祁薰的衣服,景銅慢慢的回答,“我之前也說過,面上我無法和媽媽作對,只能適當的幫你擋一些事情。”
花婺宮的規矩,每個人各司其職不得干涉其他人的行動,她雖為花婺宮的首席長老,權位僅次于宮主,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尤其原是滄光殿直屬的老鴇,連宮主都要讓她幾分。祁薰口中的尊敬也只不過是身份上的罷了。
“其實,你已經很有運氣了,就像今晚。”
“可是,我不能待在這里。”
沉默了片刻,景銅才又開口,“也許,日后你的好運還會延續下去吧,只要你最近不惹怒媽媽的話。”宮主有意保她,只要她自己不把問題變得嚴重,應該很快就能出去。
葉婕羽等人仍不放棄的在外面鬧著,并不知道此時樓里發生了什么,津香館的道對面,那個起先坐在第一排的男子抬頭看了看樓上的窗子,轉身離開。
“走吧。”
“是。”
身邊的人緊隨其后跟著,男子唇角微微揚起,心里想著日后與她必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