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白色的燈光打在白小叔剛毅的臉上,給我一種冰冷的感覺。
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我上小學(xué)時人生中第一次作弊被監(jiān)考老師抓到時才有過。
惹不起我難道還躲不起嗎。
我乖乖的笑起來對白小說打了個招呼:“小叔晚上好啊,這么晚了您老人家還沒有睡吶!”說完打算就溜了。
可是白小叔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白懿梁今天又跟著我去了一趟游樂園,回來的時候估計也是被氣息奄奄的抬回來的。
我一向都把白家人的話都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
“你等等!”白小叔呵住我,估計是我對他無視的態(tài)度讓他頗為有點不滿,“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好好照顧懿梁,不要在做傷害他的事情。”
他的話語里還是有很多克制的,否則以他現(xiàn)在這種易暴躁的脾氣是肯定會把我給關(guān)起來打的。
我回頭,看著他平靜的面龐,問道:“有事嗎?”
此刻,我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真是一點都不灑脫,有什么事情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或者是一次光明磊落的給說開了,然而,他并沒有,只是一個磨磨唧唧的說你不要傷害白懿梁。
他說讓我不要傷害白懿梁,我卻并不想聽他的話,相反,我還會用各種傷害他的手段,來逼迫他主動放棄這門親事。
不就是比誰狠嗎,我無所謂啊。
一個盧川實業(yè),一個白懿梁,都是我所討厭的。
要這不是這兩個大大的阻礙,我和秦漠的孩子都會喊媽媽了。
現(xiàn)在,先不說孩子會不會喊媽媽,我和秦漠能不能在一起都是個問號。
“你是不是很怕我,一直以來都好像不是很愿意同我講話?”白小叔沉聲問道,話語間有著難得的耐心。
“怎么會呢,小叔您又不是老虎,我怎么會怕您呢,只是很敬重您啊!”廢話,混黑道的二當(dāng)家誰不怕。
“那你怎么一見我就跑。”
“有嗎?我有嗎?哦!許是見到您的時候有些急事吧!”廢話,當(dāng)然是因為怕你啊。
“你討厭我?”這一句話,白小叔說的是一句陳述句,并不是疑問句。
“啊哈哈哈怎么會呢我一直都是很敬重小叔的啊,覺得小叔對我很好我也覺得小叔很親切呢!”廢話,三番兩次拆我的臺,昨天還沒收秦漠給我的禮物,我不討厭你難道還愛你啊。
尤其是,當(dāng)初我要逃跑的時候,還是他和秦漠一起來把我抓回家的。
要是沒有他,就秦漠一個人來的話,我還能把秦漠給打暈了拖走私奔。
煩。
看見白家人就煩。
但是我現(xiàn)在又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歸根結(jié)底還是我慫,所以敢怒不敢言。
一時之間,我們兩人之間的空氣忽然就凝滯了。因為我們兩人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沉默。
半分鐘只好,我低頭看著地上鋪著的波斯地毯的那繁復(fù)精美的花紋,輕輕說道:“小叔要是沒有什么事的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啊。”
就在我欲轉(zhuǎn)身的時候,他忽然繼續(xù)說:“那我們可以談?wù)剢帷!?
不是商量,不是詢問,而是命令。
我討厭他身上的這種壓迫的氣息。
但是我偶爾也會熱血一次,就比如現(xiàn)在,我答應(yīng)了他,說可以談?wù)劇榱税踩鹨姡揖芙^了去他的書房談,就在這樓梯口說話就好。
待會兒聊完了我還可以端著我的雞絲面直接回房間。
“那好,你自己說,你要怎樣才肯安安分分的留下來,今后安安心心的和懿梁過日子。不過你或許得明白,留你只不過是因為懿梁說對你映像還不錯。白家少奶奶的位子可是很多人都覬覦,也并不是非你不可。”用長輩般的口吻和我套了一番近乎之后,白小叔開始向我施壓,說的好像除了白懿梁對我映像不錯之外這一個優(yōu)勢之外,我好像就沒有別的優(yōu)點一樣。
“事實上好像是除了我家干爹,好像沒有別的人家愿意把女兒許配給你家的小侄子吧。”我也毫不示弱的反擊,笑話,這話說的好像我們秦家是要死活高攀一樣。
好吧,事實就是我們秦家在高攀。然而我就是這么的死愛面子,就是不愿意承認(rèn)而已。
他忽然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是啊,確實是沒人愿意,也怪我把懿梁保護(hù)的太好,讓他從未有機會接觸外界,你也不過是個秦家的養(yǎng)女而已,否則,你還有機會現(xiàn)在站在這里和我說話?好好聽話,認(rèn)認(rèn)真真的照顧著懿梁,扮演好他妻子的角色,你若爭氣,將來能生下繼承人,白家不會虧待你。”
我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他的話我都懂,但是我并不打算把他的話給放進(jìn)心里。不就是在貶低我么,還能無形之中挑撥一下我和秦致遠(yuǎn)的關(guān)系,間接性的提醒我,我和秦漠根本不可能。
可是啊,我就是喜歡挑戰(zhàn)不可能。
可惜我從來都不是什么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我直接了當(dāng)?shù)木筒鸫┝税仔∈澹骸拔也幌矚g白懿梁。我和他的婚事是我隨口開玩笑提的,我只不過是拿他來氣一氣秦漠,你最好不要在白懿梁的生日宴會上說什么我們兩的婚期,我不會答應(yīng)的。你放心,我最是吃軟不吃硬的了,你要是跟我來硬的,我也不會任你拿捏,你要是哄一哄我,我說不定還能給你介紹比我更合適的人。”
“可是你不覺得這很荒唐?”白小叔眼睛忽然變得更加深邃起來,直勾勾的盯著我的眼睛,像是要把我的眼睛給盯出一個洞來,好讓我畏懼他,不再說這些瘋言瘋語,可惜見過了大風(fēng)大浪的白小叔并不怕我的虛張聲勢:“這總歸是你們秦漠欠我們懿梁的不是嗎,盧川實業(yè),山河集團,你們兩家,一個都跑不了。”
“那行啊,那你說,我要是嫁給白懿梁我有什么好處。”我擺出了十足的談判風(fēng)采。
“你會擁有一切你想得到的,只要你安生的和懿梁在一起。”白小叔看著我,眼神堅定。
“嫁給了白懿梁我可以帶著白懿梁去飆車嗎?”我問。
“不可以。”
“嫁給了白懿梁我可以沒事時就S&M白懿梁嗎?”
“不可以。”
“嫁給了白懿梁我還可以沒事時就S&M你玩兒嗎?”
“不可以。”
“嫁給了白懿梁我可以沒事時就去和秦漠滾床單嗎?”
“不可以。”
白小叔的每一句“不可以”,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縫里咬牙切齒的蹦出來的。
其實對于我來說,前面幾條倒是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條。
能夠把秦漠壓在最大號的床上面狠狠的壓來壓去那是我畢生的夢想。也是我行走于這世間的唯一的動力。
再也不能夠狠狠的壓秦漠了,那人生還有個屁意思。
我朝白小叔攤攤手,一臉無奈,表示談判破裂。
然而白小叔并沒有被我的猥瑣以及恬不知恥給嚇到,而是繼續(xù)威逼利誘:“嫁給懿梁后,你若乖乖的,要什么有什么;你要是還是不知檢點,那我估計得教教你的干爹怎么教育孩子了。”
他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一股“得不到你我就要毀掉你”的霸道總裁氣息撲面而來。
什么?我沒有聽錯吧?他的意思是,我要是不嫁,還得找我全家麻煩?
大寫的服氣。
“搞笑哦,你自己都是個沒人要的老光棍,你兒子都沒有一個,我干爹都是有兩個兒子的人了,你還去跟他談教育兒子的事?你這不是班門弄斧嗎?”我這句話剛剛說完,白小叔的臉上,就從多云轉(zhuǎn)陰了。
原本還是能看到那么一點點的光彩,這下好了,全都是烏云密布了。
我再次把年少無知和牙尖嘴利給發(fā)揮到一個巔峰,繼續(xù)不怕死的說道:“你們白家是不是有什么遺傳病啊,你看你身體不好,沒人嫁;白懿梁也是身體不好,也是沒人嫁;你們家是不是祖上得罪過什么人啊,是不是被人下了降頭啊......”話音未落,白小叔就朝我伸出手來......
拜秦淮小小時候多次對我的偷襲所賜,我現(xiàn)在對危險的預(yù)知能力是一等一的好,所以當(dāng)白小叔朝我伸出手的那一瞬間,我就能通過他伸手的角度和速度來判斷出他是想打我還是想牽我。
我這么口無遮攔的侮辱他和白懿梁,他想牽我,除非他腦子被我剛剛給打擊壞了,毫無疑問的是他肯定想一巴掌扇得我半邊臉偏癱從此再也講不了話只能眼斜口歪的過一輩子了。
這廝好狠的心。
再次拜秦淮小時候?qū)ξ掖蟠笮⌒〔挥嬈鋽?shù)的偷襲所賜,于是我再一次憑借著我敏銳的反應(yīng)度躲開了白小叔的這一次偷襲,并且想要朝樓下跑去。
你說我為什么不跑去客房?
客房是他們家的!他白小叔肯定有鑰匙啊!我還不如跑去樓下大廳,如果事情鬧大了可以方便我開車逃跑,如果事情小了,我去廚房端著我的雞絲面吃完再回房間豈不是更好?
可是,我確實是小人之心了。
因為,剛剛白小叔那一個伸手,其實是在提醒一旁端著雞絲面的廚師離我遠(yuǎn)一點不要碰到我把湯給撒到我身上了。
但是我就是這么厲害,以為他要打我,一蹦三尺高的跳開了,成功的碰到了端著雞絲面的廚師。
好在白小叔眼疾手快的替我伸手推了一把,面是灑了,但是好在掉到了地上沒有掉到我身上,只有灑出來的幾點面湯濺到了我的腳背上。
滾燙的面湯,濺到了腳上,還是有點疼。
管家估計是聽到了這邊的聲響,匆匆趕過來了,剛好白懿梁出門倒水喝,他也看見了,就匆匆過來了。
那廚師倒是聰明,急急忙忙的道歉說是給我拿藥,就溜走了。
混亂之中,白小叔剛剛護(hù)住我后背,替我擋住面碗的那只手,還攬在我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