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長放肆的嘲笑著朝倉義景,對于這種蒙受祖輩恩惠的家伙,實在是沒有什么可以看高的可能。在亂世之中,這種善于吟詩作賦的家伙是不能當好一個合格的領導者。暮色漸漸的變暗了下來,信在執馬者光秀的帶領之下來到了越前的一所寺廟住宿。越前是有名的文化地,這里可以說文化人的待遇想當高,自然僧人在這里的地位也就水漲船高。本身就是一向一揆與佛家爭端的時候,這里的寺廟也像著外界傳聞的一般,修筑的富麗堂皇。
可以說,整個木質的佛殿,其價值可以比上純金鑄成。館舍四周都是五百年之內,有名的和歌,連詞達人留下的筆墨。就連當年被稱為圣代時期的醍醐天王,也在此處留下了重重的筆墨。“光秀,我要與士兵一同用餐。”信長把韁繩隨手扔到了光秀的腦袋之上,大步的跨入了寺中。
即使是像義氏這種不信任何宗教的家伙,在這種寺院之中也是恭恭敬敬,不過這位不管對于什么,只要不妨礙到自己的利益,全部都是恭恭敬敬。信長則是不然,腳步踩在了地上,整個佛堂之中傳來了其一人的聲音,可以說他的聲音蓋過了所有人在里面發出的聲音。
“那個人就是織田信長啊。”
“是啊,看起來不傻。”兩個沙彌,對著從走廊遠處走過的中務大輔開始指點起來。
“只不過,這樣的人真的能治理天下么?”
“你問的問題,就如同我們真的能上佛國一樣,誰知道呢。”在這種時代,佛也只是一種所謂的職業,真的潛心修佛的家伙,應該給暴君屠殺干凈了。
信長剛剛休息沒有多久,就有南邊來的使者前來。信長臉上出現了得意的笑容,對于自己的妹夫這位深深的以為,這種家伙見到自己戰績斐然,一定會派出部隊相助自己,到時候定是要與之分一杯羹。或許是北部若狹的領地,亦或是京都的通道上幾萬的土地。這樣的籌碼信長都思考了無數次,只要在使者面前一一透露出來便是。“宮部繼潤求見信長殿下。”一員光頭僧侶,臉色有些慘白的拉開了信長的房間的隔門。四周沒有人,只是有信長自己。
德川家康現在的部隊在自己的左側,而松永久秀這家伙,似乎領會了信長的心思,來往的時候非常活躍,與其子在爭奪城池的時候,總是一馬當先。給人一種錯愕的感覺,這樣的家伙居然是謠言中謀殺將軍殿下,毒死三好長慶的男人。
這一刻,信長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處于一種很微秒的境界,身體僵直起來,本來起身歡迎的道辭也硬生生的吞入了口中。不過,顯然使者沒有注意到信長的表情,只是尷尬的站在遠處,并沒有太過于越譴。
這個時候徐冰川知道,淺井家的家臣對自己的敵意是非常大,從當年長政奇襲美濃來說,這種七七八八的賬算在一起,已經有一堆了。他卻一心相信長政終究能夠壓制住這股反對勢力。信長一直這么相信著,卻是看到自己眼前的家伙,頓時喪失了一半的勇氣。
看情況,淺井家不打算派出援軍了。
‘但愿這個家伙是來調停和解的。’在心中,信長如是的說道。
眼睛直直的盯住前面的家伙,如同要把這位吃掉一般。本不算熱的天氣之中,額頭之上卻是隱約出現了汗水。“我代表,淺井備州守向中務大輔殿下問好。”
和尚就這樣說完,而信長依舊沉靜在自己的思索之中。大約過了五分鐘,宮部繼潤的額頭之上汗水已經滑落到了腳底,剛剛干燥透的木板此時又浸滿了汗水。
“備州守的心意我已經收到,回去轉告備州守殿下,就說這次是他人生中最錯誤的選擇。”信長的表情也轉了回去,帶著無比從容。
宮部繼潤緩慢的把手中的契約放在了地上,慢步的朝著身后退了出去,他的目光一直在注意信長,深怕這位可怕的家伙,會一刀砍死自己。這樣摒棄同盟的家伙。終究信長沒有開口,在宮部眼中,這位君主是一位大肚的人,畢竟他沒有殺自己,而是讓自己離開了寺中。
在外圍打算叫信長與士兵一同吃飯的光秀剛巧也走了進來,見到了滿臉恐懼,雙腿顫抖的淺井家使者,這位心中也猜出了大概。
輕聲拉開了隔門,光秀并沒有走進去,而是跪著慢慢爬了進去。一封書信砸在他的臉上“自己看吧。”信長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以正常的臉色看著光秀,不過僵硬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朝倉家與淺井家乃是世代盟約,而信長殿下公然違背,如今此信交付的時刻,便是與中務大輔斷絕的時刻,從今開始淺井備州守與大人斷無任何干系。”信上的文字大概也只是這個意思。
“真來的不是時候。”光秀緊緊的捏住了拳頭,這樣的時刻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現在大軍已經深入了朝倉的腹地,而按照送信的程度來說,淺井的部隊已經在出發路上。即使大軍回撤,也會受到朝倉軍的兩面夾擊,這里的地勢又不熟悉,士卒們完全沒有作戰經驗。“你去召集所有將軍來這里。”信長用手敲了敲額頭,對著在自己面前的光秀說道。
等到門合上,發出那種啪嗒的聲音之后,這位信長殿下臉上居然出現與那位使者一樣蒼白,僵硬。
心中還是在戰斗,折算著自己為什么會在這種地方失敗。大約只是五分鐘,走廊之上便是出發了金屬撞擊的聲音。隨后,聲音戛然而止,停留在了隔門之外。從外來說,這里聚集著織田家大量精銳,柴田勝家,佐久間大學士,丹羽長秀與森長可。后面則是跟著松永這個家伙與德川家康。至于最后,只是依稀看到一個影子的則是羽柴秀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