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想來異國他鄉(xiāng)能遇到能說漢語的人倒是少,我推掉一些工作與您小酌一番,像您請教一些當(dāng)?shù)氐膯栴}吧?!币皇窒蚯埃闶前阳浯淠胰霊阎小kp手一拱“稍容我進去吩咐一番?!北闶亲呷肓耸覂?nèi)之中。對于這種小人,義氏也不由得發(fā)出一聲無奈的笑意。
作為訪客,義氏身上已經(jīng)揣著大筆收據(jù),這里都是界町商人的貨款,利用千種家的勢力搞來的貨款。在這樣沒銀行的時代,這種收據(jù)才是最好的貨幣。畢竟拿著大把的金判出去買東西實在是太不可能了。這些收據(jù)便是給那位汪老板買東西,作為海盜頭頭,自然是要好好巴結(jié)一番。
時間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那個年輕人終于走了出來。身上是一件黃色青布綢衫(青布是做樣式,不是顏色。也就是和古代文人那種衣服,只不過是黃色),手上還提著一把折扇,折扇下的靠墜用的是上等波斯天青石。腰間別住了義氏送的那塊玉,口中哼著一些小曲。從樣子來看,這個倒是一位大人物了,看起來翡翠還是沒算白送。“久等了?!边@位把扇子放在之前拱手了一下,臉色卻是毫無羞愧之意?!白?,去明……”看樣子這位說道餐館倒是猶豫了一下“就宿屋吧。”
界町自然可以找到這種煙花之地,花了幾個大錢便是入了一所雅致的閣樓之中。說是閣樓,其實也不算,只是用著木板簡單搭成,想要在上面做太過與激烈的運動基本上是不可,只是讓人有些情調(diào)而已。義氏是來談?wù)?,這種情調(diào)倒是不錯。其實這里姑娘算是不錯,只不過帶來宿屋的是那位青年。
隨便叫個幾個上眼的姑娘,義氏便是跟著那個青年走上了樓。“失禮了。”這位把身后的靠布向后撣了一下,座了下來“請問先生貴姓?!?
“清,清凌?!绷x氏用著流利的漢語說道,當(dāng)然話語則是吳語,男人講了出來倒是有些江南女人的意思。
“哦,您倒是漢人?”青年表情似乎莊重了一些。
“這個……還望贖罪,不能透露?!绷x氏連忙拱手。
“哈哈,到這里來的可是比流放八百里還要慘,我手上也可是命案連連,你到是混到了守護。”這位嬉笑了起來,用著這扇敲打著桌子。嚇得邊上幾個藝伎以為這位是需要上酒,倒酒伺候。連忙拿出了琵琶彈撥起來?!拔业故窍胍写笠环心阋宦曎t弟如何?”
“單憑大哥做主。”義氏也算是混了這么多年,這些桿子自然要順著爬上去。
“好好,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毛海峰兄弟了?!鼻嗄甑拿纸凶雒7濉B牭竭@里義氏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大哥,您可是汪老板的義子?”
“正是,怎么樣你看愚兄穿這件衣服如何?”毛海峰顯得非常高興,特地抖了幾下他身上的黃色青布綢衫。
義氏仔細盯了一會,身邊的藝伎把酒送到了義氏唇邊。待到吞下去之后,眉頭一皺“好,好,只是這個色?”
“哈哈,我父是王,我自是太子,著此種顏色有何不可?!闭f罷便是狂笑不止,摟住了身旁的女人,大手一頓亂摸。自古黃色是皇家顏色,不過汪直在琉球自封為王,這位倒是不算越譴。只不過這位目前是明國通緝犯,反正橫豎一死,自然是爽才是道理?!皩α?,大哥我是粗人,不過我聽說你這個伊勢守聰明無比,所以才有結(jié)交之意。容我與你說說事情,幫我分析分析吧?!?
“但憑大哥吩咐。”義氏連忙受身施禮。
“你我不必這般?!泵7宓故撬?,連忙給義氏倒上了一杯“這里酒淡出鳥味,還不如我船上的杜康。”口中啐了幾下,脖子向前一伸,警惕的看了看周圍“這幾日,兩江總督送信過來,勸說我父親投誠,說是所做之事既往不咎。”從毛海峰話語的語氣之中似乎感覺到了一些無可奈何“葉落歸根,我父親也算是有些年歲了,自然想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回去。”
“那么,汪老板的意思呢,打算投誠?朝廷方面又是誰在操辦呢?”義氏也提起了精神,推開了身旁的藝伎。
“嗯,表面之上是兩江總督,不過分析起來是胡宗憲將軍?!边@位名聲雖是不好,貪墨之事也時常發(fā)生,但是也算是忠心耿耿。再加上張居正首輔在其中斡旋,這個也就是為什么汪老板不敢率兵和朝廷做對的重要原因了。
“這個略有耳聞,只是我怕是……”義氏有些猶豫。
“怕明國把人騙去,然后……”毛海峰把手放在脖子之下,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義氏舉起了眼前的酒樽,點了點頭,如同敬酒一般。“大哥,此事容我三思,幾日之后寫封信來詳細敘說。”
“呵呵,我是個粗人,這個就麻煩賢弟了。對了賢弟找我父親有什么事么?”總算是談到了正事上來。
“是這樣的……”義氏唧唧歪歪對著毛海峰說了一些話語,連連得到了那位的點頭。“賢弟放心,你的事,就是我毛海峰的事情。這些小事愚兄幫你做主了。”
“那么多謝大哥,我有些禮物在倉庫之中還望大哥轉(zhuǎn)交給伯父。伯父這幾日斡旋與南蠻人之間,實在是長我漢家兒女之氣,應(yīng)該多多休憩,免得操勞過度?!绷x氏從懷中掏出了幾張收據(jù),重重的拍到了毛海峰的手上。
那位只是口中說了幾聲要得,要得便是開始把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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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氏搖了搖灌著不少酒的頭,從宿屋之中蕩了出來。至于那些藝伎是打算義氏留下來,當(dāng)然是不可能,畢竟早些日子回去才是最好。
汪老板的事情總算是搞定,撿來了一個白認的哥哥。不過和這種人扯上關(guān)系,還是靠著自己的血統(tǒng),畢竟在海外,明國人可是看不起這種自稱日出之國的家伙?!鞍?。”義氏搖了搖頭,還是把這個彈丸之地搞定吧。自己伊勢的守護拿在明國來說,就如同一個縣長。至于那些土豪說不定連個亭長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