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傷勢應該都好的差不多了吧?”女人以這樣一句問候的話開場,不知是嘲諷還是真的出於關心。
“我好得很!還沒有死呢,這裡暖和又舒適,非常好。”殷秋夜昂著頭,死死地盯著面具下那雙眼睛。
“你就是殺死九尾刃的那個人?”
“九尾刃是誰我不認識,如果是龍挽找來的那位同伴,沒錯,是我殺了他。你是來給他報仇的吧?那怎麼不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動手?”
“呵呵呵呵,真是直率的性子。”戴著面具的女人說,“你做的好,很好。”
“很好?”殷秋夜愣了一下,氣勢一下子就褪去了,他殺死了這個女人的同伴,怎麼對方卻說好?
“你求生的信念太強,潛能被挖掘的就越大,你的確是很適合完成計劃的人。”
“什麼計劃?你到底在說什麼?”
女人不再理他,轉頭看著另一側的鐵籠子,“你的蒼輪之眼的能力已經可以領悟到‘荒蕪’這一步,這世上擁有紫瞳的人裡面也沒有幾個人能辦到,一下子看到兩位讓我很滿意的人,呂清寒這次的任務完成的真是漂亮。”
“你究竟是誰?”還是殷秋夜沉不住氣大聲叫道。
“我是誰一點都不重要,很快你們將面臨各自的試煉。”
說完,戴著面具的女人轉身走了。
“喂!回來,你給我回來,你到底想要對我們做什麼?你給我……”
大門碰的一聲關閉了。
殷秋夜有氣無力地提著籠子的欄桿,嘴裡咒罵著不停。
“冷靜下來,聽她話裡的意思,至少我們現在還很安全。”白斬靜靜地說,“她所說的試煉,不知道會是什麼。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是想折磨我們,讓我們生不如死!”殷秋夜氣沖沖地說。
“我看不像。”
“那……那會是什麼?”
“試煉就是考驗,她是要我們去做某件困難的事兒,如果這裡還關押著其他的人,或許我們要和這些被關押起來的人戰鬥。”
“爲什麼?”殷秋夜的臉色白了一下。
“把人關起來不殺,這種做法就很值得推敲。她剛纔說挖掘潛力,挖掘一個人的潛力最快的方式就是經歷一場場生死大戰,和強大的敵人搏殺”
“我纔不會上她的當!”
“如果你不拼盡全力,那你就會被對方殺死。”白斬冷冷地說,“如果是兩兩相搏,最終就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你仁慈,對方卻不會。”
“可是……她是把我們當成野獸啊,看我們相互殘殺,就像是在看一場戲啊。”
“那又怎麼樣?人本來就是野獸,我們現在被囚禁在這裡只能任人擺佈,我不怕死,只是害怕一件事。”
“什麼事?”殷秋夜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來,他不喜歡以這樣的方式活下來。
“我們兩個之間會有
一戰。”
“這、這不會的!這怎麼可以!不行,絕對不行!”殷秋夜暴跳如雷地吼起來。
“行不行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不過若是能出去恢復自己的力量,我們可以試一試逃脫的辦法,這是唯一的機會!”
“機會不大吧。這裡可是蝮蛇之擁的老巢,裡面的每一個人都很強,逃走……”殷秋夜說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不該打壓求生的想法和希望。
他很快又換回了堅定的音調,“我們試一試!”
“所以,現在我們要冷靜下來,自己先不能慌,我們等著試煉的開始。”白斬一字一頓地說。
白寂在屋內已經轉了幾十圈,整間屋子是完全封閉住的,沒有窗子,就只有一個入口。她不能擅自隨便出去走動,時間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腹中一陣翻騰飢餓感越來越強烈,但她最關心的並不是何時能夠開飯,而是想詢問一下哥哥和殷秋夜的情況,想盡快去見上一面。
終於,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玫瑰揹著雙手推開門走了進來,一如既往她俏麗的笑臉有淡淡的笑容。
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好。
“等很久了吧?我帶了一件珍貴的禮物給你。”
“什麼禮物?”
女人一抖手亮出了手裡的東西,那是一件小號的黑色大氅,她把衣服抖開,目測著少女的身形,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尺碼很適合你。”
“這個是……”白寂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
“穿上它。”玫瑰把衣服遞過去,“從你穿上它的那一刻起,你就是蝮蛇之擁裡的一員了,你可以在總部裡四處走動,被限制的一些禁區有我的手令也可以同行。”
“我、我、可是我……”
“你不會要拒絕我的好意吧。”女人微笑,“你可以答應過我的,今後都要待在我的身邊,自然是要加入進來了,做我的弟子自然是和師父站在同一方。”
女人若無其事地又說,“你不是要去見你的哥哥和朋友麼,那就穿上它,若是拒絕那這件事我也只能被迫取消了。”
“不要!”少女立即抓過衣服,慌慌張張地穿戴在身上。
的確是非常合身,她應該算是這個古老組織成員裡面年紀最小,身形最矮的人了,袖子被修整的恰到好處,手指伸長正好能夠露出來一點。她穿上這件黑色的袍子之後,感覺一下子長大了不少,身上甚至散發出一股邪氣。
玫瑰向後退了兩步,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錯,不錯。”
“我現在可以去見他們了嗎?”
“不要這麼著急嘛,他們過得很好呢,有酒有肉,傷勢也都痊癒了,我對你的親人和朋友可是禮待有加哦。”
“謝謝姐姐……”
“以後不準叫我姐姐了,叫我師父。”
“是,師父。”
玫瑰彎下腰摸了摸女孩的臉蛋,“現在跟師父出去一趟吧,我們先去吃飯,見面的事情
我一會就會爲你安排好。”
“恩。”
女人拉著徒兒的手轉身出門去了。
五尾刃收了一位女徒弟的事情很快便在內部傳開了,人們對這個不知名的少女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吃過晚飯過後不久,玫瑰安排了龍挽帶著徒弟去關押的監牢,而她則走向了專屬於自己的實驗室。
洞內很難分辨是白天還是黑夜,這座山脈裡建造起來的城堡與外界隔絕開,每一塊建造起來的石塊都顯得那樣古老而久遠。
在前一刻,龍挽還是自己的敵人,而現在竟然成爲這個古老組織裡的一員,那件黑色、繪製波浪紋絡的黑氅似乎有種魔力,穿上它之後,心裡竟然有種神聖感,似乎擁有它是一種無上的榮譽。
白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能是聽了玫瑰以及暮凌蕭的過去之後,覺得他們並非是純粹的惡人。他們的身世、經歷遠遠要比所謂正義的人要悲慘,他們並非單純地是爲了殺人,報仇,他們追隨首領希望能夠改變這個世界,減少人們的傷痛和仇恨,他們心裡的願望是美好的,雖然做法上有時會很殘忍。
龍挽對這個加入進來的小姑娘非常客氣,態度可以說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甚至都快要忘記了重傷他哥哥的人是自己。
兩人走在一起氣氛說不出的古怪。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叫我阿寂吧。”
“好。阿寂,你是不是心裡頭很恨我?”龍挽走的很慢,他的左臂是被白斬的瞳術毀掉的,只剩下了空空的袖子無力地飄擺著。
少女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問這麼尖銳的問題,而且問的如此的直接。
“對。我非常恨你!”
龍挽聽到這樣的回答,自作自受地笑了笑,“那你心裡恨血玫瑰嗎?我說的是你的師父。”
“我……”白寂明顯猶豫了一下,這一路上玫瑰對她可謂是關懷備至,讓她甚至想起了小時候仁慈的母親。
“你答不上來。我想你不會恨她,你之所以會恨我,是因爲我傷害了你的哥哥,你的朋友,她也會做和我同樣的事。”
“你想要對我說什麼?”
“想告訴你這世間的一些真相。”
“什麼真相?”
“不要把眼中看到的一些行爲當做是惡行,由此去判斷一個人的善惡,如果說心存正氣,我想呂清寒比你的朋友、哥哥要強很多,可他還是要做一些並不情願的事兒,哪怕會被人仇恨。你不該來這個地方的,你師父不是個簡單的人。”
“她對我很好,至少比你要好得多。”
“的確是。她會教你很多殺人的禁術,等你學成了再來找我報仇。”
少女故意大聲地說:“我會的!”
龍挽不再言語默默地在前領路,他停在了一間藏室的門前,轉頭看了身旁的女孩一眼,“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有什麼話就抓緊先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