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詩萌叮囑道:“這是一劑加味歸芎湯,對于治療臨產(chǎn)交骨不開有奇效。”
她囑咐史碗快去煎藥。吃下去后,就會有效地開交骨。史碗驚喜萬分,連忙照辦。
“呱,呱,呱!”幾個小時之后,史碗的媳婦兒交骨全開,順利產(chǎn)下一個健康的男嬰,鳳詩萌親自檢查后確認:母子平安。同時她又開出產(chǎn)后滋補的方劑,為失血過多的史碗的妻子,補養(yǎng)身體,助她母乳充足,順利養(yǎng)育新生寶寶。
史碗對于鳳詩萌,五體投地,感激涕零。他不禁心中感慨,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難怪脾氣這么大,原來是因為有天大的本事啊!
鳳詩萌謝絕了他幾次要行大禮的誠意。若要感謝,他還真不應(yīng)該感謝她,醫(yī)治這種病癥,原本對她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問題是,她起初并不想來。這并非是她不夠善良,原因只是由于自己不喜歡他。
身為一個對于男女之事尚且懵懂的小姑娘,她不曾體驗過有夫之婦們的辛勞與無奈,自然也就不能體會她們心中的苦。是蔣家三嫂的一番話,讓她茅塞頓開。懂得了放下自己心中的不快,怎樣設(shè)身處地地為他人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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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潞。”宋雨潞正悠閑地在房間里面看書,遠遠地,就聽見清清呼喚著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她的房間。
她連忙站起身來迎接她,還體貼地遞給她一方手帕:“什么事情這么急?看你這一頭汗的。”
不過就是今天,清清說要犒勞她連破數(shù)案、獲得多多獎金的功勞,也正好她自己今兒沒有什么事情,于是就讓宋雨潞在家里面呆著,不用去接神算下班,怎么她自己就跑得這么一頭的大汗回來,想讓她看看接神算的活計,有多么辛苦嗎?想到這里,她斜著頭看著清清,撇著唇笑她的做作。
哪是那么回事啊!清清連忙拉住她:“我和神算啊,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警察局的安局長,我們是搭了他的車回來的。他說他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想要請你去做一場法事。”
什么?宋雨潞頓時將臉上的眼睛鼻子和嘴都皺到了一起,以顯示她的無奈。做法事?那不是人家佛教、寺院或是道教的工作嗎?她完全不懂啊!是誰這樣會琢磨于她,以為她是如來佛嗎,天下之事,莫不盡知?
再說了,就算要做,也應(yīng)該是神算更適合吧?怎么會想到了她?
清清拉著她就向外走,安正還等著呢,而且看看他臉上的急切,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可是都快要急哭了。
宋雨潞極不情愿地被清清拉著來到了神算的正房當(dāng)中。“聽”到她進來,安正連忙站起身來致意,在一旁安穩(wěn)端坐的神算,倒是勞神在在地敲了敲他面前空蕩蕩的杯子:“來得正好,丫頭,快點給我沏茶。我正渴著呢!”
宋雨潞斜他一眼,卻也拿他沒有辦法,連忙走到桌前,給他斟茶。早就知道他會在這個時候回來,茶是在一刻鐘之前剛剛沏上的,現(xiàn)在喝剛剛好。這位老爺子,他自己原本就可以倒茶的,偏偏要裝出一副看不到的樣子,等著人伺候。
“潞姑娘,救命,求您救命。”安正耐著性子等了半天,也不見宋雨潞開口問問他這個客人,因何來到府上。不得不自己上前回話,他心情急切,字字焦灼。
宋雨潞這才把目光轉(zhuǎn)向他:“安局長,不過幾日不見,您又有了什么難事,剛剛清清告訴我,你希望我為你做一場法事?這是為何?”
安正連忙搖著頭擺著手,解釋道:“不不不,潞姑娘,不是為我,是為我的夫人。”
宋雨潞也擺了擺手:“不管安局長是想要為誰舉辦法事,我對此,并不擅長。法事是宗教儀式的一種,不管您是想請來上界的真神,還是想要念咒捉妖,這些我都不懂,恕我無法幫你。”
一旁的神算也搭腔說道:“看看看看,我早就跟你說了吧,潞姑娘不懂這個,你讓她怎么給你做啊!這事情,你得去請寺院來做。”
安正并不氣餒,恭恭敬敬地對宋雨潞說道:“潞姑娘,我妻子她生了重病,每天吐血,現(xiàn)在已經(jīng)延宕了一年多了,醫(yī)藥無效,一直未見任何好轉(zhuǎn)。我把本地、外地的名醫(yī)找了個遍,來給我夫人治病。但不管什么藥吃下去,就像倒了杯白開水在大河里頭,不見一點影響。我家夫人的病現(xiàn)在是越來越重,一天天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眼見離陰間日近、距陽世愈遠了。”
說到這里,他險些聲淚俱下:“我不得已才來求您的,我和這里的百姓都相信,您是一位天降的神女,一定能夠想出辦法,做場法事,來治好我家夫人的病的。我的誠心,天地可鑒,還請潞姑娘,不要再推辭。”
宋雨潞翻了翻白眼。聽他的描述,就知道他家夫人所患的病,必須用藥物才能治療,頑疾隱在身體里面,你做多少面子上的事情,磕一萬個頭、做一萬件燒錢的事情,又有什么用?祈福的想法是好的,但若因小失大,反倒耽誤了病人治療的時機,那豈非得不償失?
“安局長,”她鄭重對他言道:“你現(xiàn)在立刻回去,繼續(xù)多方打聽,尋找名醫(yī)。我相信,你夫人的這個疾病,有人可以治療。”
“誰?”安正連忙問道。
宋雨潞又好想翻白眼。誰?她也很想知道。但她真的不知道。因為她是法醫(yī),對于醫(yī)理并非不精通,但卻不是行醫(yī)治病方面的專家。
不過,如果說到治病,被安正這么一問,倒叫她想起了一個人。
神算前幾天不是剛剛提到一位最近幾日聲名鵲起的女大夫嗎?聽說她一針便讓結(jié)婚多年不育的救命恩人的妻子成功懷孕,還僅用一帖藥就治好了一個山里男子的后背隱疾,同樣只用了一針一劑,就讓一個難產(chǎn)三天三夜的女子順利生產(chǎn),接下來還看了一個病人一眼,便說出他中了一種草的毒,為他蓋草被,喝草茶,結(jié)果成功地將這個人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這位女神醫(yī),她又多忙,就有多神。一時間,她的事跡傳遍了整個金州,這些事情,她還是聽神算說的呢!
是誰,這樣年紀輕輕,卻有這樣令人叫絕的醫(yī)術(shù)?據(jù)說她來自外鄉(xiāng),容貌出眾,而且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的男人。這不禁讓她一時好奇。
神算聽她提起,也立刻想到了這個女子,向安正建議道:“安局長,莫不如,你去找一找最近大家都在傳揚的那位女神醫(yī)吧!也許,她能夠治得好你夫人的病呢!”
安正也并非沒有聽到過那個女子的事跡。可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過一個黃毛丫頭的年紀,那個女子真的會有什么妙手回春的本領(lǐng)嗎?
宋雨潞看出了他的猶豫,提醒他道:“有句話說得好,雖有良藥,茍不當(dāng)于病,不逮下品;雖有賢才,茍不適于用,不逮庸流。千金之劍,以之析薪,則不如斧。三代之鼎,以之墾田,則不如耜。當(dāng)其時,當(dāng)其事,則凡材亦奏神奇之效。”
安正聽得連連點頭,只是還是有些為難:“可是,我并不知道,到哪里去找這位女神醫(yī)呀!”
神算想了想,告訴他:“鳴坪山,你對那里不是很熟悉嗎!你去那兒一問,肯定就能找到了。”
安正連忙謝過,拜別而去。
他離開之后,神算問宋雨潞:“丫頭,其實他夫人的病,我猜你也能看,你為何不賺這個錢呢?”
宋雨潞一笑:“先生,這個真的不是我的強項。我想,您說到的那位女神醫(yī),她一定沒有任何問題。”
好好奇呀,那個女神醫(yī),她究竟是誰呢?也許有一天,她會親眼見到那位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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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坪山的那副碗筷,今兒一起過來了。”
蔣三媳婦來到鳳詩萌的房間當(dāng)中,樂呵呵地對她說道。
自從她醫(yī)治好了史筷,又讓史碗的妻子順利生產(chǎn),史碗就下定決心改過自新,不再打打殺殺的過活,而是帶領(lǐng)著幾百人,每日下山來向桃花源村的人們學(xué)習(xí)種田的知識,還將桃花源村的人們請到鳴坪山上手把手地傳授給山上的人們,他對著鳳詩萌發(fā)下誓愿,要讓鳴坪山上所有的兄弟,用自己的雙手,勤勞養(yǎng)家,永遠不再以搶劫和好勇斗狠為生。
鳳詩萌也說不上支持還是不支持,別人的事情,與她何干。更何況,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嗎,狗改不了吃什么來著?誰知道心血來潮的熱度過后,鳴坪山上的土匪們會是個什么樣子。但由于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求于她,所以,只要她還在桃花源村,史碗就不敢胡來。最近倒是全數(shù)收斂了戾氣,每天跑前跑后的,學(xué)習(xí)種田的興致很高。
來了就來了唄!史筷的病,只要管住他自己的嘴,每隔半年找她一次就成。這次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她可不打算見他們。對于土匪,她依舊沒有半分好感。更不可能與他們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