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一瞧地上散布的紙幣,雪稚估摸了一下,覺得能有七八千塊錢。
就這?
她嘆了口氣,看向傅云疏的眼神宛如一個老母親看她不爭氣的傻兒子。
“你一天天起早貪黑就掙這么點錢?,努努力加加油,起碼要月入過萬才能自稱人類高質(zhì)量男性吧?”
“宋虞!”
傅云疏已經(jīng)分不清他現(xiàn)在是憤怒還是厭煩了,他對這張臉有七分包容,但對這張臉的主人,半分憐惜都沒有。
沒給她再開口的機會,他直接從抽屜里掏出一沓表格來,“下班之前完成,不然你就餓著?!?
雪稚接過來一看,是最普通的入庫單,只缺少了最后的總和。
一看就是為了讓她忙起來而特意從垃圾桶里翻的,生硬的令人不忍拆穿。
她乖乖地拿著表格去了一旁的沙發(fā),剛才離開的財務(wù)經(jīng)理去而復返,重新回來匯報工作,見她還在,不由得尷尬的看了傅云疏一眼。
涉及公司機密,讓一個女人旁聽不太好吧?
傅云疏撩了撩眼皮,“腦子不好,聽不懂。”
雪稚:……
中午。
辦公桌前擰著眉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筆,推開椅子要站起來的時候才想起來對面還有一個女人。
他抬眼看去,正和一雙帶笑的桃花眼撞上。
雪稚整理好表格,蠢蠢欲動:“咱們中午吃什么?”
早上吃飯的時候傅云疏坐她對面,她食不下咽,根本沒吃多少。
傅云疏掃了她一眼,這么自信?
她都做完了?
傅云疏半信半疑的接過表格,擰緊的眉頭瞬間舒展了——氣的。
表格上空空如也,沒有數(shù)字,只有兩個栩栩如生的小王八。
是她自尋死路,不能怪他無情。
傅云疏冷笑一聲,把表格砸到了雪稚臉上:“這就是你的勞動成果?三千六百四十五加一百三十二,等于兩個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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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稚驕傲請功:“這可不是普通的王八,左邊這個大的是你,右邊這個小的是傅暖,一家人整整齊齊,我貼不貼心?”
貼你媽!
再這么下去,傅云疏覺得自己三十年的教養(yǎng)都要被她毀掉了。
他氣得拂袖離去,臨走還不忘警告雪稚重新做。
“下午銷售部要用,做不好就自己去負荊請罪!”
雪稚驚了:“我做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以至于讓你有了我很會工作的錯覺?傅總,你睜開眼看看,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廢物??!”
傅云疏想讓她工作?
不好意思。
她就是要白拿錢不干活,就是要吃最軟的那碗飯!
眼看傅云疏氣的額角都暴起青筋,似乎下一秒就會爆炸,雪稚貼心的的補刀:“而且腦子不好,看不懂。”
“……”
傅云疏摔門而去!
一出門,和來找他吃飯的傅暖碰了個正著,傅暖還是頭一次見哥哥發(fā)這么大火,小心翼翼的問:“哥?你怎么了?”
“沒事?!蹦腥诵靥牌鸱鼛紫?,抬腳往食堂走:“去吃飯。”
“那…宋虞呢?她不吃嗎?”
傅暖好脾氣的笑笑,臉色有些無奈的縱容,“哥哥,昨天是我不對,我不該那么說你,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你也確實該忘記雪稚姐姐,重新開始一段感情了?!?
“不需要?!崩淅浔?,毫無感情。
似乎覺得不夠,他又加了一句:“我不會再娶,雪稚永遠是我唯一的妻子?!?
傅暖嘴角的笑僵了僵,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雪稚雪稚!
哥哥嘴里永遠都是這個名字!
她都死了那么久,還要時不時的來惹人厭煩!
現(xiàn)在又來一個和她那么像的宋虞!
都該死!
該死!
勉強維持住體面,她道:“哥哥,我叫助理訂了鰻魚飯,你一起來嗎?”
“少吃外賣,不健康。”傅云疏皺著眉說了幾句大道理,也沒多想,自己下樓去食堂了。
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傅暖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誰都不能從她手里把哥哥搶走!
誰都不能!
轉(zhuǎn)身回辦公室,盯著桌子上的鰻魚飯良久,傅暖起身,面無表情的拎著飯盒去找宋虞。
她推門進來的時候雪稚正在埋頭苦想怎么才能多騙一點錢。
早些年傅云疏爸媽突然車禍去世,傅家分崩離析,那時候傅云疏才十六歲,要不是她掏錢供養(yǎng)著他們,他和傅暖早就被叔伯打壓的活不下去了。
所以現(xiàn)在騙傅云疏的錢她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
這是他們欠她的。
看見傅暖進來,雪稚瞬間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剛要張嘴諷刺,就見傅暖哀哀戚戚的掉下兩滴眼淚。
?
她水龍頭成精嗎說哭就哭。
“宋秘書,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那么沒禮貌,但是你和我曾經(jīng)的嫂嫂長得太像了,我以為…以為哥哥對不起嫂嫂,所以才對你口出惡言,你別在意,我不是故意的?!?
雪稚沉默不語,靜靜地看她演戲。
傅暖又道:“昨天晚上我一夜沒睡,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宋秘書,哥哥是真的喜歡你,我希望你們能好好在一起,讓哥哥忘掉之前的痛苦,你和嫂嫂那么像,他會對你很好的!”
瞧著傅暖那張柔弱溫順的假臉,雪稚心里的嘲諷都快溢出來了。
她之前怎么就沒看出來這是個小綠茶呢?難道是因為當年年紀太小,還沒發(fā)芽?
如果是真的宋虞,也許就要被傅暖這幾句話說心動了。
傅云疏喜歡她,但是是把她當替身的那種喜歡。
宋虞不得恃寵而驕得寸進尺,大鬧一場嗎?
到時候,都不用傅暖再開口,傅云疏直接就會把宋虞趕走!
好算計!
雪稚冷笑一聲,“你哥瞎你也瞎嗎?”
傅暖一愣:“什么?”
雪稚笑道:“看不出來他配不上我嗎?再喜歡我有什么用,還不是要當個舔狗一無所有。”
傅暖驚住了:“你是說……”
“對,就是你哥死乞白賴的追我,你不知道嗎?昨天我睡下之后,他在床頭抽了一宿的煙。”
不用她說為什么,傅暖就自己聯(lián)想到了‘心上人不準他上床所以心煩才抽煙’。
她不信,“哥哥不是這樣的……”
“是不是你自己問他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