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醒了。”
周管家面色古怪的匯報著:“沒發(fā)脾氣,也沒打人,看上去和平時無異。”
這簡直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他盡職盡責的傳達著剛才的情況:“還說自己只是沒吃飯,不是真的虛,大概是怕宋小姐覺得他身體有問題?!?
但這還是不正常?。?
不只是他,同樣驚奇的還有宗家父母。
宗母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他真的沒有打人嗎?是不是其實就是餓暈的,本來沒有生氣?”
“少爺情緒波動確實劇烈?!绷轴t(yī)生含蓄的為自己正名:“血壓驟然升高,軀體僵硬,不可能是餓的?!?
“那他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
“可能…少爺比較信任她?”
他不是心理醫(yī)生,也沒有研讀過心理學,不清楚少爺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宋小姐對少爺?shù)那榫w安撫作用很大?!?
能讓暴怒邊緣的少爺徹底冷靜,宋小姐的安撫作用遠超于藥物。
聞言,一直沒有開口的宗父淡淡說道:“時間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周管家和林醫(yī)生紛紛退下,很快,寬敞的大路就只剩下宗父和宗母兩個人。
宗母敏銳道:“你想跟我說什么?”
“你見過那張照片嗎?”宗父眉頭緊鎖,似乎什么地方想不通:“他落水被救后,那個好心人我們一直都沒找到,唯一的合影留念也被阿湛藏得死死地,他似乎不想讓我們知道好心人到底是誰?!?
他這么一說,宗母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可他那時候還小……不過照片落進泳池那天,我不小心看到了一點?!?
兒子不許他們靠近照片一步,他們心中有愧,這么多年就真的沒有去看過。
但那天……
“照片上肯定是個女孩兒,”宗母篤定道:“雖然沒看見臉,但是那絕對是個女孩兒?!?
她看向丈夫:“你覺得她會不會是小宋?”
“不知道?!?
宗父干巴巴的說了這三個字,便不再多說,轉(zhuǎn)身慢慢的往回走。
若真的是小宋,那也只能是宋雪稚。
怪不得。
怪不得宗湛毫無預兆的就和宋雪稚牽扯上了關(guān)系。
怪不得他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去到她身邊。
——
人都走光了,宗湛卻還賴在地上不肯起來,唧唧歪歪的說著自己身體沒問題,腎不虛,人很行。
雪稚被他念叨的一個頭兩個大,只能不住的點頭表示認同:“是是是,你不虛,你一點也不虛?!?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宗湛眉眼耷拉下來,仰躺在她腿上,想想剛才的事情就覺得丟臉。
竟然被傅云疏那狗賊氣暈了。
還他媽不如餓暈的呢。
不過…那套衣服……
他撇撇嘴,伸手抓住了雪稚的衣袖,左右晃了晃,活像個要糖吃的三歲小孩兒。
雪稚哭笑不得,“說吧,要什么?”
宗湛:“要兔耳朵?!?
“還要兔尾巴?!?
雪稚:“?”
她左右看了看,雖然這山很大,花草樹木也很多,但讓她在這逮只兔子是不是多少有點強人所難?
宗湛被她的動作氣笑了,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沒讓你去抓兔子,我要兔子裝!兔子裝!”
哦……原來是這樣。
雪稚頓時更驚奇了:“你也有這種愛好?不過這個尺碼不太好找吧?”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宗湛,他人長得勻稱,肉不多,但骨架大。
得買個XXXL吧?
宗湛道:“什么愛好?”
他敏銳反問:“還有誰有這種愛好?”
“傅云疏啊?!毖┲蓻_他眨眨眼,“他很喜歡兔子裝,也想自己穿來著。”
頓時,宗湛心跳如雷,緊緊抓著她的手腕,不依不饒道:“你說清楚,姐姐,他的兔子裝是怎么回事?你說清楚,你不說清楚,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雪稚被他突然焦躁的態(tài)度搞得有點懵,但還是如實道:“錢苗苗不是讓我把情趣內(nèi)衣送給傅云疏嗎?傅云疏說尺碼太小,我以為他想自己穿來著,不過那套衣服他收下了,大概是真的喜歡,不知道會不會偷偷試一下?!?
“所以衣服是錢苗苗送的?”宗湛呼吸都快停滯了。
雪稚搖搖頭:“也不完全是。”
一顆心放下又提起,宗湛都快被折磨瘋了,“什么叫‘不完全是’?”
“錢苗苗畢竟沒怎么和傅云疏接觸過,怕自己貿(mào)然送這種東西過去惹他厭煩,便讓我隱藏了她的姓名?!?
原來如此。
所以衣服不是她送的。
但……
“萬一傅云疏以為是你送的怎么辦?”他又想起了那張兩人相偎的照片,心情簡直低落到了谷底:“你能不能不要跟他這么親近?我才是你男朋友?!?
雪稚被他委屈中帶有一絲憤恨的語氣抓的心臟酸麻。
無論她和傅云疏走得多近,無論傅云疏對宗湛說過多少不知所謂的話,無論最初的傳言有多不堪。
他都沒有怪過她不知分寸。
哪怕現(xiàn)在忍不住說了,也是這么不自信的請求。
雪稚毫不懷疑只要自己說不行,宗湛無論有多不情愿,都會立刻妥協(xié)。
她心臟軟成了一灘水,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我不跟他親近,我只跟你親近。”
“你說了就不能反悔!”
“誰反悔誰是小狗。”
雪稚又想笑了,但現(xiàn)在宗湛還躺在地上,濕漉漉的,時間長了會感冒的。
她看了一眼四周,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都沒有,連老彭都不知所蹤。
她低頭,摸了摸宗湛冰涼的臉蛋兒:“起來吧寶貝兒,我們先回去,吃點東西,然后睡一覺,怎么樣?”
宗湛期待的看過來:“睡我嗎?”
“……”
雪稚無語:“睡覺?!?
“那我改名叫‘覺’。”他又開始哼哼唧唧,整張臉埋進她肚皮,含糊不清的說:“姐姐,你什么時候玩弄我?”
雪稚:“?”
胡說八道了什么玩意兒?
得不到回應,宗湛特意把頭抬起來,眼睛亮晶晶的閃著光,又重復了一遍:“什么時候?怎么玩都可以,我很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