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孩子最依賴人,念念才五歲,又沒有媽媽,自然而然的需要爸爸的陪伴。
雪稚只是想讓傅雲疏留在梨花小築,他只要在,念念就能安心睡覺。
可傅雲疏這狗賊不知道想了什麼,驀地拉下臉,當著孩子的面罵她:“不知羞恥!”
雪稚懵了:“你有毛病吧傅雲疏,留你睡個覺就是不知羞恥了?我又沒說讓你跟我睡一張牀,你以爲你香餑餑誰都想啃一口呢?”
她不想理這個臭傻X,拿起溫水喂念念喝了一口,隨後就準備下牀:“念念很想和你一起睡,你多少陪他一會兒。”
念念縮在被窩裡膽怯點頭,目光裡滿是祈求。
傅雲疏看著這一幕,眉頭緩緩擰起。
雪稚下牀下到一半,感覺褲子被什麼東西勾住,她回頭看去,念念紅著一張臉,嘴巴癟癟,很不好意思的說:“姐姐,你能不能也陪我睡?”
雪稚看了一眼傅雲疏,“不能,我跟你爸犯衝。”
“可是……”念念囁嚅幾聲,看上去委屈的都快哭了。
正當雪稚覺得他表現的有點奇怪的時候,屁股上突然傳來一絲熱意……
顯然,現場並不只有她覺得事情變得不對勁,傅雲疏視線下移,不耐煩的冷嗤一聲。
雪稚儘量溫和的問念念:“你是不是尿……”
念念‘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我想和爸爸一起睡,可是爸爸今天心情不好,我害怕!我不是故意尿牀的!我都五歲了!我不尿牀好久了!”
傅雲疏愈發不耐煩,剛要轉身離開,卻被雪稚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極其堅決:“你留下來,不要再擺臉子了,這是你兒子,不是你仇人。”
“放開!”
雪稚朝他惡劣的笑了笑:“你不留下,我就抱著孩子跟你走,反正今天咱們仨就焊在一起了。”
傅雲疏瞪了她一眼,氣的胸膛不斷起伏。
雪稚把念念從潮溼的被窩裡抱出來,一邊給他換衣服換褥子,一邊死死盯住傅雲疏,隨時準備綴在他屁股後面一起走。
一切都換好後,雪稚把孩子重新放回牀上,左右看了看,道:“我就睡在旁邊的沙發上,你如果覺得爸爸可怕,就叫我,我立馬過來保護你,好嗎?”
傅雲疏現在已經不單單是生氣那麼簡單了,他說話都覺得想要噴火:“宋虞,不要危言聳聽!”
雪稚沒理他,去櫃子裡找了一牀被子,在沙發上鋪好,然後提醒他:“洗洗睡吧,念念一整天沒有休息,很累了。”
傅雲疏瞥了眼羞愧的躲在被子裡,發燒燒的雙眼通紅的小孩兒,目光觸及那雙桃花眼,強行忍下脾氣,和衣躺在了他旁邊。
雪稚再次提醒他:“蓋被子,不然你感冒了會交叉感染到念念,我勸你當個好人。”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
過了兩分鐘,念念虛弱的小奶音在黑夜中響起:“姐姐,爸爸都不抱我。”
傅雲疏猛地睜開眼,短短半小時,他竟然已經學會告狀了。
不想再聽那個女人說話,傅雲疏冷著臉往裡靠了靠,生硬的把孩子塞到了自己懷裡。
頓時,念念開心的都要飛起來了:“姐姐!爸爸抱我了!”
雪稚失笑,小聲的給他唱著搖籃曲。
——
第二天一早,傅雲疏就一個接一個電話響個不停。
念念昨天白天鬧了一整天,正是需要睡懶覺的時候,結果被他這麼一吵,沒睡夠還不敢哭,憋著眼淚呆呆的坐在牀上,等傅雲疏掛了最後一個電話,才小聲問:“爸爸又要去上班了嗎?”
傅雲疏看也不看他,冷淡的‘嗯’了一聲。
父子倆默契的收拾自己,大的刷牙洗臉刮鬍子,小的穿衣服,忙活完了在房間裡集合一看——
宋虞還在睡。
睡得四仰八叉,極爲香甜。
傅雲疏默了默,一腳踹在她小腿上,冷漠道:“起來!”
雪稚懵懂的坐起身,呆立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現在身處何方。
她視線向下,看見了淚眼朦朧的念念。
“傅雲疏。”她呆呆的問:“你打女人就算了,還打孩子?”
傅雲疏打領帶的手頓了頓,隨即不耐煩的又踹了一下她的小腿:“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打孩子了?”
雪稚眨了眨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傅雲疏:“……”
他就不該覺得所有人類的智商都在線。
總有那麼一兩個人,低的慘絕人寰。
簡單吃過保姆做的早飯,傅雲疏接了一個電話,經過三個月的友好合作,寰宇科技方提出了共同團建的建議。
去郊外的度假山莊,時間暫定爲兩天兩夜。
林俊道:“雲疏,這段時間我沒少給宗湛使絆子,這幾天他追著我咬,因此我兩個項目都夭折了,你是地頭蛇,做做樣子給我撐腰挺容易吧?”
傅雲疏默了默,問:“你覺得他瘋起來我們兩個就能攔住?”
“他這不是還沒瘋嗎,我覺得他這段時間挺像個人,比在京城善良多了,我之前被他……不說那麼多了,你就說團建這事兒行不行吧!”
傅雲疏當然不會拒絕己方合作商的請求。
掛了電話後,他把這個消息隨口說給了宋虞。
出乎意料,宋虞好像很高興。
他皺眉道:“你笑什麼?”
“我不是因爲接下來幾天沒你礙我的眼才笑的,我是覺得包子太好吃了。”
傅雲疏夾菜的手頓住,隨即放下碗筷,衝她扔了一個重磅炸彈:“你也去。”
怕她臉色不夠僵硬,還惡劣的補了一句:“我不會帶保姆過去,所以衣服你洗,房間你打掃,我的衣食住行,你都要負責。”
雪稚聽見了心臟在叫囂著想要宰了這個狗賊。
因爲念念還在咳嗽,傅雲疏特別允許雪稚今天不用上班,等晚上他回來接她一起去度假山莊。
等他走遠了,雪稚立馬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怒砸三百遍!
狗賊!
蠢貨!
臭傻X!
去死吧傅雲疏!
念念在一旁擔心道:“姐姐,你別砸了,挺貴的呢。”
“一個破抱枕能有幾個錢?大不了我賠——”
“三千六百八十。”
“……我陪你去求你爹,讓他再給你買一個。”